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独爱:神医枭后

第66章 千万不要有事

偷偷朝卫炤觑了眼,只见他手指轻击桌面,凝眉沉思,目光飘远深邃。

卫炤竟然在发呆?

这次似乎不对劲啊,难道他因为她刚刚那番话,犹豫要不要争夺皇位了?貌似也不太可能,当权者哪个不想攀到最高峰呢!

“爷,我刚刚看见个像鬼一样的人。”她咳嗽了几下,两只乌溜溜的眼儿看向他。

手指停止敲击,卫炤收了思绪:“胆小如鼠。”

“老鼠也是条生命。”

斜睨她一眼:“世上本就无平等之说,狗追猫,猫捉鼠,鼠偷米。”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可爷你也要明白,纵然是虾米,它也会为了自己的生存同大鱼拼搏,不要小看了它们。天下事皆起於微,成为慎,星火燎原,蚁穴溃堤。百姓在你们这些贵人眼里虽然贱如蝼蚁,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如舟,民如水,历史上有多少君王是因为忽视了这点而丢了皇位的。”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嗓子眼有点儿疼,路瑾摸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看向卫炤。

只见对方一双星眸忽明忽暗,黑漆的瞳孔漾起不易察觉的波纹,像看个怪物似的紧紧盯着她瞧,看的她一口水差点呛到嗓子眼儿。

“爷,那个黑衣人你知道是谁吗?”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两下,她凑到他跟前眨了眨眼儿,“刚才我在下面想了想,你是怎么打发走那一男一女的。”

她这话根本就是前半句后半句完全搭不上边儿。

卫炤黑了脸:“还记得阳田县村子里我找你医治箭伤的事情吗?”

经他提醒,路瑾的思绪回到了一个半月前。

那时候她装成男的帮他疗伤,还在他伤口上洒了痒粉,她还奇怪卫贱狼手段高强,怎么就被箭给射中了。啧,没想到是高手遇到了高手啊!

一副了然的样子,她接着道:“那上楼的时候,他经过咱们身边,你怎么装作没看见似的?”

特么真会装,连她都被他给糊了过去。

“当时只是闻到他身上似曾相识的血腥味,并未确定,直到方才他躲在门外偷听,又跟着你下了楼,我才确定下来。”

“不早说,就知道拿我当箭靶使!”路瑾板了小脸,思绪又转回一男一女身上,“喂,你是不是让小琨拿刀子吓唬了那男的?”

卫炤没兴趣搭理她,任由她在那儿乱七八糟瞎猜,直到耳边嗡嗡直响,聒噪的他头疼。

唇角跳了下,他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子,将她拎出了门外。

“你不是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罢,他毫不留情的将房门关上。

其实他只是想好好休息,懒得辩解,才让小琨给了那男子三百多两,并让男子带着女子离开了客栈。真如这丫头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区区三百两银子就让丈夫不再追究妻子偷情之事,真情假意,真真假假,这世间还有几分真情?

“板板的,有钱就是任性!”她骂咧了句,抱着身子蜷缩在门边,一副可怜

楚楚的样子。

大约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房门被推了开来,一条厚厚的棉被扑头盖脸砸向路瑾,等她拽下头上的被子,房门已经被卫炤关上。

算你贱狼还有点良心。

将棉被紧紧裹在身上,路瑾缩成一小团,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卫炤便带着路瑾和小琨继续赶路。虽然雨势变小了,但下雨过后路上泥泞,马车不好行驶,速度较先前慢了不少。

坐在前面的小琨抬头望了望天空,对着马车里的卫炤道:“爷,这雨总算是停了,只是天还阴的很,恐怕过不了多久还会再下。”

马车里没有任何回应,小琨狠狠甩了一鞭,马儿嘶鸣一声,速度登时快了些。

这一路可以说是马不停蹄,小琨忙着赶车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只盼着快点到达目的地,行了大半天,黑漆漆的天空竟飘下断断续续的白色雪点,随着时间推移,天上大块大块的乌云像瓦一样堆叠在一起,雪花由点状变成一团团、一簇簇的鹅毛大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被扯碎了的棉花球,不过一个时辰,地上、两边的树木和马车车顶堆了厚厚一层的白雪。

“爷,雪越来越大了。”小琨又朝马儿甩了一鞭,可这回速度并没有加快,反而越来越慢,马蹄踩进厚厚的雪中,留下一道道深印。

原本坐在马车里小憩的路瑾,听到小琨的声音,立马睁开眼睛掀开了马车上的窗帘。

“爷,你快瞧瞧,这雪下的很好看!”

