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太太献身助夫升迁:裙带关系

第31章 哀悼情敌(2)

苏可可的出现让罗恭达愣了一下,他片刻的失态以后上前与姜松岩握手:“姜省长,辛苦了!”

姜松岩在和罗恭达握手的时候,看到了一边的夏霓,他示意苏可可,两人一起走到夏霓身边。

姜松岩声音沉痛地说:“夏霓,我很难过,希望你和家人节哀顺变!”

夏霓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转着。罗恭达说:“老书记临终让夏霓捎话给你,追悼会还有一会儿,您看是不是先和夏霓到会议室坐一会儿?”

姜松岩说:“也好。”

见姜松岩要和苏可可一起过去,罗恭达想到夏霓是要单独见姜松岩,就对苏可可做了个伸手邀请的姿势说,“我们先到会场去吧!”

姜松岩略有点迟疑,苏可可轻声说:“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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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霓和姜松岩谈了什么罗恭达不得而知,他们回到追悼会会场的时候,姜松岩的表情十分凝重,他在苏可可耳边轻语了什么,苏可可掏出了手绢,擦了一下眼睛。罗恭达再看夏霓,后者脸上一片宁静平淡,看不出什么来。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仓副书记宣布夏中天同志追悼会开始。哀乐响起,向夏中天同志默哀致敬,哀毕;省老干部局局长宦之声代表省委、省政府致悼词。

虽说谕怀市委成立了一个“夏中天同志治丧委员会”悼词却是根据谕怀市委办公室的安排,由平江市委办公室的秘书拟好后,报给省委组织部和省委办公厅修改后定的稿。悼词对夏中天同志革命的一生予以充分肯定,称赞他在改革开放后的一段重要时期里,为平江市的两个文明建设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对一个党员干部的最终评价,怕也只有在悼词里才能正式体现。盖棺定论,这个词非常写实。从纪律和程序上来说,任何一个党员干部,一辈子可能有两个东西是看不到的:一是他个人的档案,二是他死后组织上给他的悼词。就夏中天的评价,他在平江市的这段生涯十分重要,这几乎是他的下半辈子。平江市委办的秘书拿捏不准怎么定调子,一个完整的悼词是不能没有这方面内容的。秘书请示罗恭达,夏中天的贡献是“巨大”、“较大”,还是“一般”怎么写?罗恭达也不好说,他让秘书将此处空着。谕怀市的秘书们也没有做这个主,最后报给省委的是:……为平江市的两个文明建设做出了()的贡献。省委给了夏中天很实在的评价,以“重要贡献”肯定他在平江市取得的成就。

悼词结束后,夏霓代表夏中天家属答谢。她先给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父亲说,有这么一天,在他的追悼会上,让我代他向大家鞠躬。感谢来参加的人,他这辈子要对所有部下说一声对不起,为曾经的批评;对所有领导说一声对不起,为自己愧受的表扬。他还要深深地感谢平江的父老乡亲,对他这个外乡人的相信和支持。

我们家属,也在此感谢领导、来宾对丧事的襄助。作为代表,我给大家再次鞠躬,谢谢大家!”

下面不知道是谁鼓起掌,可能马上意识到不妥,掌声就那么两下。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政府大院的,开会开出习惯的人。

夏霓的答谢非常简单,主要的像是转达她父亲夏中天对大家带有致歉性质的招呼。夏中天借女儿的口给自己打了最后一个圆场,他所有的发言到此结束了。

追悼会主持人罗恭达请夏中天生前好友,姜松岩副省长发言。会场里有一阵轻微的交头接耳,但马上就肃静了。

姜松岩缓缓地走到夏中天的遗像前,端正地鞠了一躬。转过来站到麦克风面前的时候,他的大脑里突然一片空白,一下子想不起来说什么了。也就是那么三五秒钟的时间,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以悲戚神情和沉重和缓的语调说:

