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突击营

260 滩头战斗

260 滩头战斗

罗毅并没有让甘雨亭失望,他指挥着突击营像附骨之蛆一样跟着日军的战车集团24小时不停地进行骚扰,把澄田崃和石井折磨得精神恍惚。突击营士兵三五成群地编成战斗小组,从日军意想不到的任何地方发起攻击,他们攻击的目标都十分明确,就是日军的重型装备。地雷、燃烧瓶、炸药包等打坦克的装备被突击营士兵用得出神入化,等日军战车集团最终到达虬津渡北岸的时候,坦克已经损失了60余辆,火炮也折损了上百门。

“石井君,我们仅仅是在行军过程中就遭受到这么大的损失,冈村司令官一定会严厉处分我们的,现在能够挽救我们命运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尽快地突破虬津渡口,将功补过。”澄田崃站在修水河畔这样对石井说。隔着修水河,他可以看到对岸隐隐有一股冲天的杀气,他知道,**的主力部队正在那里严阵地待。

石井像注射了瘟鸡血一样,完全陷入了一种病态的亢奋状态,他用嘶哑的嗓音喊道:“大佐,请用你的重炮,把对岸中**队的第一道防线轰平,为我争取搭建浮桥的时间,只要我的战车过了河,胜利就完全属于我们了!”

疯狂的炮击开始了,澄田崃集中起200门火炮,向着蔡荣基师的阵地开火。一时间,阵地上烈焰腾空、硝烟弥漫,泥土和弹片在空中横飞,不时有士兵被炮弹击中,壮烈殉国。

蔡荣基在隐蔽所里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沿,落在隐蔽所附近的炮弹把地面震得不断地抖动,隐蔽所顶上的泥土哗啦啦地落在地上。

“妈的,鬼子的炮怎么打起来没完没了的?炮弹不要钱怎么着?”一名副官在边上嘀咕道,“要是咱们也有这么多炮弹就好了。”

蔡荣基叹口气道:“这就是国力的差距了,我们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抵挡鬼子的钢铁。”

“报告,二团的前沿指挥所被鬼子炮弹击中了,二团长重伤,参谋长阵亡。”作战参谋跑进来向蔡荣基报告道。

蔡荣基命令道:“把受伤和阵亡的军官送下去,任命一营长接替二团长的职务。命令前沿,不要怕鬼子的炮火,一定要死守,严密监视渡口,不要让鬼子趁机登陆。”

“是!”作战参谋跑出去传达命令去了。

“蔡师长,惭愧啊,二团的指挥所是我专门加固过的,不料竟然会被日军打垮了,还带来了这么大的伤亡。”一旁的闵教授自责地说。

蔡荣基摆摆手:“闵教授过谦了,你指导修筑的工事都非常坚固,保护了我们很多将士的生命,如果不是你的指导,在这样密的火力打击下,我师估计早就崩溃了。至于二团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只是一个意外,一枚炮弹正好从指挥所的门落进去了,这种事情是谁也没办法的。”

“哦,那么其他团营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目前伤亡不大,尤其是重火力点全部没有受损,闵教授,你是我们今天这一仗的首功啊。现在,请你先到后方去休息,这里非常危险。如果炮弹蹭破你一块皮什么的,小罗毅可要跟我没完呢。”蔡荣基笑着说。

“罗营长他们到敌后去作战,现在情况如何啊?”闵教授关切地问道。

“他很好,他的任务完成得也很好。如果不是他们消灭了一部分日军的重装备,现在我们承受的压力还要大得多呢。”蔡荣基道。

经过两个小时的狂轰滥炸之后,日军开始强行渡河。日军的小汽艇载着步兵一波一波地从北岸冲过来,工兵则忙着在河上搭建浮桥,以便让坦克渡过河去。

**的阵地位于河岸上的高地,**士兵们冒着敌人的炮火,居高临下用轻重武器对着渡河的日军进行打击。不少日军的汽艇没等靠岸就被击沉了,但没被击沉的那些仍在顽强地前进。在距离河岸三四米的地方,艇上的日军士兵就跃到水中,举着枪一边射击一边向岸上狂奔。

在步兵冲锋的同时,日军的重炮仍在不断地轰击着**的阵地,压制**的火力。有些重炮的炮弹偏离了目标,打在河岸上的日军冲锋队伍中,造成一片伤亡,但日军对此毫不理会。在他们的眼里,只要能够取得胜利,一切的代价都是能够接受的。

