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戒

第四卷 镰刀1

第四卷 镰刀1第四章镰刀第一节美人大战莫斯科,白色乌拉尔大理石和玻璃构建的克里母林宫大礼堂里,盖冠云集,热闹非凡,掌声和欢呼不断地回荡在宽广的大礼堂里。

宽阔的主席台上,远东纳霍德卡战役中的英雄,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克里斯托弗?约瑟夫约维奇?费德林、尼基福尔?谢苗诺维奇?波尔金……排成一列,高昂地挺立在巨幅的鲜红苏联国旗前,接受由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代表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授予的功勋。

空军第519空降师、海军陆战队第一旅二营、陆军第499步兵团均被授予红旗勋章;波尔金上将获得红旗勋章,远东胜利奖章;费德林获得红旗勋章、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远东胜利奖章。

伊戈尔是最后一个受勋的,获得红旗勋章、远东胜利奖章。

罗曼诺夫为伊戈尔挂完了勋章后,神采飞扬地说道:“鲁斯兰,苏联的好儿子,我们的英雄,祝贺你!”然后从格拉西姆?拉西莫夫少将端着的托盘里取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五角星奖章,戴到伊戈尔左胸的所有勋章之上。

担任司仪的米哈伊尔?科西金元帅见状,大声宣布:“授予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同志‘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奖章!”话音未落,掌声雷动。

从此他就是“苏联英雄”伊戈尔!罗曼诺夫激动地抱住他年轻的苏联英雄,省略了所有华丽的词藻。

“谢谢最高统帅,这都是您英明的领导……”“不用谦虚了。

你的才华是苏联历史上罕有的,你是个天才,是苏联英雄!英雄鲁斯兰!”罗曼诺夫紧紧握着伊戈尔的手说。

雄壮的红军战歌响起,人们再度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的热烈的欢呼。

伊戈尔白皙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海浪般人潮已经似乎幻化成苏联的山川大地,那是广阔的平原、繁茂的森林,那是蜿蜒的长河、秀美的山野,那是斯拉夫人的**、苏维埃下的各族喜悦……授勋仪式结束后,众人移步大克里姆林宫的格奥尔基耶夫大厅,参加庆祝酒会。

这是一次俄国传统的盛宴。

椭圆的大厅两边各摆放着两张长长的桌子,上面阵列着豪华丰盛的美食佳酿:里海鱼子酱、乌克兰红菜汤、乌克兰罐闷牛肉、奶油烤杂拌、西伯利亚沙拉、基辅鸡卷、俄式奶油烤鱼、土豆烧牛肉、高加索羊肉汤……各种伏特加、香槟、红酒、啤酒、格瓦斯、果汁……大厅的中央,神气十足的军人们穿着仿帝俄时代风格的古典军礼服,胸前挂满了金光闪闪的奖章、勋章和绶带。

文官和社会名流们则穿着高档的西装、燕尾服,绅士派头十足,与军官们举着高脚杯,高谈阔论。

虽然都互称为同志,但女人们也与男人们一样,完全没有革命时代的朴素与实在,个个打扮得妖娆妩媚、珠光宝气。

这些新兴的红色帝国贵族夫人与小姐们在男人们面前争奇斗艳,互相攀比自己身上的珠宝和时尚化妆品,甚至还争风吃醋。

***阑珊下,男人们屡屡的吻手礼,女人们频频的鞠躬礼。

历史仿佛又回到了帝国时代。

伊戈尔不禁感到有些迷离,以为自己进入了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里面的皇家聚会。

对于这个喀山普通家庭出来的小伙子来说,这种场面之盛大,排场之豪华,佳丽之云集,实在令他一时难以辨清迷幻与现实。

“嗨,鲁斯兰,终于找到你了。”

恍惚当中,一声久违的熟悉女声把他唤回了现实。

费丽达?弗拉基米洛芙娜?格林卡娅正站在面前朝她微笑。

作为莫斯科大学的学生代表,费丽达也前来出席这次盛宴。

当然,即使没有自身的条件,她也会到场。

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威名远播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索菲娅?彼德洛芙娜?格林卡娅。

只是费丽达不愿意跟人谈及家庭情况,同时也没怎么跟家里说学校的事,所以虽然鲁斯兰?伊戈尔与期相互之间颇有好感,但他并不知道费丽达就是克格勃女王的小公主。

“你也来一杯怎么样,大英雄?”费丽达热情地递过一杯酒。

“谢谢。

这什么酒?”伊戈尔说着接过酒杯闻了闻,“哦,是格瓦斯。”

实际上他长这么大还没碰过一滴酒,在普通俄罗斯人的眼里,不喝酒的男人不算男人。

父亲康斯坦丁虔诚、朴素甚至禁欲的教徒生活深深地影响着他。

“我就知道你不喝酒。

来,干杯,为了苏联,也为了健康,还有爱情。”

费丽达说着举起酒杯。

“干杯,也为了莫斯科大学。”

伊戈尔说着也举起酒杯,与对方碰杯。

索菲娅看到女儿竟然搭上了伊戈尔,顿时笑颜逐开。

如果这位最高统帅的大红人成为格林卡家的女婿,无疑使她这个克格勃铁娘子如虎添翼。

就在这时,苏联元帅科西金挽着一位妖艳的姑娘来到了他们面前。

“元帅同志!”伊戈尔急忙立正行注目礼。

“不必拘礼,鲁斯兰。

这里又不是军营。”

科西金笑着说,“哟,费丽达,你也认识鲁斯兰?”“米哈伊尔叔叔,我跟他原来是同学。”

费丽达看了看科西金身边的小妹,接着补充说:“我们还是好朋友。”

“哦,原来如此。”

科西金一副长辈的亲切笑脸,“我来介绍一下,小女柳德米拉。”

科西金向苏联英雄和费丽达隆重推出自己的女儿。

柳德米拉身材高挑,浓妆艳抹,一袭银白色的晚礼服,从胸前到头顶戴满了复杂的铂金和宝石饰品,映衬着光洁亮丽的雪白肌肤,加上一头黄金的波形长发,更是艳光四射。

一旁素衣淡妆的莫斯科大学女同学也不禁为之侧目。

“您好,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

柳德米拉说着冲伊戈尔微微一笑。

这笑容与其说迷人,不如说撩人心魄。

然后,她优雅地抬起右手,伸向伊戈尔。

“您好,柳德米拉。”

伊戈尔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温柔地握了握柳德米拉的右手手指部分。

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今中外皆如此。

何况柳德米拉?米哈伊洛芙娜?科西金娜此时对男人的杀伤力不会比费德林旗下的天启坦克。

科西金见女儿妖力十足,一出便差点摄住了大英雄的魂魄,便十分满意地笑了笑。

他举起酒杯对伊戈尔说:“鲁斯兰,干杯!为了胜利,也为了爱情。”

被掠在一旁的费丽达面对这对半途杀出的父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脸上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索菲娅看到科西金带着女儿过去,知道女儿肯定受到强敌阻截,于是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增援女儿。

“米哈伊尔。

哟,柳达(柳德米拉的小名),几年不见长得这么漂亮了!”索菲娅半真半假地夸奖道。

“索菲娅阿姨,您好。”

柳德米拉十分礼貌地问好,然后双手稍提晚礼服的裙摆,身体略微前倾,稍稍鞠躬。

尽管对这种腐朽的封建贵族礼仪颇为不屑,但对方的艳丽容颜和到位的礼貌,还是让阅人无数的克格勃女王感到惊讶。

她不免心生担忧,女儿虽然占得先机,但对手天生丽质,后劲强大,不可小视。

还有科西金算得上伊戈尔的直属上级,倘若暗中使力,不难俘获伊戈尔的心。

自己虽位居其上,可毕竟鞭长莫及。

况且平心而论,女儿太像自己,属于典型的气质型美女,伊戈尔这种来自喀山小旮旯的小伙子未必有足够的品位执欣赏出女儿的风韵。

“您好,格林卡娅同志。”

伊戈尔又赶紧立正行注目礼。

“妈妈。”

费丽达高兴地叫道。

妈妈的出现无疑将扭转战局。

“你好,伊戈尔同志。”

索菲娅亲切地跟伊戈尔问好。

“费丽达是您的女儿?”伊戈尔吃惊地问。

“当然了。”

费丽达抢着回答,并赶紧挽住母亲的手,“你说我像妈妈吗?”“鲁斯兰,你一看就知道他们母子两人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科西金调侃道。

“米沙,你真会说笑。”

索菲娅笑着说,然后问女儿:“你怎么认识鲁斯兰的?”“妈妈,您忘了,我们都是莫斯科大学的同学啊,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呢。”

费丽达刻意强调“要好”这个词组。

“是的。

我们入学时就认识了。

我到了美国还常给费丽达写信呢。”

伊戈尔照实说,还没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世界大战”。

他的思想似乎还很单纯,尽管已纵横沙场,杀人无数,可现在身陷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索菲娅一听乐了。

看来女儿长期修筑的防线不是科西金家的洋娃娃一时半刻就可以突破的。

她于是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对青年们说:“你们聊吧。”

然后,又对科西金说:“米沙,咱们就不要打扰孩子们了。

让他们好好享受自己的青春时光吧。”

科西金听了刚才的对话,看到格林卡家信心十足,知道费丽达必定还有王牌预备队没有投入战斗,女儿落到了下风。

于是,身为人父的元帅同志从侧翼发起了强大的突击。

他笑着说:“也好。

不过我先跟大家透露一个好消息。

在我的提议下。”

他故意顿了顿,清清嗓子,“在我的提议下,鲁斯兰将被提升为大交,并委以更重要的职务。”

了解内情的索菲娅不禁在心里暗骂科西金无耻。

不过她还是堆着笑脸说:“果然是好消息。”

毕竟她也理解科西金此时的心情,为了儿女,父母什么事都做得出,更何况现在还关系到自己。

伊戈尔也十分高兴,感激地对科西金说:“谢谢您,元帅同志。”

“这是你天才的能力为自己争取到的机会。”

科西金十分得意。

这一次突击必定极大地帮助了女儿的正面攻击。

“好了,好了,你们聊吧。

我们就不挡着女们了。”

索菲娅催促道,然后干脆拉着科西金准备离开。

谁知道无耻的科西金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科西金也就顺着索菲娅的意愿说:“行,你们玩得开心点。”

然后就跟着索菲娅离开。

迈出几步,总参谋长同志就扭过头来,替女儿又扔出一颗重磅炸弹,对伊戈尔大声叫道:“大校同志,就请你照顾好我的女儿。”

他的话盖过了嘈杂的会场,令几乎所有人都听到。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三位年轻人刷刷地扫过来。

苏联新贵眼中,费丽达与柳德米拉比较,就相形见绌。

而且,科西金女儿名字叫柳德米拉,又是基辅人,刚好吻合了那个流传千古的民间故事。

也就知是科西金暗中搞鬼,还是有人添油加醋。

乐队竟然在这时候中止了轻柔的夜曲,高奏起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格林卡的《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序曲》。

传说与历史的必然似乎都站到了费丽达的对面。

索菲娅?格林卡娅几乎快被气炸了,但克格勃女王还是忍住了,毕竟这场“美人战争”不会那么快就了结的。

倒是那三位年轻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十分尴尬。

早已经被许多新贵小姐簇拥着的克里斯托弗?约瑟夫耶维奇?费德林看到此时的情景,在女人堆里发出神秘的微笑,然后放下酒杯,走向伊戈尔三人。

“如今心灵已开始苏醒,这时在我面前又重新出现了你,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有如纯洁之美的天仙。”

费德林吟唱着普希金的诗,向柳德米拉?科西金娜伸出了手,“在这**澎湃的时刻,美丽的小姐,让我们乘着歌声的翅膀,尽情飞舞吧。”

伊戈尔没想到平时看来粗俗骄横的费德林竟然表现出如此文雅。

柳德米拉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朝伊戈尔和费丽达微微一笑,轻轻说:“失陪了。”

接着便向费德林伸出右手。

费德林恭敬温柔地吻了一下柳德米拉的手背,然后便托着她的右手,走向舞池。

费丽达见状十分高兴,拉着伊戈尔的手,说:“我们也去跳舞吧。”

第四章镰刀第二节大洋彼岸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长城南侧,北京——新兴的人民共和国首都,一场关于驻莫斯科大使渎职的联合听证会正准备召开。

人民大会堂宽大的走廊里,两位高级官员正快步走向芳菲厅。

“你们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外交部长乔华对人民代表大会监督委员会主任弘经纬说。

“小题大做?”弘经纬一脸严肃,“全国七亿人民差点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战争之中,这恐怕不是小题吧。”

