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上黑老大

第二百三十九章 给你八千看病

“老大你慢点!”

老崔见头儿滚下沙丘便撕破喉咙的大吼。

砚青热泪盈眶,老远就见前方几个人影正在向她招手,擦擦泪花,继续狂奔。

英子一把扯掉头上的外套,单手叉腰,裂开破碎的唇瓣嬉笑,终于走出来了,看了一眼瘫坐在地蕉氏,带着欣赏:“我们出来了!”

“嗯!”蕉氏垂下头,不忘踹了一脚袋子里的男人一脚,累死她了。

“英子……英子……!”

砚青挥舞着望远镜高呼,到了后便直接给狠狠拥抱住,甚至抱起原地转圈。

“老大……我……我不行了,放开……”李英哭笑不得,别搞得这么暧昧嘛。

“哦是是是!”某女激动的放开,捧着手下脏兮兮的脸蛋哭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哥都快疯了!”

李英无奈道:“我也很想早点和你们汇合,可是要带着他们,中途还遇到了风沙流,差点就丧命,否则昨晚就回来了!”指了指地上的两个人,从来没这么疲累过呢,刚决定要水喝时,顿时戒备起:“老大,他……”

砚青看向已经去查看耶稣的陆天豪,笑道:“他是来帮我们的,没事,英子,给你们记一大……蓝子呢?”为什么半天也没见到人?

“她还没回来吗?”李英不相信反问,不应该啊,按理说,那两人应该比她先出来的,中途耽误了不少时间,有大半夜都没赶路,罗保他们怎能比她还晚点?

“她没和我们联系啊,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一起吗?”砚青收起了笑容,睁大眼四下搜寻,见耶稣还昏迷不醒,蕉氏更是精疲力尽,完全找不到另外一个手下的踪影,心高高悬起,罗保也无消息,都去哪儿了?

李英撇了陆天豪一眼,吱吱唔唔道:“罗保……在……在飞机上就发现了我们的异样,蓝子将人都给了我,她自己去找罗保了,把指南针也给了我,他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不是告诉了他们回来的方法了吗?对了,风沙流,该不会把他们做的印记都覆灭了吧?

越想越着急,抓住砚青的手惊慌道:“老大,快点派人进去找,求你了,一定是迷路了呜呜呜呜我就说让她和我一起走的,她非要去找罗保……”天啊,他们该不会越走越深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陆天豪并没觉得太意外,或许是知道其中的理由,边慢慢起身边凝重的看向砚青。

“英子,你先不要着急,你太累了,我们会去找的,你先跟老蔡他们回去,剩下的就交给我们!”砚青将一瓶水送入蕉氏和李英的手中,再冲三个手下打了个眼色。

“英子,上去,你先睡会,别的不要管了!”老蔡把人扶上骆驼,怎么这么虚弱?站都站不稳,蕉氏更是无力动作,好在人安全获救。

砚青用最快的速度将昏厥的耶稣交予手下们,深怕陆天豪突然反悔掳人,等都离开了才知道自己想多了,男人的到处观望的眼神里有着忧虑,好似这一刻在他心里金钱名利早已变淡,余下的是手下的安慰。

“怎么办?他们会在哪里?”沙漠这么大,要找到,谈何容易?

陆天豪见砚青浑身沙尘,脸色不佳便长叹道:“倘若真的迷路,定不会在这附近,我们先回去,上飞机寻找!”

“可你不是有恐高症吗?”因此大伙才跟着他骑骆驼的,现在……

“管不了那么多了,走!”

又一个黑夜的到来,卧龙帮乱作一团,调来的直升机越来越多,沙漠再大,也非真的无边无际,全体转一圈,总会有奇迹发生,连领头人都踏上了寻找路程,可见这个长老的地位何其重要。

砚青收回望远镜,靠在玻璃窗上绝望的眺望夜空,四天了,你们在哪里?根据英子的汇报,水肯定早已断绝,此刻一定饥寒交迫吧?还是真的……

“大哥,您别看了!”钟飞云试图夺过望远镜,却被男人避开。

“吩咐下去,找不到人,不许返回!”

连同声音都带着微颤,面色白如死灰,即便是全身都被安全带禁锢,却还是阻止不了心底的狂澜惊惧,每一个字都带着牙齿剧烈碰撞声,唯独一双凤眼波澜不惊,犀利的巡视过每一处沙海。

钟飞云这一刻倒是有些羡慕起罗保了,一直以为在大哥眼里,他们也不过是比较得力的手下,谈不上生死兄弟,毕竟他说过,倘若背叛,不论是谁,一视同仁,这一刻,瞅着陆天豪明明恐慌过度,却还是不愿离去的模样,心里划过阵阵暖流。

“您放心,人,必定给您找到!”他也不想失去那个人,整个卧龙帮都不想。

砚青也没想到陆天豪这么执着,从一上飞机开始,这个人就抖个不停,却没令她觉得无能,反而越加的钦佩他们这些男人之间的友谊,好似一道铜墙铁壁,无坚不摧,从知道罗保可能迷失方向后,他没有再看过她一眼,满脑子都是找人。

柳啸龙总是以‘兄弟安慰’来推搪漂白的事,兄弟,在他们眼里,甚至比家人更重要,这才是真正的义薄云天吧?再次拿起道具开始将掠过的每一个角落看个透彻,她真心希望他们可以安全度过难关,然后会亲自送上一份贺礼,祝百年好合。

云逸会

“大哥,耶稣抓到了,阿浩预计一个月后登上王位,面前无一人赞同他,办得到吗?”离烨将得到的线报推到了大伙眼底。

林枫焰拿起文件看了看,摇头道:“这真是王国吗?瞧瞧,大半的老百姓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科技还算发达,只是经济太落后了,国中房屋有四十年不曾翻修,还贪官当道,终日靠逼着国民缴税而大吃大喝,这里,说这条街的百姓居然将子女卖给大户,拿钱缴税,否则就是满门遭殃!”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满门抄斩一说?”苏俊鸿鄙夷的轻哼。

“所以必须要阿浩改了这一项,不过大哥,我们还是放弃吧,要这么一个王国有何用?倒贴钱!”

柳啸龙却摇摇头,勾唇道:“立刻拨钱过去周转,不赞同,定是因为阿浩非正统,只要能真正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谁做这个国王又有什么区别?告诉他,那些官员,顺者以礼待,逆者以兵临!”

