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梦之欢颜

第35章

两人在乾德宫里遛了个遍,将后花园也转了一大圈。快近晌午时,欢颜便觉出了些许乏意。

这乾德宫且不说别的,单是个后花园就有两个永禧宫大小,再加上前院儿与全部宫殿,便顶得上整个西六宫的占地,相当于逛了次公园般。

穆霄启欲留欢颜在乾德宫用午膳,欢颜摇头,“旭儿下学回来找不到我,会不高兴的。我还是回去好了。”

穆霄启笑道:“欢儿是有了儿子不要相公啊。要不这样吧,我也与你一同回去用膳可好?”

欢颜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最起码能令这父子俩多亲近些。两人又都嫌车辇过于麻烦,不如一路走走停停更惬意,于是继续相携着出了乾德宫直奔永禧宫。

路上,穆霄启说道:“用不了两个月,国孝便过了,我正好与你商议一下你那册封大典,午后回来便好尽早安排下去准备了。”

欢颜忙摇头,“什么册封大典?身上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足有几十斤重好似盔甲,头上再戴着几十支钗外加一顶冠,压得脖子要断。这一身打扮溜溜儿站上那么大半天,岂不要了亲命了?”

“你想想两个月后的天气,五月底啊,啧啧,想想都怕得要命呢。除了浪费人力和时间,还浪费钱。一个册封大典便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没了,有那银子干点别的不好么?”

没错儿,这册封大典便是册后大典。中宫不能久虚,何况欢颜早就担了皇后的活儿,做这个皇后正是名至如归。前几日在慈宁宫,太后便与欢颜提起,欢颜欲推,太后不乐。无奈又请辞册封大典,太后依旧未曾答应。

“想当初菲烟那个小体格儿,比你弱得多吧?她的册封大典是七月呢!七月啊,热不热?这大典可不是你一人的庆典,这是皇家的制度与尊严。何况国孝过后,搞个喜庆事儿冲冲也是好的。”太后当时如此说道。

后来太后实在耐不住欢颜的软磨硬泡,加上她再三强调一次大典便花没了国库里的二十万两银子,实在是令人心疼肉疼;再说若需要喜事,马上也有三位皇嗣要诞生,太后听罢也忍不住笑了半晌。

太后笑罢便缓缓说道:“这事儿,哀家说了也不算。你若能与你们皇上说通了,便依你。”

如今欢颜照方抓药说与穆霄启,只说是心疼银子,穆霄启不由得呲牙咧嘴笑翻了天,又因了君王身份,在后宫的宫路上不能过于外露,便拼命板着脸。

“莫要说穆朝了,就算史书上我也未曾见过,哪位皇后不喜正名的册封大典。”

“你说说你啊,只喜棉布麻布不喜绫罗绸缎,诺大的寝宫素得能淡出个鸟儿来,没有一顶销金帐不说吧,连个帷幕帘子都是棉布做地。”

“还有你这满头戴着的,除了银便是玉,连个金星儿都没得。哪个不知情的,不都得道我委屈了你?后封的皇后没有大婚也就罢了,还能免了册封大典?”穆霄启拉着脸问道。

欢颜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他,为他那句“淡出个鸟儿来”哭笑不得。堂堂的天子满口胡言乱语,还是在光天化日的宫道之上。

穆霄启也情知刚刚的话有些江湖,可哪个不知道他本是在宫外长大的。何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规矩,任一个宫人都是懂得地,若方才的话传了出去,这后宫也该好好整治了。自己却先是失笑,后是轻声软语般继续说着。

“就算你搬出天王老子来,我这次再不能委屈了你。何况连年安宁国库丰盈,莫说二十万两区区小数,就算是二百万两,也不能令大穆朝误了国事。”

欢颜皱眉,“我倒不觉得少了册封大典有何不妥,只觉得大热的天儿做那番打扮站上半天才是委屈。”

穆霄启假作愤恨状,“都怪我,将你养得太爱安逸懒散。册封大典过后,你踏踏实实给我拿出番母仪天下的样子来,明明心也是不少操活儿也是不少做的,偏偏嘴上念叨着爱清闲。”

“若真想要清闲,也得先乖乖给我生几个儿子出来,苦上个十几年将他们教养好,咱们再自去做喜欢的事儿,将这天下扔给他们耍去。”

两人时而紧走几步高谈阔论,时而慢条斯理低声轻语,好在这宫道上只有些许洒扫的宫人,侧身退后施罢礼后,便只顾着手中的活计一概目不斜视。

进了永禧宫,先差了人去传膳,又问过大皇子可曾放学回来,得知莺莺已经去迎,欢颜便拉着穆霄启直奔暖阁,欲再求些情儿。

穆霄启被她缠磨得没有办法,只好试试缓兵之计,“不是还有小两个月么?慢慢商计可好?”

“我只怕你允了我慢慢商计,却遣了人自去筹备。那银子花出去可就回不来了。”欢颜低声央求。

“你这话里话外总不离个钱字!无论是在齐家还是在宫里,银钱上可曾亏了你?倒搞得像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穆霄启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虽说这几年百姓还算富足安乐,二十万两也够一万来户贫苦人家一年的开销了。让我用这么多的银钱给自己充个脸面,还不如抽我两巴掌来得好受些。”

“若是当初的伯虏人有朝廷拨些银子,迁到人烟稀少土壤肥沃些的地方重新过活,必能安分守己种田养家忙碌生计,何苦去烧杀掠夺欺辱汉民,导致后来灭了族?” 欢颜才不在乎什么大户小户之分,也知道乌托邦之类的说法不过是个梦想,却忍不住反驳。

穆朝在史书上并无记载,何况她前世也不是很关注历史,因此她并不知道几年后是否有战乱或者天灾。却总想把这银子能省一分便是一分,只因好钢用在刀刃儿上的道理几十年前她就懂得。

穆霄启听了她这番话,半晌无语。自经历了西南一战,他又何尝不知道,当初若是早早安抚了,何来之后的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