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的日记

变形记——多灾多难(26)

一路走来,沿途又多是一些山清水秀的景色,比较少见大的集镇什么的。又走了几天,前面重重的树林中隐隐约约地透露着一些房屋的边角。

好了,终于看见人间烟火了。俺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走到房屋跟前,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院子,约莫三五家人户的样子,凌乱地错落在那里。不过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更看不见人影了。不过院子养着几只鸡,见了咱们在咯咯咯地叫唤。

咱们在离院子几丈开外的地方站住了,沙师弟说: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暂且在这儿等着,待我前去叫门,免得吓着他们。猴哥说:那好,你快去就是了。

之后沙师弟就前去了。沙师弟走到其中一个房门跟前敲门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到那敲了好半天仍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应门。

于是沙师弟又走到另外一扇门跟前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了好半天仍然没有人出来应门。如此这般沙师弟差不多敲遍了所有的门仍然没有见着一个人影。俺不耐烦了,对猴哥说:猴哥,看样子这里是一座空城,估计是没人住的,咱们也跟上去看看吧。猴哥想了一下说:走吧。

于是咱们就与沙师弟站到一起了。沙师弟见咱们去了一脸雾水地对咱们说:怪了,大师兄二师兄,这些屋子里好像都没人住啊!猴哥没说什么,只是把眼睛凑近一扇门前往里瞧。俺说猴哥你恁麻烦,直接推门不就得了?说完俺就直接上去推门了。

说也奇怪,俺只不过才轻轻一推,那扇门居然就打开了!咋样,猴哥,还是比较直接一点儿好!推开门之后俺把脑袋探进去东张西望了一下,确认里面确实没人,于是俺就对猴哥和沙师弟说:看样子这屋子的主人搬家了,幸好没把房门锁上,不然咱们就又要费些功夫了。之后俺就带头走了进去。屋子里黑黢黢的,看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沙师弟说:二师兄,你把你前面的那扇窗户打开不就能看个清楚了么?

听沙师弟这么一说俺才注意到离俺很近的地方果然有一扇窗户,于是俺就顺手打开了。屋里果然就亮堂起来,视线也变得清楚了。

哇!居然还有水果!猴哥惊喜地叫道。说完就动手去抓过来吃了。沙师弟说:大师兄,咱们这样做好像不太好吧,既然这里还有这么新鲜的水果,那就证明这里还有人住;咱们这样不跟人家打招呼就动手开吃、会不会显得没有礼貌?管他呢!老孙只知道肚子饿了要吃东西,别的暂时靠边儿;待会儿主人回来了俺给他钱就是了,就当是与他买的!猴哥说。

听猴哥这么一说沙师弟也开始动手吃起水果来。老猪对水果是没有兴趣的,也不会像沙师弟那样将就将就,所以俺决定去另外找些吃的。

于是俺去到了另外一件屋子,里面同样的黑布隆冬的,伸手不见五指,害得俺找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到了灯的开关。

就在灯刚被打开的那一刻,俺惊呆了:很明显这是一个厨房,除了灶台之外就是一张桌子,还有一些橱柜、水缸、锅碗瓢盆之类的;俺之所以惊呆了,是因为前面的桌子上摆着满满一桌子饭菜,而且还热气腾腾地!

于是俺就“啊”了一声,然后就坐到桌子边儿上大吃特吃起来,也顾不上想这些饭菜是怎么来的、它们的主人是谁、去哪儿了,俺只知道如果现在不赶紧吃的话那老猪的肚子就再也支持不住了。

估计是听见俺“啊”了一声,因为猴哥和沙师弟的脑袋不一会儿就探了进来:呆子!啥事儿?见俺正坐在一大桌饭菜前,见俺正在狼吞虎咽,猴哥和沙师弟也都惊呆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沙师弟说:二师兄,这是哪儿来的饭菜?

俺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说:不知道呢,老猪一进来就看见了!

猴哥过来一把抢走俺手上的碗筷,说道:呆子你好不醒事儿,人家的饭菜你怎么能随便动呢?

俺不服气,说猴哥你不也在外面吃这家主人的水果么?猴哥说那不一样,这饭菜是主食,与水果不一样,你怎么能随便吃呢?要是待会儿主人回来了不好说话、不肯原谅咱们的话那就什么也吃不成了。

沙师弟也帮衬着说道:就是啊,二师兄,还是先吃点儿水果吧,你这样未免太鲁莽了一点儿。

不得已,俺只好愤愤地放下碗筷,一边起身一边嘀咕道:是你们自己找不到吃的,如今让俺老猪给找着了,你们又还不让吃!真是的!

