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扫地的人
第38章 扫地的人(1/3)
屋里，朱白露郁闷地趴在桌子上：“慧妈妈，你说，她们会不会打杀母亲？母亲现在是不是很危险，可是，我们又出不去，怎么办？”
慧妈妈已痛定思痛，觉得自己之前是过得太平稳了，居然忘记了人心险恶的道理。
“这人啊，心没安分过，也不知道这一辈子过得舒坦不。”她摇摇头，脑海里回忆着一个个可以用的名字。
忽然，朱白露跳了起来：“慧妈妈，我觉得我们门口那个妈妈可能会帮我们。就让她给母亲传给话怎么样？我们试试嘛，好吧？”
如果是真的，倒也不错。慧妈妈默然。可是，每次她塞点东西给她，她都退了回来。
“我觉得啊，她一定是永逸哥哥的人。你想我们院子就那么大，来个人说点话，门口肯定能听得见，但是每次陈公子来都好似不顾及这些，她也有意无意帮我们，那肯定是他的人。对吧？”朱白露高兴地磨着墨，心想写什么才不能被人发现，而母亲又能看懂的呢。
“如果是，当然好。就怕万一不是，就麻烦了。”慧妈妈越想越觉得朱白露说的是对的。她决定明天好好跟那个妈妈谈一谈。
“看我试她一试。”朱白露调皮笑了，落下笔来。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朱白露刷刷先默写了两三篇佛经放在那里。
慧妈妈进来收拾的时候吃了一惊，道：“姐儿可要当心身体，这晚上熬夜多了长不整齐的。”
再一看，慧妈妈更惊了：“如今姐儿的字练得这么好了。小篆写的有模有样。再锋利点，笔画老辣一些，便有竹溪先生的风范了。”
朱白露忍着笑，梳洗吃东西去了。她哪里敢说，上一世的她在被关禁闭的那八年里，除了老老实实抄写佛经外，便是做绣活。这些佛经早在她脑海里生了根，不仅仅如此，她上一世抄的无聊至极，还会左右手都写。加上她故意挑的小篆写，所以才那么快。如果一句一句照着抄，估计到了吃饭的点，她都写不完一篇。
当然，这些话不能给慧妈妈讲，所以她偷笑着，跳向了大门口。
门外那位看门的妈妈正在扫地，身上穿着统一的蓝布衣服，头上没带任何一点饰品，耳上只挂了一对银耳环。动作熟练有条理，扫过的地方都干干净净。
朱白露从门缝里仔细看了一会，忽然说道：“这位妈妈，不是有专门扫地的丫头吗？为什么是你在扫呢？”
“这边院子一直本来就是我在打扫。”那妈妈头都不抬的回答。
“哦，这样啊。那妈妈我要怎么称呼你呢？”朱白露见她没发现是她，倒是童心大起，继续学着雪兰的语气，“这位妈妈，我看您也不收我家姑娘的东西，那不欺负她。和别的妈妈真的不一样呢。这是为什么？”
“哎！这个姐，你怎么这样问呢。你家姑娘是大小姐，自然应该尊敬她。别人的眼长在别人身上，管我什么事？再说了，我告诉你啊，我看你家姑娘以后有的是造化。”那妈妈
扫了两下，左右看了看，悄声说来一句，赶紧继续扫地。
“哦？这个怎么讲？”朱白露好奇起来，琢磨起来，难道她根本不是任何一派的人？
“小姑娘，你们也来了一段时日了，你每天都跟我说一些话，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回答你。”她拄着扫帚，顿了顿，才说道，“其实，你要记住，做奴婢的要寡言，不该问的都不要问。就算知道也当不知道。才是长久之计。反正，你好好伺候好你家大姑娘就是。这些事啊，以后你也别再问了。我要扫那边了。”
朱白露假装再问，那妈妈却再不多言。
倒是个好心肠的人，知道轻重，守本分，而且做事时看起来十分干练。在这里守着她们，真是可惜。朱白露决定将她收为己用。
她看着那妈妈扫完那边，又准备去屋里了。
“好妈妈，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家姑娘让我把这个给你，请你帮忙带给夫人，你看成不？”朱白露想了想，还是从门缝里递出去一页纸来。
“那可不成！被抓住了我会被打死的。”那妈妈摇摇头，提着扫帚就走。
“不会的。这是一篇佛经，给我家夫人保胎的。就算被人发现，你就说捡的就好了。没人说什么。我保证没事。”朱白露诱导。
“不要不要。”那妈妈说着就要离开。
“别走啊。”朱白露有些失望，喊道。
“哆嗦！我来。”只听身后响起陈一笑的声音，接着，只见陈一笑一跃而起，人便到了门口，随着人到门口，长剑也架在了那妈妈的脖子上。
那妈妈吓得一抖，不敢动，只听见陈一笑道：“你家大小姐吩咐什么，以后你必须照办！否则人头落地！我还会杀了你的孙子！你不信试试！”