“我听说是公开听证会?可您老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们讨论过了。

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做合理安排的。”

弘经纬说着便和乔华一起走入芳菲厅。

云集的记者们此时便涌上来拍照发问。

弘经纬和乔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挤出记者群,走向四边形的会议桌。

参加会议的人大代表和政协代表坐定后,本次听证会的主要对象曲长安便在保卫人员的拥护下从另一扇门走进来,向众代表达敬意后便座下。

弘主任首先站起来,对采访区里的人头涌动、镜头林立的记者们鞠躬,然后大声宣布:“同志们,经过人大监督委员会与外交委员会协商,临时决定将本次听证会改为闭门听证。

听证结果将于会后记者发布会上公开。

请记者同志见谅。

现在请你们移步会场外,等候我们的听证结果。

实在抱歉。”

然后他又深深地朝记者鞠躬。

记者人群里马上发出不满的声响,但还都很配合,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离开芳菲厅。

华丽厚重的大门关上。

弘经纬高扬着中气十足的老人语调宣布:“同志们,一九七九年度人民代表大会监督委员会、外交委员会与政治协商会议监督委员会、外交委员会第三次联合听证会现在开始。

下面请曲长安同志宣誓。”

曲长安从椅子站起来,左手按住桌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右手握拳举起,大说宣誓:“我,曲长安,以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身份,向神圣的宪法宣誓:我将诚实地回答人民代表和政协代表的每一个质询。”

“好,请坐下。

下面我们开始第一轮发问……”漫长的听证会终于结束了,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联合听证会认定曲长安在担任驻苏联大使期间,因个人不当言论导致共和国陷入与苏联开战的危机,有渎职嫌疑,建议国务院革除其全部公职和干部身份。

“弘老,这样的结果就等于断送了曲长安的政治生命。”

乔外长愤愤地对弘经纬说。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这样的话,政府将面临建国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

弘经纬不满地说。

“要怪只能怪你们的策略,把曲长安同志当成小卒子来平衡整个世界形势,注定他会遭遇悲剧。

一位前途无可限量的青年外交官,就这样断送在你们的手里。”

弘经纬十分惋惜地说。

被弘老这么一说,乔华也就一声不响。

跟在他后面,走向新闻发布厅。

牺牲总是很难避免,可又总是令人叹息的。

曲长安的渎职案总算告结了。

乔华带着满腔的遗憾离开了人民大会堂,来到了中南海。

他已经很清楚接下来外交工作的重心,两件大事正等着他去完成,一件是历史性地出访美国,另一件则将在欧洲的多瑙河畔。

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已经等候在水心榭的亭子下。

秋风飒飒之下,中海碧波荡羡。

握过手后,乔华便向两位上级汇报了听证会的情况。

“弘老还是一贯的铁面无私啊。”

其中一个赞叹道。

“可是曲长安同志就……”乔华十分悲痛地说。

“这事我们都要做检讨。”

“那长安的事准备做什么安排?”“政治局已经决定了,派他去一个欢迎他的地方。”

乔华还没反应过来,问道:“去什么地方?”“大洋彼岸!”……巨大的运十外交专机轰鸣着降落在西雅图国际机场。

这是一九四九年以来第一架降落在美国本土的中国飞机。

舱门打开,乔外长带领着包括曲长安在内的一大批外交人员沿着宽大的舷梯走下来,踏上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土。

美国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热情地伸出右手,欢迎来自大洋彼岸的老对手——新朋友。

美国与中国的关系已经更上一层,乔外长此次到访将在美国设立一个办事处,曲长安将成为这个办事处的主任,全权负责中美外交具体事宜。

“瓦西里先生的勇气与胆识令我们深感佩服。”

坎贝尔对曲长安充满赞誉之情,这位前驻苏联大使深知恐吓俄国人并不容易。

但曲长安却凭一张嘴便把对方吓住。

尽管大多数美国人想当然地认为是韩国的进攻才导致了维拉迪米尔大将停止进攻,不过坎贝尔很清楚,中国在暗地里发内功才是根本原因。

“为了世界的正义与和平,我们有责任站出来战斗。”

乔外长笑着说。

“对付俄国人,需要比他们更强硬。”

曲长安也笑着说。

乔外长访问美国的事十分成功,他们受到热烈的欢迎,还见到了杜根总统。

不到两天的时间,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美利坚特别办事处便在西雅图挂牌成立,满载中国第一批援助美国的人道主义物资的船队也在上海出发。

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风和日丽的西雅图上空冉冉升起时,遥远的太平洋对岸,台北中山北路的美国大使馆上空的星条旗在黯淡的夜空里缓缓降下。

“赫伯先生,这是一种出卖朋友的可耻行为。”

“中华民国第六任总统”蒋十分愤怒地对美国最后一任驻台大使说。

尽管美台断交已经无法避免,但没想到美国人会这么快关闭大使馆。

“抱歉,先生。”

赫伯连以前常挂在嘴上的“总统”一词也给省略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希望你们明白,失去台湾,意味着你们将永远失去消灭共产党的机会。”

“先生,请别激动。

我也许会是美国最后一任驻中华民国大使,但我绝对不会是美国最后一位驻台官员。”

赫伯劝慰老弱的蒋,“中共目前是我们的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我们的伙伴,合伙人,甚至股东。

但绝不会是朋友!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就收起这一套吧。

没有美国,党国的光复大业照样可以获得成功!”蒋信誓旦旦,然后拂袖离开会客厅。

赫伯悻悻离开了总统府。

凯迪拉克轿车沿着凯兰格兰大道急驰而去,美国在台湾协会接管了所有事务。

蒋经国并没有回到卧室,而是到了总统办公室。

一位老朋友已经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他远比其所等之人老态龙钟,但神情却十分活跃,眼睛放射出斯拉夫人特有的豪爽与**。

“尼古拉。”

老人兴奋地叫道,尽管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老朋友了,“尼古老?弗拉基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您好。”

(注:有的史料译为“尼古拉?维拉迪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巴维尔,看来你说得很对,美国人是靠不住的。”

蒋操着流利的俄语说,“我需要您回到莫斯科,我派一个心腹与您同去。

请您争取见到罗曼诺夫。”

“好,我马上准备动身。”

老人站起来十分激动,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我当年的提议是十分正确的,中苏两国瓜分欧亚大陆,可是令尊却倒向美国。

那不过是孤悬在大洋之中的一个大岛。”

“现在的形势下,我不敢妄论什么‘谋大洲’。”

“我明白,尼古拉。

你们需要寻找一股新的力量来弥补美国佬的出卖。”

“一切拜托了。

您非常清楚我对您的信任和倚重。”

蒋说着紧紧地握住老人的手。

“放心吧,尼古拉,我对您的支持和忠诚仍然像在乌拉尔重型机械厂一样。”

“谢谢您,巴维尔?德米特里耶维奇?菲京。”

两个小时后,一架中华航空公司的波音客机飞离台北国际机场的跑道。

机上搭载着两位特殊的乘客,也搭载着半个世纪前一个半志昂扬的青年的希望和问候。

当巴维尔?菲京带着老友的希望和心腹到达莫斯科时,街头人们欢庆远东击溃韩国军队侵略的热潮还没平静。

菲京在求见罗曼诺夫的路途上,惊异地发现,一架架来自中国周边的外交专机正陆续到达。

朝鲜的、越南的,阿富汗的,还有印度的。

地球仪前,罗曼诺夫向政治局的同志们伸出了肥短的五指当朝鲜发起“江山”作战后,罗曼诺夫突然发现了一个十分有利的形势。

对于崛起的中国,他突然有了进一步的大战略。

“我以前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对中国的战略。”

他大声地说,“但是现在,在解决美国人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在我们的努力下,印度已经拒绝了美国人结盟的请求,而被美国抛弃的台湾,也准备倒向我们。”

他说着,便将五根手指攥到一起。

“用中国话讲,这叫‘五指擒龙’!”第四章镰刀第三节新的威胁总算摆脱了荣誉与美色的盛宴,已经升任空军大校的伊戈尔穿着普通的空降兵常服,戴着蓝色的无檐软帽,来到克里姆林宫。

休假了三天,应该有重大的任务正等着他。

罗曼诺夫没有在办公室里接见他的英雄,而是不同寻常地把伊戈尔叫到西边的冬季花园。

一番繁文缛节后,最高统帅略带悲伤地说:“莫斯科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

伊戈尔惊异地发现一向给人以乐观、坚定的罗曼诺夫竟然会表现出这种伤感,但他没有安慰自己的领袖,只是随口而出:“冬天对我们来说总是好事。”

“也许吧。”

罗曼诺夫说着习惯性地用右拳击打在左手心中,“话归正题,我要派你去朝鲜。”

“去朝鲜?”“对。

人民军正展开对韩国的进攻,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取得进一步胜利。”

“可是……”“可是什么?”罗曼诺夫没想到对方竟然无意接受。

伊戈尔犹豫了一下,然后立正回答:“报告罗曼诺夫同志,我想回到美国前线。”

罗曼诺夫听后,笑了笑。

满脸的肥肉松开来,呈现出奇特的笑容。

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说:“美国的事就交给维拉迪米尔大将他们吧,你就安心去平壤。

因为那里可能出现更严峻的考验等着我们。”

“更严峻的考验?”“是的。”

罗曼诺夫点点头,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人民军越过停战线,攻击韩国。

美国人不可能坐视不管,一定会派兵增援。

我已经责成科西金同志组织一个军事顾问团,由卡西亚诺夫同志率领,你将率领第10空降三团一同前往,接受军事顾问团的领导。”

“我们要直接参战吗?现在全师战斗力还没有得到恢复。”

“不,这是个泥潭,我们要尽力避免陷进去。

你们师进驻朝鲜主要是象征性的。”

“是,我明白了。”

“鲁斯兰,在荣誉方面,你已经登上了最高峰。”

罗曼诺夫突然神情严峻地说。

“这都是在首长您的英明指引下……”“这些俗套的话就收起来吧。”

罗曼诺夫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是个布尔什维克,是个马列主义者,应该很明白,表象总是比本质更好看的。”

罗曼诺夫始终显示出一副严肃的态度。

“苏联越来越接近胜利。

可是你想到没有,我们面临的威胁却越来越大。”

“威胁?”“是的,威胁,新的威胁!针对苏联和我们的威胁。”

罗曼诺夫刻意强调“我们”一词。

“首长,您是指中国吗?”“不,不全是。

中国只是个外部威胁,打倒美国后必然与中国敌对。

但是国内也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敌人,新的威胁正在浮出水面。”

罗曼诺夫说着停顿了一下,他紧锁双眉,脸上的肥肉突然**起来,“而且,这些敌人就在……”他浑身已经剧烈颤抖起来,神情十分痛苦,以致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他便瘫倒下去。

伊戈尔大吃一惊,急忙扶住沉重的最高统帅,并大声呼叫:“首长,您没事吧?快来人!叫医生,罗曼诺夫同志出事了!”远处的保镖和警卫很快就赶过来。

伊戈尔把了一下罗曼诺夫的颈动脉。

首长气喘嘘嘘,浑身不断战栗,但脉搏尚强。

伊戈尔不禁松了口气。

拉西莫夫少将也赶过来。

“出什么事了?”少将焦急地问。

“首长昏倒了。”

伊戈尔回答。

“快,把罗曼诺夫同志抬进屋子里。

快叫医生!”就在这时,医生加莉娜?亚历山大德罗芙娜?若斯卡娅和护士抬着担架赶到。

若斯卡娅检查了罗曼诺夫后说:“可能是疲劳过度引起的。

快送医院,做进一步调查!”大家便纷纷行动,把罗曼诺夫抬到担架上,走向克里姆林宫的医院。

拉西莫夫将军突然拉住伊戈尔,说:“鲁斯兰,马上到总参谋部向科西金元帅报告。”

然后便跟着大家奔向医院。

伊戈尔只好同意,正待返身去红军总参谋部办公室,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伊戈尔同志,罗曼诺夫同志没事吧。”

原来尤里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跟前,差点把自己吓一大跳。

“报告大将同志,应该没什么事。”

伊戈尔赶紧立正报告,“若斯卡娅同志说可能是疲劳过度引起的。”

“那就好。”

尤里平静地说,他的声音永远那么阴沉,即使是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里。

然后他循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目送尤里的离去,伊戈尔心中充满疑惑。

突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然后他感到头昏脑胀,有些目眩。

伊戈尔坚强地忍住,晃了晃脑袋,才稍稍感到些许舒服。

不过很快,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就消失了。

科西金接到伊戈尔的报告后却十分平静。

“你不用担心,罗曼诺夫同志可能真的太操劳了。”

