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请假
刘欣颖走后大概一周。
离她完假的日子还有两天。
小吃广场的领班尤珊儿忽然过来问陈进黎，说刘欣颖一下子赶不回来了，想多请上几天的假！
陈进黎的岁数，比大家都大上一点。而且，是在服务行业混了多年的**湖了，工作经验相当的丰富。不过他现在改行自己做饮料了，以前的很多经验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尤珊儿是个聪明人，说他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帮忙出点点子好了。一旦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比较麻烦的事情，她都喜欢先来问问陈进黎的意见，然后，自己考虑一下，才决定怎么处理事情。其实说实话尤珊儿这个人还是可以的，人也很聪明，做生意也是块料。如果陈进黎将来和她在一起，商量着做点小本的生意，应该也是可以的。但是可惜，尤珊儿人长得胖了点，又抽烟又喝酒的，几乎拥有了陈进黎第一个女朋友所有的缺点，这就叫陈进黎实在是无法接受她。
一看见她，就想到第一个女朋友生活中的点滴，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刘欣颖的工作能力相当的强，这一点无论是领班尤珊儿，还是二楼楼面经理，甚至是会所的老板，王董，心里都是有数的。答应她延长假期是应该的，总不能说不批假，然后看着一个人才走掉吧？但是！现在单位里请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在岗的人数只够勉强凑数的。幸好会所里面，每一个部门忙起来的时间都不相同，真正到了某个部门快要瘫痪的时候，可以从其他部门抽调人手顶上去。象男桑女桑一般是下午一两点钟和晚上的九十点钟忙。休息大厅是下午两点到五点以及晚上的九点钟小吃广场演出结束的时候。棋牌室、包房是下午两三点钟和晚上九点至十一点。而小吃广场，则是晚上五点半钟到晚上九点多，演出结束后的一小时。临时抽调人手去其他部门帮忙还是勉强可行的。
但是，这样情况下，员工的心态都很不稳定，太累了呗！不过还好，因为想着回家，也就将就着在单位里混。
其实是不能答应刘欣颖延长假期的。如果延长了刘欣颖的假期，排队等在刘欣颖后面，就等她一回来就赶着回家的人，肯定是不高兴的。可是不同意欣颖延长假期，有可能么？回不来就是回不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问问看舒君的意思吧？要是她同意晚两天，等刘欣颖回来再走，那就最好。要是舒君不答应，那就只有让她先回老家了。怎么办呢？你们都批过舒君的假了！”陈进黎提议道。
“好的。”尤珊儿点点头，去找舒君商量。舒君也是小吃广场的服务员，本来请的假是在正月初九，回到老家正好还在年中。年还没有过完。尤珊儿问舒君的意见，可是舒君怎么也不答应。拖？拖上几天？拖上几天，年都过完了，回家还有什么意义？
尤珊儿只有作罢，反正她也想过了：小吃广场本来就忙不过来了，再少一个人也死不了！
这个时候，陈进黎的手机响了。是刘欣颖发来的信息：“我一下子回不来，能不能帮我延一下假期？”
陈进黎在这家桑拿会所已经做了三年的饮料，和会所的老板王董关系还算不错。刘欣颖显然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在向领班请假的同时，也叫陈进黎帮忙。
不过，陈进黎并不想帮她这个忙。这种请假回家一下子回不来的事情，是很多见的。几年前在另外一家单位，有三个同事在十月一号假期去景德镇玩，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车，说是最早的车也要三天以后才有。结果三个人绕道去了南京，辗转才回到S市。
尤珊儿倒也没想太多，直接找经理申请给刘欣颖补假去了。
“你回来后再补张假条吧。”陈进黎简单的回了条信息过去，也没有告诉她个中的曲折。
“谢谢！回来我给你们带山东的特产！”刘欣颖回道。
呵呵，山东特产？陈进黎暗笑。别整点山东煎饼的带回来就好！
事情应该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到了28号那天，刘欣颖应该回单位报到上班的日子。
陈进黎的手机上，刘欣颖的信息又来了：“我和我男朋友的父母去浙江了，今天回不来了，能不能再帮忙延长两天假期？”
陈进黎一脸的郁闷。过去找尤珊儿，却见她也拿着个手机。看见陈进黎过来，忙问道：“刘欣颖说她赶不回来耶！”
陈进黎苦笑：“我知道了，她发过信息给我！”
其实单位里是有相当严格的规定的：请假必须当面，否则以旷工！刘欣颖现在铁定的是不能赶回来当面请假的了。再说上次已经补过一次假了，这次再补，就有点麻烦了！
“这怎么办？”尤珊儿也是一脸的无奈！
陈进黎想了想，只好说道：“恩我去找老王商量吧！”（单位里，虽然当面大家都叫老板王总，但是私底下，大家都是管老板叫老王。陈进黎和老王的关系要比一般人的要好上一点，因为他的小女儿，经常的来陈进黎的摊位捣捣乱，整点吃的喝的。）“你确定一下，到底几号能够回来？”陈进黎回信问刘欣颖。
