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溪

151 叛变

151 叛变

甚至有人将南溪的画像四处流传,画的却是腿脚长毛凶神恶煞的样子,这样的画还曾传到了南溪手里。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敢娶?”南溪继续追问,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又好像,那个答案对她来说异常的重要。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认识的南溪是个灵魂美丽的女子,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曾经喜欢的是支配你这个躯体的灵魂。”

霍冕的眼睛无比的真诚,南溪毫无防备的相信了。

霍冕自然不知南溪是青栀被封印后生出的意识,他这么说,对南溪来说无疑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了!

那一刻,霍冕彻底的征服了南溪的心。

霍冕将玄色的袖袍抬起,手指拂过她风华绝代的脸:“现在,我爱的是你的全部,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也不容许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占有你!”

南溪才忽然意识到,霍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密不透风的潮溪府是为了保护她,谭泽与谭欢的日日跟随亦非监视,他不许她黑夜外出也是担心她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原本南溪无法理解的一切,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男子对女子的爱与呵护。

原来,霍冕也没有那么霸道那么目空一切,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她。

霍冕将南溪的纤纤玉手抬起,有一只红色的指环缠绕在她的食指上。

他将她深深拥入怀中:“你只需要享受我对你的爱,衷心的做我的女人!”

南溪陷入的片刻的凌乱,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有些习惯他的怀抱了,那样让人舒心的味道。

真希望,余生都可以这么舒心,快乐下去......

南溪的背贴着霍冕的胸膛,身下是奔跑的黑耀,铁蹄声欢乐的敲打在南街的白石板街道上,再往前,渐渐进入了一片苍茫的深冬之色......

风声拂过两人的发丝,将温柔的发丝交织在一起,南溪银铃般欢乐的笑声回荡在霍冕的耳边,她的发香在他的鼻息中变暖......

兵戈,鲜血,尸体忽然出现的画面将一切美梦敲醒!

南溪抓着霍冕的手,霍冕急速拉动缰绳,马蹄腾空,然后落下,铁蹄响彻寂静的荒野......

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溪看着不断在眼前放大的尸横遍野,快乐戛然而止。

血腥,恐怖,兵刃,尸体,流血千里......

霍冕跃下马,一步步朝无限蔓延的尸体走去,那些血液仿佛还是温热的,那些兵戈好似才刚刚才倒下。

千里哀鸿,尸横遍野。

霍冕察觉到一只黝黑的手在北风中抽搐,于是连忙走上去将那人从尸体堆中翻出来:“怎么回事?殷将军呢?!”霍冕的眸子有些猩红。

若不是同南溪一起赶来挑选良马,又怎会撞上眼前的一幕!

“殷将军,叛变了!矮人,矮人,矮人......”

那士兵最终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抽搐的身体瞬间停止,在寒冷的北风中定格。

南溪站在黑耀身侧,愣愣的望着黑压压的一片尸体,浓烈的血腥味冲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她的心每跳动一次,都宛如一张即将锤破的鼓。

嗡嗡作响的耳朵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抬起头,望着天空渐渐开始飘零的雪花,心中已是凄凉一片。

南溪被霍冕拖上了马背,黑耀开始疯狂的奔跑起来,急速向后倒退的萧条景色宛如倒退的时光一般向后奔走。

南溪被霍冕送回了潮溪府,潮溪府的大门再次紧闭,望着漫天的白雪,密不透风的潮溪府已然是一片白茫茫。

“鑫公子,暄王有令,您不能出府!”金甲士兵拦住了南溪的去路。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分明一切都还好好的,为何忽然之间会血流成河?

方才那个死去的士兵口里所说的矮人难道是矮彘?

南溪坐在潮溪府朱红色的大门后,望着漫天的飞雪,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的,可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威风凛凛,名扬四海的护国大将军殷穆戎为何会叛变?

南溪理了理思路,起先是暄王被人行刺,而后是殷将军叛变,三万大军除了死去的上千人,其余士兵皆不翼而飞。

殷将军手握重兵,若他叛变,昱朝只怕会在一夕之间瓦解!

锦安府上下皆被一团死气包裹,殷娅楚失魂落魄的跪在洁白的毛毯上,绣着玉兰花的白色锦缎上血迹斑斑。

望着平日里伺候自己的几个丫头的尸首,殷娅楚再也无法平静。

“我爹不会叛变的,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的......”

她的脸色苍白,发丝凌乱的搭在两肩。

韩清容狠狠的盯着殷娅楚的脸:“本以为殷家一心辅佐冕儿,未曾想竟是狼子野心之徒,往我一直以来善待于你!”韩清容缓缓蹲下身,将殷娅楚苍白的下巴抓起来,一字一句道:“将她绑起来,立在城门上!我倒要看看他殷穆戎还要不要这个女儿!”

十里飞雪,殷娅楚一身白袍,立于南城门。

飞雪无情,她动了动自己落满飞雪的睫毛,望着苍茫一片的大地,望着被白雪覆盖的尸首,心如死灰。

“爹,你为何如此?难道女儿的性命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钱吗?”两行清泪落下,被凛冽的寒风吹拂得生疼。

殷娅楚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立在寒风中等待死亡。

“娘,你救救世恭,救救他,他还是个孩子!”一向高傲的范芊茹跪在老夫人刘玉棠跟前,从前那双明媚的眼睛此刻已经红肿不堪。

丈夫被背上叛国的罪名,长女如今立于南城门示众,殷家唯一的独子殷世恭,如今入狱听候发落,范芊茹已是无任何办法了,只有来求娘家人。

“暄王为何留了你?”

“娘,你说什么?”

“我说,殷家所有人都被关押了,暄王为何留了你在此?”刘玉棠眯着苍老而狭长的眼睛,孤老的手拂过那张陪伴了自己五十载的檀木靠椅,缓缓开口,道:“我救不了你们,也没有人能救你们,叛变是永远都无法被饶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