他说着把新任命的文件递给伊戈尔,“你放心去朝鲜吧,做好你的军事顾问。”

“好的。

首长。”

伊戈尔只好这样回答。

“还有件私人的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科西金微笑着说,“柳达总是在夸奖你。”

伊戈尔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有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她明天就回基辅了,有空去送她一下吧。

反正你们可能后天才出发。”

科西金拍拍年轻的大校的肩膀说。

“是,首长。”

伊戈尔严肃地立正回答。

“哎,这不是任务,你自己处理就行了。”

科西金始终微笑着说。

尽管心中颇多疑问和担忧,但伊戈尔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离开克里姆林宫后就前往卡西亚诺夫上将的办公司报告。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并不知道巨变正在酝酿,不仅还自于苏联内部,也来自于外部敌人。

九月三十日,“江山”作战已经进行了整整七天了。

朝鲜人民军的进攻似乎陷入困境,三个步兵师和两个装甲师并没有像世人所预料的**。

相反,他们被韩国七个陆军师死死地挡在汉城北方www.smenhu.cn第四卷 镰刀1方远郊的防线前,停滞不前。

战争开始时,南方的所有恐惧正慢慢地消溶,没有多少会为汉城的安危担忧,因为人民军似乎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而且韩国的预备队已经集结完毕,对北方的反攻部队正枕戈待发。

青瓦台的总统府里,到处都充满了盲目的自信。

在苏联纳霍德卡的失败似乎从没有发生过,韩国人似把刚刚在釜山上岸的崔永哲上将和他的残兵败将忘得一干二净。

“三天攻入汉城?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已经整整七天了!”全焕总统得意万分,“我们已经准备好大反攻,历史上最伟大的胜利正在到来!”“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麦克格伦将军提醒我们,要注意停战线的右翼。”

驻韩美军司令戈德曼?里维斯中将认真地转达了来自美国的担心。

“北方已经投入了五个主力师,不大可能有足的够的兵力从东部发动新的进攻。”

韩国陆军参谋长金东浩上将满不在乎地说。

“就算北方集中兵力进攻我们的右翼,那里的地形就够他们受的了,何况我们已经部署了两个步兵师,组成两坚固的防线。”

全大总统满怀信心。

“总统先生,我认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里维斯虽然已经光杆司令一个,但还是清醒地认识到右翼的危险。

“将军,用不着担心北方的进攻。”

金东浩指着地图笑着说,“我军第3、第5装甲师已经集结完比,加上已经进入出发阵地的第6、第12、第14步兵师。

只要反攻时间一到,就完全可以对敌人发起全面的反攻,打到平壤!”“对,里维斯将军。

现在应该是北方的独裁者担心才是。”

韩国总统意气风发,“我已经可以听到胜利的号角了!”号角的确吹响了,嘹亮、激昂。

“同志们,进攻,进攻,再进攻!”白明洙次帅在无线电里高叫着,“为了无尚光荣的主体思想和伟大的金日成同志!”朝鲜人民军剩余的三个精锐装甲师和四个步兵师,分成东部、中部、西部三个集群,从金化到高城地区出动,在夜幕的掩护下,向南发起了突然袭击。

这才是“江山”作战的真正重拳,后人将其称为“次帅的左钩拳”。

在西部仁川—汉城方向实施大规模的正面佯攻,投入大批远程炮兵和步兵,摆出以硬碰硬的架势。

然后在敌军集中力量准备决战之时,突然从东部发动突然袭击,给敌人猛烈一击。

就像一把夺命的镰刀,从一侧割向韩国。

没有炮火突击,没有飞机轰炸。

人民军的坦克和官兵克服山区地形的种种艰难险阻,气吞山河,一口气突破了韩国军队右翼脆弱的两道防线,狂飙突进,一天之内直下春川和束草两大城市。

而后东部集团继续沿着滨海公路,直指东部另一重要城市江陵,中部集团则并入西部集团,杀向横城和原州,插入汉城的大后方。

第四章镰刀第四节集合号“同志们好!”“首长好!”“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北京天安门广场上,伴随着和缓有力的《检阅进行曲》,响起阵阵震天动地的呼叫。

十月一日上午九时举行的这一次阅兵仪式,具有非凡的政治意义。

当下之时,中国周边烽烟四起,战事勃兴。

年轻的共和国正面临着越来越明显的战争威胁。

中央军委主席检阅完毕后,激昂澎湃的《解放军进行曲》奏响,分列式开始。

三军仪仗队身着华丽的军礼服,护卫着军旗首先通过天安门前的检阅台。

随后就将军方阵……随着电视直播画面显现出第十五空降军的方阵时,指战员们不禁发出一声声羡慕的赞叹。

“瞧瞧人家十五军,就一个字帅!”有人用充满羡慕与崇敬的口气大声说。

“是啊,要是我也是那方阵中的一员,该是多么光荣啊!”有人紧跟着附合。

“瞧你这样,也想进人家王牌的十五军?”第二十空降军第119旅旅长李敬先上校听到同志们这些话,也只是笑了笑,继续观看电视直播。

“十五军又怎么啦?不就是一个王牌的名字嘛!”一声充满不屑甚至鄙夷的反问从官兵们中间蹿出来,“是驴是马拉出来遛遛。

正步踢得好又怎么样?仗打胜了才是爷们!”李敬先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三营营长苏卫。

“没错,仗打得好才是王道。”

“不就身材长得齐一点嘛。”

手下的战士也许是在附和自己的营长,可他们摩拳擦掌的神情却清楚表明他们对胜利的欲望。

李敬先把目光移回电视机。

第十五军是模范部队,是精锐,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

可他所在的第二十军,不过是普通的二线空降军。

可是二十军军部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我们是阶梯!”十五军大部分军官都是从二十军升迁过去的。

但是在十五军面前,二十军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兄弟,虽然也有人说二十军算是空降兵教导部队。

十五军配备有最先进最完备的装备,武装直升机、运输直升机、空降坦克、空降战车、反坦克导弹、防空导弹……一个空降军所能拥有的,他们都有了。

可是二十军呢?只有数架老旧的直-5运输直升机,其他装备更不用提了。

演习中,十五军扛着“红旗”反坦克导弹,他们只能拿着四零火箭筒;人家利用直升机群对敌后方进行垂直机动,二十军只能用传统的伞降,以至于军区上十五军被称作空降兵,二十五常常被叫作“伞兵”。

“我们是绿叶!”现任军长卢章铭少将总是这样说,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肺腑之言。

“但我们绝对是一支能打胜仗的部队!”政治委员陈忠和少将经常在军长说完后接着补充。

“我们不是王牌,但我们绝对是一支能打胜仗的部队!”苏卫少校高声大叫。

李敬先只是笑了笑,他了119旅这帮兄弟,有智慧,有热血,但没机会。

突然,紧急集合的号声急促响起。

“快,紧急集合!”李敬先戴上军帽,站起来,大叫着,并带头冲出营房。

兵营里的官兵蜂拥而出,跑到校场上列队集合。

“报告,一营集合完毕!”一营长荷国强少校跑上来报告。

“报告,二营集合完毕!”二营长邱承志少校大声报告。

“报告,三营集合完毕!”三营长苏卫少校高声报告。

“报告,旅部直属连队集合完毕!”旅部参谋长谢福成中校报告。

这时,二十军军长卢章铭和陈忠和两位将军身着空降兵迷彩服,走过来。

李敬先跑上前敬礼报告:“报告,第119旅全体指战员,集合完毕!请指示!”卢军长回礼后转向庞大的空降兵方阵。

“立正!”将军高声喝令。

伞兵们整齐划一并腿立正,发出有立的一声“唰——”。

“稍息!同志们,中央军委刚刚向我们下达了最新的命令——马上开赴丹东,举行代号‘镰刀’的实弹演习!我命令:第119旅带上所有装备,一小时后登机!”军长亲临阵前口头发布命令,还是头一遭,看来这次突然冒出来的“镰刀”演习意义非同寻常。

李敬先意识到了某些更广阔的东西。

地点又在丹东,鸭绿江畔,看来中央开始对东北亚形势调整部署了。

“同志们,这一次是实兵演习,是一次真正的战斗!”陈政委接着做动员,“我们常说,我们绝对是一支能打胜仗的部队!这一次,是我们践行自己的诺言的时候了。”

“有没有信心!”军长问。

“有!”全旅上下齐声回答。

“好,各自准备,一小时后登机!解散!”卢军长命令。

各营按建制离开,返回营房收拾,准备出发。

“敬先,这次演习意义非同小可,你要有心理准备。”

军长悄悄对李敬先说。

“就我们旅参加吗?”“计划是这样。”

政委说,“不过你对当前的国际形势应该有清楚的认识。”

“我明白,政委。”

“那好,你也去准备吧。

咱们就丹东见。”

“再见,军长。

再见,政委。”

李敬先敬礼离开。

“章铭,我心里很放心不下。”

陈忠和看着远去的李敬先的背影说。

“你担心这些小伙子在和平的环境里生长,经不起战争的洗礼?”“是啊。

想想咱们当年抗击日本侵略,打跑老蒋,击溃联合国军。

可是这帮小伙子呢?可是靠着衣来张口,饭来伸手长大的。”

“忠和,温室里的开出来的花也许没经历什么风雨,可却是最优良的,也是最美丽的。”

卢章铭意味深长地说。

“我想你说的也是,共和国的胜利就靠这些青年一代了。”

一架接一架的运十和运七运输机接连不断地降落在丹东浪头机场。

与此同时,大批军列和军用车队也浩浩荡荡地从东北军区各个驻地开向通化、延吉等地。

鸭绿江西岸,人民解放军正在集结重兵。

当天安门国庆阅兵结束后,新华社向外界发布了一条重要消息:中国人民解放军代号‘镰刀’的弹兵演习正式开始,此次演习的目在于检验部队的快速反应作战能力和特种作战能力,是‘东风-东风’大规模战备演习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四章镰刀第五节上帝之门世界的焦点都被引吸到东北亚那个小小半岛上。

北美大陆深处,美苏两个大超级强国的厮杀似乎被时间所禁锢,地球上只剩下朝鲜半岛上两个小小的代理人,既为了各自的理想,也为了各自的代理人,拼死搏杀。

朝鲜的金太阳和他的军队有苏联的巨额战争资助,数以百计的t-64坦克和米格战机,还有上亿卢布的赞助费,推动着“江山”作战强大的攻击力。

白明洙次帅那出奇不意的“左钩拳”获得极大成功。

10月1日傍晚,人民军左翼的东部集团成功占领江陵,西部集团则攻入横成,并完成对原州的合围。

与此同时,汉城-仁川方向的人民军也向对手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企图一举突破韩国军队防线,攻入汉城。

风光秀丽的佩克堡,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哈罗德?杜根次秘密来到佩克堡大坝下的别墅,会见副总统马克?符拉沃德,并与众将商讨对如何挽救倾颓的韩国。

“韩国军队实在太被动了。”

雷金纳德?麦克格伦将军盯着地图摇着头说,“现在人民军只要从右翼向汉城发起突击,韩国的主力部队就可能被围歼。”

“如果不马上支援韩国军队,用不到一个月,远东大陆的桥头堡必将丢失。”

巴克利?拉尔森也充满担忧。

“现在只能先运送空降部队过去了。”

索恩?卡维利将军语气沉重地说,“但我们根本调不出足够的部队。”

“一定要增援他们,越快越好。”

杜根显得十分着急,“我决定调用第99空降师前往汉城。

我们决不能重蹈一九五零年夏天的悲剧。”

符拉沃德看了看大家,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先生们,如果我们派出军队进入韩国作战,很容易导致一个严重的后果——中国出兵!那时可能只会加速韩国的灭亡,而我们也极有可能会失去牵制俄国的中国。”

他的这一席话,反倒令大家陷入沉默。

“目前,俄国人的侵略军虽然没有大规模的进攻行动,但以罗曼诺夫和维拉迪米尔的野心,应该会在不久之后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我们必须保有足够的兵力来应付。”

符拉沃德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众人为难的脸色后,接着严肃地说:“韩国与美国本土,哪个重要?我想你们比我清楚。”

他的话音刚落,杜根就高声说道:“我们不能放弃韩国!”手下的人都一声不吭。

支援韩国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经略的范围。

不仅因为兵力有限,也因为时间紧迫。

目前利用运输机投送空降部队是比较可行的方法,但也只是一种权宜之计。

侵美的苏联红军仍然占据着美国的南方,布隆伯格将军麾下的四个集团军虽然成功地撤到田纳西河以北,但经“蓝光”一战,损耗不小,加上新建的陆军第五集团军和其他一些零散部队,要对付五百万之巨的红军绝对是“不可能任务”。

