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爱迷津

第308章 男孩偷钱寻母

苏小玉感到非常的意外和突然,有些不相信地掉头注视着他:“你刚才说什么?”洪新晖坦诚地说:“我说,我们可以再了解了解,要是真的适合,有感情,就……”

苏小玉爽快地说:“可以啊,我真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说完,自觉不够妥贴,又补充说,“我是说,我想去学电大,你看我,学什么专业好?”

洪新晖说:“这就要看你爱好什么了,我建议你,学酒店管理,或者其它稀缺的专业。”苏小玉说:“什么时候,我去电大看看,你能陪我去吗?”洪新晖说:“可以的,我给你去参谋参谋吧。”

他们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前面一个公交站头上。苏玲玲一个人倔倔地等在那里,他们向她走过去,带着她一起乘车回来。

回到村里,苏小玉与洪新晖深情地对视了一眼,挥手分开。可没想到,她刚走到老黄的修车铺门前,老黄突然从修车铺里走出来,冲她咧开大嘴,傻乎乎地笑。

苏小玉一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自从与他分开后,他从来没有这样冲她笑过。她平时尽量不跟他照面,偶然碰到他,最多跟他点个头,或问候一声,就形如陌人了。今天他是怎么啦?

老黄搓着两只油腻腻的手,尴尬地笑着,对正要走过去的她说:“你来一下,我跟你,说一句话。”

苏小玉愣了一下,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嘛,搞得神秘兮兮的,让人看见了,象什么啊?”

老黄这才有些好不好意思地说:“我儿子小军,找他妈妈去了。”

苏小玉疑惑地说:“这,你告诉我干什么?”

老黄讷讷地说:“我是说,他走了,我就清静了,自由了,就可以……”

苏小玉听懂了他的话意,拉下脸说:“你不要瞎想,我妈妈也在这里,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什么了。”说完别过头,迅速朝自己院子的那条小巷子里走去。

小军受不了爸爸对他奴隶般的看管和打骂,更厌倦了成天窝在修车铺里的枯燥生活。别的象他一般大的孩子都在上学或者玩,而他却在爸爸的监督下,日复一日地捣鼓这油腻腻的东西,觉得一点也不开心,就一直心浮气躁地想逃出去。

可能逃到哪里去呢?他想来想去,这天,突然想起给外公打个电话,问一问有没有妈妈的消息。就趁爸爸埋头在一台洗机里忙的时候,偷偷到那个铁通电话间里去打长途。巧得很,正好是外公接的电话。他说:“外公,我是小军。我吗?不好,爸爸一直让我修电器,我不想修。外公,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吗?”

外公说:“你妈妈前一阵打过电话回来的,报了平安,说她现在在南京,情况还不错。她问你的情况,我大概说了说。唉,说你读不进书,还……她听了,很伤心。”

小军却很高兴。妈妈问他的情况,说明还没有忘记他,就问外公要妈妈的地址和手机号码。外公犹豫了一下,才告诉了他。他用笔记下后,立刻就拨打妈妈的手机。

尽管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妈妈了,妈妈的形象早已模糊不清,可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低哑的声音:“喂,你好。”他一听就听出是妈妈的声音,可他没能立刻叫出“妈妈”两个字来,而是激动得一口气堵在嗓子口,一时出不来。

妈妈又说:“喂,你是谁?说话呀。”

他这才带着颤抖的嗓音说:“我是,小军呀。”

妈妈没有反映过来,愣了一下才说:“小军,哪个小军?”

他提高声音说:“你儿子,小军啊。”

妈妈呆住了,手机里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时候,他却很自然地叫出了好几年没叫过的两个最亲切的字音:“妈妈,”停了一下,又轻声问,“你怎么啦?”

“你是小军?”妈妈这才疑惑而又惊喜地说,“你的声音,怎么象大人了啊?妈妈一点也听不出来,真的,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小军说:“外公告诉我的。”妈妈连忙关切地问:“你,现在在哪里呀?情况,好不好啊?”

小军闷声说:“我在爸爸这边,不好。我想,到你那里来,好吗?”

妈妈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你爸爸怎么样?他在做什么?你有后妈了吗?”

