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夺爱:溺宠绝色仙妃

第三百七十章 才不枉宿敌之名

“我,年纪大啦……”说话拐弯抹角几十年,这是头一次傅老痛恨这个习惯。

他真的很想跟皇帝一样不要脸,直接说你们看看我这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的样子,能不能行行好,在我嗝屁之前让外孙儿喊我一声外祖父?

能不能让我死得瞑目?

君羡瞥了眼傅老,轻咳一声,扔出一个药瓶,“每日一粒,好好休养,保持心态平和,保你百年无忧。”

傅老抓起扔到怀里的玉瓶,怔怔看着君羡,好一会后才反应过头,眼眶微红,点头,“好,谢谢,谢谢。”

不用谢,您那**体,我弄的。

担了人家一声谢,君羡难免有丝心虚,以前是不知道,为了阻止傅老成为司承焕的助力,把他弄得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鬼知道人家居然是离儿亲外祖。

不管离儿认不认他,那点血缘是否认不了的。而且,一直以来虽然傅老一直在帮助司承焕,但是那都是建立在他以为司承焕是司家血脉的前提上,且他对离儿也确实没有生出过不该有的心思,没有直接祸害过离儿。

所以送出那瓶药,她不觉得心痛。

以前,她的离儿除了她之外,什么都没有。

以后,她希望离儿也能尝到亲人关爱的滋味,能体会到真正的亲情。

他得到的东西,实在太少。

手背上蓦然一暖,是他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摩挲。

每次她情绪出现哪怕些微的波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那他知不知道此时的她,是在为他心疼?

第二日,诏书皇榜一出,天下震动。

这波风浪不止席卷整个西玄,甚至蔓延到五湖四海。

离王君不离竟然才是司家皇室真正的嫡系血脉。

以前他还只是个异姓王,四海都只能蛰伏起来,不敢打西玄的主意。

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真正站在皇族顶端,以后,谁还敢再对西玄起丁点不该有的觊觎?

那些尚且还在绞尽脑汁想要分化离王跟西玄的国家,更是一举歇了心思。

彻底没戏了。

宗人府天牢。

阴暗,潮湿,脏脏,冰冷。

“哎,真是没想到,离王竟然才是真正的太子,现在外面都闹翻天了。”

“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就说那景氏,两百年来爬到权贵顶端,皇族可没亏待过他们吧?谁能想到就是他们狼子野心,来了出狸猫换太子?”

“这还不止,把自己儿子送到皇宫享福,倒把我们真正的太子往死里折磨,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光想想都让人寒毛直竖!”

“好在终于真相大白,那景氏一族也早被离王给灭了,各人有各人的下场。”

两名狱卒坐在监牢门口,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闲话,时而看向牢房尽头的位置,摇头兴叹。

当初的太子殿下、刚登基的新帝,万千宠爱云集,风光无限,当身世揭开之后,也沦落到阶下囚的下场。

从云层跌落泥底,只在眨眼间。

人的际遇,哪能说得清呢。

牢房最里,光线最昏暗的位置,一个人影坐在角落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过。

木木的,似灵魂掏空的行尸走肉,眼神空洞。

狱卒絮絮叨叨的议论时而传来,也没有引起他半点反应。

哐当,门开的声音。

“离、离王!”

是狱卒慌张战兢的声音。

角落里,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睛,终于出现一丝波纹,一闪而逝。

嗒、嗒、嗒,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如闲庭漫步,就如当日,那人出现在金銮大殿时一样。

司承焕嘴角轻轻牵起,他来了。

他对他熟悉到,连脚步声都熟悉无比。

记忆深刻。

黑衣,玄袍,一头长发随意披在脑后,那双清冷凤眸总是淡漠凉薄。

见着他最狼狈的模样,亦无任何变化。

没有幸灾乐祸,没有讥诮嘲讽,淡淡的,冷冷的。

“看到我这副样子,你不该高兴吗?”视线投向狭小天窗,王者那方巴掌大的天空,司承焕声音沙哑干涩,“若易地而处,我定会开怀大笑,你知道,我无时无刻不想你死。”

锁开的声音咔嚓,男子跨了进来,高大颀长身影,让这间小小牢房顿时变得更加逼仄。

“我没想过杀你。”清越声调,一如他的人,凉薄淡漠,不带感情。

司承焕低低的笑,“我都这样了,你何必还在我面前装样子?不累吗,没人会看到。”

“因为你跟我一样可怜。”

“什么意思?”缩了双眸,司承焕转头,冷冷看向男子。

一步,两步,走到到男子面前,君不离居高临下,“有句话其实你说对了,你我是天生宿敌,无论几次轮回,我们之间都是不死不休。我不杀你,因为我真正的敌人,并不是你罢了。何况,你若死了,我曾经受过的那些痛苦,找谁来承担?”

“疯言疯语!你到底在说什么?”

缓缓的,君不离伸出手,五指微曲,隔空停在司承焕面前,稍一用力,司承焕便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那只手吸食抽离!

骇然睁大双眸,清楚看见一缕白烟,从他身体里飘向君不离掌心!

白烟似乎察觉危险想要逃窜,却求生无门,最终挣扎着没入那只大手!

而君不离,在吞没那缕白烟之后,眉心处红光乍闪,一隐而没。

在那瞬间,司承焕看到了,君不离眉心,出现一枚火焰形状的印记!

妖娆,神秘,又危险至极!

“那、那是什么?”身体突如其来的虚弱,司承焕咬牙追问。

眸光在他身上轻轻掠过,君不离转身,。“有些事情你忘记了,不代表没发生过,司承焕,我所经历过的,你也需一一体会,才不枉你我宿敌之名。”

走至牢房门口,又顿住脚步,“那对同命蛊,是你,送到傅氏手上的。”

话毕,男子扬长而去,脚步依旧不疾不徐,如闲庭漫步。

身后,瘫倒在角落里的司承焕,却瞳孔骤紧,面若死灰,惨笑,“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自以为的谋划,自以为的打有把握,在君不离面前,全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