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情债
夜色朦胧，云陌与独孤夜带着云情和云绝并没有直接回到天绝教的分舵，而是在街上游玩了有一番，直到两个孩子都有些累了，这才肯回去。
独孤夜带着两个孩子去睡觉了，云陌坐在桌前，看着放置在桌上的白玉匣子，心中五味杂陈。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独孤夜缓步而入，见到坐在桌前的云陌并没有一丝意外。
“他们都睡了？”云陌抬头，轻声问道。
“睡了。”独孤夜点了点头，坐在云陌旁边，看着桌上的白玉匣子，问道：“还在想楚天羿的事情？”
“这两件东西我受之有愧，怎能不想？”云陌轻声一叹，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云陌，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这两件东西是情儿的救命之物，楚天羿就是知道这个，所以即便你不答应他的条件，他也会心甘情愿的将这两件东西交给你的。”独孤夜心中一叹，伸手揽住云陌的肩膀，轻声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内疚。”云陌垂下眼帘，幽幽道：“我自问这一生从未欠过任何人，但是对于楚天羿，我却亏欠了太多太多。”
“云陌！”独孤夜眸色一深，掰过云陌的肩膀，让她能够与他面对面。“我知道你不想欠任何人，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不用管。你是我的女人，情儿是我的女儿，这笔债不是你欠的，是我。”
“独孤夜……”云陌摇了摇头，话未出口便被独孤夜的手指堵住了双唇。
“当初若不是梦儿，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折磨，情儿和绝儿也不会受苦。这一切，是我欠你们的。”独孤夜看着云陌，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当年是他的错，才会酿成今天的苦果。既然已经错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修正这个错误。他是云陌的丈夫，是情儿的父亲，这笔账，自然是该算在他头上的！
“你想怎么做？”云陌抿了抿唇，没有再纠缠到底是谁欠谁，她现在关心的，是独孤夜，他想怎么做。
“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权势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为了权势，他们可以付出一切。”独孤夜看着云陌，道：“还记得当年我们与楚天羿合作的事吗？”
“你是想……”云陌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独孤夜。
“不错。当年我们本想助楚天羿一统天下，但是当年楚建辉联合丞相等人，想谋夺帝位。他们助楚天羿除去楚建辉等人，让楚天羿安坐帝位，以换取火狐之心。如今，兜兜绕绕了这么一大圈，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独孤夜摇头一笑。
“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三国兵戎相见，也只是早晚的事。若真要帮楚天羿，不过是将战争提前了。楚天羿是一位明君，但是若真能一统天下，往后的几百年里，都不会再有战争。也算是一桩美事。”云陌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方才的烦恼和忧虑一扫而空，整个人显得明艳动人。
“嗯！”独孤夜轻哼了一声，一双眼睛紧盯着云陌美丽的脸庞。
“你看什么？”云陌对上独孤夜毫无收敛的眼神，脸上不由的浮
上一层红晕。
“云陌，等拿到羽冠花，救了情儿之后，我们就成亲吧！”伸手捧住云陌美丽的脸，独孤夜眼中是浓的好似要溢出来的爱意。
“成亲？”云陌一愣，有些回不过神来，瞪大双眼傻傻的看着云陌。
“是的，成亲！”独孤夜点了点头，坚定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担忧，薄唇微抿，紧张的问道：“云陌，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我……”云陌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毕竟，他们虽然没有成亲，但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而且，她虽然没有忆起以前的感觉，但是如今的她，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所占据。这辈子，除了他，她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只是，成亲。她真的没有想过。
如今乍闻之下，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甜蜜和喜悦。
“你不愿意吗？”独孤夜没有注意到云陌嘴角缓缓勾起的笑容，他只注意到云陌眼中的错愕和惊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云陌说出拒绝的话来。
可是，就算云陌拒绝，他又能说什么呢？他欠云陌的太多太多。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在她痛苦生产时，他不再她的身边；在她饱受折磨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在她为两个孩子痛苦挣扎的时候，他还是不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嫁给他？而她，有凭什么答应他？
一想到云陌会拒绝，独孤夜的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丝丝绝望从心底升起。
“我去看看情儿他们……”独孤夜豁然起身，这一刻，他害怕从她嘴里听到拒绝的话。所以，即便这么做很没种，但是，他依旧选择逃避。
