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宠成瘾:顾少的落跑甜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对着痛苦迎难而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对着痛苦迎难而上

某位外国的大文豪曾经说过,人是一棵有思想的芦苇,当时的语文老师在讲到这节课的时候,有人在下面问,为什么把人比作是芦苇?

当时老师说是因为人的生命很脆弱,一点波折就会让人的身体承受伤害,但是人又很会适应环境,就像芦苇一样虽然身体很脆弱,但是会通过迎着风左右摆动来保护自己。

老师说,芦苇是没有思想的,它的适应环境只是本能地依据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来保护自己,而人类是有思想的,人类保护自我的方法比芦苇高明得多,人类会创造各种东西来保护自己原本脆弱的生命。

仔细想想老师说的似乎没有错,人类是大自然创造的奇迹,人类有思想,想要通过自己的智慧来改造自然,虽然人类还没有找到可以征服自然的方法,对自然灾害的侵袭也很束手无策,但是人类在一次次的受伤中学会了预测自然灾害,从而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减轻自然对人类的伤害。

趋利避害好像是每种生物的本能,可是瞿溪却偏要逆其道而行之,只要是有感官的人,都会对疼痛做出反应,连婴儿和弱智都会在被弄疼后,就会对这个给自己带来伤害的东西做出抵抗。

可是瞿溪这样一个智力发育完好的成年女子,居然不知道痛就松手这样的本能意识,她是脆弱的,懂得趋利避害却勇往直前没有躲避伤害的,除了她自己,没有旁人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要什么。

夏甫正把瞿溪从地上拉起来之后,就往门外走,走到夏影旁边的时候,他低声说,“照顾好你妈。”

夏影觉得这种嘱托的话从一个对这个家庭没有半分贡献,反而一直在用力掏空和毁掉这个家庭的父亲口中说出来,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滑稽。

“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她,我们娘俩这么多年都是互相扶持过来的,不过说实话,我希望你明白,她好不好,跟你还真没有半点关系,离婚的事我会劝我妈,不用麻烦你再大老远跑过来膈应她了,慢走不送。”

夏影从小就情商很高,特别会说话,别人都夸她有一张玲珑巧嘴,长辈们尤其喜欢这样说话甜甜的女孩子,都说夏影跟嘴上抹了蜜一样。

长大后,夏影见过各色各样的人,也知道了众生百态,各有丑相,有些人的三观从谈吐间就能看出已经弯成山路十八弯了,夏影还是要曲意逢迎地满脸堆笑。

因为知人不评人,用最平常的心态和善意去对待每一个人是夏影的人生信条,所以夏影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母亲良好的家教让她有了很好的教养,她从来不会对人恶语相向。

可是面对夏甫正,她怎么也笑不出来,她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想给他,她不动手赶他已经是在给母亲面子,不想场面变得太难看而已,她在别人那里可以做到的曲意逢迎,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做不到。

夏甫正不难理解夏影的心情,他确实不是个能给人带来幸福感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去做一个好丈夫和好爸爸,对于他的人生而言,瞿溪已经是个天大的意外了,夏影不过是这个意外衍生出来的麻烦。

“真的不吃一点再走吗?菜还热。”瞿溪从卧室吃了药出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丈夫对立的样子,心里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我不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离婚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夏甫正说完就出门了。

瞿溪看着夏甫正没有丝毫留恋地关门的样子,再看着夏影像看仇人一样地看着她父亲出去的样子,她知道这个她努力营造的美好家庭的幻象,终究要化为泡影。

夏影坐到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已经真的完全算不上年轻了,从那双疲惫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是经历过半生的人了,虽然夏影这几年给她买的都是最好的护肤品,也赶不上母亲衰老的速度了。

她真的完全不能够理解母亲到底在坚持什么,人到了这个年纪难道不是该放下前尘往事和所有的恩怨情仇吗?她和父亲这种完全名存实亡没有任何意义的婚姻完全没有坚持的必要,母亲难道想了这大半生还没有想透彻吗?

“妈,你真的还不打算告诉我关于你跟他之间的事吗?”