在此种条情下,想要从根本上扭转韩国的形势几乎是不可能的。

“哈罗德,你真的非救援韩国不可?”符拉沃德看着杜根问。

“我们绝不能放弃韩国!”杜根斩钉截铁地说,“美国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盟友。”

符拉沃德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杜根说:“哈罗德,我想咱们需要私底下谈谈。”

杜根看了看自己保守的副手。

这个人是全美公认的保守派,但也是一株政坛常青藤。

一九六零年从驻苏部队退役后,马克?符拉沃德便开始在白宫担任要职,从艾森豪威尔到肯尼迪,再到杜根,符拉沃德历任中央情报局局长、国防部长、国家安全顾问、国务卿、副总统。

他对合众国高层的历史与顶级的内幕远比自己清楚。

“好吧,我们暂时休会。”

杜根说着离开了座位,带着符拉沃德走向另一个房间。

卡维利看了看麦克格伦,说:“雷金纳德,你应该让总统明白北美的形势。”

“索恩,总统也很清楚当前的形势。

不过你也知道……”麦克格伦为难地说。

“如果抽调第五集团军的兵力,那我们本土的力量根本就得不到增强。”

国防部长拉尔森不满地说,“韩国,看似帮了我们的忙,其实也却把我们拖进另一个泥潭。”

“其实我们倒不必太担心中国人会出兵。”

一直沉默不语的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也参加到讨论中来,“只要我们不再越过停战线,我想中国人应该不会出兵。

而且我们可以事先向中国声明我们的立场和底线。”

“仗打起来很难控制。”

卡维利摇摇头说,“不过我很不赞同出兵支援韩国。”

“韩国是不能失去的,否则我们将更加孤立。

虽然中国向我们示好,可毕竟不是我们的盟友。”

拉尔森强调。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麦克格伦叹息着说,“要么保住一弱小的盟友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要么失去一个弱小的盟友赢得一个强大的中立者。”

坎贝尔听到众人在一旁只会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摇了摇头,干脆闭上嘴。

在他看来,朝鲜的进攻虽然是在苏联怂恿发动的,但如果跟中国协调好,凭借中国对朝鲜的影响力,由中国出面说服朝鲜停止战争,在外交上操作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很快,总统杜根和副总统符拉沃德双双回到会议室。

坐定后,总统就说:“马克和我商量过了,应对韩国的问题不能靠简单的军事手段。

现在请马克说一下他的想法。”

“我们总是忽略中国,现在是我们需要中国的时候了。”

符拉沃德语出惊人。

国务院的官僚们和将军们没想到这个极端保守的副总统会说出这样的话。

“将军们只会从军事角度上考虑问题,官员们却只看到政治层面。”

符拉沃德继续用苍老但不乏生机的语气向比他年轻的官僚说,“我们必须以军事力量为盾,政治手段为主力,在韩国这个问题上。”

符拉沃德顿了顿,看了看众人期待的脸色,然后接着说:“我们要调动部队到韩国做好准备,同时请中国出面,斡旋南北韩关系。”

“没错。”

杜根接着副总统的话说,显然他们两已经协商一致,“鲍尔斯,会后你马上约见中国的瓦西里,试探一下他们的想法。

并告诉他,我们已经出兵汉城,协防韩国。

但你要强调我们决不会越过三八线。”

“好的,先生。”

鲍尔斯?坎贝尔十分愉快地接受任务。

“记得带上朱丽安娜。”

总统不忘强调。

“我明白,先生。”

然后杜根转向麦克格伦将军说:“雷金纳德,你替我拟定一份命令,就说从美国本土调拨陆军第九集团军划归驻韩司令部指挥,并授权戈德曼?里维斯中将指挥军队协防韩国。”

“可是,长官……”杜根摆手示意他收声,接着说:“命令中一定要强调,我军决不能越过停战协定规定的停战线。

明白了吗?”“长官,这第九集团军……”“你只要执行命令就行了!”“明白,长官。”

“好了,会议倒此结束。

巴克利,你暂时留下来。

其他人都各自行动去吧。”

杜根解散了会议。

“再见,长官!”两位将军率先起立,敬礼道别。

杜根举手行军礼回应。

两位将军便风风火火离去。

其他人道别后也离开。

出了会场,麦克格伦便问卡维利:“索恩,哪来的第九集团军?”“你不是已经回答‘明白’吗?”卡维利反问道。

“你没见总统不让我问吗?”卡维利突然站住,摘下船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喃喃道:“‘上帝之门’?”“‘上帝之门’?”还留在会议室里的拉尔森疑问道。

“是的,你也不知道吗?”杜根反问。

“这个名字闻所未闻。”

“马克还不想告诉我真相。

我刚才下达的命令是按照他的意思做的。”

“先生,你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你有权了解一切真相。”

“不,巴克利。

你应该知道,我住在白宫时还要交房租呢。

许多时候,我总是被有意地蒙蔽。”

“先生,身为国防部长,我很负责任地向你报告: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陆军第九集团军。”

“马克说有,两个装甲师,一个步兵师,还有其他部队。”

“就算有,那为什么没让麦克格伦将军安排运输船队呢?”“马克告诉我,由他来安排,通过‘上帝之门’来运输。

可他竟然跟我说暂时不能向我透露相关细节。”

“先生,你可是总统。”

巴克利?拉尔森十分不满,“他必须向你报告一切。”

杜根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叹着气对心腹幕僚说:“我现在才明白,我只是美国选民的总统。

不过这没什么,我只是想尽快了解‘上帝之门’,如果它可以救援韩国,那么也可以挽救美国。”

“不会是超时空传送仪吧?”“我也是这么想,可是马克拒绝回答。

但是你我都参加过超时空传送仪的废墟,爱因斯坦教授销毁了一切。

我们根本就没法恢复那项技术。”

“马克怎么能够这样对你?!”拉尔森对上司的尊严的关心远超对超时空传送仪和“上帝之门”。

“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也应该有足够的权限,虽然这种权限可能是秘密的。

否则就违反了宪法和美国利益了。”

第四章镰刀第六节偶遇大时代的下的人们总是渺小的,但我们的一举一动也许就决定着世界的进程……《共青团真理报》上印着这两行诗。

拿着报纸的伊戈尔正在莫斯科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等待柳德米拉?米哈伊洛夫芙娜?科西金娜。

也许不该来为元帅的女儿送行,可自己心里还是期待对方的再一次出现。

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虽然远东的战事刚刚完结,北美的前线仍然硝烟弥漫,但在这里,却难以感受到战争的气息。

若不是那些偶尔出现的归国伤兵,也许人们还以为自己完全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之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靓丽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候机大厅的入口处。

柳德米拉一身素装,提着手提箱向走进来。

“柳达!”伊戈尔叫着对方的小名,挥着手热情地迎上去。

“您好,鲁斯兰。”

柳德米拉也热情地迎上来,“您怎么在这里?”“元帅告诉我你要走了,我就专程来送你一趟。”

“谢谢。”

金发碧眼的柳德米拉笑得十分灿烂,就如黑海之滨的日光一样灿烂醉人。

“来吧,我帮你提箱子。”

伊戈尔说着接过柳德米拉手中的箱子。

“怎么好意思呢?”“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上飞。”

伊戈尔高兴地说。

见到柳德米拉,自己的心里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两人说着便朝登机入口走去。

“嘿,请等一下!”突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呼叫声。

只见费德林捧着一大束鲜花气喘嘘嘘地跑过来。

“科西金娜小姐,对不起,迟到了。”

费德林满脸通红地说,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也许是赶路跑步过来的缘故。

“噢,克里斯托弗。

没关系,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柳德米拉微笑着说。

那不是纯粹礼貌的微笑,眉宇间自然泛出的笑容和淡淡的红晕表明,见到费德林,令到美丽的科西金娜十分开心。

费德林殷勤地递上捧在胸前的那一大束红色玫瑰花,“送给你的,亲爱的柳达。”

“你太客气了,克里斯托弗。”

柳德米拉接玫瑰感激地说,“你还挺浪漫的嘛。”

“哎,好花送美人。”

费德林眯着眼笑着说。

这下子被掠在一旁的伊戈尔反而很尴尬,只能礼貌地“陪笑”。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费德林又兴奋又神秘地说。

“有什么好消息快说来听听。”

柳德米拉一副倾听的样子。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费德林说着张开双手,摆摆肩膀。

柳德米拉仔细端详了对方,最后却只能摇摇头。

伊戈尔看都不看就伸出手,对费德林笑着说:“恭喜你,克里斯托弗?费德林上校!”“谢谢,大校同志。”

“哦,你升官了!”“是啊,我现在是上校了。”

费德林握着伊戈尔的手对柳德米拉说。

这时,提醒旅客的公共广播响起:“请往基辅3032航班的旅客从三号通道检票登机。”

“好了,我得走了。”

“我送你上飞机吧。”

费德林说着便抢过伊戈尔手中科西金娜的手提箱。

“谢谢你们,我自己来吧。”

柳德米拉不好意思地说,一手捧着鲜花,一手伸过来要手提箱。

“哪里,走吧。”

费德林说着便拉着柳德米拉往登机入口走,并回过头对伊戈尔说:“大校同志,我送柳达上飞机。”

伊戈尔只好表示同意,说:“也好。

再见,柳达。”

他说着朝柳德米拉挥挥手。

“再见,鲁斯兰。”

柳德米拉朝伊戈尔微微一笑,就跟费德林走向登机入口。

机场检票人员栏住了高大的费德林,“同志,送客只能到此。”

费德林指了指挂在自己胸前的红旗勋章,说:“我是克里斯托弗?费德林上校,就是在远东滨海地区赶走韩国侵略者的那个海军陆战队坦克兵营长。”

“您好,上校同志。

可您也只能送到这里。”

对方立马显示出尊敬的姿态,但并不打算让步。

“好了,克里斯托弗,谢谢你了。

我自己上飞机吧。”

柳德米拉说着要手提箱。

这下费德林急了,大声告诉检票员:“我说同志,这位可是科西金元帅的女儿,也是我的女朋友。

现在要回基辅,我只送她上飞机。”

说完他便掏出军官证塞给检票员,“这个先押在这里,等下我就回来拿。”

他说完就拉着柳德米拉快步冲进登机入口。

检票员拦也拦不住。

“开天启坦克的就是不一样。”

在后面看到一切的伊戈尔摇着头说。

柳德米拉出现后,费德林就似乎处处与自己争夺,而且还占上了风头。

“嗯,还是去找我的费丽达吧。”

伊戈尔想到这里自言自语道。

伊戈尔走出候机大厅,这时,一台轮椅从旁边机场的出口被推过来。

轮椅上的人脖子上安着托架,左手缠着绷带挂在胸前。

他身上披着红军坦克兵少将军服,衣服左胸上别着红旗勋章、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近卫军奖章、北美进攻奖章,它们下面还有一大堆金光闪闪的勋章、奖章。

虽然隶属不同的军兵种,相互之间也不认识,但伊戈尔还是马上向来者立正敬礼。

对方见状也举右手端坐在轮椅上回礼,然后问:“你就是鲁斯兰?伊戈尔同志吧。”

“是的,将军同志。”

“我是瓦列里?格列高利耶维奇?梅尔库罗夫。”

他说着热情地伸出右手。

“您好,将军同志!”面对大名鼎鼎的红军坦克猛将,伊戈尔十分激动地伸出双手,紧握对方的右手。

“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梅尔库罗夫大发感慨。

其实他这种三十出头的将军也算是“少年英雄”,只是面对更年轻的伊戈尔,自己也就反倒有“倚老卖老”的感觉了。

“将军您过誉了。”

伊戈尔谦虚地说,“与您在北美的胜利比起来,我们的胜利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伊戈尔也并非纯粹的谦虚,梅尔库罗夫指挥下的红旗第10近卫坦克师在北美纵横捭阖,克敌无数,绝非一般部队可比。

“你就不必谦虚了。”

梅尔库罗夫笑着说,“我们不过是在不同的岗位争取胜利。

我们都是苏维埃的军人,追求胜利是我们的天性。”

“是的,将军同志。

只有胜利才能成就我们的荣誉。”

伊戈尔点着头赞同道。

没想到梅尔库罗夫反而神色默淡地说:“以前我除了争取胜利,就没有太多想法。

可是现在,我经常在思考,我们得到的胜利是否值得?”“胜利都是值得的。”

“也许吧。”

梅尔库罗夫看了看机场外面繁华的莫斯科城市说,“好了,大校同志,就不打扰你了。”

梅尔库罗夫说着又伸出右手,“我已经调任莫斯科军区装甲教导师,有空可以来找我。”

伊戈尔再次与对方握手,欣然应允:“好的,将军。”