“他们已经睡了，你去看什么？”云陌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独孤夜。是她的错觉吗？她竟然觉得独孤夜的身体在颤抖？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云陌心中一紧，这才想起，他的伤还没好。今夜带着云情和云绝潜入皇宫，恐怕伤势又加重了！一时间，心慌意乱，竟没有注意到独孤夜的异样。
“我没事。”独孤夜摇了摇头，却一直背对着云陌，没有回身。
“没事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云陌见状，心中的怀疑更深了。但见独孤夜隐瞒，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失落。
前一刻他还说要和她成亲，下一刻，他明明有事，却想要隐瞒她，这怎能不让她失落？
独孤夜心中一紧，明白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一咬牙，回过神来，看向云陌，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轻声道：“云陌，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办法接受我。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下去的。直到你心甘情愿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嫁给你了？”云陌眉心微蹙，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你愿意嫁给我？”独孤夜一愣，看着云陌茫然皱眉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希望，让他整个人兴奋起来。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愿意嫁给你？”
云陌没有立刻回答独孤夜的问题，反问道。
“你刚才……”独孤夜的声音咽了下去，看着云陌眼中隐隐的怒火，终于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我刚才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说这种话。”云陌闭了闭眼，再此睁开时眼中一片宁静，但独孤夜却明显的感觉到那一片宁静之下，渐渐聚集的风暴。
“我……”独孤夜心中一紧，看着脸色平静，实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的云陌，只觉一阵无力。
“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小气的女人吗？六年前的事情，你不知情，我从来没有为此怨怪过你。因为我知道，若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会拼命的保护我不受到任何伤害。关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而你，你竟然……”云陌怒不可遏，俏脸因怒气涨得通红，一双美丽清冷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一脸后悔的独孤夜。
“对不起！云陌，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信任，我只是……”独孤夜心中满是后悔和自责，明知道云陌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但是独孤梦对她的伤害太深、太重。虽然不是他的过错，但终极是因他而起。
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不在乎，就连云情身上的毒，如今有了治愈的机会，他也可以冷静的对待。只是，只是，天阅。那个与云陌有着母女感情的天阅长老，却再也回不来了。即便云陌不怪他，不恨他。但是他怎能不怪自己？他怎能不恨自己？
“独孤夜，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办法挽回了。失去的，已经失去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证现在所拥有的。已经好几天了，一直没有独孤梦的消息，我有理由怀疑，独孤梦已经和天灭勾结在一起了。我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任何一个亲人朋友，你明白吗？”云陌双眼紧盯着独孤夜，心中汹涌的怒火因独孤夜眼中深沉的自责和痛苦渐渐熄灭。
“我明白了。”独孤夜重重的点了下头，眼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光芒。因为他的大意和识人不清，云陌受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如今，他既然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他就不会放任任何人伤害他的亲人和朋友。
“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前往蓝叶山庄。”云陌轻点头颅，看着独孤夜说道。
“慢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独孤夜一愣，双眼紧盯着云陌的眼。
“你既然认为我不会答应，那我怎能让你失望？我……”云陌看了独孤夜一眼，凉凉的说道。
“不准！”独孤夜一把抓住云陌的肩膀，霸道而独裁的看着云陌，道；“不准拒绝！”
“凭什么？”云陌下颚微抬，有些挑衅的看着独孤夜。
“就凭你是我的女人，情儿和绝儿是我们的孩子！”独孤夜凑近云陌的红唇，紧盯着云陌的双眼，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哼！”云陌轻哼一声，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这无疑就是默认了独孤夜的答案。
屋外，烟花绚烂；屋内，一室温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