皇甫离烨拿起王国的大概构造图不断的摇头:“我真不知道您要它有什么用!”

“布勒多位居数大国之正中,一旦发展起来,便会令那些人虎视眈眈,只要阿浩能将周边国家的关系打理得当,自然不会被攻打,那么这里就是最好的养兵、存货之地,别忘了,国王是有权出入各国议政之地的!”慵懒的抬起左手,指腹摩擦着婚戒,直直盯着桌面的眸中充满了算计。

“养兵……呵呵,听起来不错,我这就拨款过去!”离烨总算被说服,刚起身要走时……

柳啸龙出声问道:“砚青还没回来?”

看似不经意,但大伙都一副了然,这么多天了,终于肯问了?巧克力故意不在乎的回道:“她啊,谁知道呢!”

林枫焰偷觑的抬眼,跟他们还装呢。

“耶稣还未追查到,你们就不担心他会返国?”柳啸龙有了愠怒。

“大哥,耶稣已经抓获,但砚青好像并未回来,也不知道这陆天豪会不会一气之下……”苏俊鸿欲言又止,懒懒散散的端起茶杯轻抿。

柳啸龙烦闷的瞪了三人一眼,却依旧没有再继续追问。

林枫焰忽然露出了怜悯的表情:“我倒是知道一点,听说陆天豪也去了蒙古,甚至还抓了砚青,凶多吉少,可惜了……唔,大哥,我随口说说!”何必用这么尖锐的眼神来看他?不去追的是他自己,这正是表现的大好时机,却硬是为了尊严什么的不闻不问,怪得了谁?

“到底怎么回事?”仿佛看出了手下们是在故意唱双簧,口气相当的不爽。

“这个……大哥,其实您现在应该去帮砚青,而不是坐在这里干着急……”离烨说完就偏头咬牙,这在说什么呢?

柳啸龙一声嗤笑:“我着什么急?”眼底划过讥讽。

切,不着急还问?某苏挑眉恭敬道:“既然大哥毫不关心,我等也不想多说,您放心,陆天豪并未为难她,甚至竭尽所能的辅助,极力的讨好!”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林枫焰赶紧附和。

某柳暗暗捏拳,笑容不见,淡淡的看向多嘴者:“你们很闲吗?”

是您自己先开的头吧?巧克力耸耸肩:“那我们先去忙了!”

“嗯!”男人点点头,不做挽留,仿佛真的丁点不在意一样,起身走到办公桌后开始将文件夹打开,视线在字里行间穿梭,并无着急的味道。

这令三个男人都一头雾水,他是着急呢,还是不着急呢?陆天豪确实是在辅助大嫂,这样下去,迟早会俘获那女人的心,大哥怎能不去讨好一番?到底是什么事令他至今都不肯低头?

门外,林枫焰懊悔道:“早知道我就不参与了,你们说大哥到底是怎么了?这么说他都不为所动,还是他真的不喜欢砚青了?”

“你们知道什么?他是在等砚青来给他道歉呢!”离烨半响才道出,见两人都一副鄙视便为柳啸龙打抱不平:“什么眼神?大哥怎么了?他就不值得大嫂来道歉吗?”

“这不是值得不值得,砚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懂,她会道歉?就算她知道她做错了,也会为了面子死撑到底的,还道歉呢,大哥去找她道歉她还不一定会接受!”苏俊鸿说得很肯定。

离烨更加不满了:“可这事本来就是大嫂的错!”

林枫焰听出了猫腻,奇怪道:“到底什么事?”

十分钟后,三人已经坐在了苏俊鸿的办公室里,林枫焰摇头道:“怪不得,你说大哥也是,就算这事是砚青做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谷兰的存在多**,还为这事去怪她,不是火上浇油吗?砚青也不对,本来人都要走了,干嘛还把人给撵走?”

“这就是女人,嫉妒心吞噬了她们的理智,憋了这么多年,早就憋坏了,能做得出来,也不奇怪!”苏俊鸿咂舌,好在自己没这破事,否则英姿不会去找女方,而是直接提着菜刀再在他身上砍出一个一个的血洞。

太可怕了。

“要是这事的话,想大哥去献殷情,根本不可能,打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没见他跟谁低过头,离烨你也是,这种事能和他说吗?啊?如果他们不能复合,就都是你的错!”某林狠狠瞪了好友一眼。

皇甫离烨相当委屈:“我能不说吗?记得上次吧?你们合谋将人给弄走那次,大哥就跟我说了,再敢瞒着他,我就得离开云逸会!”

“烦死了!”林枫焰揉揉头皮:“你们说大哥是怎么想的?既然不愿意原谅砚青,为何这次又要帮她?损失了三千亿,如今还在倒贴钱找安慰!不是在乎是什么?何必为了一件小事闹得这么不愉快?”

“拉不下脸呗,砚青抵死不承认,可事情确实是她所做,这个时候大哥去跟她低头,咱男人的颜面往哪里搁?”

“不能啊!”林枫焰疑惑的摸摸下颚,想了许久还是摇头:“不可能,砚青哪能做这种事?阿鸿,英姿和砚青走得最近,回头你去问问她,这事到底是不是砚青做的,不是说当初她也有参与吗?我跟你们说,大哥现在还很自信,以为砚青离不开他,迟早会回来,万一和陆天豪搞一起了,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这事是一场误会,全都得跟着遭殃,特别是离烨!”

巧克力心有余悸:“跟……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双带着愤怒的眼睛瞪过去,苏俊鸿指着无辜的黑皮咬牙道:“谎报军情,真是误会,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挑起的,亏大哥这么信任你!”

搞得他已经谎报了一样,都开始来指责了,离烨冷哼道:“此事乃我亲自仔仔细细的盘查,岂能有错?倘若真是误会,我愿意拿我全部财产来给你们分刮!”末了为了万一,加了句:“除了老婆孩子!”