瞿溪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的玻璃杯倒了一大杯水,然后慢悠悠地坐到了夏影对面的沙发上。

瞿溪看着夏影,郁闷的眼神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夏影这张脸,眼睛和脸型像她,其他的都像她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里,瞿溪有过很多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真的也有想过跟夏甫正一刀两断算了。

可是每次瞿溪看着夏影这张脸,她好不容易坚定的心突然就会全部轰塌,她告诉自己,她没有办法自欺欺人,这是他们的女儿。

就算他们真的离婚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真的走出阴影,因为夏影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这辈子都摆不脱夏甫正这个人。

瞿溪索性就放弃了挣扎,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自己的丈夫的眷恋,有几分是真的深爱,又有几分是习惯,她不是个热爱新鲜的人,她从爱上夏甫正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跟别人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瞿溪就这么目光温柔地看着夏影,这二十多年来夏影的成长历历在目,虽然别人都跟她夸她把夏影教育得很好,懂事又乖巧,夏影也对她心有万分感激。

可是瞿溪心里对夏影是有亏欠的,她欠她一个完整的幸福美满的家庭,别人都能轻而易举得到的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光,夏影从来没有过。

小时候学校安排的亲子活动,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伴,而夏影永远只有妈妈,那时候夏影就已经很懂事了,她从来不会吵着问瞿溪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或者爸爸为什么不爱自己。

夏影甚至会在别的小朋友问她,为什么她的爸爸没有来的时候,骄傲地告诉他们,自己的妈妈很厉害,一个人就可以打败所有其他的爸爸妈妈,可是瞿溪在看到夏影看向别人一家三口穿亲子装的时候羡慕的眼神,她才知道,她的女儿其实是渴望父爱的。

瞿溪十八岁高中毕业就生下了夏影,对夏甫正来说,夏影是个意外,对年轻的瞿溪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在那个还不是特别开放的年代,不到法定年龄未婚生子,是可以被唾沫淹死的,那时候的瞿溪一腔孤勇,宁愿赌上自己的一生去跟自己爱的人周旋。

说实话,她并没有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打算,在面对刚生下来的夏影时,她想的全都是夏甫正这下逃不掉了,面对这个稚嫩的初生的生命,瞿溪显得很手忙脚乱。

因为夏影,瞿溪不得不放弃学业,成为了一个只有高中文化的人,即使她的成绩当年考到了一类大学,她扔掉通知书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她觉得夏甫正就是她的世界。

也因为夏影,瞿溪跟家里断绝了来往,被父亲赶出家门,她就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夏甫正家,夏甫正父母早就离异,他没有妈妈,只有一个在外工作的父亲和爷爷奶奶。

夏影一出生,夏甫正就走了,他都不愿意多留在瞿溪身边一秒,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上大学,瞿溪就在夏甫正奶奶的指导下,慢慢学会了带小孩。

那时候她会给远在异乡的夏甫正写长信,是很长很长的信,瞿溪的字娟秀工整,封信的时候,她总会用力地哈一口气,把信抱在怀里,想象着夏甫正收到之后的表情。

四季更迭,瞿溪的信如同石沉大海,她牵挂的人从来没有回过一封信,也没有回过家,夏甫正一年会打一两个电话回来问问爷爷奶奶的身体情况。

那时候瞿溪总是抱着夏影站在电话旁边,等着夏甫正提到自己和孩子,让自己接电话,可是每次奶奶都会对着兴致勃勃的瞿溪摇摇头,然后挂断电话,说他没有提到她们母女,瞿溪再打过去就无人接听了。

后来夏影学会的第一句话是“爸爸”,瞿溪特别开心,每天盼着夏甫正打电话回家,她想把这份喜悦分享给他,好不容易电话响了,瞿溪抱着夏影就跑到了电话机旁,接通了电话。

她让夏影对着电话叫“爸爸”,夏影特别乖巧地喊了两声爸爸,瞿溪手舞足蹈地跟夏甫正讲他们的女儿有多乖巧,夏甫正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让她把电话给奶奶。

夏甫正大学毕业后,没有回家乡,直接在外面工作,瞿溪知道他在躲着自己,她也不恼,在家照顾他年纪大了的爷爷奶奶和夏影,每个月照常给他写信问好。

再见到夏甫正的时候,是在他爷爷的葬礼上,夏影那时候五岁多,正是到处蹦蹦跳跳的时候,那时候夏甫正回家给夏影买了新衣服和夏影见都没见过的进口零食。

在瞿溪的记忆里,那是夏甫正对夏影最好的一段时间,夏影会巴巴地跟在他后面叫爸爸,夏甫正会蹲下来抱起她,那段时间,夏甫正对瞿溪的态度都很柔和,他只要对瞿溪轻轻地那么一笑,瞿溪就觉得自己所受的苦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