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 世上没有后悔药
第102章 102 世上没有后悔药
出门后才发现不仅是他们，整个清风居的人都听到这声音冲出来了，传功院巡逻的弟子也闻声赶了过来。连元恒道长也出来了。大家都在问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啊！救命啊——”撕心裂肺的哭喊。
“在那里！”有人指向清风居左侧后的小路。众人立即奔过去。
闻声迅速赶到案发地，昏黄的灯笼下，众人都惊呆了。
喝了药的无畏一丝不挂地将飘飘按在地上，飘飘头发披散，上衣被撕烂袒胸露乳，拼命地哭泣挣扎着。
“畜生啊！”元恒道长悲痛的大骂一声，一连给了被抓起来的无畏四个大耳光。
这一夜，清风居的所有人都没能睡觉。
翌日中午，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无畏终于苏醒了过来。
然而，他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被绑在九华山的罪孽柱上，周围站着一脸严肃的众师弟。而不远处的高台上，是仿佛一夜老了十岁的元恒道长。
此时的无畏终于后悔了，嘤嘤地哭了起来。
元恒道长一脸悲怆地注视着苍白的天空，久久突然向天躬身跪地一拜。
“咚，咚，咚……”广场边上响起了严肃的锣鼓声，紧接着是号角声。
在这严肃的乐声中，九华山所有长老踏着沉重的步伐依次走上高台。这是九华山最庄严的审判仪式。一般是发生了重大事件才会举行，比如，有教中之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师傅——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赶我走，别赶我走啊——”无畏痛哭流涕地大声喊叫道。
可是，此时的忏悔还有意义吗？
待所有长老在椅子上坐下后，元恒道长转身对他们躬身一拜，然后又转过身，拱手高声道：“三清祖师在上，我元恒教徒无方，教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徒弟，如今犯下这不可饶恕的罪孽。我愧对九华山各位尊师，愧对九华山众弟子，愧对‘行道’二字。子不孝父之过。孽徒无畏做出这样的丑事，我这个做师傅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我愿自废一臂……”
“师傅不要啊！”清风院的弟子跪下齐声大叫。
“师傅不要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师傅，你杀了我吧……”无畏哭喊道。
元恒道长看着无畏也是老泪纵横。正如他所说，无畏从小在九华山长大，他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这份情谊，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可是现如今，他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他做师傅的又岂能推卸责任？
元恒道长毅然举起左臂。
“住手！”有个声音突然大声叫道，一个娇小的身影跃过众人，朝台上飞去。
“是他自己不争气犯了错关你什么事，你何必为了别人废掉自己的手臂。这臂一废，你以后怎么篆符，怎么杀妖，怎么除魔卫道？”她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大声责问，眼中满是心疼。
元恒道长惊讶地看着她，她是乔乔？是云娇公主？不，这眼神，这声音……
“啊？——”元恒道长幡然顿悟，猛然后退两步。他终于知道这是谁了，这不就是那个让他牵挂了几十年的女子吗。
可是，她怎么会易容成云娇公主，难道……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急切地问道：“秋玲，你实话告诉我，云娇公主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啊？她是秋玲师妹？”台上听见这话的几位长老也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元秋玲。
“哈哈，师兄，你果然还是认出我了。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你竟然现在才认出我来。”
“我问你你把公主怎么样了！”元恒道长怒吼道。他知道元秋玲擅长用毒，万一她对当年被逐出九华山怀恨在心，杀了云娇公主再易容成她。如此，他怎么对得起当年的神兽，怎么对得起待他如上宾的皇帝。
元秋玲被这吼声吓愣了，伤心地看着他道：“师兄，难道这么多年来你还认为我是杀人凶手？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
“若不是，你为何要易容成她？”
“我……”元秋玲语塞，她没有刻意啊，这分明是巧合好么，但是她要怎么在此刻说这个复杂的事情呢？
元恒道长悲伤欲绝，放开她的手，长叹了一口气。突然，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向自己左手，从肩头到手腕猛击五下……
“师傅！”台下弟子反应过来悲伤大叫。
元秋玲在复杂的心情中反应过来看向他，才发现他已痛苦的弓着身子，那左手如挂在他肩膀上的假肢一般，在袖口里摇摇晃晃。
“啊！——”元秋玲突然抱着头一声尖叫，痛苦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的痛，仿佛痛在了她身上。
“师傅！师傅啊——”无畏痛哭大叫。
台上几位长老也红了眼眶，他们当然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只是，无畏犯下这样的大错，九华山实在没办法跟皇宫那边交待啊。
台下站着的陵镜和闻仁雅也泪流满面。他们头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原来孩子犯了错，父母要承受的其实更多。所以从今往后，不管做什么事，一定考虑后果，后果！
努力承受着失去手臂的痛苦，元恒道长咬紧牙关上前一步宣布道：“我元恒，九华山第三代屈良真人门下弟子，今日在此宣布，即日起，将无畏逐出师门，逐出九华山。从今往后，九华山不再有无畏这个人。我与他之师傅缘分，也从今日起恩断义绝！”
“不！——师傅，求你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啊！你们杀了我吧，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九华山。我无畏生是九华山的人，死是九华山的鬼。我这辈子都是师傅的徒弟，师傅，师傅啊……”无畏痛哭大叫。他对九华山和元恒道长，那的确是有着发自内心的爱。只是，大错已铸，难再回头。
九华山众位长老的决定是，先将无畏关押起来，待元恒道长的伤好些后废除其武功，再由掌教真人和元恒道长一起带着他进宫面圣。任凭皇帝处置，只要不要累及九华山众弟子，什么样的惩罚他们都愿意接受。
九华山上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而躲在洞里的三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元秋玲也不知道，她是今早到了膳食院后才听说的。唉，如果昨晚她没有回山洞，飘飘找到她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只是，这世间的事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呢。
元秋玲失魂落魄地走进山洞，正在玩笑的三人转头看向她，都被她的模样吓到了。因为大哭了一场，脸上的面皮早已不能用，她将面皮扔了，脸也没有清洗，再加上满脸泪水。一张脸就像一面弄花的镜子，扭曲又可怕。
“姥姥，你怎么了？”乔乔站起来担忧地问道。
元秋玲如失了魂般不说话也没反应，只是呆呆地朝自己的太师椅走去，有气无力地坐下，继续发呆。
三人相视一眼，都觉得应该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