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宋词去修仙

第30章 你还能不能行了

第30章你还能不能行了

“本以为从那石室中逃出一劫,哪曾知又掉到这种地方来。从目前的状况看,这深涧之内,可是妖兽横行,弱肉强食。不过越是这种地方,越会有奇遇发生。既来之则安之吧。”万里功名苦笑一声,用干枝撑起衣服,烤了起来。

虽说涧外是阳光灿烂,可是这深涧中常年不见天日,所以这生起的火堆就格外的珍贵。万里功名索性待在这,以静待动,以逸待劳,防止妖兽的到来。

万里功名将衣服晾半干后,便穿了上,复又念起第五首词《市桥柳》:

“欲寄意、浑无所有。折尽市桥官柳。看君著上征衫,又相将放船楚江口。

后会不知何日又。是男儿,休要镇长相守。苟富贵、无相忘,若相忘,有如此酒!”

作为一个现代人,万里功名完全能体会出作者的那种感情。虽说作者是蜀中妓,但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命运悲惨的女子。

万里功名认为:“女子大多喜欢上男人,不是喜欢男人的本身,而是留恋喜欢上男人后自己的变化或者表现,不管是谁爱上谁,对于女子来讲,都是她此生最美丽的时刻。而那种心甘情愿的付出和等候,多半也只是女子一个人的事情了。尤其是对于乱世中的男子来讲,活命远比爱情来得真切,福禄也比爱情来得直接,在那个年代,爱情不过是一种替代品,忠贞的女子多半是历史传承的产物。”

想到这,万里功名竟然毛骨悚然起来,至于自己,又将做一个怎样的男人呢。将来会不会同样是一个负心汉呢。这种怕,源于对内心的不确定,所以便越是可怕。

“难道我穿越之前是一个中年男子吗,怎么会有这样深刻的看法呢?”万里功名敲了敲干柴上烧化了很久的灰烬。看着它们散落一地,不禁感叹。

自古多情悲寂寥。此刻,那自行觉醒的灵通,变化成萧秋九月的叶,纷纷飘落在识海当中。当万里功名使出通识小成真法《市桥柳?镇长相守无相忘》时,那些飘落的叶竟朝一个中心旋转起来,最终随着半截白虹剑,一道夹杂着落叶的旋风朝那草地直冲而去,所过之处,青草连根拔起,石子也被卷上了天空。

“好大的旋风,原来这真法竟是风属性。看来这词中力量还真是千奇百怪,而那识海中的灵通变化则更加匪夷所思。”万里功名暗自感喟。

“咦?我刚刚分明见到变成墨色的断剑如以往一样现出完整的剑身,为何这么快就恢复了雪亮的半截原貌?”万里功名不是不解,只是不知这墨色是什么,到底能停留多久。

想也是没用,万里功名便又继续念起第六首《紫萸香慢》:

“近重阳、偏多风雨,绝怜此日喧明。问秋香浓未,待携客、出西城。正自羁怀多感,怕荒台高处,更不胜情。向尊前又忆、漉酒插花人,只座上已无老兵。

凄清,浅醉还醒,愁不肯、与诗平。记长楸走马,雕弓搾柳,前事休评。紫庾一枝传赐,梦谁到、汉家陵。尽乌纱便随风去,要天知道,华发如此星星,歌罢涕零。”

“为什么同样是悲故国沦丧、旧景不再的词,这首却满是愁意,叫人读来难以舒眉。”万里功名蹙着眉头,心思道。

思索半天,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原来同样的情感,作者是一个老者,那么所见所想就更加地与众不同了。再者,这种压抑的“愁”是作者文法不同所致。这种文法不只是之前直抒胸臆、借喻、隐喻那种表现手法,更多的是字里行间文字的不同。

“偏多、绝怜、正自、怕、更不、又忆、已无、不肯、休评、要、如此,应该就是这些承上启下的虚词所起到的作用,才让那看似淡然的愁,浓郁起来,回肠百折中,叫人感同身受后,一缕愁起便不能自已。”万里功名这般想着,那紧锁的眉头,便散不开了。

此刻,自行觉醒的灵通,竟化作一道黑色冲天链锁,如闪电般,将那识海一锁为二。万里功名运起灵通,使出通识小成真法《紫萸香慢?浅醉还醒汉家陵》,但见那识海中的冲天锁链瞬息幻化成漫天的愁寒,愁寒化成六出的雪,顺着断剑一瞬便布满万里功名的周遭。白色的雪纷纷而落,凝结了周遭的空气,一只跑过的老鼠,还未碰到那飘落的雪,瞬间便僵硬在那里。这一小片雪,却没能像以往真法那样,很快消失,而是絮絮而落。

