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教父

第55章 遇刺(2)

严冬暗地里替马跃进捏着一把汗,但无计可施,只能嘱咐林芙蓉警觉一些。那天早上,马跃进已经与林芙蓉约好,下午一起去经济发展部。吃过午饭,马跃进一看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一是怕人家忌讳人多耳杂,二是林芙蓉爱睡午觉,想一想,三里河并不远,自己开车片刻就到。于是决定自己一人前去。

马跃进驾驶着一辆黄龙借给的崭新的奔驰600出了友谊宾馆东门,右转弯上了白颐路。

这个路段除了上下班高峰期,平时人不多。正是中午时分,路两旁基本上见不到什么行人。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也屈指可数。

马跃进开车刚往前没走两百米,汽车的速度还没提起来,突然一辆小汽车迅速超过马跃进的汽车,在马跃进的车头部,打着靠边的右转向灯,逼停了马跃进的汽车。等马跃进的车停稳后,那辆车在马跃进车前不远的地方也停了下来,右侧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戴着深色墨镜的彪形大汉。

马跃进钻出轿车,站在车旁,想问问怎么回事。那个彪形大汉沿着人行道面带微笑地冲着马跃进走了过来。马跃进心想,遇到熟人了?

彪形大汉还没到跟前,就开口问话:“师傅,您好。请问到中关村怎么走啊?”

马跃进听出那人说的是外地口音,但分辨不清具体是哪里口音。他正要开口告诉对方如何去中关村,那人已经走到马跃进跟前,没有等马跃进话音出口,那人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冲着马跃进左胸就扎了过来。马跃进本能地躲闪,稍稍移了下身体,只觉得胸口巨痛,赶紧用手护住。来人把手往回一抽,明晃晃的匕首面上滴着鲜血。马跃进只觉得浑身开始因疼痛而颤抖,鲜血从双手捂着的上腹部往外涌出。彪形大汉继续挥臂行凶,一下,两下……

马跃进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彪形大汉从容转身,保持着过来时的步幅和节奏,走回他自己车前,钻进汽车,扬长而去。

马跃进想找个人帮忙拦住杀手,可近处不见一个人影。远处倒能看见几个人,马跃进试图向他们呼救,可是他已经很难发出声音了。他强忍巨痛,挪到驾驶座上,给林芙蓉拨了个电话。刚说让林芙蓉赶紧过来,就一头栽倒在车厢内,不省人事了。

马跃进正在回忆这些经过,林芙蓉进来了。

看到马跃进睁着眼睛,林芙蓉兴奋地大喊一声:“马总!”随即跑到病房门口,冲着走廊里喊:“冬子,快来,马总醒了!”喊毕,又快步跑到马跃进床前,俯下身,满带柔情地说:“马总,您可醒了。都把我们吓死了。”

马跃进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南京鼓楼中心医院。您已经进来快两天了。现在总算醒了。是高司长安排的,这儿安全。”

正说着,严冬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马总。”严冬喊了一声,跑到马跃进病床前,用一双手紧紧握住马跃进放在被单外面的右手。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们都是怎么啦?个个都像小姑娘似的。”马跃进安慰着他俩。

听到马跃进劝他俩,林芙蓉和严冬少了一些悲切,多了一些关心。林芙蓉问:“马总,伤口疼吗?”

严冬不等林芙蓉问完,也急切说道:“废话,能不疼吗?马总,你身上别的地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找医生给做个全面检查?”

马跃进回答:“不必了。伤口有点儿疼,我感觉还好。不知伤口的情况咋样?”

林芙蓉说:“马总,您可真是命大。胃和十二指肠都被捅穿了。要不是北京急救中心抢救及时,我真不敢往下想。您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您在北京急救中心抢救了四个多小时才脱离危险,您自己可能不知道吧?”

马跃进说:“我只记得有一个大个子从前面的车里下来扎了我好几刀。我回车里给你打了个电话,后面的事情我就都不知道了。”

“我接到您的电话,匆忙喊了两个保安跟着我一起跑出宾馆,那时您已经歪在汽车里失去知觉,我问围观的人怎么回事,但围观的人都说什么也没看见。我让两个保安把您架到后座上躺下,我自己开着车,把您送到北京市急救中心。我一边开车一边给冬子打电话。我到了急救中心,冬子也已经赶到了。”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您光血浆就输了3000CC。我本来想告诉黄家兄弟,但冬子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到南京来也就我们俩跟着,现在没人知道您在这儿。这两天您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发烧,尽说胡话。”

正说话间,主治医师和护士进来了。

医生翻了翻马跃进的眼皮,又听了听心脏,让护士测了测血压和体温。过了一会儿,护士报告体温、血压都正常。医生告诉马跃进,要耐心静养,现在既要防止并发感染,又要防肠粘连,不能着急,也不能考虑太多事情。伤势太重,估计至少得住一个月。目前伤口还不能抽线,至少还得过两周才能抽线,这期间基本上只能靠滴注营养液,不能自己吃东西。暂时不要下床活动,防止伤口裂开。