“三月二号吧。”刘欣颖回道。
陈进黎：“你确定么？”
“确定！”刘欣颖的回信上，标点符号写得很清楚，很肯定的口气。
“好吧，我去找老王商量！”陈进黎回了信息，就去楼上找老板，王总。既然她的回答这样的爽气，还有什么必要怀疑？
王总在他的包房里休息，看着电视。“王总！小吃广场有个小姑娘，叫刘欣颖的。她的工作很好的，这次不是请假回家么，一下子回不来了。”王总抬起头来看着陈进黎，有一点点疑惑。但随后他就想了起来，问道：“哦，是那个福建的小姑娘吧？”
“对的！”陈进黎答道。
“她几号能回来？”王总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陈进黎，然后问。
“三月二号吧。”陈进黎答道。
“好吧。”王总想了想，就答应了。
一回到楼下，陈进黎就回了信息给刘欣颖。但是，他却又之前缠绕在脑袋里的问题：刘欣颖的男朋友不在S市，应该是在他父母的身边吧？既然他和他的父母是在一起，为什么不由他自己送，还要刘欣颖和他一起送父母先回浙江，再让她回S市呢？这样的孝心，也太那个啥了吧？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呢！而且如果两个人结婚了，或者考虑要结婚了，有这样劳燕分飞的么？刘欣颖又不是什么很好的工作放不下，只是个服务员而已，到哪里还不是一样？她完全可以和她男朋友在一起的啊？
想是这样想，不过陈进黎也没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各人、各家的情况不同，也许，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吧？
陈进黎这里是替她摆平了一件事情，可是没想到刘欣颖的麻烦又来了
事情一波三折！
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三月二号那天。刘欣颖的信息又来了：“不好意思，今天等不到车，我赶不过来了。”
陈进黎眉头紧皱。这下，玩得有点过火了！刘欣颖蛮好，轻轻松松的说上句话，发上一条短信过来，就好了。陈进黎这边，可是给老板打过了包票的！这一次来不了，两次来不了，第三次，还能让人相信么？老板那里，陈进黎又该怎么交代呢？
郁闷！极度郁闷中！
这次是连短信也懒得给她回了。
不过想想自己，在老板那里都说过了。没办法，只好再去找王总：“王总，上次小吃广场那个小姑娘，请假的，本来说是三月二号能回来。现在还得再晚两天！”
王总冷冷冰冰的看着陈进黎。，有点怀疑什么的样子。他的目光，看得陈进黎感觉好像是自己和刘欣颖有过那么一腿的事情，被王总当场活捉了，这样的状况！
陈进黎尴尬的看着王总的胸口部位，连直视他的眼睛，也办不到了！
王总沉默了一会，冷漠的说：“那，等她回来再说吧！”
陈进黎吁了口气，忙转身下楼，回到他自己的摊位上。
三月四号下午，刘欣颖终于姗姗而来。陈进黎总算是心定了一点：这刘欣颖如果再晚来几天，陈进黎只怕是一看见王就会不好意思！
可是结果，并不象一般人想像的那样。
刘欣颖一到单位，并不是马上来消假上班的，而是准备退了工作服马上走人。她上个月上了二十天的班，最后晚来的五天又没有假条，单位是极有可能算她五天旷工的。旷工一天可是要按三天扣的，这三五一十五，刘欣颖上个月的工资也就所剩无几了。刘欣颖想要辞职，多半就是因为自己大半个月白做，心里有点不平衡的原因。
刘欣颖有她的想法，陈进黎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本来，刘欣颖回来上班是件好事。因为陈进黎连老板那里都去说过了。尽管是晚了两天吧，但是毕竟没有一去不回。现在她一走，陈进黎在老板的面前就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并且。陈进黎还是喜欢着刘欣颖的，如果刘欣颖还在这个单位上班，他们之间还是有机会交往的。如果她一走，估计那就一点戏也没有了！
所以，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什么看起来堂堂正正的理由，他都必须劝刘欣颖留下来。
复杂的心理下，陈进黎和尤珊儿商量。尤珊儿的可是没想到陈进黎居然还有私心，她只是认为刘欣颖的工作能力不错，留下来的话，她的领班工作会轻松不少，所以也是希望刘欣颖能留下来的。
于是，两个人分头行动。陈进黎打电话去财务咨询刘欣颖的工资情况。尤珊儿则去找经理商量，看能不能少算刘欣颖几天旷工。在两个人的努力之下，刘欣颖终于是没有走。但是，单位里还是算了刘欣颖两天矿工，折合六天工资。之后，单位里隐隐有人对陈进黎的做法有点背后的议论。对刘欣颖的关心有点过头了！这一点，陈进黎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不过他无所谓：又不是出于什么见不得人的动机，他又不是十**岁人那样的脸皮薄，不就是喜欢刘欣颖么，也不就是保持在朋友之间的友谊么，就算是被别人看出来他是喜欢刘欣颖的，又能怎么样？难道，喜欢一个人还要把这样的感情深埋在心底么？难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孩子，还要让女孩子去猜么？说实话，要不是刘欣颖是有男朋友的，说不定，陈进黎就直接下手，直接向她表白了！