如此的坚定,苏俊鸿和林枫焰也没再多说,不管真假,总之告诉了大哥就是不对,劝和不劝离,哪怕是会被逼离开又如何?现在好了,离婚了,一个不来道歉,一个等着道歉,指不定到最后会是什么样。

会长办公室

男人无意间抬头看见了摆放电脑旁的全家福,四个孩子还是一岁时的模样,穿着黑焱天送的四套忍者神龟服,肚皮的龟壳做得极为逼真,乖乖的坐在父母怀中,女人在孩子面前总是会不经意流露出慈爱,笑看着镜头,说不出的溺爱。

而里面的自己,表情显得有些冷淡孤傲,也掩饰不住那一刻的喜悦,乍眼一看,小小镜框中,透着说不出的幸福,拇指摩擦过每一个人的脸颊,不管什么动物,高端低端,雄性总是会有一个伴侣,和几个它制造的儿女,一生的守护。

人类之所以会离婚结婚,因为多了一项爱情,突然有些羡慕那些忠诚的动物,再大的搓着、绝境也无法将它们分离。

明知道这么做会让那女人越加嚣张,却还是拿起电话吩咐道:“雨,立刻带人去一趟蒙古……”

沙漠中,已经严重脱水的两人步履蹒跚,罗保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难看,为了不让女人看出,每次都争取走在最前方,一眨眼,面前便出现了一道高山瀑布,叮叮咚咚的水流声好似最动听的天籁。

清澈的水源引诱着他上前饮用,狠狠摇摇头颅,再看时,换回了无边际的沙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早到现在的黄昏,已经是第五次出现幻觉,那不是海市蜃楼,他懂,都说人快死的时候,会看到你最想见到的东西。

沙漠中,缺水已经足以致命,再失血,更是……

这些道理他懂,更懂这么久都不曾获救,就算最终会被救,也只是两具尸体,能做的只有使得另一个人可以支撑得久一点。

蓝子伸手扶上额头,眸子要开不开,又艰难的行了几步,倒了下去。

“盼儿!”罗保应声转头,后跪爬过去将人抱起:“盼儿你还好吗?坚持住,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一定会的!”

女人仿佛失去了灵魂,怎么呼唤都毫无反应,罗保抓起那小手探了一下腕部,这才安心下来,露出的笑容显得有些憨厚,拿出匕首,解开布条,惊心的十多个伤口并没让他在意,残忍的再次划出一个口子。

“嗯!”

闷哼一声,将伤口送到了女人的嘴边,让能充饥又可消渴的**全数传递给了另一方。

“如果最后没有走出去,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放下袖子后,摸着那下脸喃喃自语,这是天意。

“唔,我又昏倒了吗?对不起,我实在……走不动了!”蓝子边睁开眼边憎恨这体力不支的身躯,好在身边有个人可以依偎,否则早就自刎了,这样活着,真的好累,拿出背包里最后一包压缩食品打开:“你赶紧吃吧!”

罗保伸手挡开:“我不饿!”

“我也不饿,可能最后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但是我希望活着的那个是你,你比我有出息……”哆嗦着小手将食物伸到了男人的唇边:“是不是咽不下去?我……”想了半天,最后挽起袖子道:“我有办法了!”说完就狠狠在皮肉上咬了一口。

“你干什么?”罗保大惊,抓过那只后怒吼:“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死的?”

“你也看到了……”蓝子吸吸鼻子,哭道:“我也想走出去,可是我力不从心,你带着我,只会受拖累,你吃了它,喝点血,呜呜呜赶紧走,不要管我了!”抬起冒出鲜红的手腕,透着祈求。

罗保用完好的手臂将女人紧紧抱入怀中,同样热泪滚滚:“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不要哭了,快把伤口包扎好,我吃!”拿过食物大口大口的啃食。

蓝子也不再逼迫,赶紧处理伤口,甜蜜的偷偷看向爱人大口朵颐的样子,好幸福呢,她决定了,以后结婚后,一定要找个家教专门教她怎么做出美味佳肴,每天都把他给喂得饱饱的,见男人突然看过来,尴尬的低头。

男人失笑,坐姿豪迈,逗弄道:“怎么?发现我很帅?”

“拉倒吧,脸上全是沙子,帅什么帅?”没个正经。

“男人不一定要有一张潘安的脸才叫帅,魅力都是从内向外散发的!”

“是,你最有魅力了,那么帅哥,我们到底能不能走出去啊?死在这个地方,很惨的,做了鬼也离不开这鬼地方!”一想到尸体会被黄沙埋在深处便头皮发麻。

罗保想了想,望向高空摇头:“不能确定,但只要不放弃,总会有成功的一天,反正下次风沙再来,就脚朝南趴卧……”

蓝子立刻打断:“不行的,一起来就乱了套,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没有指南针,真的不行,身上也没道具……”睡觉的时候,都是面朝南,谁知道一觉醒来,两个人都不知道翻过几次身,越走越乱。

“你听我的,睡觉的时候找个沙丘靠,将双脚埋在沙里,防止翻身,这样才不会乱了方向,现在我们不要试图走出去了,找一个从天上看下来最明显的地方,乖乖待在那里,会被发现的!”

“哦!……你告诉我这些干嘛?你做主做就好了!”没心思想太多,搓搓脖子,一层层的泥,不是人过的日子,背起包包:“我们走吧!”

罗保一阵眩晕,却还是站起走在了前方,寻找着最为突出的一据点,就算有飞机经过,也发现不了他们,太渺小了。

时间仿佛指尖的细沙,流逝得急迫,而大伙却依旧毫无收获,正直中午,阳光**辣的,三十多架直升机几乎将整个沙漠在一天里转了个遍,李英恢复了从前,精神奕奕,指着下面的沙山道:“老大您看,我们当时就是从这个地方跳下去的,我想我们应该就在周围!”

“是吗?那赶紧的就在周围转!”砚青恨不得到处都是平整地面,太多的地方容易错过,今天一大早,凭空多出了十多架直升机,正纳闷了,陆天豪才告诉她一定是柳啸龙派来的,哼,以为这么做就能减轻他的罪过吗?

害她差点给陆天豪给大卸八块,如果当时死了,做鬼也会终日去骚扰,要不是她福大命大,早见阎王了,每次都是这样,甩一巴掌,又来给颗糖,可恶,个龟儿子!

“老大,你看那边,快看,是不是有新发现?”

就在大伙都焦头烂额,心力交瘁时,老崔忽然指着远处一架开始来回盘旋的直升机惊叫。

“我看看!”

砚青将镜头对过去,后喊道:“快快快,过去看看!”