“今天,我们在这里悼念的,不仅是一位为平江市做出过重要贡献的老领导,也是一位启蒙我、引导我、培养我,批评我,亦领导亦老师,亦长辈亦同事的尊敬长者。即使在他临终,也没有忘记让他的女儿,转达对我的批评和希望……

姜松岩对夏中天的哀悼是真诚的,悲痛是发自内心的,他显然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不是罗恭达原先以为的表演。在中国,大人物和公众人物在有些需要悲痛的场合是要会表演的,要有入木三分、如丧考妣的公众形象。

向夏中天遗体告别的时候全体三鞠躬。姜松岩走到夏中天遗体面前的时候,再深深地三鞠躬,并站下来久久地凝视着夏中天的遗容。他身后的苏可可走上来时,他们夫妇一起向夏中天的遗体鞠躬。苏可可不停地用手上的手绢擦拭自己的眼泪。

姜松岩和苏可可走到夏中天亲属面前,表示过慰问后,站到夏霓边上,和她一起向参加追悼会的人表示谢忱。夏中天的妻子因为脑中风在医院里,没有能够参加追悼会。

追悼会结束以后,姜松岩过去的一些部下和同事围过来同他打招呼。

现在一般的情况下,某一个干部的追悼会开完了,参加的人也就散了。大多不会接下来搞什么活动。谕怀市的夏副书记和姜松岩打招呼,一把手陶书记在北京参加中央党校的学习,要他代向姜松岩问好,邀请姜松岩到谕怀市指导工作;宦之声和毕志坚则急着回省里。姜松岩与他们一一握手告别,并送他们上车。

谕怀市和省里的人走后,罗恭达握住姜松岩的手,说如果下面的时间能够给他一些的话,他陪老领导参观平江市的新貌;晚上有一个平江市四套班子主要成员参加的聚会;再还有,要向老领导汇报平江市今后发展的设想和规划。

姜松岩感谢罗恭达的盛情,婉拒了他的活动安排。他说接下来将和夫人一起参加夏中天的骨灰安葬仪式。这本来是夏中天家亲属参加的,夏霓接受了他的请求。另外,他晚上也有了安排,家里有一个亲属聚会。

姜松岩紧拉着罗恭达的手说:“无论如何请给我时间,让我能够和亲属们团聚一下,我好多年不回平江,总得和他们吃顿饭吧?明天早上我就回云邑了……”

见罗恭达还要说什么,姜松岩说,“我还要教育一下我那个不争气的内弟,我会协助你们找回那幅黄庭坚的碑帖拓本,好让公安局结案。”

罗恭达面露窘态,“苏迪南是我这边的重点培养对象,我知道那件不愉快的事情迟了。我关心过,也把握过,公安局只是向他了解有关情况,不涉及到处理,更谈不到立案。”

姜松岩笑了笑说:“应该按规定办,拓本找不回来,苏迪南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在殡仪馆的停车场,就这么拉着姜松岩说下去是不合适的,罗恭达明白这一点。而照姜松岩的日程安排,他的计划就泡汤了。姜松岩难得回平江市,就这么点时间,而且是哀悼丧事之际,谢绝他的安排和家人团聚是在情理之中的。罗恭达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姜松岩能不能安排明天早上共进早餐?姜松岩愉快地答应了,说他的班机是明天上午十一点,只要留给他赶到N市机场的时间就可以了。

罗恭达乘车离开殡仪馆,在回行政中心的路上毕志坚给他打来了电话,他说刚才人多不好讲,追悼会上有人给他递了举报信。

“举报信?”罗恭达马上紧张起来,“有这样的事情?”

“是的,信封上还写着转交李开平书记。”稍停顿了一下,毕志坚告诉罗恭达信的内容,是举报平江市多名原任和现任市领导违法,侵占、私分文管会文物的,有名有姓的好几个人,还列举了事实根据。

罗恭达说:“这个事情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省里务请毕秘书长替我们兜着,我马上派人去省城您那里,听取处理意见。”

毕志坚说,这件事宦局长也知道,罗恭达说那就也听取他的意见,登门去听。

“要给菩萨烧香,小鬼也不能怠慢。”罗恭达挂了电话自言自语。

他让身边的秘书在他到办公室以后通知赵副秘书长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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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可知道,尽管姜松岩回平江参加夏中天的追悼会,但真正改变他对夏中天态度的还是夏霓与他的十多分钟谈话。

姜松岩到追悼会会场后在她耳边轻语的话很简单,就一句“我们好好送老夏!”