刘欣颖回来S市还是没有空手，如约的带来了山东的特产给小吃广场的同事。看见她带来的土特产，陈进黎又彻底的郁闷了一回。因为她带来的东西，居然就是陈进黎猜测的，陈进黎担心的，两大包的山东煎饼！陈进黎拒绝了刘欣颖的‘礼物’，因为看到那干得象纸一样的食物，他已经是彻底的无语！
刘欣颖工作的事情解决掉了。之前困扰着陈进黎的问题却还是没有答案。
刘欣颖的男朋友是在浙江么？为什么她不和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上班、生活呢？很奇怪的问题！
说，刘欣颖是在谈恋爱，两个人不在一起已经够奇怪的了，不过她自己说是，那就勉强接受这个说法吧。可是，说她在谈恋爱吧，又怎么也不象是在谈恋爱的人。一般恋爱中的人都是一样的，特别是女孩子，一会一条短信息，一个电话煲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是常事。但是刘欣颖呢？手机几乎是沉默着的，一天的班上下来，大概也就是一两条短信，比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都不如。她这个样子，也算是在谈恋爱么？
可是。说她不在谈恋爱，那她去山东她男朋友的老家干什么？难道？是刘欣颖一厢情愿，她男朋友实际上是不把她当一回事的么？陈进黎再想了一回，还是没有想通这算怎么一回事？（实际上，陈进黎的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不过不敢说出来。那个猜测是，说不定刘欣颖的男朋友，已经死了？这样的不来电话，又不待在一起的。）
四月初的时候，刘欣颖再次请假，说是去浙江。不过这次天数极短，只请一天的假，加上她本休，一共两天。陈进黎又奇怪了一回。不过第二天的一大早，他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刘欣颖：“祝一路顺风！”
“顺风？呵呵！这要看司机大哥是不是配合了！他要是想做蜗牛，我也木办法啊！”刘欣颖很快的回信。
原来刘欣颖此刻是在车上。“呵呵，路上时间长，打瞌睡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包包哦！”
刘欣颖：“嗯，我会的。现在还早呢，你再睡会吧！”
“好的。”陈进黎微笑着，去补他的觉。
厨师的嘴巴总是油多，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是油嘴滑舌的。上班上到一半，陈进黎正好要拿两根黄瓜来用。路过厨房，正听到两个厨师的对话。“刘欣颖请假了？”
“咳，看她男朋友去了呗！”
“哦？她男朋友不在S市的么？”
“不在，大概是在浙江吧？”
“怪不得请假，原来是分居两地的啊。那是得经常的去去，办点夫妻之间的事情！”
“呵呵！”两个厨师yin笑起来。
听到这句话，陈进黎的心里忽然就有了那么点不舒服。虽然刘欣颖不是他的女朋友，和他也没有什么太直接的关系，但他还是听着不舒服，马上快步的离开。
两天终于过去
小吃广场上班的时间是下午的三点钟。两点十分，刘欣颖发来个信息：“我到S市了，从长途车站过来还要一会，不过我会准时上班的，你帮我跟领班说一下哦！”
“好的。”陈进黎回了个信息过去。
两点五十。刘欣颖还没有到单位。尤珊儿有点急了，陈进黎也急，有了上次到时间再延假的事情，这次，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来一次迟到一天的？
忙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无人接听。
再发了个信息过去，也没有回信！
三点整。刘欣颖风风火火的冲进小吃广场，连工作衣还没来得及换。
陈进黎松了口气，去忙自己的饮料了。
“不好意思，我手机丢了，找了一会也没有找到，所以Lang费了点时间，来晚了”刘欣颖气喘吁吁的说道。
尤珊儿看了看她，想说什么，但是看看上班时间到了，就说：“先去换衣服吧。”她拿起文件夹，就去给服务员开当天的例会。
陈进黎听到刘欣颖说她的手机丢了，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电话没有人接听
之前刘欣颖明明是该回去福建，却去了山东男朋友老家。去山东之前先去浙江和男朋友父母一起走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回来之后又去一趟浙江，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疑惑始终在陈进黎的心头缠绕着。
但是没有任何的线索，陈进黎又不是刘欣颖的谁，只不过是一般的朋友关系，陈进黎也没有必要去了解她太多的私事，毕竟，那都是属于——只要她自己不说，旁人自然是不大好问！
手机丢了。身为服务员的刘欣颖的月工资也不是很高，要两个月省吃俭用了。刘欣颖暂时没有买手机，只是补了张手机卡号。她有时候会借陈进黎的手机来用，看有没有人发信息给她。两个人渐渐的熟悉起来，陈进黎个人的电话又很少。于是刘欣颖就把手机自动转移到了陈进黎的手机上，直到两个月后她买了新的手机。