“记得带伏特加!哈哈。”

“是,将军同志。”

伊戈尔也笑着回答,然后敬礼离开。

第四章镰刀第七节超时空传送曲长安接到坎贝尔和朱丽安娜登门拜访的通知,就感觉到美国人可能要在韩国的战争有上所动作。

果然,一见到坎贝尔时,对方就开门见山地说:“先生,朝鲜人民军已经从侧翼突入韩国,并且对汉城形成包抄之势。

我授权向贵国通报,我国政府决定派兵对韩国进行支援。”

曲长安听后微微一笑,说:“国务卿先生,可否告知国贵具体的计划?”“杜根总统的意思是,我军只帮助韩国防守。”

“我们绝不越过《停战协定》规定的停战线。”

朱丽安娜?索伯斯补充道。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贵国准备出动多少兵力来支援韩国?”坎贝尔和朱丽安娜不禁相互看了一眼。

犹豫了片刻,坎贝尔说:“一个集团军,三个师左右的兵力。

我军的行动将仅限于汉城和仁川一带。”

“对于朝鲜半岛局势的急剧变化,中国政府和人民深表关注。

贵国的通知我会向我们的中央政府汇报的。”

“还有一件事。”

“请讲。”

“我们希望贵国能充当韩朝两方的调停人。

这是我们真诚的意愿。”

曲长安听后不禁又笑了起来,说:“我国跟韩国并没有www.smenhu.cn第四卷 镰刀1外交关系,这个操作起来恐怕不太现实。”

“希望贵国认真考虑我们的提议。”

“好的,我先向中央政府汇报贵国的意愿。

只是我现在还无法答复你们。”

“曲先生。”

朱丽安娜?索伯斯说,“其实您应该很清楚,远东的和平掌握在中国手里。”

曲长安不置可否,还是微微一笑,说:“一接到我国中央政府的指示,我就马上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

瓦西里。”

坎贝尔高兴地说着伸出右手。

虽然什么也没有在曲长安这里得到,但至少对方的态度已经表明,出兵一事上中国已经许可了。

“中国有句古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曲长安笑着与对方握手。

其实就在中美两国外交官会面之时,美国军队已经开始了实质性的行动,打开“上帝之门”——大规模地向韩国投送兵力。

在阿拉斯加育空河畔的密林里,一座隐秘的、半埋在地下的大型基地。

这个基地的前半部分是一个无比硕大的球体,球体的下半部分深入地下,与地面接触的中轴线上有一个半径达十米的半圆形隧道。

基地的后半部分是一系列大型多面体建筑,都是大球体的支持设备。

它就是所谓的“上帝之门”——一台全新的超时空传送仪(chronosphere)。

超时空传送仪的周围,美国陆军的官兵们正襟危坐在大批坦克、装甲车、各式车辆里,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准备进入超时空传送仪的隧道。

基地的地下指挥中心里,真正左右美国命运的人正聚集在一起,准备重新发起一次超时空闪击。

“先生,所有设备都准备好了。”

超时空传送仪的总工程师多尔?钱伯斯向直属上司斯普林斯报告。

“先生,‘上帝之门’已经准备好了。”

比尔?斯普林斯激动地向马克?符拉沃德报告。

这位现任国家安全顾问的另一个身份是“上帝之门”的项目负责人。

“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马克?符拉沃德神情严峻地说,“这一次可不是传送阿猫阿狗,而是整整一个集团军!”“先生,你坚持一定要通过‘上帝之门’来传送第九集团军吗?”杰克?杰克逊担忧地问,“我们只是完成了百分之四十的测试。”

符拉沃德抿抿嘴,说:“把这一次也当作测试吧。”

中情局长被吓得禁不住张大了嘴巴,口中的大雪茄也掉下来。

那可是好几万的官兵和成千上万的装备。

符拉沃德瞟了杰克逊一眼,“如果这一次顺利成功,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莫斯科。”

然后他转向下面的工作人员,大声问:“里维斯将军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将军已经准备就绪。”

“很好。

开始吧!”符拉沃德高声下令。

“多尔,打开‘上帝之门’吧。”

普斯林斯向多尔?钱伯斯下达命令。

“是,先生。”

钱伯斯回答完后,转向下面控制大厅高声命令:“启动所有电力!打开隧道!”在一连窜的回应后,指挥中心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控制人员接通电源,大量的电能被注入巨大的超时空传送仪。

这时通过墙上的巨幅监视屏,人们看到了超时空传送仪的隧道开始发出奇异的光芒,整台超时空传送仪外表的指示灯也亮了起来。

“能量正在增加!”随着报告的此起彼伏,大屏幕上的各种颜色的进度指示条正疯狂地向顶端飚升。

“进入临界状态!”屏幕上,超时空传送仪的隧道里的光芒也开始不断变化,并且旋转起来。

而且沉重巨大的超时空传送仪也开始颤抖起来,带动大地震动。

尽管距离很远,而且深藏在地下,但指挥中心仍然剧烈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符拉沃德有些惊恐地问。

才完成百分之四十测试的东西就投入使用,看来的确很危险。

“放心,先生。

这是正常的时空扰动引发的小型地震。”

钱伯斯微笑着说,然后又命令:“检查定位!”“数据无误!”“接收场状态正常!”“先生,可以进入军队了。”

钱伯斯向符拉沃德报告。

“进吧!”符拉沃德毫不犹豫地命令。

“进入军队!”排列在超时空传送仪隧道前方的坦克部队最先开动,它们成单列纵队鱼贯而入,逐渐消失在不断旋转的奇异光芒当中。

后继的车队源源不断地开入隧道。

数千里之外的汉城特别市东南郊外河南市,黑夜正笼罩着一处被推土机清理出来的近千公顷平地周围,荷枪实弹的韩国宪兵正紧张地巡逻。

突然,一股耀眼的光芒在平地中间闪现开来,随之传来一阵低沉的闷响。

闪光过后,一群不明物体包裹在白色烟雾中出现在平地中间。

远处戈德曼?里维斯中将举着微光望远镜观察。

望远镜里,m60坦克的威猛身影正一辆接着一辆地出现在烟雾里。

他不禁兴奋地叫起来:“援军赶到了!传我的命令,加强警戒!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随着到达的坦克和其他装备的数量不断增加,烟雾也越来越大。

传送持续了三个小时,第九集团军的第21装甲师终于传送完毕。

“先生们,第21装甲师传送完毕。”

钱伯斯向符拉沃德和斯普林斯报告,“冷却一个小时,就可以接着传送第22装甲师了。”

“很好。

继续进行。”

符拉沃德高兴地说,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看来自己更宏大的目标将提前实现。

在韩国河南市的平地里,烟雾慢慢散去,狰狞的第21装甲师显露出它威武强大的面目。

第四章镰刀第八节老搭档十月二日下午,当朝鲜人民军左翼西部集团顺利攻入原州,伊戈尔也率领第十空降师三团飞抵了平壤。

苏联派驻平壤的军事顾问团自红军在北美展开进攻后便不断扩大,尤其是在曲长安“公然”威胁苏联后,大批苏联作战部队以顾问之名被派到朝鲜。

年轻的苏联英雄走出机舱,踏上了异国的国土。

“啊哈——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一声兴奋的尖叫传来。

伊戈尔定睛一看,原来是冈纳克?谢苗诺维奇?科萨诺夫,他正朝自己跑过来。

“哈哈,冈纳克?谢苗诺维奇!”伊戈尔也禁不住高喊起来,张开双臂迎上去。

两位老搭档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世界可真小!”科萨诺夫笑着说,“没想到会在平壤遇到你。”

“你们怎么会派到朝鲜来?”“防备美国的进攻。”

科萨诺夫收起笑脸,低声说,“当然这是表面的。

我们的另一个任务是保卫平壤,防患中国军队。”

“防患中国军队?”伊戈尔这才注意到机声四周已经竖起高高的心灵控制塔。

科萨诺夫点点头,继续说:“我还接到进一步的命令,要求我们做好随时投入运作的准备。”

“中国军队会攻击平壤?为什么不是防患美国军队?”伊戈尔不解地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是遵令行事。”

就在这时,卡西亚诺夫将军的一位参谋驾使着嘎斯吉普前来接伊戈尔。

伊戈尔只得匆匆告别老搭档前往将军的司令部。

来到万台区的苏联军事顾问团总部,卡西亚诺夫上将正待在地图前研究朝韩双方的军事形势。

伊戈尔走进去敬礼,并大声报告:“报告,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奉命率领第十空降师三团前来报告。”

上将一见伊戈尔到来,赶忙回礼,十分激动地说:“我知道最高统帅部一定会派精锐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是你们这些英雄。”

然后他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对方。

“将军同志,我在机场也见到心灵部队。

难道我们在平壤会有大规模的军事形动?”卡西亚诺夫正准备回答伊戈尔的问题,总部门外便响起一阵爽朗的欢笑。

“何止心灵部队?还少不了我们海军陆战队天启坦克!”“克里斯托弗?费德林!”伊戈尔不禁惊叫起来。

费德林身着华丽的海军陆战队礼服,胸前挂着金光闪烁的勋章,走到卡西亚诺夫上将面前,立正敬礼,高声报告:“报告卡西亚诺夫将军,克里斯托弗?约瑟夫耶维奇?费德林海军上校率领海军陆战队第七坦克旅前来报告!”“太好了,费德林上校!”卡西亚诺夫上将非常高兴。

远东滨海边疆区防御战役中两大名将都收归自己麾下,看来此次作战将必胜无疑。

“伊戈尔同志,看来你我又得合作一次了。”

费德林笑着对伊戈尔说。

“我们两搭档,将是无往不胜的!”伊戈尔也颇为激动,没想到一到朝鲜就遇到科萨诺夫、费德林这些老搭档,心里充满了喜悦和信心。

“两大英雄在这我也就不隐瞒了。

请跟我来吧。”

卡西亚诺夫上将对着两位年轻的红军英雄说,然后把他们领到另一间房间里。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沙盘。

顾问团里的领导和参谋以及一些朝鲜将军已经聚集在沙盘前。

伊戈尔和费德林为眼前的景象不免暗暗吃了一惊。

那个沙盘其实是一个大比例的建筑模型——韩国青瓦台总统府的建筑模型。

“大家都知道,白明洙次帅指挥的朝鲜人民军已经从左翼突破了韩国军队的防线,并开始从侧翼攻击汉城。”

卡西亚诺夫上将指墙上的大地图解释说,“七个师将分成三路,最东边的东部集团将沿着东海滨海公路线,向浦项、蔚山甚至釜山方向攻击前进,西部集团则将分头攻击,沿铁路线和公路向汉城和水原方向前进。”

听了上将的介绍,伊戈尔就马上问:“可是这样岂不是分散了左翼的兵力?没有足够的后援恐怕难以在预期的短时间里达成解放汉城、水原、浦项等多个城市的目标。”

“嗯,是有分散兵力的嫌疑。”

卡西亚诺夫上将点点头说,“但韩国已经在汉城和仁川投入了他们的战略预备队。

没有足够的力量应付多路进攻。”

“如果美国人投入兵力从南方增援的话,恐怕左翼会被各个击破。”

费德林也插上一句。

“美国人现在一兵一卒也增援不了。

驻韩美军司令里维斯是个完完全全的光杆司令,他连司令部的警卫都要由韩国宪兵来负责。”

卡西亚诺夫将军轻蔑地笑着说,“下面我们来看一下,应该为我们的朝鲜同志做点什么。”

“我们的新计划是利用伞兵直接突击汉城青瓦台!”将军说着将一个红色降落伞模型放置到青瓦台模型的顶端。

伊戈尔听后不禁暗自攥紧了拳头。

这一次自己无疑又将是拳头了。

果然,卡西亚诺夫上将接着就对伊戈尔说:“鲁斯兰?伊戈尔上校,你的第十空降师三团将作为此次作战的先锋,直接空降青瓦台!”但伊戈尔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坚定,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拳头地位,不过这一次理智告诉他,对于一个根本就不熟悉的地方发起突击,永远是十分危险的。

华盛顿的五角大楼永远只能是一个特例。

许多人并不知道,从中学阶段开始,伊戈尔就认真地研究了所有能收集到的美国地图,阅读所有能找到的与美国有关的资料。

他不仅对美国的各种情况十分熟悉,对美国的各种战略要地更是了如指掌。

那个永恒红色黎明,在阿灵顿镇和五角大楼周围,伊戈尔能够精准地选择出奇不意的攻击路线,很大程度是归根于其平时对华盛顿特区地理的钻研。

而今,对于韩国和汉城,伊戈尔压根没有什么概念。

还在纳霍德卡与韩国军队拼死搏杀之时,他也只想着把对方赶出苏联的国土,从没考虑到进攻韩国本土。

“将军,预定的进攻时间是什么时候?”伊戈尔问。

“后天!”“我们连针对性训练的时间都没有?”伊戈尔开始脸露难色。

看来自己已经不是纯粹的军事顾问了,现在明白无疑地成了苏联远征军。

“第十空降师三团只有一天时间准备。”