夏霓转达了她父亲什么遗言使他们冰释前嫌?苏可可非常想知道。

追悼会结束,参加的人散了以后,夏中天遗体火化。这段时间姜松岩一个人在外面抽烟,他时而抬头看殡仪馆的烟囱,凝望着缕缕青烟;时而低着头踱来踱去,好像数着脚下的步履。

这时候,他在想什么?苏可可也太想知道究竟了。

夏中天的骨灰安葬在平江市郊区的公墓,一个很普通的中档墓穴。

夏霓依照民俗给父亲烧纸钱,进香;姜松岩用纸巾沾着一瓶矿泉水,将墓碑擦拭得一尘不染。这个动作姜松岩在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做过,而且神情在苏可可的印象里也是一模一样。

安葬仪式结束以后,姜松岩夫妇和夏家亲属坐同一辆大巴回市区。苏可可以为这时候夏霓对姜松岩,或者姜松岩对夏霓要说些什么,可一前一后坐着的两个人都默默无语。夏霓对丈夫赵鹏程出奇地冷淡,两个人没有坐在一起,赵鹏程在整个过程中对她也没有一丝的关照。

苏可可想夏霓对丈夫的这种态度可以理解为心情不好,是悲伤的缘故。而赵鹏程对沉浸在丧父之痛的妻子这样,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女人的直觉让她猜想夏霓和丈夫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分手时夏霓主动上前拥抱了姜松岩,姜松岩仍然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来,夏霓也拥抱了苏可可,她的头伏在苏可可的肩膀时抽泣了起来。苏可可安慰她:“注意身体啊,不要太伤心!有机会到云邑,一定要告诉你大哥、大嫂。”边上的姜松岩点了点头。

事后苏可可想,怎么在那个场合一感动就自称起夏霓的大嫂来了?以前,夏霓叫她苏老师,夏中天叫小苏老师。姜松岩对她这种改口当场和后来都没有表示反感。

晚上姜松岩和苏可可到苏迪南家吃饭,事先他已让苏可可给姚大庆订了一家酒店的客房,晚饭安排他在平江时的秘书,现在的国土局副局长李友军陪一下。

到苏迪南的住宅楼下时,姜松岩告诉苏可可,苏迪南的事情不会有大问题。夏霓说她在家里看过那幅碑帖拓本,她一定会帮着找,实在不行她会向有关部门证明。苏可可一下子放下心来,亲密地挽住姜松岩的胳膊。

可以肯定的是,姜松岩一定是在夏霓向他转达父亲遗言的时候说到了这件事。她为姜松岩的用心所感动。

见到苏迪南一家,姜松岩努力使自己情绪轻松和快乐起来,他甚至逗起苏迪南6岁的女儿丁丁,问她爸爸给不给她扎辫子,丁丁说她爸爸不扎,解开自己的头发要姜松岩替她扎一回。秋芬赶紧从厨房里出来,将披头散发的丁丁抱走。

秋芬人在厨房做饭,心系在外面,听着客厅里的动静,还不时出来看一下。苏迪南也是,手忙脚乱地,居然拿出包变味的茶叶泡给姐夫喝。

姜松岩让苏迪南坐下来,两个人一起聊聊。

苏迪南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个,怕姜松岩说碑阁的那摊子事,怕姐姐借此数落他,让他还没有好转的心情雪上加霜。

碑帖拓本的事情是绕不过去的,姜松岩说苏迪南要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配合司法部门调查。夏霓答应帮助寻找碑帖拓本的情况,也告诉了苏迪南。

