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溪

216 内乱

216 内乱

南溪被带到了一个金灿灿的宫殿之中,内外皆有青袍男子看守。

所有人都没想到,成为神徒的会是一个女子,因此他们并没有做两手打算。

南溪的轿子还在数米之外时大监便赶着上前,支开了里里外外的站定迎接的男子。

“去,叫冯女官派些懂事的来,就说神徒是位女子,让她好生安排!”大监在说“好生安排”四字时故意拖长了声音。

南溪虽在数十米外,却听得真真切切。

不光如此,他的每一个口型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她不光嗅觉灵敏,就连听觉和视觉也跟着灵敏了起来。

而这一切,南溪只当是青栀可以留给她的。

回想起方才凌伏问她叫什么,她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青栀的名字。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她就是青栀,青栀就是她,她接受青栀留给她的那些快乐记忆,也接受那些随之而来夜夜纠缠她的梦魇。

总有人要对那些过往的罪责负责,既然留下来的那个人是她,那她便一并承担!

这是南溪在看了珂施的神迹顿悟后忽然之间想明白的。

在那过去的一年里,她时常被阴影笼罩着,折磨她的却是她的心魔。

这世间本没有善恶对错,因为有了对美好的追求,那些正确的决定才显得尤为重要。

最可怕的不是犯错,而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罪恶中,离心中的美好越来越远。

希望是留给透彻之人的,只有看得清自己,才能步步明朗......

此时的早朝却已成了一锅粥。

瀚拓在与朝风擦肩而过之时恶狠狠的拂袖站在了他的右侧。

朝风却是笑了笑:“瀚拓大人为何大清早的如此动怒?”

“你这表里不一,阴险狡诈,背地里使坏的笑面虎,你知道还明知故问!”瀚拓瞬间吹胡子瞪眼。

“着是怎么了,瀚拓大人有话直说啊!”朝风故作不知所云的样子。

瀚拓怒目而视,指着朝风,却说不出不一个字。

“瀚拓大人,你可千万别动气,身子要紧!”朝风还不忘冷嘲热讽的关切几句。

“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瀚拓猛的一扭头,不再看那张让人看了就生气的脸。

大殿之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瑞陨揉着自己昏沉的头缓缓走上来。

昨日同秩藩饮了太多烈酒,今日被宫女慌慌张张叫醒赶来上早朝。还没走进来就听到朝堂闹得不可开交,今日他根本就无心听这些老臣在朝堂之上唾沫横飞。

“启奏王上,神徒一事已有了结果,请王上过目!”朝风呈上一个闪着金光的折子上前。

退下时他的眼睛扫过瀚拓,瀚拓的脸色明显的难看了几分。

“是位女子?”

“正是!”

“这是天大的喜事,一定要举国欢庆!此时就交由瀚拓大人去办吧!”瑞陨的目光落到了原本就乌云密布的瀚拓大人脸上,现在一看,却是愈发的难看了。

瑞陨心中顿时就舒畅了许多。

“行了,还有别的事吗?”

瑞陨见四下无声,正准备退朝,拓跋寒伯忽然上前,道:“臣派去驻守边境的私军忽然来报,昱朝发生内乱!”

“好啊拓跋寒伯,你竟然有私军!”瀚拓正好心里郁闷至极,一直以来都为找到这拓跋寒伯的死穴,今日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拓跋寒伯直很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可眼下纳佳必须对昱朝之事有锁防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好。”瑞陨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想不到,他拓跋寒伯平日里很是安分,到了关键时刻竟能想着纳佳的安危,而不是个人的得失,便道:“拓跋寒伯,我命你即刻带领三万精兵驻守边境,绝不能让疫症扩散入我纳佳!,朝风,派去澜渊的使者先不要让他们回来,让他们好好留意澜渊那边的情况,此事万万不能声张,以免引起百信不必要的恐慌,举国庆典照常举行,不过要派重兵维持秩序,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立即支援!”

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这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吃喝玩乐不理朝政的陨帝啊!

难道平日里都是装出来的?

瀚拓见状再也不敢吭声,朝风眉宇紧锁似是在思索什么,拓跋寒伯心头一热,立即跪下,朝堂之人见状也紧跟着跪下:“陨帝圣明!”

瑞陨理了理衣襟,方才竟没能控制住自己:“好了,都去忙吧!”

说完他再次吊儿郎当的离开,丝毫没有了方才的气魄。

众人皆不肯退去,议论了片刻才渐渐散去。

金城之中,大街小巷,横尸遍野......

一个个尸体瞪猩红的眼睛倒在了地上,头在触碰到血红的石板的一刹那,耻辱与不甘永远静止在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此时是金城的白日,百姓们皆已苏醒来了过来,可是那种厮杀却未停止。

这场厮杀,一旦开始,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发展下去。

当你的亲人都死在了夜里的屠杀中,醒来的你,愤怒的你,不顾一切的你,将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你怨恨这里的一切,怨恨所有的始作俑者,尽管他们也是受害者!

可是这样的罪行如果没有人承担,那就杀光所有人吧!

反正生活已经没有希望了,每日获得如同蝼蚁,臭虫,行尸走肉......

结束吧!都结束吧!

云光回头看了一眼隐忍着自己情绪的仓奎:“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

仓奎缓缓抬起头:“这件事,怪你!”

那一瞬间,惊讶、不甘、愤怒,各种情绪在一瞬间涌上了云光的心头。

怪他?

凭什么怪他?

他如今是一国之君,他仓奎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我早就告诉过你,作乱之人必须赶尽杀绝以命偿命,你却没有这么做!”仓奎拖着一条受伤的腿慢慢移向云光:“现在好了,民怨四起,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当初我这么做不过是觉得他们可怜,下不去手吗?!”云光有些恼怒。

“金城已经不是原来的金城了,你以为不用武力可以控制好他们?他们早就失控了!”

“那你说,现在改怎么办?”云光虽然恼怒,却也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