医生交代完这些后,和护士出去了。

马跃进想到公司里的一些事情,让林芙蓉明天就回上海。回头又私下交代了严冬一些事情,让严冬也回北京,等有空了再过来看他。

严冬和林芙蓉都觉得,虽然这里条件非常好,可马总身边没有靠得住的人,还是让人不放心,要是仇人打听到蛛丝马迹再追杀到这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干脆找公司下属各营业部问问,看有没有会散打擒拿的,最好是部队或武警转业回来的,安排两个来这里轮换值值班。二人把这个想法一说,马跃进没有推辞,告诉他们好几个营业部都有这样的人,让林芙蓉私下去安排就是。

“3.27”之后,林芙蓉被提拔为总经理助理,马跃进不在时的一应事务,都由林芙蓉做主处置。李卫国去世后,公司副总一职一直空着。马跃进忙于准备商品期货,还没有顾得上考虑这件事。他想到过提拔林芙蓉,但又怕舆论压力,更重要的是,林芙蓉的能力确实还是有些欠缺。

马跃进忍着疼痛,有气无力地问道:“北商所那边的情况怎样?”

严冬只摇摇头,并没有答话。他不想让马跃进听到不开心的消息。

林芙蓉嘴快,赶忙说:“您还提这个呢。前期我们试探性预埋的一些多仓,这下亏惨了,好在仓位很轻。您出事后一个小时之内,北商所上午还强势的多头,一下子被空头打蒙了,您被刺的消息一传到北商所,许多人立即抛出了手中的多单,转手做空了。胶合板价格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我们的合约最后都被强行平仓了。出市代表当时想多翻空,但与咱俩都联系不上,他又不敢自作主张。我到现在也没敢告诉他您的消息。要是告诉了,说不定……”

严冬看了林芙蓉一眼,林芙蓉才知趣地收住嘴。

严冬赶紧帮林芙蓉转移话题:“马总,昨天高司长来电话说金副部长这两天就要过来看望您,高司长也会一起过来。前两天您住进来时高司长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就赶回北京了,他是从一个会上跑出来的,假都没请。要是知道您苏醒过来了,他们肯定会给您打电话的。现在用的电话还是高司长临时安排的,不让用您原来的电话,也是为了保密。”

马跃进无力地说:“替我谢谢他们。也谢谢你们,你们都辛苦了。”

林芙蓉赶紧表态:“马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您好了,我们做的这点儿事算不了什么。”随即又问马跃进:“马总,您说,谁跟咱们有这么大的过节啊?我看好像不是对人而是对事来的。”

马跃进轻声而缓慢地说道:“我还没有来得及想。但直觉告诉我,应该与北商所的期货有关。你们回头查查,看这次空头挣得最多的是哪几个。我想逃不出前两位,一定是他们干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江白龙指使人干的。你们照这个思路去查,不会错的。冬子,你说呢?”

严冬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猜想的。江白龙本来就与咱们有仇,这次在咱们到北商所之前他刚开了大量的空仓。他的嫌疑最大。”

大家对这种分析都深信不疑。

林芙蓉问:“马总,您看,您出这么大的事,我们还一直没去报案。高司长也说等您好了,听听您的意见再定。您看是不是报案?什么时候报案好?”

“等高司长过来,我与他商量之后再定。我想,人家敢这么做,也许红黑两道都吃通了,不要对报案作太大指望。这些事儿,咱们还不清楚吗?也许将来要报这仇,还得靠咱自己。我从来不说大话,今天我在你们面前发誓,从今往后,我后半辈子就只有一件事要办了,就是把这个指使暗杀我的仇人找出来,我和他不共戴天。他不让我活,他也别想活。你们都不用操心了。都赶紧回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严冬见马跃进说了这么半天话,赶紧打住:“好的。我明天就回去。小林你今天就把值班的人安排好,等人一来你就走吧。最好要两个得力的小伙子,他们也好换着班看护马总。注意保密。公司不知乱成什么样了,赶紧回去料理料理,也稳定一下人心。”

“好的,”林芙蓉爽快地答道,“马总,您好好养病,我安顿好了马上再来看望您。”

马跃进抬起手,分别与林芙蓉和严冬握握手。从这一握,双方都感觉到了对方的鼓励。

严冬和林芙蓉轻轻退出房间。

隔天,金副部长和高磊借着周末休息,亲自飞到南京,专程探望马跃进,嘱咐马跃进不要多想,只管好好养伤。外面的一切事情他们都会安排。马跃进和高磊商量好了,再过些天,等马跃进伤口拆线之后,马跃进自己能下床走动了,再报案不迟。

马跃进在**躺了十来天了,伤口收得不太好,还没有拆线。整天躺在**,躺得浑身生疼,更难以忍受的是无聊,为了保密,不敢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敢找人来聊天,偶尔几个贴心的朋友和部下来看望,但人家也不能整天在病床前陪护,各人都有各人的事情,多数时候马跃进只能一个人躺在**乱想-童年、少年、青年,山东老家、新疆戈壁、广西前线、经济发展部、上海滩,股票、国库券、回购、代保管单、国债期货、商品期货,李卫国、吴义、洪波、黄家兄弟、金山、江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