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处境
重生在孔府之后，孔凝华接受了这个现实。面对孔府里的恩恩怨怨，孔凝华身在其中，可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站在第三个人角度去做的。在她心里还没有完全的适应自己的身份转变。
可是如今，有一个孩子却把自己当成至亲。
路边的吆喝声引起孔凝华的注意，牵着孔书望的手在小摊上买了一个糖人。
黏糊糊的糖被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吃在嘴里，化在心里。
接过小贩做好的糖人，孔凝华把糖人递给孔书望：“来，吃吧。”
孔书望从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此时盯着孔凝华手里的糖人，目光充满了好奇和尝试。忍了半天，孔书望最终摇摇头：“姐姐吃。”
孔凝华爹拿着糖人的动作一愣，继而一笑：“你吃吧，姐姐不喜欢吃糖。”
孔凝华像当初自己母后哄自己吃东西一样，什么是不喜欢吃，明明最爱酸甜的东西，却为了自己吃下去，哄骗说不喜欢吃。
这样拙劣的借口却往往获得人的信任。孔书望望眼欲穿的从孔凝华手里接过糖人，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小孩子就是好哄，孔凝华牵着孔书望的手离开。刚转身，就有一辆不算陌生的马车与她们擦肩而过，而去的方向是往前右转的方府。
孔凝华盯着那辆离开的马车若有所思，那辆马车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这是孔凝华第二次看到百里元颢的马车去方府，难道他和方府真的有什么联系吗？
陷入深思的孔凝华没有感觉到孔书望拉扯自己的动作，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迎面驶来的马车。
孔凝华注意到前方的马车时，驾驶马车的人也刚刚发现挡在路前的孔凝华。等到回过神要勒紧缰绳时，孔凝华已经处于马蹄之下。
面对即将踏下来的马蹄，孔凝华反应迅速的把身旁的孔书望推到一边，自己独自一人面对死亡的来临。
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她不甘心，那个害她痛失双亲的人还在逍遥法外。
“姐！”孔书望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周围的百姓也对这一幕各种唏嘘。
孔凝华紧紧地闭着眼睛，然而等了半天，那只马蹄仍没有踩下来。
人群中传来一阵喝彩声，孔凝华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猩红一片……
“这个作为给你的赔偿，回去再买一匹马吧。”沈晋拿出几锭银子放到刚刚驾驶马车的人手里。
孔凝华看着满地的血，瞬间明白过来。是沈晋杀了马，救了自己。化险为夷的孔凝华想到刚刚被自己推出去的孔书望，连忙向人群中看去。
还没等视线移过去，孔书望就已经扑进孔凝华的怀里痛哭起来。
孔凝华安慰的抚摸着孔书望的后背，看着一旁的沈晋歉意的笑了笑：“多谢沈管家救命之恩。”
“孔小姐客气了。”沈晋一板一眼的回答。
“救命之恩岂能客气。”孔凝华说道：“今日凝华并未多
带……”
“孔小姐不必如此，在下也只是处于举手之劳而已。”沈晋打断孔凝华的话：“既然孔小姐没事，那么在下送小姐回去吧。”
孔凝华还想说什么，但见对方如此冷淡，也没继续挽留：“好。”
孔凝华紧紧地牵着孔书望的手跟在沈晋身边回孔府。有了刚才惊魂？的那一幕，孔凝华的注意力一直放到前面的路上。不敢再次失神。
故而，孔凝华也没有看到沈晋暗自打量她的目光。
被沈晋一句护送到家，两个人在门口和沈晋告别。走进孔府，路过府中花园时，柳姨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孔书望拉倒怀里，顺便把孔凝华挡在一旁：“我的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啊，一天的时间都被浪费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读书学习。”
柳姨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恨不得她们二人再在外面玩一会儿。等到丞相对他们失望，自己的女儿说不定还会有机会。
“姨娘，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孔书望回应对方，只是一双低垂的眸子里闪过寒光。
也许是孔书望多年没有经受过亲情，所以他不知道亲情该是什么样的。昨天孔老太太和今天在方府经历的，还是方府让他感觉到温暖和舒服。
见孔书望乖顺的模样，柳姨娘嘴角的笑意更深。牵起孔书望的手往晴枫院走去：“走，姨娘给你找了一个教书先生，这样你回孔府之后也不用担心在丞相府里学的东西会被落下。”