“是!”驾驶员礼貌的点头。

蓝子也正站在高处挥舞着双手,将黑色的包包舞出最显眼的弧度,见越来越多的飞机奔来就转身欢快道:“他们看到我们了,看到了,罗保,我们不用死了,不用死了!”老天爷,您真是活神仙,就说吧,她命大着呢,哪有那么容易死?

罗保也艰难的起身,几个仓促又倒了下去,再爬起来,笑着一步一步走向正疯狂跳跃的人儿,是啊,不用死了,坚持到了,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噗噗噗声就像来自地狱的呼唤,伸手想去抓住前方的人儿,却再也没有力气一样。

‘砰!’

双膝沉重的落地,溅起了沙儿四下翻飞,连抬头的力气都全然失去,受伤的手握成拳,抵在了沙面,张着口狠狠调试焦距,却发现一切景物都在向黑暗发展,一滴泪无声滑落。

“罗保,罗保!”蓝子扔下背包扑了过去,抱住要倒下的男人,颤声道:“你……你怎么了?不要紧不要紧,他们发现我……”‘们’字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黑红色的血液正顺着他的手臂滚入尘土之中,受伤了吗?

她怎么不知道?

立刻抬起那只手,当看到袖口下紧紧绑着布料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不会是那样的,不会的……哆嗦着手指一点一点的拆开,当看到无数个狰狞的伤口都在冒出血水后,立刻捂住了嘴,抖动着唇儿望向男人的脸:“怪不得……我一直不觉得渴了……怪不得每次昏倒醒来嘴里都有血的味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盼儿……”罗保目光过于散乱,甚至听不到对方到底在讲什么,声音很粗糙,趁还能凝视到对方的具体位置时,抬手紧紧捧着小脸道:“不要难过……听我说……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愿的……!”

“呜呜呜呜你在说什么……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呜呜呜!”

“听我说……”罗保紧紧抓住女人的双肩,放大了音量。

蓝子胡乱的摇头:“我不要听,你不要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呜呜呜呜我不要听,你说过回头会和我结婚的,是你自己说要保护我的……你不可以食言,我回去就辞职,我是说真呜呜呜真的,罗保,我爱你,可以对天发誓……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呜呜呜呜……”

罗保闭目轻摇着头颅,最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怒吼道:“你听我说!”

“你不可以有……”不得不住口,不要吓她,这个时候,最禁不起就是惊吓了。

“盼儿……不要责怪自己,你听到了吗?我这一辈子,都在做着缺德的事,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去做你想做的……这样或许可以减轻我的罪孽……可以不让我下地狱……我一直就在你身边,直到永远,我……我希望你可以像以前那样……我喜欢那样的你……我喜欢……”

飞机正在逐渐降低,一群人都喜出望外,有些迫不及待的直接扔下绳索,顺着向地面速滑。

蓝子根本就无法接受那不能接受的事实,感觉到摸着脸的手正在下降,立刻大力的捂住:“你不要这样呜呜呜罗保……我求求你了……不要来吓我好不好?”

罗保缓缓闭上眼,最后一丝的力气被抽走,矫健身躯瘫软在女人的怀里,仿佛终于解脱了一样,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这些天,撑得太累了,实在没余力等到陆天豪的到来,太多太多的话,他相信他懂。

“蓝子,蓝子你怎么样了?”

砚青和李英过去强行把人拉起来,上下翻看,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罗保顺势倒地,钟飞云眼明手快,冲过去环抱住,猛烈的摇晃:“阿保?阿保?”见毫无反应才伸手到其鼻翼下,跟着瘫软下,仰头愣愣的看着走来的陆天豪:“死……了!”

“大哥!”

陆天豪倒退了几步,在没坐倒前被几个手下搀扶住,不敢置信的瞪视着手下那失去了灵魂的躯体,死了?这怎么可能?前不久还好好的,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还在哭泣的蓝子一听,身子一软,臀部大力接触到地面,不会的,不会的……发疯一样爬过去抢过爱人的身子紧紧抱住:“你胡说……你胡说呜呜呜呜!”他还没来娶她,怎么会死呢?

砚青和李英面面相觑,都显得无能为力,没人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更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保哥……”

一个二十四岁左右的大男孩愤恨的指向蓝子和砚青:“李英回来了,你们自私的害怕他抢人是不是?你们这些警察不是都称自己是天使吗?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自己倒是回去了,还有你!”后沙哑的指向蓝子:“你有什么资格假惺惺的在这里哭?现在看到了?他情愿自己死也要救你,当初你怎么没想过为了他放弃你自己?”

蓝子痛苦万分的将人越抱越紧,是啊,都是她的错,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他,如果当时不是害怕他会抢人,绝对不会将指南针给英子的,一定会一起离开,可是她不能啊,她的工作不允许她这样做。

耶稣要被卧龙帮抢了,后果相当惨重,就算重头再来,她也不会去冒险的。

“砚青,你只会一直祸害我们卧龙帮……”

“住嘴!”陆天豪冷冷的瞪向多嘴的手下。

大男孩却像疯了一样,指着砚青咆哮:“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要不是,当初大哥不会被柳啸龙偷袭,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又重蹈覆辙了,现在你高兴了?你以为你真是什么好东西吗?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利用最信任你的人达到目的,我就怀疑你这种人怎么还会活着,大哥为了你,迟早有一天身败名裂……”

‘砰!’

陆天豪阴郁的冲天开出一枪,后指向男孩道:“我叫你闭嘴,还要继续吗?若不是看在罗保的面子上,老子早毙了你了!”

“哼,生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保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大哥,有句话,希望您明白,属于你的,迟早会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没有用!”说完便瞪了一眼,转身走向了降落的飞机。

钟飞云同样感同身受,狠狠的看向砚青,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又怎会发生这么多?可他阻止不了,大哥就像被她迷了魂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以前的卧龙帮多好?哥儿几个齐心协力发展,经常有说有笑,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罗保死了,大哥差点丧命,若不是下面有个云水村,如今卧龙帮还存在吗?

砚青很痛心,但她对自己做的并不后悔,她没有存心要害死谁,只是做自己该做的,难道要她看着祸国的人从眼前走过而不抓捕?每个人都这样,那么警察也可以消失在这个时间上了,就成了黑社会的天下,没有管制,有实力的想杀谁就杀谁,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说,白道的人和黑道完全谈不到一家去,思维反差过大,但这个时候就算被骂几句,也不是反驳的时候,毕竟罗保也帮着她抓获了耶稣,对死者得存有敬意。

陆天豪拍拍砚青的肩膀道:“这不关你的事,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记在心里!”