卡西亚诺夫上将毫不留情地告诉血洗五角大楼的英雄,然后指了指身边的朝鲜将军说:“具体的攻击事宜,由金庆睿将军与你协调。

人民军第一空降旅将在你们之后着陆。”

金庆睿少将站出来,用流利的俄语对伊戈尔说:“大校同志,我曾经潜伏到青瓦台,熟悉那里的地形。

我将与你们一起出发。”

“太好了。”

伊戈尔说着露出欣喜的面色,并热情地向对方伸出了右手。

卡西亚诺夫将军转向费德林,“你们旅将向汉城方向发起突击,一定要撕开韩国的防线。”

“正面攻击吗?”费德林问。

“对,正面突破!以配合空降兵对青瓦台的进攻。

同时我们还将得到心灵部队的支援!”“这一次行动的代号是什么?”费德林问。

“工人的镰刀!”金庆睿将军激动地说,“割向南方阶级敌人的镰刀!”第四章镰刀第九节侧翼对侧翼尽管在山地和丘陵地带连续突击,人员疲惫,装备损耗,但朝鲜人民军左翼的部队仍然在十月二日如期展开了对汉城右翼进攻。

起初,一切看起来十分顺利。

人民军左翼西部集团未经炮火准备便发起突然袭击,兵分两路,北路沿着铁路线杀向汉城,攻克杨平等地;南路军沿着公路越过汉江,连克骊州、利川等镇,距水原已经十分接近。

再向前一步,攻进水原,饮马江华湾,人民军左翼东部集团就可以完成对汉城的迂回包抄任务。

“好极了!”白明洙次帅面对着巨幅地图上那两个硕大犀利的红色箭头,情绪激昂地夸奖赞叹。

按照自己的想法调整后的“江山”作战无疑将是朝鲜民族战争史乃至世界战争史上最为光彩的一笔。

正面佯攻,侧翼迂回,教科书般的经典。

当正面的进攻诱使了全焕把全国的精锐部队都调集到仁川-汉城时,谁也没有料到人民军竟然在左翼,不顾山地丘陵的阻碍和困难,强行突破,闪击侧后。

韩国军队脆弱不堪的后方在这种难以至今的闪击中,分崩离析。

“命令所有部队,加快前进步伐!争取明天打入汉城和水原!”白明洙次帅得意地下达命令。

“司令员同志,部队推进很快,已经十分疲劳,而且兵力比较分散,是不是停下来调整一下。”

有参谋提出异议。

白明洙胸有成竹地摆了摆手,说:“不用担心,敌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现在越快越好,一定要趁势打铁!”“可是苏军顾问团也有人提出兵力分散的问题。

而且推进得太快了,很多部队之间都协调不上。”

那人似乎还很坚持。

提意见的人是车正信少将,前线指挥部的作战部长。

“我也看到问题,但是你不想想,南方还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们左翼西部集团的进攻?”白明洙耐心地开导自己的手下。

东部集团沿海滨进攻是他计划的一个掩护和佯攻行动,战役的主攻任务在于西部集团,向水原方向推进旨在于完成对汉城地区的迂回包抄。

这样分兵的危险确实很明显,但关键在于对手已经将大部分主力集中在汉城和仁川抗击北面的进攻,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对抵挡他的西部集团和东部集团。

“趁着敌人对我们的恐慌,我们推进越快,敌人崩溃越快!”白明洙语重心长,然后严肃地下令:“请执行命令吧,车正信同志,同时让空军部队全面出击,一定要沉重打击敌人,配合地面的进攻!”“是。”

车正信只好执行命令,所有的形势都太有利了,没有不加快步伐的道理。

正如白明洙次帅所言,韩国方面的确陷入了恐慌。

汉城的街头已经混乱不堪,本来向南逃难的市民在得知人民军进军水原后,反身回城,与后面的难民挤成一团。

原本拥挤的交通很快便陷入瘫痪。

逃难的市民车队完满了向南的主要干道,人们只好步向。

穿梭在密集的车队里,有的继续向南走,有的回头往北走。

哭喊声、叫骂声、呼救声混杂在隆隆的炮声和急促的警报声中,飘荡在城市的上空。

这些曾经自认为举世无双、世界最强人们如今面对燃眉的战火,有的抱头鼠蹿,有的不知所措,有的趁火打劫。

面对已经失控的局面,全焕总统一面派出所有军警上街维护末世到来般的秩序,一面召来戈德曼?里维斯,请求美国的援助。

韩美联合司令部里,全焕见到里维斯中将便急切地说。

“将军,右翼的形势急转直下,我想你看得也很清楚。

我们现在急需贵军的支援。”

里维斯反倒是不急不慢,他轻松地对全焕说:“总统先生,我们的重点一直是右翼。

敌人在左翼的进攻不过是佯攻。”

“你也知道,现在我们根本分不出兵力来阻挡敌人在右翼和后方的攻击。”

全焕愧咎地说,“都怪我当初疏忽大意,轻视了右翼。”

北方军队这种进攻战略令他大出意外,正面的佯攻足足进行了七天,才在侧翼发起突然袭击,而后如入无人之境,两天时间便横扫江原道,直杀汉城而来。

总统已经下令准备好直升机,准备随时撤离即将被合围的汉城。

里维斯笑了笑,充满了信心与沉稳,完全没了几天前的紧张。

将军成竹在胸地告诉全总统:“我国陆军第九集团军已经成建制抵达汉城,我已经拟定好反击方案了。”

全焕一听顿时喜形于色,高兴地拍着手掌说:“好极了,将军,你的方案是什么?”里维斯转身指着地图,准备向韩国总统和三军的将领解说他已经策划好的反击方案。

“我们总是把目光盯在北方前线的大兵团作战。”

里维斯没有直接说明,反而讲起双方的战略,“北方军队也一样,即使是在右翼,山地崎岖,他们一样采用大兵团作战,而且不顾一切地深入我们的后方。”

“将军,你的方案到底是什么呢?让第九集团军直接在右翼发起反击吗?”全焕迫不及待,现在他没时间也没心思去考虑双方的进攻特点。

“攻其不备,断其后路!”戈德曼?里维斯大声说,“确切地说是切断敌人的纵深!”然而韩国的总统和将军们相互看了看,似乎并不明白对方的话。

里维斯指着从东部切入韩国纵深左钩形的两个巨大的红色箭头,说:“人民军推进十分快,看似攻势犀利,但各部之间缺乏协调,而且均为孤军深入。”

然后他看了看眼前这些穿着华丽头脑却不灵活的高丽将帅,说:“敌人选择了一条危险的道路,山路崎岖,而且地形险峻。

我已经将第21装甲师和第58步兵师部署在金谷里一带。

只要我们在北面有效地挡住对方的进攻,调动剩余的力量做为后援,我们就可以从金谷里出击,沿着汉春线(汉城到春川铁路)向东进攻。”

“你的意图是夺回春川切断北方的后方?”“是的。”

里维斯点点头,“这里敌人兵力薄弱,我军若进行强力突击,虽然地形不怎么有利于大兵团作战,但敌人已经轻率冒进,首尾不能相顾,我们一定可以顺利夺回春川,切断敌人进攻汉城两大部队的后方和补给!而我军第九集团军剩余部队则全力防守汉城东南和南部,拖住敌人进攻。”

话音刚落,将军们脸上纷纷浮现出欣喜之色。

全焕总统更是大声赞赏:“好,就这么办!我命令,里维斯将军全权负责指挥此次反攻任务,并把汉城所有未调用的预备队划归里维斯将军指挥,反击北方军队!”第四章镰刀第十节破碎的左钩拳里维斯将军的反击很快便展开,美国陆军第21装甲师在十月三日凌晨沿汉春线向东北发起了强大的突击。

m60坦克排成长蛇阵,在战斗机的掩护下,蜿蜒前行,当天中午便光复清平里、加平,直指春川。

此时,已经将前线指挥部移至春川的白明洙次帅此时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但人民军并不知明已经近身的危险。

“什么?!”白明洙次帅几乎不敢相信参谋的报告,“他们不可能还有兵力可以用于反击的!”“是美国陆军!”手下补充说。

“那就更不可能了!”白明洙次帅就更想不通了。

单从美苏战争形势上分析,美国无论如何是分不出兵力来增援韩国的。

而且朝鲜和苏联的情报部门收集到的情报都显示,美国根本没有增援韩国的兵力,特别是十月份的上半月,更不可能有一个美国本土的大兵能踏上朝鲜半岛。

“难道他们是从地底冒出来的?”次帅同志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

没有几个人会料到美国在这个时刻会突然“多出”三个师的兵力,而且这些精兵猛将还是以一种超乎想象的科学幻想一般的方式运输到韩国。

就连美国总统杜根也从没想到美国会有这种“神奇”能力。

“司令员,现在春川只有几个营的兵力,十分危险。

是不是让前锋暂停进攻?”又是车正信提出建议。

白明洙有所犹豫。

当下的情况,就算东部集团和西部集团都停止了进攻,都没有什么力量阻止美军对春川的突击了。

次帅紧盯着地图上的春川,这个位于北汉江畔的城市就如一个巨大的枢纽,代表人民军强大攻势的红色箭头从这里出发,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左旋,如同拳王泰森在登上拳王宝座一战中那记击中特雷沃?伯比克下鄂的左钩拳,砸向汉城。

可是现在的地图上,有一个尖锐的蓝色大箭头,从汉城右侧出发,沿着汉春线直刺春川。

“命令东部集团和西部集团加快进攻速度!”白次帅突然狠狠地叫道,“守备春川的部队一定要坚守到底!”“司令员,不调动部队增援春川吗?”车正信问。

“哪里还有部队?”白明洙着急地说,“金化赶来的部队是来不及的了。”

“司令员,我们是不是让西部集团北路进攻部队改变进攻方向,向北攻击新川里和清平里,一方面可以威胁美军反击部队的右翼,一方面也可以救援春川。”

车正信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一边说。

白明洙听后双眉紧锁。

车正信的话听起来颇有道理,但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从杨平到新川里的地形远非地图显示那般简单,非常不利于北路的机械化大兵团机动和回旋,南方和美帝敌人完全可以利用有利的地形成功地阻截其前进,甚至将其包围。

实际上,整个左翼的这次大规模突击已经是一次极为冒险的军事行动,因为它选定了一个地形复杂的、连绵不断的山区来展开。

话说回来,兵行险招,不险无以出奇制胜。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来转变进攻方向吧。”

白次帅终于点点头说,“向金日成同志发电报,报告我军面对的新形势和采取的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身边的电话紧急响起。

一名参谋赶紧抓起听筒,然而他一听对方的话脸色顿时大变,慌张地叫道:“请你重复一遍!”对方的话让参谋的脸色凝固下来。

“怎么回事?”车正信急忙问。

“报告,美军已经攻进江村。

司令部直属团三营已经全部阵亡。”

参谋战战兢兢地报告。

“太快了!”车正信惊讶地说。

白明洙这时反而显得十分镇定,对车正信说:“把司令部所有直属部队派出去,一定要夺回江村!”“是不是司令部也要转移?”“不用!”白明洙次帅斩钉截铁地说。

话音一落,一声尖鸣急促传来,紧接着发出一阵巨响。

整个指挥部都剧烈地震动起来。

美国人的反击速度已经超乎朝鲜人民军的预料。

美国陆军第21装甲师虽然同样面临着崎岖难行的山区地形,但他们在十月三日下午撕开了春川的外围防线,攻入江村。

距春川市区不足十公里。

一天之内,美军沿着北汉江河谷在山地推进了八十多公里,成功地楔入人民军的右后方。

两天前左翼的突击给了韩国以极大的打击,对方的统帅和指挥官都深感震惊。

没想到形势逆转这般快速。

“司令员,转移司令部吧。”

车正信请求道。

猛烈的炮声越来越密集,司令部的震动越来越厉害,甚至有些沙土被震落下来。

“司令……”车正信一脸着急。

春川附近已经没有什么重兵可用于防守,只能依赖轻装备的司令部直属警卫团。

“江山”作战初始攻势非常猛烈,但后援和跟进力量却非常薄弱,推进速度又过快,才造成如今后方空虚,以致指挥部危如累卵。

现在即使西部集团顺利攻入汉城,但作为后方重要枢纽的春川却已经摇摇欲坠,整个左翼的攻势必将不能持续和巩固。

“我绝不撤退!集合所有能战斗的人员,夺回江村。”