那妈妈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只管磕头，心想，为什么这一个二个都那么维护院子里的人，为什么都来威胁她要她的命，要她的孙子的命，也不知道她的孙子现在在哪里，还好不。
朱白露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摇了摇头，心想装吧，继续装吧。她将手里东西从门缝里扔了出去，小声道：“你别吓唬人家。这位妈妈，你想办法去吧，别让人发现了。妈妈，我怎么称呼你？”
那妈妈几下叠好，放入衣袖里，低头小声道：“我姓黄。”说完，赶紧哆哆嗦嗦挨着围墙继续扫地。
“原来是黄妈妈，还请多多关照我们。日后必当重谢。”朱白露这会才正常的说道。
黄妈妈猛一抬头，门缝清晰可见是个梳着双角的女孩儿，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大小姐吩咐的，奴婢必当办好。”她赶紧低了头，心里却暗道原来是大小姐，那双眼不似孩童一般，能看穿人似的。
朱白露看见黄妈妈左右探望一番，小心翼翼消失在竹林里，才回头板着脸道：“一笑大哥，一大早来做什么？也不怕被人发现吗？”
陈一笑见惯了她笑盈盈的模样，猛然黑了脸，还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有那
么点点架势。
他摸了摸鼻头，假笑着：“永逸说落了东西在这里，就是那披风，怕给你惹来祸事。对了，还要告诉你，今儿你家有好戏看。”
陈一笑说着，磨蹭进屋里，取下披风赶紧溜走。
朱白露瘪了瘪嘴，抬头看了看天，好在这会朝阳才露了脸，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看来，以后还是理他们远一点为妙。
不过，到底会有说明好戏看呢？
才不过一刻钟，她便知道是什么好戏了。
她从那一堆旧书里翻出一两本书来，在院子里摆上椅子，靠着看了不过两页，便听见门外黄妈妈在喊她。
“大小姐，大小姐，夫人给你的花儿。”黄妈妈说着从门缝里扔进一个手绢来。
朱白露赶紧跑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对旧珠花，左右翻看，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这是什么意思？她摸不着头脑，趴门缝问道：“黄妈妈，我母亲可有说什么？我母亲可好？这珠花不像是她的，哪里来的？什么意思？”
好心细的孩子。黄妈妈的手一顿，随即又从食盒里取出早饭来，坐在门槛上，递给朱白露一个包子，自己边吃边说道：“其实我也没见着夫人，这花是奴婢自己做的，给您带着玩。有什么都先吃了东西再说。”
闻着包子香味，朱白露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自从进了海棠园，朱府只会送晚饭来，而且那分量常常只够两人吃的。她的早餐一般都在头一天赵仲晨他们带来的点心。
热包子，太久没吃过了。
朱白露没多想，拿着包子慢慢啃了起来。
黄妈妈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不急不缓说道：“姐儿，容老奴说上一句。您啦，现在就韬光养晦吧。这老奴在的一天，保证饿不了您的肚子就是。放心，那东西抽了机会必定会送到夫人手里。”
这意思是？朱白露眼珠子转了转，没明白过来，但是口里却谢道：“谢谢黄妈妈。”
慧妈妈收拾完厨房，开心地出来，便看见露姐儿蹲在大门边上，啃着包子，和守门的黄妈妈说着话。
这可是大小姐啊，慧妈妈鼻头一酸，眨眨眼，瞬间面带笑容，走了过去，对着门口好好磕了一个头：“黄妈妈，老奴谢过了。”
人都说贫贱见真情，这府里难得有一人还能当露姐儿是大小姐的人，居然是在后花园里守园子的一个妈妈。
“慧妈妈，我们也是老熟人，我这人你也知道，就不多说了。好自为之吧。”黄妈妈说着掏出烟斗来，靠在围栏边，吧嗒吧嗒抽起烟来，任凭朱白露怎么问也不再说话。
朱白露看向慧妈妈。
后者只是笑笑，说道：“姐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黄妈妈是好人。”
是不是好人不知道，只不过不到一刻钟，便听见远处传来了吵杂声，似乎还带着敲锣打鼓的乐声。
“府里有喜事？”朱白露放下书，侧耳静听。心里却打起鼓来，千万别是高若兰进府的喜乐。
“不像。这乐声倒像是哀乐。”雪兰摇摇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