“谢谢你的谅解!”砚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男人点点头,后走到蓝子身边,蹲下身子看了看死者的表情,还带着笑呢,死得很安详,没有任何的冤念,虽然对方一个字都没和他说,可他知道他要说什么,做了个隐忍的深呼吸,拧眉道:“好好去吧!”

“呜呜呜呜!”蓝子泣不成声,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伤,叫人瞬间痛得无力翻身,又束手无策,扬言和她共度一生的人走了,留下她一人在原地徘徊,挣扎,蹒跚,如果这么做只是让她活下来,那么她真的希望死的那个人是她。

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路,更不要一个人这般苟且偷生,将来的日子她已经想不到好的画面,甚至想不到要怎么活下去,前途一片黑暗,伸手躲过陆天豪手里的枪直接对准了太阳穴。

“蓝子……你可想好了!”砚青惊慌失色,伸手边安抚边劝道:“他做这一切为的是什么?让你死吗?他现在可能就在旁边看着呢,他一定很失望你这么做,他用他余下的生命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是啊蓝子,他会恨你的!”李英也跟着安抚。

蓝子吞吞口水,可是她现在只想这么做,才可以摆脱刺痛的心,比在沙漠中求生时更难受。

‘我这一辈子,都在做着缺德的事,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去做你想做的……这样或许可以减轻我的罪孽……可以不让我下地狱……’

手颓废的垂下,原来想死这么难,虽说父母从小并不爱她,可他们也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组里的成员已经失去了王涛,她要再死了,一定会给大伙带来极大的打击,姐姐们会拿着扫帚打她的棺椁……

砚青拿过手下的枪,心疼的轻轻抱入怀中:“不为自己想,也为我们想想,大伙这么积极的找你,难道是希望你死吗?如果你真的为了他好,就好好的活着!”

蓝子神情恍惚,坚持了半天,闭目昏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抵达了a市,掀开眼皮,望着陌生的屋顶,没有去想这是哪里,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罗保死了,他死了……

“大哥!”

卧室门口,十来个黑衣男人弯腰敬礼。

“嗯!”

陆天豪抱着一个透明的罐子来到床头,轻轻放下,后将一叠的证件和存折,一达子合同递了过去:“这是他生前的所有财产,属于卧龙帮的我已经抽取,这些你拿去吧,这栋别墅是他前不久买来与你往后定居的,这是房产证,这里还有二十四套不同国家的住处!”

“我不需要这些!”蓝子倾身,将下颚抵在膝盖上,这就是所谓的有得有失吗?这些可以换回一个人吗?

记的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呵呵,发了疯才想着找个男人玩一夜情,玩出了段感情,好不容易肯为他放弃所有时,老天却又要把他带走,如果得不到结果,为何又要给出希望?

“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陆天豪笑着将资料丢到了床头柜上:“在很久以前,他就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不幸身亡,就把名下所有的资产交予你手,顾盼蓝,虽然我很不想认同你,可为了他,还是早日振作起来比较好,你好,他好,大家都好,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将名片也搁下,这才节哀顺变的走出。

蓝子这才看到那一罐子的骨灰,轻柔的抱过,发现封闭得很严实,疲累的继续躺下,紧紧环抱着闭目安睡,一直就在身边吗?一直在看着她吗?

是啊,既然选择活下去,那么就不能消沉,睁开眼对着玻璃罐苦涩道:“一天,我只要一天时间,我发誓,一定会振作起来的,我们睡觉!”将脸在罐子上蹭蹭,对不起,无法将你下土安葬了。

“大哥,回公司吗?”

高调显眼的黑色轿车内,钟飞云看向后视镜询问。

陆天豪没有再斜躺,而是靠着车窗望着外面的景色冷笑:“去云逸会,真以为他能一手遮天?想得倒挺容易!”

找柳啸龙打架吗?钟飞云兴奋道:“那小的回去叫人!”

“叫人做什么?”某陆莫名其妙。

“不是要去找柳啸龙算账吗?”

陆天豪嘴角抽了抽,瞪了一眼不再说话。

钟飞云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不是去找那人干架,那去做什么?

烈士陵,死气沉沉,一阵阵的凉风仿佛是游魂野鬼在穿梭,带着说不出的惊悚,一群人站在其中一个墓碑前献下束束鲜花,碑上,韩云精神干练,笑看着大伙,看着妻子,和未出世的儿子,还有视如己出的女儿。

佳佳已经哭得没了眼泪,呆呆的望着父亲的墓碑:“爸爸,我会争取拿下出国留学的机会,到时候一定给您带来通知书,我会好好照顾妈妈和弟弟,就算将来有了男朋友,也第一时间带来给您看!”

孔言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笑道:“放心的去吧,我会告诉好我们的儿子,女儿也长大了,不用我操心,记得多回家看看,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嫁,永远守着……你!”眼泪再次滚落。

“妈妈你别再哭了!”佳佳环抱住母亲,刚接到消息时,就哭了两天两夜,肝肠寸断,再哭,会对弟弟不好的。

等母女两走了后,阎英姿才上前一步,带领着扫黄组所有成员,低声喝道:“敬礼!”

全体抬起了右手。

砚青也跟着抬起了手,直到出了陵园,阎英姿才摘下警帽,和好友并肩前行,抱歉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当时我……一心都是韩云的死,令耶稣有机可趁,好在你这家伙本事大,又给抓回来了,不过听说差点害得你失去两名得力手下,好在都没事,否则我就罪大恶极了!”其实当时也是失血过多,脑子昏昏沉沉,否则定不会给那人机会。

砚青耸肩:“汗,都过去了,还想它做什么?那人狡猾多端,若不是一路上李英给他迷药,估计又会落跑,对付这种人,得下狠手!”

英姿扶住额头,苦不堪言:“做我们这行,还真不是一般的危险,可又能怎样?当初选择了这条路,注定没有回头的一天,自己的心也不允许!”

“那就一直走下去,我们倒了,后面还多的是人会站起来,不要泄气!”

“砚青!”

“嗯?”

“我想杀了耶稣!”