姜松岩叮嘱苏迪南:“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从事什么样的工作,都要认真。事在人为,所谓的‘认事不认人’是有道理的。”

也许是想将事情说得明了一些,姜松岩说:“你最好当我这个姐夫是个普通人,对你没什么用。其实,只要我心里装着你就行了。”

苏迪南是个聪明人,说:“姐夫的话,真是我们家里的科学发展观。我一定牢牢记住。”

边上陪坐着的苏可可说:“你姐夫够忙够累的,你们千万不要再弄出事来让他操心了。”她给苏迪南定规矩,从今往后,决不允许再到论坛上胡说八道,要是那样的话,以后她这个做姐姐的就什么事都不问了。

苏迪南看看姐夫的表情,他不吭气就证明是赞成这种说法的。他连连点头,说知道了。

晚上秋芬做的饭菜很丰盛,但菜烧得不是咸就是淡,吃得苏可可眉头一直皱着。姜松岩倒还好,主动地要喝一点酒,席间问苏迪南平江的一些事情,了解他过去一些同事的近况。

苏可可暗暗得意,她一回苏迪南的家就将电话拔了,要不是这样,饭哪吃得这么清静,电话怕是打爆了。姜松岩的情绪好起来,是苏可可高兴的事,追悼会以后回苏迪南家,她还担心姜松岩会对闯了祸的苏迪南没有好脸色,这下好了。

晚饭后,苏可可帮秋芬收拾厨房。这次她回来,每天晚上多一桩事,培训秋芬,教她一些与人处事的方法。她问秋芬,苏迪南在单位的事情回来对她说不说?

没想到秋芬对这个问题很紧张,说苏迪南有些事情是对她说,但她知道了以后并没有做什么。这种解释很多余,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只是苏可可不好再追问下去,秋芬只要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就不能够再为难她,深说一两句她眼泪就下来了。

从厨房出来,见姜松岩没有和苏迪南在客厅里聊天。进他们住的卧室,见姜松岩在接那部诺基亚手机。苏可可退出去,将门掩上。

一会儿,姜松岩从卧室出来,说打电话的是蔡未末。她已不在驻京办,回泊州市任政法委书记。她居然知道姜松岩在平江市,也知道平江市在搞“龚家湾”的事情。泊州市最近在建一个投资逾亿的“龚老故居保护项目”,蔡未末是项目组的副组长。她说最近要到云邑市去拜访他,请教一些“龚老故居保护项目”的事情。

苏可可一听说蔡未末也要卷姜松岩到龚老故居、祖籍什么的事情里去,嘟囔了一句:“又是龙灯,又是会,又是老奶奶八十岁。”

她说的是句平江市的俗语,意思是什么热闹都赶到一块来了。

姜松岩想去看看苏怡怡一家,他们今天一个也没有来。苏可可替妹妹解释的原因是她老公出差,小孩身体不好,有点低烧,出门不方便。

姜松岩说:“难得回来,又赶上她小孩病了,我们一定要去看一下。”

苏可可说:“不去了吧,”迫不得已她道出实情,“除了我说的原因,还有一条重要的,苏怡怡在闹离婚,这时候她不想见你。我这次回来她也没有见我。说怕扯上我,让人以为我们与这件事有关。”

姜松岩得知苏怡怡竟然在闹离婚,便问苏可可是谁提出离婚的,究竟什么原因?苏可可显得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地说:“好像是苏怡怡吧,他们单位的一个年轻麻醉师追求她,她抗不住了……听说岁数小不少呢。”

姜松岩说:“那就不去了。”

过了一会儿,苏可可给姜松岩端了一杯茶过来,问他是不是为苏怡怡离婚的事不高兴?姜松岩说没有。

苏可可叹了一口气说:“你看我,弟弟、妹妹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亲戚少一点就怕人还轻松一点。”

姜松岩说:“我不是没有亲戚噢,你的弟弟、妹妹都是我的亲戚,他们的事情都是我的事情。”

苏可可惊讶地看着姜松岩,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么体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