不容拒绝的口气，孔书望回头给了站在身后的孔凝华一个眼神，让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目送两个人越走越远，孔凝华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柳姨娘是想从孔书望的身上下手。
“我只听说过母凭子贵，这姐凭弟贵也只有我们孔家能出了这种事。”
尖酸讽刺的话语冷不丁的冲进孔凝华的耳朵里，回头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的庶妹。
“姐姐真是好命，有一个如此争气的弟弟。如果不是这个弟弟，姐姐现在恐怕还是那个顶着嫡女名号没有教养的粗野丫头吧。”孔莲华恶毒的目光犹如毒蛇吐出来的信子一样盯在孔凝华的身上。
孔凝华白了一眼孔莲华，什么权势都没有就来挑衅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懒得理会孔莲华，孔凝华离开花园。然而孔莲华把她的举动理解成落荒而逃，她也自然不会让孔凝华如此轻易的离去。
追上去拦在孔凝华：“姐姐怎么走了，怎么有了弟弟连自己的妹妹都看不上了吗？”
孔凝华正为百里元颢又去方府的事情烦心，孔莲华又纠缠不清。烦闷间忍不住的喝出声：“一个庶女还想让谁看得上！”
“你……”被骂的一愣，孔莲华睁着一双眼睛怒目而视：“你敢骂我！”
被孔凝华激怒的孔莲华失去理智，伸手就去推孔凝华。
早已经察觉到对方的举动，孔凝华反应迅速在孔莲华碰到自己之前就已经把对方推倒在地。
被反推在地的孔莲华错愕的看
着孔凝华：“孔凝华！”
“庶女就该有庶女的模样，敢推嫡姐，你是不想在这个家待了吗？”孔凝华厉声喝到。
从没有见过如此严厉的孔凝华。孔莲华被呵斥的呆愣在原地，连从地上起来都忘了。
“我看是你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引起两个人的注意。孔莲华在看清来人时，从眼眶里挤出两滴眼泪：“祖母……”
跟在身后的孙婆婆走过去扶起跌在地上的孔莲华：“没事吧？”刚问出口，孙婆婆就已经注意到对方的胳膊露出来的地方渗出缕缕血丝。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在花园里响起，被搀扶起来的孔莲华报复感十足的看着脸颊上浮出一个巴掌印的孔凝华。
“有我在，我倒是要看看你想把谁赶出孔府！”孔老太太恶狠狠的盯着孔凝华，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去把老爷叫来，看看他这个嫡女做的好事！”
跪在孔府堂屋，孔凝华跪在地上。孔令辉和孔老太太坐在前面的位置，一旁坐着的柳姨娘和孔莲华。
孔莲华哭的梨花带雨把刚刚在花园孔凝华打自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把自己欺负人的事情摘的一干二净。
孔凝华这几天的表现让孔令辉难以相信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在听完孔莲华说完之后，又问了一句孔凝华是不是真的。
孔凝华推人是真，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抬起头看向孔令辉，语气不温不怒：“不是！”
“不是？”孔老太太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亲眼所见，你还敢在这里骗人？”
“是黑非白自在人心，祖母又何必为了维护莲华而不辨是非。”孔凝华这是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孔老太太捂住胸口，表情痛苦。
孔令辉和柳姨娘吓得连忙凑上前去，帮孔老太太顺气。孔老太太顺势坐到身后的太师椅上，指着孔凝华连说了好几遍“气死了”。
“去祠堂给我跪着，晚饭不用吃了。”孔老太太瞪了一眼孔凝华，见对方没有起身的迹象，语调抬高：“怎么，孔大小姐连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孔凝华深吸了一口气，从起身到离开走的洒脱。
孔凝华被罚跪在祠堂事情传到孔书望耳里时，已经是晚饭过后。晚饭孔书望是在自己院子里书房的用的，直到用过晚饭，阿朱偷偷从外面溜进来哭诉孔凝华被欺负了。
孔书望听闻要去祠堂找孔凝华却被院子门口的小厮拦住，美名其曰老夫人让孔书望认真的看书，没事不要轻易的出去。
“我要见祖母，你们也敢拦着我？”孔书望目光炯炯的盯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不敢，只是老夫人吩咐，今天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小厮表面上毕恭毕敬的说道。
话说到这种地步，孔书望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什么为自己新收拾的院子，明明就是为自己而设置的牢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