说来也怪,不光是这雪下个不停,就连那断剑的墨色也依旧没有退去,白的雪落在上面,会晕出一个圆来,然后很快便被那墨色吸收。万里功名试着用手去触碰白虹断剑凭空生出的那前半截。可是他的手指竟然感觉不到那剑端丝毫的存在感,待手指完全没入其中后,赶紧将手收了回来。定睛瞧看,手上竟没有半点变化,也没有变黑,也没有受伤。

“这?”面对奇怪的现象,一时连猜测的余地都没有,万里功名愣在那时,真法才兀自消缺,漫天的雪也消失不见。那只被冻僵的老鼠,小眼一转,竟然活了过来,一溜烟便窜入草丛,没了踪迹。

“没想到这老鼠还活着,那么这真法虽说是雪属性,但只能冻住活物,却不能杀死活物。不过,这老鼠可真是命大啊。”

身旁的火堆依旧燃烧着,并没有因为雪寒而熄灭,只是多了些灰烬,万里功名又扔了几块干木柴,火势便又恢复了原貌。身上的寒意也因这骤起的火,而暖和了些。

“砰!砰!砰!”声音自远处传来。

“有情况?”万里功名内心一惊,断剑在手,伺机而动。

“呱呱!”薄雾外传来两声蛤蟆的叫声。

“不会吧!难道是那只大蛤蟆?”万里功名眉头一皱,想不到一天还没过,就‘后会有期’了。

下一刻,一个活物跳到万里功名身旁,果然是那个大蛤蟆。这一落之间,险些把火堆掀翻出去。万里功名连忙收拾残局,好在火堆没有完全灭掉,折腾了半天,又复归之前的模样。

“呱呱!”大蛤蟆倒是一直未动,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忙来忙去,这会儿才叫了两声。

“怎么意思,是跟我道歉吗?”万里功名仰脖看了眼大蛤蟆。本以为大蛤蟆还会应两声,哪曾知它大嘴一张。

“噗!”带着粘液的舌头已经贴到自己脸上了。虽说力道不大,也险些仰面倒在地上。

“%¥&……”万里功名最终还是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便直奔那小溪而去。身后则响起“呱呱”的叫声。

“蛤蟆大哥,以后不带这么玩了,听到没?”万里功名自那小溪回来,朝着大蛤蟆一顿嚷嚷。大蛤蟆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两只大眼睛轱辘了两下,竟又“呱呱”叫了两声。

“好吧,你可得记好了,否则便没有后会有期了!”万里功名一脸无奈,转过身来,烤着火,驱散身上的寒意。

“噗!”带着粘液的舌头竟又贴到万里功名的后脑勺上。

“你还能不能行了!”万里功名被这一舌头贴来,险些钻进火堆里,待转过身来时,大蛤蟆早已经一蹦而去了。

“呱呱!”万里功名听着远去的声音,真是又生气又好笑,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还真没有人和自己这般亲密的开过玩笑,一股暖流自心底袭来。脸上竟露出了微笑。

“蛤蟆大哥,你多保重!”万里功名高声喊了一句。在他看来,这个深涧之中,大蛤蟆虽说体积大了些,但是面对肉食动物的妖兽,它除了逃命便没有其他的选择。想来,这不也是一种悲凉吗。所以万里功名对这大蛤蟆倒生出了几分同情之意。

火堆上的焰苗如一个笑脸般,乐观地面对这一切,万里功名复又念起第七首《青玉案》:

“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

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方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其实万里功名最喜欢这种意境的词,自骨子里便有种吸引力,不知为何。念罢之际,眼望涧空,想象着词中的意境。

“夫妻之别,离愁之苦,全在一个‘乱’字当中。为何会乱呢。只因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这是多么难以消受的落寞感啊。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日子,很多事情成了习惯,便不会太在意。以致妻子那细微入至的关切也无法时时感喟,但是,一旦别离成真,就会对生活中的那些细节格外在意,从而便产生出一种落寞,落寞中困禁着一种离愁,一种相思之愁,只是这愁久了,心便乱了。这醉酒之言,一气呵成,无论气势还是那种满腔的情愫,皆**无遗。”万里功名兀自理解,内心也跟着一起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