沙师弟安慰说:二师兄你别急,看来这屋子还是有人住的;待会儿等这间房子的主人回来后咱们跟他说明情况,到时候不就有得吃了么?那样是正大光明的,不用担心别人说东道西。

俺没说话,只是接过沙师弟递过来的一个苹果咬了起来。与香喷喷的饭菜相比,苹果的滋味要逊色许多。

咱们一边吃一边议论说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定居呢?周围连一块像样的田地都没有。

正当咱们讨论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悠扬的琴声,似有似无、若远若近,听起来叫人心旷神怡。

委婉的琴声还在继续,沙师弟说:唉,要是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能有人在旁边弹琴那该有多好;就像现在,真是美滋味!俺打趣沙师弟说以后你找个钢琴家老婆不就行了?保管你能如愿!说起女人沙师弟又显得不好意思了,连好像也红了。

猴哥连忙打圆场说:别说了,先吃!先吃!

突然“嗡~~~~”地一声响,远处传来的那股琴声拔高了音调,把咱们吓了一跳,以至于沙师弟手上正在吃的苹果都吓得掉到了地上。俺说这弹琴的也实在太乱弹了,怎么会有这种乐谱?

嗡嗡声消停下来了,但俺却感觉到了头疼,很剧烈的那种,好像头要爆炸开来似地。于是俺急忙放下手中的苹果用手把头抱住了。

紧接着,猴哥和沙师弟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都用手把自己的脑袋抱作一团叫唤起来,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嗡嗡的琴声消失了,咱们的头疼也好了。

沙师弟说真奇怪,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居然三个人一起头疼。

俺说没事儿,说不定是巧合呢!来,继续吃东西!

但猴哥却没有理会咱们的谈话,他则像一个侦探般跑到门口去朝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又跑出去看了看,然后才进来了。

沙师弟问猴哥出去干嘛?

出去找妖怪呗!没等猴哥回答沙师弟的问话俺就说道。

猴哥瞪了俺一眼,之后对沙师弟说:刚才这琴声来得有些古怪,老孙想知道是谁在弹琴,却没看见一个人影。

沙师弟若有所思地说:估计是山上的放牛娃也说不定;算了,还是先吃东西。说实话,老猪对这些东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所以在吃了两个苹果之后俺就再也不吃了,就坐在那里等,等屋子的主人回来,到时候老猪就可以吃大米饭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琴声又响起来了,还是跟先前一样婉转,似有似无、若远若近。猴哥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估计是没感觉到异样,于是又开始吃他的水果了。

悠扬的琴声婉转地持续了一阵之后,猛地,琴声又被抬高了,“嗡嗡嗡”的,震得人耳朵发麻。

实在受不了,俺急忙用手去捂耳朵,却不想头又开始疼起来了,似乎比先前的那次更加剧烈。猴哥和沙师弟也一样,连手上正在吃的水果也胡乱地丢到地上了。

“啊”,咱们三个几乎是同一时间叫出声来,因为疼得实在太厉害,几乎不能承受。猴哥一个跟斗就翻到门外去了,一边打滚儿一边努力地想站起来朝四周张望,但可惜的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每一次都被“嗡嗡”的琴声打到了地上。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这阵琴声,反正最后停了下来,当咱们都感觉要崩溃的时候。

这一次就能肯定猴哥先前的猜测了,一定是那琴声才弄得咱们脑袋疼的。沙师弟说:大师兄,你说得对,咱们一起出去看看琴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吧!

正当咱们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大嫂,正戴着草帽提着篮子,她也正怔怔地看着咱们。俺寻思这估计就是屋子的主人了,于是连忙上去打招呼:嫂子好,咱们是路过这里的,想问您买点儿吃的,却不小心打扰了您。

女人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看了俺一阵之后却没说话,又把目光瞄向了猴哥和沙师弟。

猴哥和沙师弟也急忙先前作揖,说咱们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买点儿吃的。“大嫂”终于开口了:敢情刚才偷吃东西的就是你们?

您怎么知道?俺很好奇,看样子她才刚才山间回来,怎么会说“刚才偷吃东西的”,好像先前咱们一进屋她就知道了似地。

女人一边进屋一边摘草帽放篮子一边说:不瞒你们说,我们姐妹几个都能在百米之外知道这屋里发现的一切,刚才那两阵琴声你们都听见了?那就是在警告你们不要乱吃东西的。

原来如此啊!俺就纳闷儿这荒山野岭的为什么就不锁门呢?