小军说:“他在修电器,就那样,不死不活。他跟一个叫苏小玉的年轻女人,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分开了。”他想了想又说,“爸爸也叫我修电器,我一点也没心思修。”

妈妈说:“你怎么就,不去上学了呢?这个孩子,没文化,将来做什么啊?我听你外公说,你,都怪我不好,害苦了你们,唉——”妈妈长叹一声,没了声音。一会儿,手机里就传来哧哧的抹泪声。

妈妈哭了一会,才沙哑着喉咙说:“小军,那你就来吧,可你,暂时,不要把妈妈的地址告诉你爸爸,听见了吗?他晓得了,要来跟妈妈吵的。”小军说:“知道了。”妈妈又说:“那你,有路费吗?”

小军心头一紧,他身上只有29元钱,到南京不够。自从被爸爸剁了右手一节食指后,他就再也没有偷过。后来每当看到那节食指,他的心就要揪紧;每当听到一个“偷”字,或者“贼”字,他的右手食指就会刺痛。所以他平时一直藏着那根残缺的食指,不敢轻易让它暴露出来。现在为了去找妈妈,他不得不再去试一次了,就硬着头皮说:“有。你的地址,就是外公告诉我的那个?”妈妈说:“是的,你一个人出来,路上要当心点,啊?”

从铁通电话间出来,小军心里十分高兴,就走到街上那个他经常去买东西的商店,问矮胖子店老板:“叔叔,我问一下,乘火车到南京,多少钱够了?”

矮胖子店老板警惕地看着他说:“你问这干啥?”小军讪讪地说:“我随便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转身走出去。矮胖子店老板在他背后喊:“车票有好几个档次呢,最差的,40元,最好的,90多元。”

小军听明白了,知道到南京必须有100元钱才行。回到修理铺,爸爸还在那台洗衣机的屁股里忙,眼睛就骨辘辘转起来,寻找他放钱的那只铁皮盒子。却找来找去找不到,怎么办呢?他不敢问爸爸要,妈妈说不让爸爸知道她地址的。他呆呆地想了一会,就溜回家去,关了门,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他好紧张啊,从来没有过的紧张。以前偷钱时,他都没有今天这么害怕过,有时甚至是抱着好玩和恶作剧的态度偷的。今天,他知道成不成,直接关系着他能不能见到妈妈的大事。要是被爸爸撞见,或者发现,那就完了。啊——他的断指一阵钻心般的刺痛。不仅要遭爸爸惩罚,还见不着妈妈了。所以他格外小心,翻了翻,就将翻乱的东西弄成原样;找了找,就去撩开窗帘往外看。他紧张得身上燥热,头上冒汗,却一分钱也没找到。

只得放弃,匆匆关了门到修理铺来。爸爸瞪着他:“你到哪里去了?”他吓了一跳,以为被他发现了,站在那里不动。爸爸说:“你把这个发动机拆下来。”他心里一松,连忙拿了钳去拆卸。

吃完晚饭,他心浮脚痒,再也呆不住,就趁爸爸洗澡的机会,溜出院子。今晚,他必须得弄到100元钱,否则明天就逃不成。他先转到那个小店里,见店老板的钱盒子就放在冷冻箱上,里面有很多零钞。他站在那里,眼睛转来转去,等待下手的机会。

不是被迫无奈,他也不想再偷了,这次就算是最后一次吧。到了妈妈那里,情况好的话,就坚决不偷了。他的心提在嗓子眼里:这次出手,一定要稳,千万不能让人发现。所以几次,那个态度温和的老板娘转过身去做生意,他都迟迟没敢下手。后来,老板娘见他一直转在那里,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想买什么?”他慌了:“我看看。”赶紧走开。

小军又向一条巷子里的那个黑网吧走去。因为无证经营,小网吧的门一天到晚都是关着的。他推门进去一看,十多台电脑前都已坐满了人,那个年轻的女老板,正坐在门口那个收钱的桌子边,没有下手的机会。他只在门口站了站,就出来了。

他在村里走来走去转了一圈,凭经验,知道这个时候,一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前一阵,他不想偷了吧,眼前到处是机会,现在想偷了,却一个机会也找不到。心里想,实在不行,明天先上路再说,混不上火车,就在火车站想办法。

他眼睛扫来扫去观察着,从一条巷子里往外走去。经过一间小房子门前时,他习惯性地往里看了一眼,见门口那张桌子上躺着一只精致的手机。里面正好没人,他心头一跳,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