这天，陈进黎的手机响了，见是浙江的区号，就直接把手机给了刘欣颖，因为他在浙江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姨妈，而姨妈只会打电话到他家里。
刘欣颖接完电话回来，神色显得相当的不好。
“怎么啦？”陈进黎问道。
“嗯手机是我男朋友给我的。现在弄丢了，他姑妈很不高兴，说了我两句！”
“他姑妈？”陈进黎听不懂了。“手机不是你男朋友给你的吗？管她什么事啊？”
刘欣颖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大概是有些话在她的心里憋了太久太久了，也想找个人倾诉，所以最后还是说道：“我告诉你点事情。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哦！是秘密哦！”
陈进黎郑重的点头：“我不会说给别人听的！”
刘欣颖鼓了鼓勇气（或者是酝酿了一下言辞），才低声道：“我本来是和男朋友，以及他父母在一起的。后来闹了点小矛盾，我也想换个环境。正巧有个女孩子要来S市，我就和她一起来了，哦，就是那个收银员。”
陈进黎知道那个收银员，她是和刘欣颖一起来会所上班的，但是做了两个月就走了，据说是去了另一家工资较高的店。
刘欣颖继续说道：“我男朋友知道我来S市后，和一个朋友一起过来。但在车站，却发生了意外。他们和别人争吵起来，还动了刀子，捅伤了人。最后，他打了电话给我。我一下子就懵掉了，连他在哪个警署也忘记问了。S市很大，我刚来又人生地不熟的，我从中午直找到晚上，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一个警署一个警署的问下去。天黑了，我终于找到了他。”
“可是他已经认罪，还很仗义的把另一个兄弟的错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很快被判刑，关在S市郊外。他的父母在他被抓的第二天赶到，很难过但是没有责怪我。不过我心里很内疚的，因为我不来S市的话，他是不会打架，不会被捕的。”
“那也不能怪你”陈进黎劝她。
“可是我心里始终难过”刘欣颖低声说着，鼻子有点发红。要不是还在上班，说不定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好一会，刘欣颖才继续说：“他的姑妈始终认为是我的错。这个手机，就是他入狱前给我的，可，还是被我弄丢了”
陈进黎的眼珠转了又转，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在服务行业多年，陈进黎早就习惯了不动声色，他的面色如常，但是眼睛这扇心灵的窗户，他却始终掩饰不好，总是在有意无意之中把心情全部的暴露出来。虽然之前想过刘欣颖的事情，但是哪里想到过，是这样一个复杂的故事？这样看来，刘欣颖活着也的确是很累！
听了刘欣颖的诉说，陈进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深爱着他？还是，仅仅因为内疚、负罪的心理？他不知道。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吧。
“不要告诉别人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就算我以后走了，你也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刘欣颖最后又补充道。
“我会的！”陈进黎肯定的点头。他始终收藏着这个秘密，以为这真的是他和刘欣颖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下班的时候，刘欣颖过来找陈进黎，说想叫他给个建议。小吃广场的服务员是十二点钟下班，而陈进黎是承包饮料的自由人，他下班的时间是在会所没有太多客人的十二点半或者一点。
“你说我该怎么办？”刘欣颖问道。
“手机的事情？”陈进黎停下收摊的工作，问道。
刘欣颖：“嗯。”
陈进黎想了想，道：“他姑妈一直不喜欢你么？”
刘欣颖：“我觉得是。”
“那么，他父母怎么对你？”陈进黎又问。
刘欣颖：“挺好的”
“那不就行了？”陈进黎简单的答道：“今后。是你和你过日子，和他父母在一起，又不是和他姑妈过，你去考虑那么多事情，干什么呢？”
刘欣颖低头想了一会，柔声说道：“谢谢！”
望着刘欣颖离开的背影，陈进黎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自己好像太好了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太好的人不一定会幸福。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在刘欣颖面前说点什么，好让刘欣颖能早一天离开他的男朋友身边。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心底，是喜欢着刘欣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