白明洙将帅咬紧牙关狠狠地说。

“可是,司令!”“你不要再说了。”

白明洙次帅摆摆手说。

眼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进攻就这样即将被敌人截断,次帅根本无法释怀,反而像个赌红了眼的赌徒,疯狂地叫道:“我就不信他们能从地底下冒出多少兵力!”车正信无奈,大声说:“司令员同志,那请你允许我来指挥警卫团吧!”白明洙坚定地点点头。

“跟我来!”车正信操起一支ak47,高声对其他人说,然后带头冲出去。

里维斯将军旗下的美国陆军第九集团军第58步兵师紧随第21装甲师之后,在攻占江村之后,不顾攻击前进了一天的疲劳和伤亡,在日落前沿着北汉江两岸继续向春川市区发起进攻。

战火在汉江两岸越烧越旺。

第四章镰刀第十一节紧急约见就在北汉江河谷被坦克的轰响、炮火的巨响和伤兵的哀嚎所充满之时,中国驻美国特别办事处主任曲长安紧急约见了美国国务卿鲍尔斯?坎贝尔。

“国务卿先生,我奉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命令,要向中国政府通报一个紧急的情报。”

曲长安见面就直说。

“我对贵国的合作诚意表示赞赏和感谢。”

坎贝尔十分高兴。

曲长安却摆摆手说:“不过在通报具体的内容之前,我必须首先向贵国确认两件事情。”

“请讲,先生。

我们乐于与贵国达成合作。”

“第一个,贵国做出的绝不越过停战线的承诺是否有效?”“有效。”

“国务卿先生,你能否讲明具体的承诺内容?”坎贝尔不得不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好的。

我国政府向贵国政府承诺,在阻止了人民军的南下进攻后,美国军队和韩国军队将不再越过一九五三年《朝鲜半岛军事停战协定》中所划定的非军事区。”

“好的,谢谢。

我想确认的第二件事是,贵军在汉城的部队是从本土抽调的吗?”坎贝尔不免有些吃惊,但他还是不露声色,脱口而出:“是的。

我们抽调了整整一个集团军的兵力。”

曲长安满意地笑了,他已经得到了所需要的答案。

于是他平静地说:“先生,根据我们情报部门获取的情报显示,苏联红军的突击队明天将会突袭汉城的总统府。”

“贵国的情报可靠?”坎贝尔又大吃一惊。

曲长安点点头,非www.smenhu.cn第四卷 镰刀1常肯定地说:“据我们所知,将有一个团的伞兵空降到世宗路一号的青瓦台,率领他们的将是你们非常畏惧的鲁斯兰?伊戈尔。”

“我会马上向总统汇报贵国的通报的。”

坎贝尔有些心急了。

“国务卿先生,我还没说完呢。

随同伊戈尔一同作战的还将有苏联的心灵部队。”

“太好了,瓦西里。”

坎贝尔又急又高兴,“贵国的通报太及时了。

谢谢。”

他说着伸出两手紧紧地握住对方。

“还有,关于调停朝鲜南北双方一事,我国政府愿意出面。

但我们还需要贵国的配合。”

曲长安继续说,表情依然平静,口气还是那样不紧不慢。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贵国尽可提出来。”

鲍尔斯?坎贝尔不候思索地说。

“敦促韩国做出一个主动的姿态。”

曲长安第一次用“韩国”一词,而非先前的老调“南朝鲜”。

“瓦西里,能具体说一下你们的要求吗?”坎贝尔有些疑惑。

所谓的“主动姿态”难道会是要韩国在军事上做出退让。

“我之前已经强调过,中韩两国并未建交,而且韩国与台湾当局的关系十分密切,国内也有浓烈的反华气氛。

我国政府若要调停南北双方,恐怕操作起来并不现实。”

“瓦西里,我明白。”

坎贝尔这才恍然大悟。

美国很少有求于人,特别像这样求助于一个曾经孱弱、敌对的中国,匆促之间反倒忽略了许多准备工作。

“我们会尽快与韩国协调的。”

“鉴于苏军已经进入朝鲜半岛,我们对贵国军队增援韩国的规模表示理解。

但我们希望贵国恪守决不越过停战线的承诺。”

“这个请你放心。

美国军队决不会有一兵一卒越过战前划定的停战线,当然,韩国军队也不会。”

“好的,我们期待贵国的佳音。”

这回曲长安说着主伸出手。

“我相信,美中两国的精诚合作必将为远东带来和平。”

坎贝尔握着对方的手,略带感激地说。

曲长安的话语中透着傲慢与不屑,但他还是能体会出其真诚的胸怀。

曲长安一走,坎贝便十万火急地打电话给杜根总统,汇报了中国通报的紧急情况。

杜根立即指示转达给韩国,并随电报附上一封给全焕的信。

苏军即将偷袭的情报以最高的效率转到了汉城。

“这不可能!”全焕对于苏韩联军偷袭青瓦台的计划十分主观地加以否认,“北方并没有取得有效的制空权,不可能发动这种愚蠢的行动。

汉城不是华盛顿,青瓦台不是五角大楼。”

英明神武的全大总统当着美国陆军中将戈德曼里维斯和美国驻韩大使的面高声大叫。

“这是中国人提供的情报。”

里维斯说,“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情报系统和便利优势。”

“那又怎么样?”全焕显得很不屑,“春川已经唾手可得,北方东部的进攻即将崩溃。

他们在西部又寸步难移。

我们还惧怕他们的空降?”“总统先生,关于派遣外交人员访问中国的事呢?”美国驻韩大使在一旁问道。

美国第九集团军在北汉江河谷的攻势,让全焕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军事上的扭转使总统并不打算通过外交努力来恢复破碎的和平。

“让我们向一个共产主义中国示好?”全焕扬扬手中杜根总统的信说,“等我们打到鸭绿江边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

听了全焕这番狂妄自大的话后,里维斯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仅仅还在早上,这位大韩民国总统几乎是用哭诉的腔调来请求援助的。

如今,美国大兵用鲜血与生命换来对人民军左翼的致命威胁,汉城侧翼形势得以扭转,他便狐假虎威般地装起强人相了。

正当全焕还在为自我陶醉与装酷扮爷之时。

北方的人马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各自的突击行动。

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和他的第十空降师三团的官兵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来记住青瓦台及其周围环境的模型。

所有连队都分清了任务。

现在只等出发时间的到来了。

尽管先前毫无心理和技术上的准备,但这一次伊戈尔还是感到信心十足。

因为同行的还有科萨诺夫率领的心灵部队。

他们将一同被空投到青瓦台北面的北岳山,搭建心灵控制塔,掩护空降兵的进攻。

而且与进攻五角大楼孤军奋战的情况不同,韩鲜人民军右翼的进攻部队将在同一时间在费德林率领的天启坦克部队的配合下向韩军防线发起强力突击,以便里应外合,一举夺占汉城。

第四章镰刀第十二节血色黎明十月三日凌晨,太阳还隐匿在太平洋的万顷波涛之中,只有东方的启明星高悬在朝鲜半岛延绵不绝的群山之上。

五架涂着美国空军军徽的c-130“大力神”运输机排成斜线,划破拂晓前的宁静,从东南部沿着韩国西海岸超低空飞行,直掠向西北的仁川。

这些美式运输机上面搭载的却是苏联红色空军第十空降师三团的伞兵和神秘莫测的心灵部队。

第十空降师三团的新任团长鲁斯兰?伊戈尔正襟危坐在机舱里。

涡桨发动机激起特有的轰鸣,仿佛战神的颤音,不断地刺激着官兵们的听觉神经。

伊戈尔倒不太关心接下来的战斗,这一次空降作战远比五角大楼一役来得匆促,但胜利的信心却很足。

他现在反倒回忆起昨晚见到老战友科萨诺夫的情景。

从六月二十日的红色黎明以来,三个多月,许多并肩作战的战友都已经战死疆场。

伊戈尔对科萨诺夫这种与自己一起深入敌域的生死伙伴的情宜更是深切。

“冈纳克?谢苗诺维奇,希望我们这一次又能平安归来。”

伊戈尔颇为沉重,每一次出征都是走向鬼门关的开始。

“有你在,我们会很顺利的。”

科萨诺夫笑着说,“我已经在平壤呆了一个多月了,是出动的时候了。”

其实那是一种福分,远离激战的北美前线,待在风光秀丽的朝鲜等于度假。

“离开芝加哥之后你就来了?”伊戈尔有些羡慕。

八月底侥幸从芝加哥的“大苹果”作战中全身而退,一个月以来从纽约到纳霍德卡,自己转战上万里,疲于奔命。

还真不得不羡慕老伙计科萨诺夫。

“是的。

我奉命来这里担任军事顾问。

并且按照尤里将军的命令,架设了那些心灵控制塔。”

“平壤很安全,花那么多力气架设心灵控制塔干什么?”伊戈尔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时他不禁想起了纽约圣枪作战中那个令人气愤的巴列尔斯基上校。

“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科萨诺夫摇摇头说,“不过这些塔跟在芝加哥架设的那个不同,这些是带增辐器的。”

“带增辐器?有什么不同吗?”“这些不仅可以干扰人的脑电波,还可以进一步实现对人类进行意识的控制。

而且只有尤里大将才可以遥控它们。”

科萨诺夫毫不隐讳。

“你是说这些心灵控制塔在莫斯科就可以遥控?”“是的。

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它们现在投入运作了没有。”

“架设它们干什么?控制朝鲜人民?”“我也不知道。”

科萨诺夫说,“上面只是说为了以防止敌人的空降。

听说莫斯科也有类似的工程,而且更为庞大。”

“心灵部队可是我们的王牌。”

“可是我总感觉总部和司令在心灵部队的运用上保留了很多。”

科萨诺夫低声说道,“虽然我是心灵部队的工程师,但我得承认许多时候我们没有完成我们应尽的责任。”

伊戈尔听后也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

纽约作战时你们心灵部队就很不配合。

而且我想如果心灵部队出动的话,我们在远东滨海边疆区也就不会打得那么辛苦了。”

就在这时,广播响起了出发的军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出发了。”

伊戈尔兴奋地说。

“让我们再一次深入敌境吧。”

科萨诺夫说着握了握伊戈尔的手。

轰鸣声中,机长钻出驾驶舱来,大声通报:“同志们,卡西亚诺夫上将的紧急命令:返回朝鲜!空降平壤机场!”众人不免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计划中止了吗?”伊戈尔大声问。

“大校同志,我也不清楚。”

机长摇头说,“电报是从卡西亚诺夫上将的司令部直接拍发的,我们已经跟机场失去联络。”

“难道敌人占领了平壤机场?”伊戈尔吃惊地问,一阵不祥的预感掠过全身。

c-130运输机很快便飞离韩国海岸,折向西南,进入中国东海,然后再向北向飞。

卡西亚诺夫上将的司令部很快又发来了新的电报。

“平壤发生叛乱,机场已被朝鲜叛军夺取,空降机场后夺回机场!”机长又宣读了一份惊天动地的电报。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伊戈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稳固朝鲜怎么会发生叛乱?而且还在对韩作战的关键时刻。

“执行命令吧,大校同志。”

机长说。

“你马上给卡西亚诺夫上将回电,就说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好的,伊戈尔同志。”

c-130机群很快就进入朝鲜上空,由于它们装有特别敌我识别信号发射装置,而且从计划中的线路里返航,所以非常顺利地到达了平壤机场上空。

这时已经东方已经露出了晨曦。

机场上显得很平静。

但“大力神”还是按照司令部的命令进入跳伞高度。

巨大的尾舱打开,呼啸的空气疯狂涌入。

伞兵们挂起钩子,站起来,向尾舱移动。

绿灯亮起,伊戈尔便下达跳伞命令。

红色空军的伞兵们一个接一个跳出舱外。

晨光之下,一朵接一朵白花绽放在逐渐变蓝的天空中。

突然,枪声四起。

一道道耀眼的火舌从机场四周伸向空中,横扫向毫无防备的飞机和伞兵。

占领了机场的朝鲜人民军开始反击了。

“大校,我们遭到了猛烈攻击!”有人惊恐地大叫。

“跳,跟我跳下去!”伊戈尔大叫着毫不犹豫地跳出机舱,他必须忠实地与大家一起执行任务。

美丽的白色降落伞迅速张开,拉着年轻的苏联英雄往下飘荡。

伊戈尔这时才发现,天空已经火球与死亡。

爆炸的火球点缀着交叉的火网,而他们这些的伞兵正像可怜的鱼儿落向那张艳丽的死亡火网。

甚至巨大的运输机也被打得凌空爆炸。

鲁斯兰?伊戈尔几乎陷入绝望,这种场面如果发生在汉城上空,那是天经地义的考验。

可现在却不幸地发生在了平壤上空,在自己人的地盘上,这只能是一种悲剧。

在空中的他什么事也干不了,任由万有吸引力把他拉向地面。

这又是一个红色黎明,一个血色黎明。

第四章镰刀第十三节俘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一连窜的问号从伊戈尔脑海里闪现出来。

