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像一个人
“你怎么过来了？”看着正朝她走过来的顾阳，叶婉凝一愣，满是疑惑的开口道。
“方才我回了乔娘那里，她说你跟着辰良一起来找鬼面公子了。”说完，他目光瞥向站在叶婉凝身边的黑衣面具男子开口道：“想必阁下就是鬼面公子吧？幸会。”
只见着那鬼面公子只是抬头瞥了顾阳一眼，没有再说话。
江湖上有传闻称，鬼面公子性格古怪，如今顾阳也算是见识到了，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随后又转过头，看着叶辰良笑了笑开口道：“辰良，今日在鬼面叔叔这里玩的开心么？”
“很开心！”微笑着点了点头，叶辰良开口道：“鬼面叔叔待我很好，而且鬼面叔叔还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旁的叶婉凝实在是看不下去，上前，轻轻地揪住叶辰良的脸，一脸恨铁不成刚的开口道：“你说说，你答应了我什么？是不是最近不吃冰糖葫芦了？怎么今日又准备吃？”
“痛痛痛！”被叶婉凝弄得眼眶都红了起来，叶辰良满脸委屈的开口道：“瓦毛有七啦！羊漆以快放手！”
被叶辰良这口齿不清的话语弄得逗乐了，叶婉凝放了手，揉了揉他发红的脸颊开口道：“那你说你没有吃，谁能作证？”
“就是鬼面叔叔啦！”嘟着嘴，叶辰良满是不快的开口道：“你可以问鬼面叔叔啊！我没有接稳，黏在鬼面叔叔的衣服上了！”说完，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小辰良睁大了眼睛，突然迈开步子朝着鬼面公子前方跑去，跑到他身下，他伸手，指了指他衣服上的一点开口道：“你看嘛！就是这里！”话才说出口，想到了什么，他一愣，抬起头看着鬼面公子满是不解的开口道：“叔叔你不是说去换衣服了么？怎么还是这件衣服啊？”
“碰见了奇怪的人，叔叔以为是坏人，便没有来得及去换。”看着叶辰良，那鬼面公子轻笑着回答道。
听到这话，叶婉凝不由得老脸一红，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她故作轻松的开口道：“总会有误会的时候啦！弄清楚就好了，弄清楚就好了。”
“不过……”转过头瞥了顾阳一眼，那鬼面公子缓缓的开口道：“这位公子是辰良的爹么？”
有些没想到鬼面公子会问这个话题，叶婉凝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只听见站在一旁的叶辰良一脸兴奋的开口道：“当然啦！顾阳爹爹当然是我的爹爹，爹爹对我可好了！”
“辰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叶婉凝看着鬼面公子满脸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这孩子就是这样，每次提到他的爹爹他就兴奋的厉害。”
“没关系。”笑了笑，鬼面公子开口道：“若是谁能有这么古灵精怪的儿子，真是福气。”说完，一阵轻风吹来，他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原本都是和和美美相安无事的状态，此时鬼面公子的咳嗽声却是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只见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以墨忽然变了脸，伸手将鬼面公子扶好，抬头，他看着叶婉凝开口道：“夫人不好意思，我家公子身子有些不适，我先扶公子进去了。”
“恩，好，快去吧。”皱着眉点了点头，叶婉凝满脸担忧的开口道：“瞧这模样，还是千万别出什么事的好。”
“真是不好意思，不能再陪夫人了。”说完，以墨便扶着鬼面公子朝着府内走去。
看着合上的大门，叶婉凝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她做什么要这么担心？摇了摇头，叶婉凝妄图使自己冷静下来，大抵是见着他可怜吧，那府中空寂的厉害，都没了人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你怎么了？”见着叶婉凝一直在看着那府门发愣，终于忍不住，顾阳开口问道。
“没事。”扬了扬手，叶婉凝看着顾阳笑了笑开口道
：“只是瞧着那鬼面公子身子倒是挺强壮的，但是没想到都只是假象啊！一阵小风便经受不住了。”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转过头看了叶婉凝一眼，顾阳忽然开口道。本来一开始见到他时，他就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陌生的厉害，有点像是……死人的味道，没错！看了看身后，顾阳不由得皱起了眉，他记得以前别人也曾说过他周身也有死人的味道，但是，他是因为上战场沾染的血腥太多，而他，却似是从哪里死里逃生，意外的给人一种无名的压迫……想着，顾阳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若真的说起来，怕是……只有他了吧？
“啊？”叶婉凝一愣，看着顾阳有些茫然，“你说什么？”
“顾阳爹爹，像谁呀？”小手揪着顾阳的衣服，叶辰良看了看叶婉凝又看了看顾阳满脸好奇的开口道：“娘亲也认识么？”
看了叶婉凝好一会儿，见着她并没有其他异样的表情，笑了笑，顾阳蹲了下来摸了摸叶辰良的头开口道：“没有谁呢，现在想想，好像是我认错了。”说完，他将叶辰良一把抱起，“走吧，带着我们的小辰良回家去！”那个人是他不愿意提起的，既然她说没有，那便没有吧。
“噢耶！”挥了挥手，叶辰良开心的大叫道：“回府了。”
走出了不远，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过头，却看见叶婉凝还站在远处发呆没有动静，他不由得一愣，脸色一冷，顾阳抿了抿唇对着她开口道：“婉凝，回去了。”
“啊？嗯！”回过神来，叶婉凝看了看他，“好！来了！”一边迈开步子朝前走着，叶婉凝回头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身后那一座宅子，像……一个人么？
进了府，以墨扶着鬼面公子到了卧室，才松了手，却是一个耳光过来，“啪！”
“谁允许你叫她夫人的！”看着以墨，鬼面公子满是怒意的开口道：“她是谁的夫人？”
“公子……”低了头，以墨满脸歉意的开口道：“都是以墨不好，以墨下次会注意的。”
