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夺爱:溺宠绝色仙妃

第一百零八章 卸磨杀驴

如果是正面对上,君羡自然不怕皇后,但是景离还小,哪怕她护得再严密,也不敢说能毫无疏漏。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皇权为尊的地方,行事总要有所顾及。

毕竟这里,是景离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看着怀里恣意撒娇的娃儿,君羡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黯然。

她终究有一天是要走的,她走了以后,离儿便要独自面对所有的一切。

所以在她离开以前,需将一切都打点好,让离儿能身有所依。

也不能留下把柄,成为那些人将来钳制离儿的筹码。

“奶宝,你切记,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韬光养晦。除非有一天你能强大到无惧任何阴谋诡计,否则,别轻易露出锋芒。”抚着娃儿的小脑袋,君羡珍重道。

景离拉扯女子头发的手顿了下,倏地抬起眼来,语气淡淡的,极力隐藏试探,“我若躲不过算计,不是还有你吗。”

他凝着她,不敢眨眼,就怕错过了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刚才的话,让他心底莫名滋生出不安,丝丝缕缕,缠绕成茧。

“自是有我。但是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万事总有万一。所以,你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可知?”

景离的手松了又紧,最后垂眸依进女子怀里,小手抓住女子衣襟,指骨泛白,“我知道。”

她没有直接跟他保证。她的话里,多了个但书。

他的心,下沉,发冷。

“不过离儿放心,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以为娃儿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君羡放下心来,神色轻松不少。

“你说的,可莫要忘了。”

“怎会忘呢。”女子失笑,揉上娃儿的发顶。

将脸全然埋进女子怀中,汲取她身上的幽香,遮去微微泛红的眼尾,“我信你。”

他不愿意去想她是否在骗他。

便是真的骗了,对这个人,他依旧愿意全然的相信。

这一世,只这一次,用尽所有去赌。

即便最后身在炼狱,亦不悔。

徐州景家。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乌云密布。

房中仅三人,一名容色严肃,眼神凌厉的老者,以及景候夫妇。

此时的景候,全然没有了在京城时的意气风发,未及而立,整个人看起来却似老了十数岁,被疼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肤色青白,身形瘦削,背脊佝偻,歪坐在圈椅上,神色凄苦又悲愤,“父亲,这么多年来,我为了家族在京中汲汲营营部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要受到如此对待!连那些庶子都敢在我面前摆脸色,冷嘲热讽!再不济我也是景氏嫡出,父亲当真不闻不问?!”

“父亲,以前侯爷爵位尚在,曾给景氏带来多少风光,如今不过是一遭失势,就不断有小人出来作祟!他们怎可如此对待侯爷!这般太教人寒心了,他们就断定侯爷没有东山再起之日了么!”景候妃绞着帕子哭哭啼啼,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在京都被撸了爵位,赶出朱雀街,他们只得回到景氏本族。

只是迎接他们的再不是以往的阿谀奉承,而是不断的讥笑嘲讽,落井下石。

顺风顺水数十年,一朝跌落谷底,落差太过巨大。

自回到徐州,他们的日子就非常不好过。

就算是同宗同族,也少不了勾心斗角,看着以前高高在上的人最后灰溜溜的被赶出了京城,族中的其他人恨不得都来踩上两脚!

甚至还有人迁怒,说景候得罪了皇上,势必会牵连族中其他仍然在朝为官的子弟,要保住景氏不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景候驱逐出族!

景候妃也在短短时日,尝尽了人情凉薄。

以往哪次回本家,那些妯娌不是在她跟前巴结讨好的?而今,就差指着她鼻子骂她扫把星了!

端坐在上座的老者半垂着眸子,面无表情,半响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父亲,我所做的一切都依照着族里的安排,从来尽心尽力。我是您的亲儿子!您真的要看着我陷入这般境地不管吗?便任由合族对我卸磨杀驴?”景候惨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双目通红。

从小,他就对父亲敬畏,也深知他的无情。

只是真到了要面对的这一刻,心里终究不忿!

“凭什么!我若有私心,如今我便还是那个风光尊容的景候!落到这部田地全是为了景氏一族,竟然换来这样的下场!哈哈哈!好,你不管也无妨,反正我还有最后的底牌,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们既然如此对我,就别怪我不顾宗族情分!”景候表情狰狞。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可怕的?现在也没比死更好过!

与其呆在这里事事看人脸色过活,不如拼了一切,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就看看没了他的底牌,景氏一族是不是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果然,老者眉头动了动,缓缓抬起眼皮来,眼中精光矍铄,“胡闹,这件事情岂可随口乱说!容儿,为父知道你心里委屈,只是在京中,你确实太过沉不住气,不过一个小女娃,就将你逼到方寸大乱,做出诸多不合时宜的事情,最后累得举族大计差点功亏一篑!族里追究你的责任也无可厚非!”

“说来说去,在父亲眼里只有举族大计,儿子的命,儿子的前程,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容儿你太过放肆了!我们景氏为了这个计划,整整耗费了两百多年,搭上了无数先辈的生命及鲜血!你为一时意气不忿,就口出要挟,你可还记得你景氏子弟的身份,你可还记景氏族规!”老者面色陡沉,大手狠狠往桌上一拍,厉声呵斥。

景候紧咬牙关,微转开头去,“为了宗族,我心机耗尽,最后落得这般下场,族里又是如何对待我的?父亲又是如何对待我的?父亲只知指责于我,可有为我想过一丝一毫?”

他在外身份再是高贵风光,每每面对父亲的时候,依旧留存着敬畏,甚至可以说是畏惧。

那是自小就养成的一种心理,怕是这辈子,都跨越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