砚青点点头,拉住铁姐妹的手臂就往外走:“一起去审理,我比你更想宰了他!”突然又觉得柳啸龙收服了布勒多是件好事,因为一早就接到了通知,布勒多正式废除了耶稣的王子身份,立刻枪决也无人有意义。

在中国贩毒,私藏军火,更是自各大军营偷取那么的弹药,还击杀一名警员,诸多的罪够他受的了,证据成立,不需要等个一年两年,便可身首异处。

从小没这么想杀过一个人,若不是定要遵守纪律,现在就想给出一枪。

云逸会,会长办公室,皇甫离烨将不知何人寄来的三十二寸剧照搬到了龙头面前,愤愤道:“也不知道哪个缺德货寄来的,还用镜框给裱起来了!”三十二寸,深怕他们发现不了一样,比家里的彩电还大。

柳啸龙只看了一眼,整张脸就铁青铁青的,仿佛照片中人杀了他的全家一样,手中的金笔若不是质量有保证,唯恐早就一分为二了。

照片中,是两张放到最大的脸,男人含情脉脉的垂头与女人眼神交汇,仿佛在说着什么最动听的情话,而女人神态悠闲,甚至还在晃动着双脚,在身后那一群黑衣人拥簇下,更显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脑海里出现了那副根本不该存在的古画,再想想这些年完全称不上幸福的婚姻……和离婚的事实……

莫非真是上天的安排?冷冷的对上手下的视线。

皇甫离烨也眨也不眨的看着柳啸龙,大哥看他做什么?一分钟后,明白了,点头道:“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就咬牙,一拳头狠狠砸向了镜框。

‘噼啪!’

玻璃瞬间碎落一地,见大哥表情还是那么难看就将照片撕了个粉碎:“大哥我出去了!”到了门口吩咐道:“进去收拾干……哟,这不是陆天豪吗?他来做什么?”没有立刻推开,而是隐身到一旁看戏。

大哥现在都恨不得杀了他了,居然还敢自动送上门,一会一定会打起来,想到此,慢慢掏出手枪。

陆天豪完全把敌人的窝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办公室,见地面有着玻璃碎片便猜测,貌似错过了什么好戏?看都没去看柳啸龙的脸,屏退手下们,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内,翘起二郎腿开门见山:“少废话,五百亿,拿来!”

柳啸龙鄙夷的落座,抬眼勾唇道:“我要是不呢?”

陆天豪这才玩味的抬起眼睑,开始打量。

俗话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离烨盘算着最后谁伤?

“呵呵!”陆天豪不怒反笑:“容不得你说不,还记得在武阳山,我可是忍痛割爱啊,为的是什么?五十亿?我缺吗?所以回头想想,要得少了,多出十倍,你也不吃亏!”

某柳根本不屑去听,开始慢条斯理的翻阅文件:“我上我自己的女人,凭什么要给你钱?”

“有意思,柳老大不给也成!”陆天豪悠哉悠哉的站起身,弯腰,双手撑在木桌上,给出最最温和的威胁:“从今天开始,我会用尽所有办法,把她搞到老子的**去!”

“那你就大错特错,就算她疯了,也断然不会跟着你!”自信满满。

陆天豪咂舌摇头:“我为何一定一开始就要她心甘情愿呢?知道什么叫先斩后奏吗?你会玩阴的,我也会,柳啸龙,我想搞定的女人没有不到手的,不信?我给你解说解说!”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边思考边笑道:“首先,略施小计,灌下**,第二步,做出被她强暴的假象,恰好你们离婚了,她也不希望你老是烦她,我可以很无辜的跟她说,我们结婚吧,婚后谁也不干涉谁,结婚只是个幌子,然后就是近水楼台,啧啧啧,慢慢的,一年,十年,五十年好了,我就算得不到,你也只能干瞪眼,是吗柳老大?”

皇甫离烨不断摇头,太阴险了,居然计划得这么周全,恐怕他每天都在这么想。

果然,柳啸龙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森骛的眯视了一会,好似不敢拿这事来打赌一样,拿过支票写下数字,起身摩拳擦掌,挑起下颚一副要大人的趁势。

“算你识相!”陆天豪拿起支票一看,纳闷道:“嘶!气坏了?多写了八千!”气糊涂了?真是大快人心。

下一秒。

‘砰!’

铁拳无预兆的猛击出,打得陆天豪倒退数步,伸手捂住已经在流血的鼻子愤恨道:“你什么意思?要不是我,耶稣你们带得出去吗?”

柳啸龙摇摇出击的拳头,笑得人畜无害:“多出来的是给你去看病的,往后最好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我故计重施,不送!”

那血,哗哗的,短短几秒,已经满手都是,还真是个好面子的人,做了好事也无法讨喜,真不知道砚青喜欢他哪一点,毕竟是人家的地盘,闹事讨不着好,反正钱拿到了,此次吃亏并不算大,黑着脸步出。

皇甫离烨见陆天豪流血不止便收起枪,大哥就是大哥,被威胁也不肯吃亏,干得好!

“我接个电话!”

南门警局,正要进审讯室的砚青捂住叫嚣的手机走进卫生间,拧眉道:“茹云,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

‘砚青,谷兰的铺子明天就要开张了,还有她听说你刚经历一番生死,很担心,想给你做一顿饭给你压惊……’

这样啊,前两天这人就醒了,而且茹云说她做菜的手艺相当了得,正好大伙都聚在了一起,晚上要搓一顿,把蓝子也叫上,要真那么好吃,或许能给蓝子开胃,想了想,点头道:“那晚上就在她的店里吃吧,钱我们会照付,跟她说别吝啬,做好吃点,嗯……差不多有三十个人,你们人手要是不够,就叫美丽过去帮忙,好了,我要审案了,别打来了!”

‘好的!’

慎密,严肃的屋子里,蕉氏怯生生的望着那些身穿警服的人,莫名的感到有压力,更有着心虚,嗫嚅道:“我……我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笔钱!”

砚青有些头疼:“你可知道为了救你,我们损失了一名优秀的警员?”

“我知道我知道!”蕉氏焦急的点头,慌忙道:“可是我……我死了,我儿子怎么办?恕我不能告诉你们芯片的位置!”

老局长举起一张全身扫描:“在你的心口位置,一旦取出,我问过了无数的心脏科医生,都称没有那个技术拿出,会划破你最主要的器官,但是只要你配合,我们会请最好的医师前来,确保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蕉氏伸手捂住心口,额头上汗珠连连:“我儿子怎么办?你们是警察,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我知道我一定会死,你们也不用骗我,但是我不会配合,除非你们安顿好我儿子,在市中心给他买套房子,房主是他,我就配合你们!”

