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宫略

第83章 始见隔阂

空荡的大殿,夜洛紧凛的眸中露出丝丝不安,司徒晓静静立于大殿下,目光直视着夜洛的眼睛,曾几何时,他的眼中已不再有了那丝悸动与关怀呢?

司徒晓不知道,只是想迫切的知道一个答案,她上前走了一步,看着夜洛略显复杂的目光,脱口道:“皇上,曾经你对我说的一生一世相守相爱,到如今还作数么?”

夜洛眸色微微一变,看着脸色苍白的司徒晓,他想丢弃心中的尊严与高傲,然后搂着她告诉她,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生生抠出来的,然而,夜洛却没有动,他强迫压制着心底对她的爱,用冷淡的声音对司徒晓道:“你私自出宫去私会别人,还想在朕的口中再得到只言片语么?”顿了顿,夜洛似是又想起那日司徒晓的所作所为,心中怒色一冲,喝道:“妄想!”

“哈哈!”司徒晓悲哀得想哭,却苦苦笑出了泪,她看着夜洛,用一种疏离的语气对他道:“私会?皇上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何要去私会,一个女人背地里去私会另一个男人,一种无非是那个男人对他有恩,另一种无非是那个女人的男人对他不好,还有一种……”

“放肆!”夜洛愤怒的指着司徒晓,声音几乎咆哮,“你敢这么跟朕说话,就不怕朕杀了你!”

司徒晓用哀伤的目光看着夜洛,从她发誓要用自己一生去陪他时,她便抛下了生死,为了夜洛,她甘愿犯险,却不曾想到自己的死竟然会从这个他爱着的男人嘴里出现,司徒晓的心瞬即一凉,眸色变得微微暗淡,“从我闯入大殿内,便没给自己留后路。”

心中哀痛难捱,司徒晓微微踉跄起来,却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血液顺着脖子上的伤口一缕缕滑下来,一滴滴像是一把重锤敲在夜洛心头,他不敢缓一口气,怕一口气松了,他便在她眼中再也无了压迫感,他是帝王,九五之尊,即使是他爱的女人也不能违背他的规则。

尽管心头怎生的痛,夜洛也只是强迫着压下心中的不忍。

“皇上,若是如此可以让你挽回该有的威严,那么,司徒晓甘愿受罚。”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司徒晓透过那模糊的视野看着无数重影的夜洛,无力道:“生……或死……尽在……尽在……”终是忍不住心中的哀痛,加上连日来的病痛,司徒晓身子一软,朝着一旁倒下去。

“晓晓!”

夜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大步从殿上走下来,将摇摇欲坠的司徒晓一把揽进怀中,急切的唤道:“醒醒,晓晓!传太医,传太医!”

没有人知道为何禁了足的司徒晓在一日内又重得夜洛的宠溺,甚至比先前的更甚。

“皇后娘娘,据永乐宫的丫鬟说,晓妃还在昏迷中,皇上陪了她一夜,连早朝都不上。”

长乐宫中,陈妃坐在侧座,紧锁的目光颇显嫉妒的看着萧皇后,直到萧皇后的眼中露出微微的醋意,陈妃才又道:“皇后娘娘,那个晓妃也不知给

皇上灌了什么迷魂药,只是一个山野丫头,竟然让皇上如此爱宠,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陈妃不说了,话就是要点到为止。

萧皇后也已明了了陈妃的来意,其实就算陈妃不说,萧皇后也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与不安,跟在夜洛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另夜洛付出这么多,甚至做错了事还可能得到夜洛的倍加关爱,就连从前的惠王妃也逃不了一个死字。

“陈妃!”萧皇后酥了口气,用严肃的目光的看着她,一字字提醒道:“今日的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罢了,本宫只当你心头不舒服,若是再要传出去,或者出去嚼舌根,本宫绝不轻饶。”

陈妃心头一顿,生出一丝不甘,却也不甘明白了表现出来,只是矮身道:“臣妾谨记皇后教诲。”

“恩。”萧皇后端起桌上的茶杯,押了口才道:“你下去吧,本宫想歇着。”

“是!”陈妃缓缓退了出去,走至门外,陈妃温顺的眸中忽然迸出一股浓烈的火光来,云袖一甩,朝着粟妃宫中走去。

长乐宫,萧皇后虽出言阻止了陈妃的挑拨,但陈妃一走,萧皇后也觉得心底憋着一口怨气,怎么坐都不舒服,于是对身旁的丫鬟碧珠道:“碧珠,将皇上送给本宫的百年人参拿出来。”

碧珠微微怔了,那百年人参对于萧皇后是如此的珍视,她记得那一年小郡主发病那样重,她都没拿出来,可是如今,着要送给谁呢?