纷乱的火网中,他幸运地毫发无伤落到了机场的草地上。

他迅速松开降落伞。

一梭子弹尖叫着飞过来,打在他旁边,激起一股股扬土。

大校连爬带滚躲开,翻进了一条排水沟里。

一名空军上尉也沿着水沟摸过来,紧张地问:“大校同志,我们该怎么办?”伊戈尔看了一下对方,是机场守备部队的,他就反问:“到底是谁占领了机场?”“朝鲜空降兵!”上尉的惊恐地说,“你们刚走,他们就落地。”

“他们叛变了?”伊戈尔继续追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冲出飞机就缴了我们的武器,控制了机场。”

上尉几乎哭着说,“我是趁乱逃出来的。”

机场上枪炮声越来越来激烈,他们的头上还不时有子弹嗖嗖地飞过。

这时又有几个落地的伞兵聚集过来。

大家神色慌张,等待着新任的团长下达命令。

天已经大白,太阳正从群山的缝隙之间喷薄出万丈金光。

伊戈尔此时心急如焚,王牌的第十空降师三团眼看着就要覆灭在自己的出发地。

他不得不冒险探出头来观察一下形势。

他们刚好处在候机大楼对面的跑道旁。

东面塔楼和候机大楼的顶上和窗口正不断向落到机场上的苏联伞兵喷吐火舌;西面两个小丘的地勤区和生活区也落入对手的控制,也正不断地发射出致命的火力;南面直升机机场、兵营和防空阵地也在时不时地向空中和机声扫射出猛烈的火力。

机场的制高点全部被敌人占据。

突然,苏联英雄惊异地发现,原先高高树在机场四周心灵控制塔居然全部消失了——确切地说,是被拆掉了。

“我们太被动了。”

伊戈尔无奈地说,但他很快就鼓起斗志,端起那把伴随他从五角大楼一直战斗到这里aksu短管突击步枪,对大家说:“跟我来,我们先夺回候机大楼!”他说着率先沿着排水沟向南摸去。

“是!”聚在身边的空降兵齐声应道。

然后便都弓着身子跟着团长向南移动。

枪声越来越稀疏,机场上响起了俄语广播:“苏联的同志们,我们是朝鲜人民军,顺安机场已经被我们控制。

请你们放下武器,接受我们的指挥,我们仍将视你们为可亲的盟友。”

“该死的,这也叫盟友!”上尉恶狠狠地叫骂着。

当到达直升机场前时,伊戈尔示意大家停下来,准备分配任务。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声怒喝:“不许动!放下武器!”对方的俄语说得非常地道,但动作也非常快,一群朝鲜空降兵装扮的官兵迅速地把他们团团围住。

“大校同志,战斗已经结束了。

请放下武器吧。”

领头的人微笑着对伊戈尔说。

伊戈尔犹豫了一下,只好交出了他那把心爱的aksu。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交出武器,举起双手。

机场的战斗很快就平静下来,李敬先赶紧向丹东的总部发去报告。

这时十五军也传来捷报,他们已经成功地从万景台救出了金日成和其他朝鲜政要,正搭乘装甲车前来机场,要他们马上做好接应准备。

“又让他们立了大功!”苏卫听到了通报后又羡慕又嫉妒地说。

“我们不也立了大功?马上清理跑道,保证首相的专机能顺利起飞。”

李敬先大声催促。

“是!”苏卫立即应声回答,然后跑出指挥部去找部下清理跑道。

没想到苏卫一走,何国强便带着一名苏联军官进来,大声报告:“报告旅长,我营俘虏到一名苏联空军大校。”

李敬先高兴地笑了笑说:“对于苏军暂时还不能用俘虏一词。”

但当他看到押进来的苏联军官却突然停住了笑容。

空降兵旅长愣了一下就向对方伸出右手,满怀着惊喜用流利的俄语问:“您是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伊戈尔吗?那个攻占五角大楼的英雄?”对方的话也让伊戈尔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是很正式地伸出右手与对方握手,并说:“是的,上校同志。”

“我是李敬先!”李敬先得意地自我介绍道。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俘虏苏联的传奇英雄,激动与兴奋禁不住涌上心头。

“贵军何以向我军开火?”伊戈尔生气地问,“苏朝两军联合在一起为朝鲜半岛统一大业而浴血奋战,贵军却在此关键时刻做出如此低劣的行为,是何道理?”苏联英雄义正词严。

李敬先听后笑了笑,说:“苏联跟朝鲜并无军事结盟条约,却暗中派谴了一个伞兵团和一个坦克营。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在平壤架设了十多个心灵控制塔,对朝鲜领导人进行意识干扰和心灵控制。

谁的行为更加悲劣?我想大校同志比我更清楚吧。”

“对朝鲜领导人进行意识干扰和心灵控制?”伊戈尔大吃了一惊。

回想科萨诺夫关于平壤心灵控制塔的说法,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但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相信一个“叛变”的朝鲜军官的话,大声反问:“苏联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盟友做出这种事?”“伊戈尔同志,您在芝加哥执行过心灵控制突击任务,您应该很清楚这当中的秘密。”

李敬先依然笑着说。

“上校同志,我可以用我的荣誉起誓,我本人并不知晓其中的事。

我被派到平壤不过三天。”

伊戈尔信誓旦旦地说,但他的内心还是意识到了许多非同寻常的问题。

李敬先收起笑容,对他说:“不管你知晓与否,我们已经彻底地挫败你们的阴谋。

我只是感到非常荣幸,能够与苏联英雄鲁斯兰?伊戈尔作战。”

“上校,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在战场上一决高下。”

“会有的,伊戈尔同志,请您记住我,李敬先。”

李敬先强调,“不过应该不会在朝鲜的土地上。”

接着他对手下人说:“请大校同志去休息吧。”

士兵们于是就押着伊戈尔离开了指挥部。

何国强向旅长递上一支aksu。

“不错嘛,果然是好东西。”

李敬先拿着短管突击步枪端详着赞叹。

但他很快就还回给何国强,“你就留个纪念吧,这可是伊戈尔的枪。”

“谢谢旅长!”何国强高兴地向李敬先敬礼。

“立正——”门外的卫兵高声号令。

所有的人立刻停下自己的工作,全体立正。

卢章铭少将和陈忠和少将拥护着一位三星陆军上将走进来。

第四章镰刀第十四节真正的镰刀走进来的正是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靳尚勋上将。

李敬先上校急忙上前敬礼报告:“报告将军同志,空军第二十空降军一一九旅圆满完成任务!请指示。”

靳尚勋举手回礼后高兴地说:“很好,告诉同志们,中央军委的首长们对我们这一次‘镰刀’行动非常满意,特别是我们二十空降军的同志们,成功夺取了顺安机场和平壤外围的交通要道,为保证金日成同志的安全转移做出重大贡献。”

上将说完便带头鼓掌起来,指挥部里的官兵们也纷纷热烈地鼓掌,为他们自己,也为人民共和国的胜利。

“将军同志,我们还夺取了四个完整的心灵控制塔。

另外我旅刚刚抓到了大名鼎鼎的苏联英雄鲁斯兰?伊戈尔。”

李敬先得意扬扬地向靳尚勋将军报告。

靳尚勋听了他的报告更是乐得开怀大笑,对大家爽朗地说:“太好了!咱们这个‘镰刀’收割的谷子可还真不少啊。”

“下次咱们搞个‘锤子’行动,说不定还可以把敌人全部砸烂。”

陈忠和空军少将也开玩笑说。

“连那个伊戈尔也派到朝鲜来,看来苏联很重视在朝鲜的行动啊。”

卢章铭少将说。

“嗯,没错。”

靳尚勋点点头说,“还好我们行动及时,不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陆军上将不禁回忆起一个星期前开始策划“镰刀”的情景。

九月二十六号晚上十一点,在国防部大楼担任中央军事委员会办公厅和总参谋部办公厅联合值班军官的靳尚勋接见了一位突然来访的客人。

将军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各方的情报表明朝鲜和苏联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让中央军委的首长和总参谋部的将帅非常顾忌的是苏联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在平壤市里的重要地区都树立起了高高的心灵控制塔。

“您好,将军同志!”对方女性特有的尖声虽然有些疲累却铿锵有力,“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请您原谅,事态严重!”来者穿着朝鲜人民军陆军军礼服,戴着女军人特有的无檐软帽,腋下还夹着一个机密公文包。

此人正是刚从平壤飞抵北京的朝鲜驻北京的武官李英秀上校。

靳尚勋知道她的另一层秘密身份,朝鲜国防委员会在京的特别联络人。

“请坐。”

靳将军客气地说。

人民军的“江山”作战已经发起,解放军的元帅和将军现在都为邻邦的冒进感到紧张,靳尚勋也不例外。

当李上校突然求见时,他就**地意识到朝鲜半岛的形势正发生微妙的变化。

李英秀从容地坐下来,并接过将军勤务军士送过来的热茶。

“李英秀同志,秋天已经到了,香山的红叶也红起来了。”

靳尚勋没有直接问明对方来意,轻松地聊了起来。

其实他与对方是非常熟悉的。

尽管对方深夜急访,但将军并不急于得到直接的内容。

“将军同志,红叶已经看过了,只是北京的沙尘暴恐怕要越来越猛烈了。”

李英秀呷着热茶轻轻地说。

这不是第一次与靳尚勋谈话,但他们之间却总是用这种含蓄的话语来引入正题。

“这是无法避免的。”

靳尚勋说到这里脸色凝重,但接着赶紧补充:“当然,也是暂时的。

市政府的官员已经承诺未来十到二十年里彻底整治沙尘暴。

我想江山代代有人传,终究还是可以成功的。”

靳尚勋说到这里就话锋一转,直说:“李英秀同志,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英秀打开随身的公文包,掏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递给了靳尚勋。

“我代表国防委员会向贵国和贵军通报这个紧急情况。”

虽说紧急,李英秀口气却十分平静,“并请求援助。”

文件上是朝鲜国防委员会秘书长朴延顺次帅的亲笔信,内容大意是苏联军事顾问团暗中架设了心灵控制塔,严重影响了金日成等核心领导同志的意识,并且控制了平壤的卫戍部队,紧急请求中国同志援助。

信的后面是授权书,授权李英秀上校全权负责今后与中国同志的联络事宜。

“苏联心灵部队搭建的心灵控制塔已经严重影响了金日成同志的思考。”

李英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平静,激动地说,“其他首长也受到影响。”

“心灵控制塔不是出于防备南朝鲜和美国军队的突然袭击吗?莫斯科不是也部署了许多心灵控制塔?”靳尚勋反倒不紧不慢,“你见过金日成同志吗?”“见过。

委员长已经神志不清,辨不清身边的人。”

李英秀痛苦地说,她突然想起来,急忙又从公文包翻出一叠资料递给靳尚勋,“这是心灵控制塔、苏联顾问团、城内卫戍部队的部署情况。”

靳尚勋翻了一下,陷入了思考当中。

“将军同志,我军左翼即将投入全面进攻。

朝鲜的统一大业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想却出了这种状况。

目前国防委员会的所有运作已经全部陷入苏联修正主义者的操纵之中,再不尽快解救中央的首长,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英秀几乎哭起来。

靳尚勋皱了皱眉头,然后站起来,收起资料,并对李英秀说:“李英秀同志,你跟我来吧。”

“去哪里?”“中南海!”……当中央领导深夜听取了靳尚勋上将的报告后,平静地问:“对于援助朝鲜,你有什么看法?”“假‘镰刀’变真‘镰刀’。”

靳尚勋成竹在胸地说。

于是原定计划的“镰刀”演习变成了“镰刀”作战,解放军空降军都换上了人民军的服装,趁着伊戈尔率部出击之时,突袭朝鲜万景台、安顺机场等要地,顺利地摧毁了大部分心灵控制塔,救出金日成等朝鲜领导人,并抓获了卡西亚诺夫上将等军事顾问团的重要成员。

一阵紧急的呼叫声将靳尚勋上将拉出记忆,苏卫少校在对讲机里大叫:“03报告,首长到达!首长到达!”“哦,走,我们出去迎接!”靳尚勋上将说着高兴地挥手带领大家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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