登陆之后的日军迅速地挖掘出临时工事,建立起火力支撑点。由于河滩上难以找到合适的材料,一些日军士兵便把同伴的尸体摞起来作为掩体。重机枪、迫击炮等装备都被送上来了,日军凭借滩头的立足点,在重火力的掩护下,向着**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然而,日军很快就发现了蹊跷,在河岸以上大约20来米的地方,倾斜的河滩被人为地切出了一个近乎垂直的土壁,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日军冲锋的道路。这个土壁有一人多高,除非架上梯子,否则没有人能够冲上去。这就是闵教授设计的阻击工事之一。日军渡河作战,哪里能想到还要携带梯子,大队的日军冲锋到这样的峭壁之下时,进退不得,只能成为守军的靶子。

(写到这里的时候,让我们缅怀死守衡阳孤城48天的方先觉军长。据资料载:他在衡阳城外正是利用了把阵地前沿切成90度角的方法,使进攻的日军不得不架着云梯进攻,导致了重大的伤亡。方先觉以区区1.6万名士兵,抵挡住了日军5个师团的进攻,毙伤日军4.8万人。)

日军的汽艇还在拼命地向南岸运送着士兵,而冲上岸的士兵却被困在土壁到水面之间区区20来米的滩头空间内,逐渐挤成了一团。蔡荣基在指挥所观察到这一情况,不禁大喜,下令全师的迫击炮对着河滩密集射击。前沿阵地上的**士兵也都放下了枪,冲到土壁跟前,把数以千计的手榴弹扔向敌人。

迫击炮弹和手榴弹像雨点似的落在猬集成团的日军阵营中,爆炸声连成了片,日军士兵的残肢和枪械满天飞舞,滩头宛如修罗地狱一般。日军在窄窄的河滩上无处藏身,恨不得立马挖一个洞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去。有些日军士兵在河滩上呆不住,便拼命跳进河里,想游回对岸,**的狙击手不断地用冷枪对着河里的日军进行狙杀。

“巴嘎,为什么都挤在河滩上不冲锋!”在对岸指挥的浅仓狂叫着,命令电报员马上与滩头上的前线指挥官联络。

前线指挥官缩在一艘搁浅的汽艇后面,肩头上鲜血直流,断断续续地让电报员把南岸的情况报告了浅仓。浅仓当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突破土壁,摆脱被动局面。同时下令北岸的日军加快渡河速度,务必把更多的兵力投送到南岸去。

澄田崃指挥着重炮部队向着**的迫击炮阵地射击,石井也把坦克调到了北岸上,用坦克炮轰击对岸**的前沿阵地。日军强大的装备优势压制住了**的火力,为滩头阵地上的日军赢得了喘息之机。日军的前线指挥官挥着指挥刀嗷嗷喊叫着,指挥幸存的日军把同伴的尸体堆到土壁下,垫出了几条坡道,然后便带领士兵们顺着坡道冲了上去。

这是一场无异于自杀的冲锋,由于登上土壁的坡道有限,日军只能顺着几条通道往上冲。**把各种火器都对准了这几条通道,日军士兵刚一冒头就被密集的弹雨打得如马蜂窝一般。但日本人的二杆子劲头一旦发作,那是连驴都自叹不如的。一批一批的日军士兵就这样迎着子弹冲了上来,只要没被打死,他们就会迅速地找到掩体,向**还击。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日军终于在土壁以上建立起了几个火力点,开始与**形成对峙局面。

一船一船的日军还在登陆,日军士兵冒着枪林弹雨在土壁上又挖出了几条新的坡道,冲上来的日军越来越多了,**的前沿阵地面临着被突破的危险。

“全体上刺刀,冲锋!”蔡荣基下令道。

“杀呀!”前线的**跃出了战壕,端着步枪向日军的火力点扑去,滩头阵地上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在近战中,火器的优势荡然无存了,登陆的日军数量与**相比,处于明显的劣势,虽然他们的单兵拼刺能力优于**,但整个局面还是处于回天无力的状态。

“呜——”炮弹破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成百枚的炮弹落在了正在厮杀的中日士兵中间。这是澄田崃和石井看到大势已去,不顾自己士兵的死活在进行报复了。

“真是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蔡荣基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拍案大骂道,“命令前沿,快撤回来!”

“鬼子开炮了,快撤!”**的前线指挥官徒劳地下着命令,一枚炮弹落在他身边,他也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日军的炮击停止了,河滩上遍地都是尸体,鲜血把死去的士兵们的军服都染成了暗红色,乍一看去,已经无法区分哪些是**,哪些是日军了。这一仗,**伤亡上千人,而日军也付出了同样的代价。

“鬼子的第一轮进攻失败了。”参谋对蔡荣基说,“照这样打下去,我看鬼子也没多少人能拿出来拼了。”

蔡荣基说:“鬼子遭遇了这么惨的失败,绝不会甘心的,你看吧,他们下一步的进攻只会比这更猛烈。命令前沿部队,抓紧时间修复工事,运送伤员。还有,联系一下雨亭和罗毅营长,让他们务必切断日军战车集团的后勤补给,我估摸着,他们的炮弹应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