“随本宫去永乐宫走走。”

语毕,碧珠已是心中明了。

永乐宫,司徒晓似乎还在昏迷之中,烧未退,反而是愈发的病得重了,薛太医给司徒晓施了针,当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司徒晓穴位,薛太医已是大汗淋漓,他用宽袖擦干了脸上的汗珠,对身旁的夜洛作揖道:“皇上,微臣已给娘娘施针,冰片也耗得差不多了,微臣这就去冰窟取些冰来。”

夜洛点了点头,挥手让薛太医下去,他静静坐在床边,看着面色潮红一直说着胡话的司徒晓,心头似在滴血,“晓晓。”他喊,伸手握住司徒晓的手,将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朕不会让你有事,你也不可以有事,懂吗?”

昏迷中的司徒晓微微颤抖着眼睫,似乎在做着什么令她心惊的梦,夜洛一手拉着她手,一手替她又紧了紧被褥,然后放在她额上,那一瞬,他手忽的一颤,连忙疾呼:“薛太医,快去传太医,快去!”

一旁的珍儿被夜洛的喊声惊得一颤,连忙匆匆出了屋。

薛太医拿来了冰块,一一替司徒晓拔出了银针,再拱手对夜洛道:“皇上,娘娘的烧已退了一些,微臣给娘娘再开几副退烧的药,娘娘的病怕是就无大碍了。”

夜洛松了口气,吩咐珍儿跟着下去煎药,边用白绢静静拭着司徒晓脸上的细汗,只在这时,萧皇后领了两个丫头来到了永乐宫,萧皇后心中虽有些嫉妒,但表面却颇是关怀,跟夜洛问这问那,送出了百年人参,萧皇后也安静

的朝屋外走,退至帘子边,萧皇后看着夜洛俯在司徒晓身边关怀的目光,目光中倏地闪过一丝冷淡的光芒。

帘子放了下去,屋内又恢复了寂寞,夜洛紧紧拉着司徒晓的手,他心中无一刻不是提心吊胆,一夜的疲倦已令他眼皮发沉,但夜洛依然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他希望司徒晓一睁开眼便可以看见他眼中的关怀,那些威严与规矩就暂时被抛在脑外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司徒晓也没有一丝醒过来的意思,夜洛似是忍不住连夜的疲惫竟握着司徒晓的手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司徒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屋内很安静,除了夜洛没有一个丫鬟,她看了看熟睡的夜洛,然后将目光静静看着床顶,迷茫的眼神充满了未知的不安,也带着对未来的迷蒙与恐惧。

身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夫妻之间吵吵闹闹本是常事,但她的夫君却是一朝之主,也注定了她女卑男尊的下场,感受着夜洛手中的力道,司徒晓并没有心思去想夜洛对她的爱究竟有多深,反倒是从心底开始怀疑了自己的选择。

遗书的雏形渐渐在司徒晓头脑中回现,她开始怀疑自己那时选择了夜洛是否是对,侧着头,司徒晓失神的目光落在夜洛身上,缓缓的,她轻轻的伸出了手,发烫的指尖静静触及到夜洛的发丝,仿似感受到了司徒晓的动作,夜洛竟缓缓醒了过来。

司徒晓惊得猛然缩回了手,却被夜洛抢先一步紧紧抓在手中,他声色激动,“晓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已经让珍儿去煎药了,也命人给你做了膳食,要是你渴了饿了,告诉我一声,若是……”

“夜洛!”司徒晓出声打断夜洛的话,她不知道一醒来便会听到夜洛这么多的话,夜洛的关切司徒晓是极想要拥有,哪怕一个眼神,都可以给病中的她带来极大的安慰。只是,此时此刻,司徒晓却不想听到关于夜洛对她的任何一句关心,她怕自己输不起,怕再面临那样挫败的局面。

夜洛静静的看着司徒晓,静静松开她的手,一手探上她额头,只听得他轻声一念:“烧快退了。”于是,亲手重新换了块冰,搁在她额头。

司徒晓觉得头脑里发沉,有一股想要哭的冲动,她紧紧咬着唇瓣,为的只是不让自己哭出来,夜洛看着司徒晓如此,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顿了顿,司徒晓用感激的声音对夜洛道:“皇上,让您费心了。”

一声皇上另夜洛浑身不由得一抖,他心头的担忧与不安瞬即化作了一股怒色,虽觉得心头一阵发堵,他却一脸肃色什么都没有应,稍许,夜洛自顾的站起来,极力平复内心,用平静的声音道:“朕已撤了禁足的旨,你歇着,朕晚点再来看你。”

语毕,便扬着宽袖走出了屋子。

望着夜洛匆匆而去的背影,司徒晓终是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滑在枕头上,湿了枕巾,也更加的难受了。

“夜洛,今生今世,你我是怎样走到的这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