“他还有他爸爸!”砚青冷漠无情的说道。

一提到‘爸爸’二字,女人突然笑了起来,仰头看着一群警察讥讽道:“爸爸?你们知道是谁斩断了我儿子的双手吗?就是他那没人性的爸爸,把我们母子逼得如此绝境的是他爸爸,害他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的也是他爸爸,你觉得我能把人给他吗?”最后是咆哮出的。

“局长,于蓝枫带到!”

闻言大伙转头看向门口的少年,十七八岁模样,虽然穿着长袖运动服,但从根部袖子就瘫软着,可见是从臂根斩断的,长得可以说异常的帅气,少了阳光,很是怯懦,几名女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砚青,好好看的少年,三七分的浏海下,一双冷得惊艳的眸,细长细长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皮肤白皙干净,倘若不是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意的态度,双手也存在的话,这绝对是个高大俊美的灌篮男孩。

连砚青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如果将来儿子能长得和他一样……

何为谪仙?眼前的便是,活了一辈子,什么少年没见过?眼前这不沾闹市世俗的男孩,就跟……对了,依稀记得当初看到的柳啸龙那一张在哈佛搂着谷兰的照片一样,两个模子,却完全不分高低,万万想不到,蕉氏有这么一个帅气的儿子。

“妈!”少年走到女人面前,只淡淡的喊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仿佛目前要死了,也与他无关一样,甚至都没有去看任何人一样,那么的孤僻内向。

令大伙甚是心疼,听说从小到大在学校受尽欺凌,逐渐喜欢和人打架,只凭靠一双腿,再也没人敢近身,喜欢过一个女孩,却被对方果断拒绝,理由就是不想嫁给一个什么都靠脚的人,是啊,写得一脚好字,比人们双手模拟出来得还要工整,吃饭靠脚趾,任何事,都靠一双脚。

听说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和人接触了,心里存在着怨恨吧?怨恨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有个完全不把他当人的父亲,有个把他生在不幸福家庭的母亲,还有着全世界歧视的眼神,不恨才怪。

那双桃花眼真是越看越心神荡漾,这是李英半天得出的结论,只可惜,姐姐大你近十岁,否则一定不嫌弃的,比那个什么布斯好看多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处男,能用叫给他自己那啥吗?呸呸呸,想什么乱七八糟呢?还好无人能洞察心里想法,否则丢死人了。

蕉氏起身,刚才的怒气消失,甚至在儿子面前便得无比的懦弱,矮了一截,十指紧张的揉捏着:“枫儿……我……我……”

于蓝枫依旧没去看一眼,也不说话。

“枫儿,妈可能……没办法再陪你了,不过你放心,妈会争取给你要一套房子的……”

“嗯!”少年淡淡的回了一声,很是不在意,一副在哪里生存都没区别的模样。

砚青见一个同样具备男性魅力的中年男人站在了门外,穿着笔挺的警装,老泪横纵,那是说不出的哀伤,有着惭愧、无地自容,虽然在哭,却给人一种很刚硬的感觉,她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给请来的,目前还在办一件案子,百分百保证他今天的出现不会被发现,要想蕉氏安心的交出芯片,这个于父才是关键,毕竟找的那个法国医师也说了不敢保证。

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好的医生吗?除了……眼睛一亮,宾利,她怎么没到他呢?对啊,找宾利,这方面他最在行了,而且最喜欢冒险,英姿当时那种情况他都能救活,所有人都说谷兰无药可医,他不也妙手回春了吗?

只不过,他会帮忙吗?现在人家可不是医生,在英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能帮她这个小警局的忙?而且如今也和柳啸龙离婚了,即便柳啸龙叫他来,他也不一定会来,人命在这些人眼里,简直堪比蝼蚁,也就谷兰有那个本事令他念念不忘了……

哦!谷兰,这事可以找谷兰帮忙,谷兰应该可以有办法把宾利找来,只要人到中国,救个人也是顺便的事,对,就这么办,在心里狠狠击掌,果然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到绝境必逢生,这脑子,能不能不要在最后关头才开窍呢?

儿子的冷淡,蕉氏并没在意,他恨她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她嫁了那么一个男人,也不会令他的日子过得这么艰苦,转身要继续争取房子时,却唰的一下冷下脸,狠狠盯着那张化成灰也认得脸道:“你来做什么?你们找他来做什么?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是畜生!”

于蓝枫终于抬头,在看到父亲的一身警服后,嘴角翘起讽刺的弧度:“有意思!”

“于蓝枫,不许胡说!”砚青低吼。

少年好似不良一样,冷哼一声低头不再说话,站得很是没品。

老局长拿出一叠勋章道:“他并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也确实是一名正直的刑警,从二十年前就是!”

二十年前……蕉氏乐了:“是吗?警察会把自己的儿子折磨成这样吗?嗯?”

于父上前愧疚道:“当初血气方刚,年少轻狂,其实那时就不该有结婚的打算,最后还是害了你们,我以为远离你们,就会平安无事,没想到……蕉月,我不请求你们母子的原谅,只希望……你们都可以好好的!”布满沧桑的脸抬起,也逼不回颗颗滚烫水源。

蕉氏或许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瘫坐在了椅子上。

“我知道一个你恨了这么久的丈夫,突然成为了一个正直骁勇的警员,你无法面对,可事实就是如此!”砚青拿过那些勋章一个一个介绍:“这是他在和你结婚前,与警方里应外合缴获的一宗贩卖人口器官案,这是你们结婚两年后,与警方合作缴获的拐卖儿童案,还有这些都代表着每一个案件的奖励,至于你儿子被斩断双手时,那是一个非常残暴巨大的团伙,警方派进去的卧底都被人灭了口,多次进行攻击,都被对方逃脱,继续逍遥法外,这个案子还是我们a市西门刑事组负责的,一直听说警方有一个名为‘金鹰’的卧底,他参与的案子,没有一件是空手而亏的,所以就找了金鹰,但这个组织过大,贩毒、逼良为娼、**掳掠无恶不作,能做到这般龙头,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一开始就给金鹰出了个难题,为了表示他的忠心,抓了他的儿子前来,要他亲手斩断他儿子的双手,才可招聘他为贴身保镖!”

