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夺爱:溺宠绝色仙妃

第三百七十九章 番外:执念让他疯魔,

宗人府天牢,关着个特殊的犯人。

从来不曾用刑,也不审讯,不给特殊待遇,也不刻意糟践。

对这个犯人,狱卒们从一开始的鄙夷唾弃,到最后的噤声闭口,讳莫如深。

那人曾经风光无限。

身为西玄前皇后唯一的嫡子,在皇室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半生顺遂从未遇过挫折。

成年后即被立为太子,之后成功登基称帝。

只是,这种顺遂只有半生。

许是前半生把所有好运气都用完了,后半生,陡然从云端跌落泥泞,且再也无法翻身。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里,他是那只狸猫。

这个故事也在坊间流传着,有人说他可怜,有人说他可恨。

也有人说,他不过故事当中的另一个受害者。

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真的是天之骄子,最后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前人编织出来的黄粱一梦。

从被关进来之后,他不吵也不闹,像个木偶半,总是缩在最昏暗的角落里,

只偶尔抬头看看天窗,数日升月落。

咣啷,锁开的声音,有人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脚步声很轻,然在过于静谧的空间里,依旧响得让人觉刺耳。

未几,那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一张瘦削的脸,在昏暗光线映照下,半明半暗。

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如同以往般,澄澈通透。

她犹豫良久,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他已然枯瘦的手掌。

“昨天孩子在我肚子里动了,我去看过太医,太医说他很好,很健康。”她眸子低垂,眼底似乎有隐约的水光,但是她的嘴角,挂着轻柔的笑意,“再有五个月,他就会出生了,到时候我带他来看你,夫君,你还有我,还有孩子呢。”

他呆呆的看着窗外,没有回应她。

话却是一句部落听在了耳中的。

以前,她总是叫他表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叫他夫君了。

好像,是从他来了这天牢之后,她每每来看他,唤的都是夫君。

他已经不是她的表哥了,她真正的表哥是另一个人。

是呢,都不是了,怎能再唤表哥?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也得七千为他取好名字了,夫君,你学识渊博,便多想几个名字来,到时候我们慢慢挑选可好?”她吸留下鼻子,许是蹲得久了支撑不住,她挪了下位置,挨着他旁边坐下来。

又体贴的,没有贴上他,给他留出安全的距离。

“我现在回了傅府养胎,这次的事情爹没有受到多大牵连,上面说他为官清廉公正,所以依旧让他在内阁任职,负责编修。爹娘都很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平日总是压着我喝很多的补品,我比以前胖了好多。”

那张过于瘦削的脸,削尖的下巴,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她只长了肚子,其他地方,却是极瘦。

“这些年我在京中并未交上什么好友,独得很,倒是离王妃,时而会过来看我,带上好多补身子的东西,还带了小娃儿的许多玩具衣物,有些是她亲自动手缝的,不过她缝制出来的那些,都没办法用……”说到这里,女子抿唇一笑,似想到了什么般忍俊不禁,“以前提起她,我只觉得敬畏,不敢靠近,真的靠近了,却觉得她是极好的人,说话从来不会拐着弯儿让你猜,也不会看不起人,说话行事跟男子一样洒脱大气,跟她在一起,很轻松,很有安全感,这种说法你会不会觉得很怪?我是真那么觉得,有时候莫名心慌慌的,胡思乱想,她一来,我的心就安定了。”

女子声音轻柔,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得最多的,就是离王妃三个字。

开始,他还能认真听,听到最后,整个人便恍惚了。

跟那个女子有关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复浮现。

他是怎么对那个人产生执念的?

现在想来,最初好像只是因为羡慕。

初见,是在一次宫宴。

那时候她牵着小时候的景离,就坐在他下方的位置。

看过了她如何对待景离,他便开始羡慕,若是身边也有个人如此对他,他会更幸福。

后来,从羡慕,变成了嫉妒。

嫉妒景离,嫉妒她给景离的拥抱。

因为印象里,他纵然拥有宠爱万千,却从未有一个人,真心的,那般拥抱过他。

自小顺风顺水地位决然,造就了他的高傲,可是那般骄傲高傲的他,也曾为了一个人,卑微过,疯狂过。

到最后,仍旧求而不得。

于是,嫉妒变成了执念,执念让他疯魔。

疯魔让他变得丑陋,疯魔让他最终走错了路。

如今回想,其实景离说得对,他跟景离是不同的。

再如何疯魔,他也没忘了野心,甚至为了野心,最后,不惜伤害他自认为深爱的人。

而景离,却从未在野心中迷失,景离也疯魔,他的疯魔,是为了那个人,能毁天灭地。

“……太子府已经没了,府里的奴仆下人,我都遣散了,还有南宫雪,太子府出事的时候便不见了踪影,我没有派人去找,便当放她自由吧……夫君莫要怪我私自做主。”说到这里,傅凤泉抿了下嘴唇,低头轻抚隆起的腹部,“我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有些人,强行留在身边,只是祸患罢了。日后夫君出去了,跟我一同住在傅府吧,爹娘经常叨念你,很是担心,只是这天牢轻易不允人来探望,若非离王妃开口,我也是进不来的。夫君,我先回去了,怀着身子再者贺礼呆太久不好,下次我再来看你。”

扶着墙壁艰难起身,将带来的一个篮子放到他面前,女子慢慢转身离开。

司承焕眸光动了动,转头,看着女子笨重的背影,“郾城花仙庙,告诉她,她想找的人在那里。”

很久没开口说话,声音沙哑难听。

说完这句,他便再次看向天窗,目光悠远,没有焦距。

当初看到那根断指,她,一定恨极了他,恨不能当场将他杀了吧。在她心里,他已然是个丧心病狂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