见大嫂正在从篮子里往外拿山瓜,俺急忙上去帮忙,一边帮忙一边问:嫂子啊,你说“我们姐妹几个”,莫非这屋子里不止住你一人?

女人抬起头来狐疑地看了俺一眼然后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俺怕她误会了,所以连忙解释说:没什么,老猪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因为先前看见厨房的饭桌上摆着不止一人的碗筷,所以就问问。

女人见俺说明的缘由,也实情相告,没错,我们姐妹五人隐居至此已经好几年了,这里的住房都是我们的。

沙师弟说:大姐啊,你刚才弹出的那琴声好厉害,头现在都还在疼。

女人笑了笑说那是她们姐妹几个用来自卫的,如果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就用琴声来击退他们。

你们真了不起!俺由衷地说。俺在帮女人收拾篮子,猴哥和沙师弟就站在旁边看着咱们,顺便听咱们说话。

不是老猪吹牛,跟女人沟通,老猪绝对要比猴哥和沙师弟懂行。

收拾完篮子之后女人就站起身来了,叫咱们仍然坐着,说待会儿等她的几个姐妹回来之后再添几个菜,到时候大家一起吃。

沙师弟说:那就多谢大姐了哈。

于是咱们三个依然坐在外面的这间房里,女人则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正当咱们暗自庆幸没挨批的时候,女人突然尖叫起来。咱们三个立马围上去问道:大姐,怎么啦?

女人用一种近乎愤怒的眼神看着咱们,然后说道:你们竟然偷吃了我们姐妹的饭菜!

哎呀,这下可不得了了,因为刚才老猪走得匆忙,忘记把吃过的痕迹抹去了;这下麻烦大了。

果然,女人怒气冲冲起来,叫咱们都坐在那里别动,不然有咱们好看。因为是咱们无理在先,所以就只好乖乖地坐下了。

女人见咱们都坐下之后就往门外走去了。

过了一会儿,女人回来了,她身后跟着几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人,都一股模样地挎着篮子。先前那个女人指着咱们对另外那几个女人说:那!就是他们几个,不但偷吃了水果,连饭菜也都被他们糟蹋了!

见势不妙,咱们立即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猴哥说咱们实在无心冒犯、都是因为太饿的缘故,沙师弟说二师兄只不过才吃了几口,俺则说老猪并不知道这屋子居然还有主人。

听咱们都在找理由,先前那个女人越发地生气了,说道:偷吃水果也就罢了,连人家厨房的东西也敢动,真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女人说她先前还打算再添几个菜供咱们消受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女人旁边的那几个女人也跟着说起来,说咱们一点儿教养都没有,更有一个女人说是咱们的父母没有教好咱们!那些女人们的叫骂声持续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猴哥终于忍不住了,就站起来和他们对骂,说咱们只不过是鲁莽了些,但并无恶意;更何况都已经骂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知道收口?

猴哥这么一说咱们也觉得猴哥有理了,所以也帮着猴哥跟她们对骂起来了。

这下可好,五个女人外加三个男人的吵架声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此起彼伏,也不知道在远处的山谷间能否听到,反正老猪是觉得蛮大声的。

对骂了一阵子,那几个女人突然停了下来,刚开始俺还以为她们是要跟咱们讲和,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她们纷纷从后背取下了一把非常娇小、但又非常精致的琵琶,然后就围住咱们了。

猴哥说:大事不好了,她们一定是要用刚才让咱们头疼的那一招;咱们赶紧走吧!

猴哥说完之后就带头朝门口跑去。猴哥逃命的速度很快,一转眼就到了门口。但还没等咱们出房门,那种“嗡嗡”的琴声就响了起来,咱们的头又开始疼了,最后连逃命都顾不上了,就地打起滚来。

疼得实在没招,俺只好向那些大姐求饶了,说咱不走了,你们说怎样就怎样!女人们不理会,照弹琴不误。俺寻思一定是她们见猴哥和沙师弟还没表态,于是就对猴哥和沙师弟说:你们俩赶紧跟着认错吧!不然这苦日子是没头的!猴哥犟嘴说只不过是俺老猪一个人闯的祸,与他并没有关系,所以他不会认错。俺说猴哥你搞清楚点儿吧,就算老猪的主犯,咱们是一路的,那你们也称得上是从犯吧?赶紧认吧!

沙师弟也觉得俺说得有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