于蓝枫这才惊讶的看向多年不见的父亲,哽咽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不能说!”砚青替于父道:“卧底,就是这样,除了他的上司,特别是家人,不能告知,他们的生活就是演戏,有时候入迷了,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了居中的角色,于蓝枫,你父亲是个值得你骄傲的人,他是许多人的在世父母,你不能恨他!”

于父过去重重的拍在儿子的肩膀上,苦涩道:“孩子,我也不配做你的爸爸,但是你们的情况他们已经告诉我了,很感激他们能将你妈妈救出来,我称不上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也不期望你叫我爸爸,今天来,就是希望你们可以好好配合警方,我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再陪你们了,我得走了!”扭头便要走。

“于书城,在你心里,我们母子就这么无关紧要吗?结婚时,你说什么了?你说会让我过得安乐,你说会给我一个家,你就是这么给我的吗?”蕉氏再次起身呜咽出声,仿佛要讨个说法。

“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儿子的将来,我会打点好!”

“你就这么走了吗?你没有心吗?”蕉氏小跑上前挡在了男人的面前,咄咄逼人的问:“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你知不知道嫁给你时,在我心里,一直以你为骄傲,我很崇拜你懂那么多,到后来的玉石俱焚,你不道歉吗?”

于父吸吸鼻子,红着眼眶点点头:“对不起!”

蕉氏倒退两步,摇着头道:“在你心里,根本就不存在感情吧?你只有你自己,只有那些需要你去救助的人,可我呢,我跟了你,一辈子都给了你,我又算什么?你告诉我,我到底算个什么?”

“蕉月……”于父无奈的伸出手抹去了爱人的泪花:“不管我心里存放着什么,也不管经历多少个日日夜夜,你都是我最重要,最在乎的女人,可我不能给你什么,一旦我在乎你,下一个被斩断手脚的就有可能是你,如果每一个人都只为了自己的温饱,自己在乎的那么几个人而不愿为国效力的话,国家迟早灭亡,没有国了,何来的家?你说是吗?”

“你的父母你也不管,你也不拿钱回来,我得养儿子,我的妈妈,还得养你的爹娘,知不知道真的很累?你娶我就是为了帮你照顾公公婆婆的吗?”这么多年了,她真的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又不能放着不管,女人为何这么难当?

“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不能有在乎的人,一个都不能有……以后我会通过别的方式给他们钱,刚好前不久我有个同伙离职了,他会帮我照顾好儿子和爸妈他们……”

“一辈子,你都不打算回头?”蕉氏眼里的憎恨少了许多,选择理智的谈判,没有发疯的捶打,毕竟曾经也是个老师,该有的素质还是有的。

于父长叹,几乎不需要考虑,就点头:“对不起!”再也不肯多留,擦着泪就退了出去。

于蓝枫却依旧是一副恨进了骨头里,恨不得要杀人一样,一脚将椅子给踹翻,仿佛不知道似乎更好般。

办公室里,于父见门关上后立刻双膝跪地,吓得砚青动也不敢动:“您……您这是干嘛?”会折寿的,仿佛看到他身后有着千千万万人跟着跪地,受不了的弯腰搀扶起。

“一定得死吗?”于书城慌乱的看着砚青。

“我不能百分百保证,但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你应该有所耳目,他叫宾利!”这男人,走都不说多看儿子几眼,还以为他真的不在乎呢,带这里却来给她下跪,这可承受不起。

男人闻言蹙眉:“宾利?云逸会的宾利?”

砚青微微点头:“没错,他医术精明,无人能及,有人称他为现代版华佗,我想他应该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前辈,我觉得你应该和你妻子多聊会,她虽然很恨你,可是我看得出,她还是很在乎你的,否则不会帮你养那么多年的两老!”

“哎,再过五年,上面就准许我退休了,等有命活了再来请求她的宽恕,现在我不能再给她希望,干我这行的,随时都有可能送命,我知道她心里还有我,所以想请你无论如何帮我保住她!至于钱,我真的不能花,每一个户主都会将我钱监视,少一分,都会去查到了哪里,所以我冒着巨大风险让我上司将钱转给你,你帮我每个月分发给他们吧!麻烦了!”后看看腕部时间:“我得走了,出来时间越长,越容易引起怀疑,目前跟踪的是件以不正当手段逼迫人们吸食毒品案,有九十多名少年少年正被关押在地牢里成天被喂食那些玩意,刚有了点眉目,不能出差错,蕉月以前是名优秀的教师,她知道轻重,会和你们合作的,再见!”

“喂……”人已去,这么匆忙,拿起被退下的警服,真是个尽责的好警察,老婆孩子却无法理解,这么一想,这些年,柳啸龙也挺理解她的,好在不是真卧底进去,否则早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了。

比起这位警员,她还差得远,您放心,蕉月,一定给您保住,那么接下来……狠辣的捏响骨节,耶稣,我看你这次还能那么自信不,可恶!

到了审讯室门口,便见英姿手持两把水果刀不断的比划,黑了脸:“你想干嘛?”比她还心急呢。

“没什么,幻想一下而已,进去吧!”将双刀扔给了后面的小风,一同进屋。

“警官!”

砚青站住,转头居然看到蕉月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半天才开口道:“他……走了吗?”

“哦,走了,这件事你们要保密,否则他会很危险,就当没发生过,知道吗?”

“当然,谢谢你们把他找来,让我不觉得那么委屈了,我愿意跟你们合作,什么时候取?”好似死也值得了一样,再想想,又觉得很光荣,就说嘛,她哪里会瞎眼?爱他,就尊重他的职业,越想越觉得自己嫁了一个伟大的人,可惜我们只有来世了。

砚青抓抓后脑:“那个,不着急,过两天吧,我还没找到那个可以令你没生命危险的人,蕉月,你这个老公,让我都羡慕你,真的!”

“呵呵,以前吧,我对他也是一见钟情,现在也知道他当时为什么去我们学校了,恐怕也是卧底,你们告诉是对的,最起码觉得这辈子的付出值得,如果真的可以活下去,我会帮他照顾好他的父母!”

呼呼,真通情达理,不像那少年,一点都不为之所动,点点头,走进了屋子,反手将门关严,露出冷峻的表情瞪向坐在屋子中央抽烟的男人,嘿,他还是那么自信,气定神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