前世的路瑾本就是南方人,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南方下雪的次数逐渐变少,就算下雪也只是薄薄一层,哪见过现下这般壮观的场景,皑皑白雪覆盖大地,一切都笼罩在白色的迷梦之中。

卫炤淡淡瞥向窗外,没有说话。这种平常的景象,根本没有什么好惊叹的,卫国本就靠北,冬天下雪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只是这丫头为何如此雀跃?

“我出生的那天刚好外面也在下雪,只可惜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北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场景。”路瑾低声喃喃,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给马车中卫炤听的。

卫炤幽幽的目光射在那一身鹅黄小袄的少女身上,心中不禁产生一丝疑惑,却什么也没开口问她。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小琨自马背上跃下,望了望前方的宅院,不由蹙了蹙眉,接着来到马车后方,掀开车帘。

“爷,到了。”

卫炤点点头,下了马车:“怎么了?”

小琨一脸肃穆,小声道:“爷,情况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

一阵冷风灌进车厢,路瑾冻得一哆嗦,睁开了睡眼:“到了?”

“懒虫!”小琨嫌弃的瞧她一眼,跟着卫炤朝宅院大门走去。

路瑾赶紧下了车,跟了上去。

放眼一看,她不由愣了愣:“这不是阳田县路府吗?”

赶了这么久的路,原来卫贱狼是要带她回路府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记得那东西放在哪儿吧。”卫炤侧过脸,看向她。

心里“咯噔”一下,他到现在还惦记着那枚白玉雕?都这么久了,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床底下。

上前敲了几下路府的大门,半天都没见有人回应,平时的话早有管家出来开门了。

难不成路府的人知道她要回来,故意关紧大门不让她进去?

“小琨。”卫炤朝小琨看去。

小琨会意,用力朝大门踹去。“吱呀”一声,大门竟被踹了开来,里面连门栓都没栓。

放眼望去,小琨心中一寒,登时瞠目结舌,转头看向卫炤:“爷!”

瞧见小琨脸上惊惧的表情,卫炤同路瑾立即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满地鲜血,浸红了皑皑白雪,断臂残肢被大雪覆盖,露出一半在外面,有的离了躯干的头颅双目大睁,露出一截的脸上沾满白色雪花,风吹雪动,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似在借着风声控诉一场血腥的杀戮!

路瑾倒抽一口凉气,双瞳收缩,小小的拳头紧紧握在两侧。是谁?杀了路府这么多无辜的人,要将整个路府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震惊片刻,路瑾飞也似的朝偏院奔去,那里,住着她的娘亲,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一路狂奔,厚厚的雪沾了她一脚,慌忙踹开偏院的院门,朝着娘亲住的房间跑去。

“娘?”打开房门,她急切唤了几声,但空空如也的屋子里,哪里还有张春兰的身影,唯有地上流了一滩快要凝固的血。

奔出房间,她仔细瞧了瞧偏院,雪层下有几只残骸露在外面,心脏猛然收缩,她屏住呼吸朝那几只断脚走了过去。顾不得雪有多冰,尸体有多血腥,她徒手在地上刨起来。

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一边刨着雪,一边心中默默祈祷。头一次,她觉得如此惊慌失措,前世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这一世上天赐给她一个疼她护她的娘亲,她还没有好好尽过孝道,娘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她呢?

终于,断肢整个被挖了出来,翻出断肢下的头颅一看,路瑾的心微凛。

“桂婶!”

她垂下头,眼中充满哀伤,顾不得手上早已冻得红肿,将桂婶零散的尸体全部挖了出来,又找了空地,寻来铲子给掘出几个坑,将桂婶的尸体埋在里面,插上几根树枝。

站在桂婶的坟前拜了拜,路瑾抬头望了望天,将眼角的泪珠儿逼回眼眶,她不要哭,从小到大她还没流过泪,怎么能在这时候轻易掉泪!要是被她知道凶手是谁,她一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没有找到张春兰的尸首,她决不罢休,独自将整个路府大大小小的院子和房间查看了遍,又将被雪覆盖的尸首一个个挖出来,都没有发现张春兰、路景遥、窦珍华、二姐路霜和大哥路成霖的尸体。

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首,那么也就代表他们也许还没有遇难!至于现在他们人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