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溪

141 戒备 2

141 戒备 2

钱寻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纵使自己心中百般不愿,可终究还是利用了南溪,若她知道了,只怕他们之间得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你可是在想鑫公子之事?”白敬廷再次为钱寻斟上一杯茶,依旧恭敬的递到钱寻面前。

钱寻再次接过,一饮而尽。

白敬廷,注视着钱寻,不知以茶代酒可否品味其中滋味的万一。

“有一事要拜托你,我离开后,她若有所察觉,还请将此物交予她!”钱寻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信件递给白敬廷,白敬廷接过信件,轻笑一声:“想不到太子殿下还是重情重义之人,这信件,我定当亲手交予鑫公子!”

“那便有劳了。”钱寻起身,行至窗台,望着潮溪府的方向伫立:“还有一事我放心不下。”

“太子殿下请讲,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定当效力!”白敬廷亦起身,血红的锦缎拂过毛毯,华贵而艳丽。

“若有一日,她厌倦了,想要离开,请阁下务必要告知我!”钱寻的眼底溢出无尽的哀伤,分明两人之间只是两国之隔,为何如今竟有相隔两世的哀伤?

“太子殿下放心,此市在下定当时刻留意!”实则自己想不留意也难。

白敬廷心中哀叹,为何三个男子皆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

南归星,盛世美颜,心念之人,江山,天下......

也许此刻酝酿的正是千百年来来空前绝后的浩劫吧......

因为有时候男人的占有欲是世间最可怕的心魔。

钱寻陷入了沉思,他背影孤寂而悲凉,不过此刻白敬廷不得不提醒他,是时候要离开了。

“太子殿下,是时候该离开了。”钱寻走上前,立于钱寻身后,见钱寻的发丝被冷风吹得漫天飞舞,站在他身后,那股哀伤很快便将他感染。

白敬廷感受到了这一年中的第一次寒冷。

世人皆为自己作茧,却总叹上天待人太过薄凉,全然看不到束缚自己的是自己心中永不覆灭的执念。

自画牢笼,自缚其身。

钱寻黯然转身,长吐一口气:“的确该走了。”

的确,不得不走了,即便再想留下来,金城也容不下自己了。

“请随我来。”白敬廷伸手迎请。

钱寻等人随白敬廷出了包厢,行至走廊深处,又转身进入一间废弃的屋子,屋内已经布上厚厚的一层灰尘,似是很久无人来过。

白敬廷将手扶上书柜上的暗门,玄关石门缓缓升起......

“这便是醉乡楼的秘密通道?”钱寻没想到,璇玑阁的秘密通道竟会建造得如此普通。

“怎么,不像?”白敬廷将钱寻心底的疑问尽收眼底。

“既是璇玑阁的东西,自有它存在的道理。”钱寻丢下一句话,率先钻进了石门。

一行江湖高手一脸严肃的跟了上去。

“既是璇玑阁的东西,那便是飘忽不定的,送完太子这一程,只怕这条密道便要作废了!不知又要砸上多少金珠!”白敬廷面露可惜之意。

钱寻转过身看了他一眼,见他方才还一脸客气,如今倒是渐渐显露出自己的本真来,心中觉得亲近了几分,道:“璇玑阁所成就之人,皆闻名于世,据我所知,璇玑阁最不缺的便是金珠。

再说璇玑阁素来受江湖敬重,手底下又握着众多人的命脉,又怎会在乎这点金珠?”

“太子殿下说笑了,不过是玩着小把戏,替人办事罢了。”

白敬廷喜与钱寻对话间,已将他送至了幽深的台阶。

台阶一直延绵之深处,隐约有火把的光泽跳动在诡异的空气中。

“就此别过。”钱寻的声音变得很是干脆,再听不出有丝毫的不舍与留恋。

“太子殿下,走好。”白敬廷躬身为钱寻送别。

琴子打着灯笼早已等候多时,见二人相互告别,便轻身走上前来,道:“请殿下随我来。”

一行人逐渐消失在昏暗而潮湿的隧道中。

白敬廷望着狭窄而安静的隧道有片刻的失神,那一刻,他想到了五年前的自己,那个衣锦还乡的自己。

等待他的即是一世的荣耀,也是永生的痛苦。

那么你呢?

也会如此吗?

白敬廷一步步踏上潮湿的台阶,今日的空气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受不住的寒冷。

白敬廷出了石门,缓缓将石门降下,转身出了破败的屋子,对一侧跟从的心腹道:“将隧道封了!”

“少主,你可要三思啊!这可是老阁主多年来的心血!”跟在一旁的靛青似乎对白敬廷的指令十分惊讶。

白敬廷脸上浮出一丝不屑:“那老东西的心血,不要也罢。”说完又转身看了看靛青,道:“成大事之人岂会在乎这些小结,你可是忘了,那老东西是如何自取其灭的?”

“属...属下明白了!”靛青很快便对白敬廷心悦诚服。

白敬廷皱了皱眉,道:“燕鸿那边怎么样了?”

“少主,燕鸿已成功潜入!”

“那便好,淮兄人呢?”

“已在轩主阁等候!”

白敬廷疾步行至轩主阁,见北淮眼神空洞的盯着正前方的棋局。

“淮兄,几日不见,你那心肝宝贝可到手了?”紧要关头了白敬廷还不忘打趣北淮两句。

北淮听见来人的奚落,便知他已将手中事情办妥,笑了笑,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借你吉言,不过还需徐徐图之。”

“你的心还真是大,你若再不使杀手锏,只怕到手的肉会落入狼人之口啊!”

“绝无可能。”北淮见棋局已成定局,于是缓缓起身:“世上有一种东西,你越是用力拉它,它便会愈发的用力抵抗,待到施力者使尽浑身解数后,它的力量才真正蓄积到爆发。”

白敬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于是笑了笑道:“你能这么想我也是佩服,你想收她的心,难道就不介意她的心是别人转手的?”

白敬廷虽然已经将话说得很委婉了,可听上去仍旧不是很中听,倒不如直白了说:你想得到她,难道就不介意她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或许这么说会更加中听些。

所以白敬廷说完此话便有些后悔了,像他这样的人物,说错话可是百年难遇一次的。

“我不介意。”北淮几乎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回答了白敬廷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