“罢了罢了。”挥了挥手，他突然叹了口气，靠在床榻上咳嗽起来，“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若是你不叫她夫人，那听起来会更加奇怪。”默了会儿，他又开口道：“方才是我太过激动，我本不该那么对你。”
“公子说的对。”点了点头，以墨开口回答道：“方才是以墨没有体会到公子的感受，说来还是以墨的错。”
听到这话，鬼面公子抿了抿唇，没有再接话，他转过头，满是疲惫，“你出去吧，我想自己歇会儿。”
“到了时间该喝药了，方才公子在府外吹了风，到现在您咳嗽还没停止，还是得先喝药才行。”说着，以墨抬了头，看了看鬼面公子开口道：“公子，以墨这就去厨房将药给您端过来。”
没有回答，鬼面公子抬头看着不远处，目光空洞的厉害。
知道他此刻也没有心情继续理自己，等了会儿，见到他再没有其他的吩咐，以墨便抬了脚走了出去。
屋子里又变的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突然起了身，鬼面公子将床榻上的东西全部都扔了下去，他红着眼，用力的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只想找东西发泄，起了身，将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东西都砸碎，他要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
以墨回来时，屋内已经陷入了平静，却是一片狼藉。推开门，看到屋内乱糟糟的一偏，以墨并没有过多的讶异，他早就猜到了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公子。”端着药碗，以墨绕过地上的残渣碎片，径直走到鬼面公子面前，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该喝药了。”
抬头瞥了那药碗一眼，原本平复下来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爆发开来
，他伸手，一把将以墨的手打开，“如今还喝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拖着这副身子，还不如早点死的好！”
手没端稳，那药碗被打落，黑色的药汁溅了以墨一声，没有说话，静静的擦掉自己身上的污渍，他抬起头，看了鬼面公子一眼开口道：“公子，厨房里还有一碗，你待我等会子帮你端来。”说完，他才欲转身离开，却被鬼面公子给一把抓住。
“以墨……”他的情绪异常的失落，抓着以墨的袖子，好一会儿，他低声道：“我们还是放弃吧，看见她，我已经……已经知足了……”
听到这话，以墨脸上一直存在的笑脸忽然消失不见，他转过头，看向鬼面公子，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你真的要放弃了么？你忘记支撑你走到现在的东西是什么了么？若是你放弃了，那她怎么办？”
“她会过得好的。”低着头，鬼面公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方才你在府外也看见了，他们三个人，很幸福……想来辰良也是他的孩子。”抬头，看着以墨，虽是看不见鬼面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悲戚，“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实在是不想……实在是不想让她再难过……她过得好，我也心满意足了。”
“公子。”良久，伸手，以墨将鬼面公子的手给拽了下来，他冲着他笑了笑开口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公子不能这么早下决定，以墨去将汤药给您端过来。”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便朝外走去，袖子里，他双手紧握，青筋暴起，面上却是依旧的云淡风轻……
看着以墨的背影，鬼面公子神色一暗，他突然伸了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又狠狠用力的朝一边掷去，究竟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他原本就不需要这些！抬头，看见不远处铜镜上印出一个男子的倒影，还有那横亘在右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他不由得有些凄凉的笑了起来……
回了沁芳阁，已经到了黄昏时刻，几人吃了饭，叶辰良便吵吵嚷嚷着要顾阳带他出去练武功。
本着爱护孩子的心态，叶婉凝终究是不同意的，但是两旁有着两个人应声，加之叶辰良老喜欢装可怜，叶婉凝最终还是点了头。
“男孩子比不得女孩子。”看着叶婉凝笑了笑，乔娘开口道：“还是习武好些，不然以后怎么保护自己，我看着小辰良也不是做白面书生的料。”
“有理啦你们都有理。”看着一旁一脸悠闲的扇着扇子的乔娘，叶婉凝翻了翻白眼道：“我不是不让他学，只是现在辰良还小，若是伤着碰着了怎么办？”
“顾将军哪里会这么没有分寸？”捂着嘴偷笑，乔娘看着她开口道：“你若说这练武，顾将军将自己农商，我信，他将小辰良弄伤，我可是绝对不会信的。”抿了抿唇，她调笑着开口道：“我想啊，小辰良可是我们顾将军的**。”
“就你会说。”撇了撇嘴，叶婉凝满不在乎的开口道：“谁不在乎小辰良，若是师父在这里，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他老人家同不同意辰良学武我倒是不知。”看着叶婉凝，乔娘忽然伊呀呀呀的笑了起来，“但是啊，我觉得，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撮合你和顾将军的！”
“说什么呢你！”听到这话，叶婉凝脸一红，看着她一眼便轻啐道：“再说，我可撕烂了你的嘴！”
“难不成我说的不是实话？”挑了挑眉，乔娘道：“如今你也离开那皇宫这么久了，难不成就没有想过将晋王爷抛之脑后，再找一个？”
苏文桢？听到这话，叶婉凝一愣，随即看着乔娘脸色一变开口道：“乔娘，我今日看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伸手抚了抚衣袖，她一脸淡然的开口道：“不就是那鬼面公子吗？”
“是，但是……”犹豫了好半晌，她看着乔娘皱着眉开口道：“但是，我总觉得他像是……像是苏文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