隐隐作痛

“就是这。”沐熙看着山道边碎石崩落的地方，心中隐隐地疼着，他不会忘记小鱼从这里跌落的情景。

山道上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司空祁若缓缓靠近山道边缘。站在陡峭的山道边，低头向下望去，是陡直的山崖，山崖下，一条河流正湍急地奔腾着。缓缓的，闭上眼，感受着这里的高度和寒冷。突然脑袋一震，脑海里竟出现了小鱼从这里坠落的画面。“小鱼！”他上前想要抓住小鱼的手，身体却突然被什么扯住。“陛下！”睁开眼，司空祁若向身后望去，沐熙正抓住他的肩。“沐熙？”

“陛下……”

见沐熙一脸惨白的神情，他向脚下望去，不禁一震，若是自己再踏出一步，便会坠下这万丈山崖。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山道边，看着周围的景色。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会看到小鱼坠崖的画面？难道……眉头微皱，难道是因为自己体内有她的血的缘故？小鱼……司空祁若看着下面湍急的河流，心中隐隐作痛。

“陛下。”身后的沐熙担心地叫道，他生怕他还会想刚才一样。

“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背对着沐熙，他淡淡地说道。“在没找到小鱼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沐熙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司空祁若回过头看向他，“你怎么？”

沐熙微微摇头，“沐熙无碍。”

见他唇色有些苍白，司空祁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抬头皱眉看向他，“你有几顿未进食了？”

“……”目光落向山崖下，沐熙垂眸，“我……怎能吃得下……”

辰沣国。

双手颤抖地看着手中的奏折，轩辕澈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

“陛下……您没事吧？”孟岩试探地问道。

“……”轩辕澈抬起凤目看向他，眼里闪过的杀气使孟岩不禁一颤。“舅舅还是先退下吧。”

“是是！”一听让自己退下，孟岩连忙告退。自己这个外甥虽是治国的奇才，但却未免太阴沉恐怖了些。自己虽是他的亲舅舅，且也觉得与他亲近不得。

目光重新落在奏折上，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溪凌女王坠崖，搜寻至今未果。”怎么会这样……这到底什么怎么回事？鱼儿……

“来人！”他朝殿外道，“传御前侍卫总管！”

“陛下。”

“立即派人去溪凌女王坠崖的地方寻找！”

“可是陛下……这是溪凌国的事，似乎与我辰沣国无关啊……”

“……”凤目瞥向殿下的人，“朕的话你敢违抗？”

“臣不敢！”被那双眸一瞥，殿下的人不仅打了个寒颤，“臣这就带人赶往溪凌国。”

“等等。”轩辕澈叫道，“都装成普通百姓的模样吧。”毕竟他辰沣国的士兵不宜进入溪凌国都城。

“是！”

将奏折缓缓阖起，轩辕澈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夜是否知道了这个消息。若他得知鱼儿坠崖的消息，以他对鱼儿的感情，定会丢下寻找月叔叔的事吧。

“小二来壶酒！”

“好嘞！客官，就来！”

“你们听说没有？溪凌女王坠崖了！”

“听说了！这件事现在在四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谁会不知呢！”另一个人道。

“……”刚坐定的月凉夜浑身一震，站起身来到刚才谈论的人身边，“你们说什么？”

几人看了他一眼，“哦，我们再说溪凌女王坠崖的事。”

“什么！？”月凉夜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你说什么！？”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其他人见状就要动手来阻止。

月凉夜将先前的人丢到了地上踩在脚下，一道亮光闪过，月影剑已出鞘，架在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上。“还有谁要来的？”他阴沉着脸冷冷道。低头，阴郁地看向脚下被踩着的人，“你说溪凌女王坠崖，是……真的？”

“是真的啊！”突然脚下一用力。那人叫喊道，“哎呦哎呦！是真的！小的怎么敢骗大侠呢！”

“溪凌女王真的坠崖的，到尸首到现在还没找到呢！”旁边被月影剑架住脖子的人也连忙道。

听见“尸首”二字，月凉夜如同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凉水，冰彻骨的寒冷，身体微微颤抖，如同掉进了冰窟。

收回剑，抬起脚，他冷冷道，“滚！”

几人一听，连忙屁股尿流地往客栈外跑去。

小鱼儿，小鱼儿……他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收起月影剑快步冲出客栈。

“到底是怎么回事！？”来到中正殿，月凉夜看着殿上的人吼道，身体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轩辕澈抬起眼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踮脚飞身来到轩辕澈身边，一把揪住他面前绣着金龙衣襟，“是真的？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轩辕澈微微叹气，对上他颤抖的黑眸，轻轻点头。

月凉夜顿觉五雷轰顶，缓缓松开轩辕澈的衣襟。不断后退着摇头自喃，“小鱼儿……小鱼儿……小鱼儿！”他忽然狂奔着向殿外跑去。

“夜！”轩辕澈站起身，却看着那近乎疯狂地男人消失在殿外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