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突击营

370 被蛇咬了

370 被蛇咬了

第二天上午,突击营士兵和山阳镇的民兵吃完一顿饱饭之后,便开始按着预定的作战计划行动了。各个战斗小组提前进入了指定位置,开始等待着征粮的日军前来送死。

日上三竿,山阳据点方向依然没有一点动静,与崔贤堂一起站在镇口观望的崔希林实在忍不住了,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怎么还不来呢?”

崔贤堂一脸无奈地说:“你这是等谁呢,安排你去相亲也没见你这么着急过。”

“这帮鬼子,实在是太懒了,20头肥猪都绑好在这了,他们还不来拿走。”崔希林抱怨着。

“唉,我活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有谁盼着强盗赶紧来的。”崔贤堂调侃道。

“来了,来了!”二牛飞奔着过来向崔家叔侄报告,“我在山坡上看到山阳据点出来了一队鬼子兵,向着咱们这个方向来了。”

“有多少人?”崔希林着急地问。

“太远了,看不清楚,不过队伍不长,估计和每次一样,就是十几个人。”

“太好了,一切都和计划的一样,像齿轮一样精确。”崔希林在叔叔面前卖弄着刚从彭立虎那里学来的新词,“二叔,一会鬼子来了,你可千万别紧张,要像过去一样,别露出破绽,知道吗?”

“我敲烂你的头!”崔贤堂恼火地骂道,“你二叔见过多少场面了,还用得着你来交代。倒是你这个毛小子到时候别吓得尿裤子了。”

“不会的。”崔希林坚定地说,“我从早上到现在,连一滴水都没喝过。”

征粮的日伪军赶着两辆大车,远远地走过来了。崔贤堂走到镇口外,像往常一样垂着手半哈着腰迎接着这队日伪军,领头的一个日军军曹过去也是经常到山阳镇来的,和崔贤堂很熟悉,一见面便问道:“崔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崔贤堂满脸堆笑道:“太君交代的事情,小的怎么敢耽搁啊,你看,这粮食和猪,一大早就摆在这了,就等着太君来运走呢。”

“唔,很好,你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我一定会向上级汇报的。”军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崔贤堂,“崔桑,这是野冢小队长让我带给你的,购买这些猪和粮食的钱。”

你打发叫花子呢,崔贤堂看着这点可怜的钱暗暗地想着,明明是抢东西,还非要装出公平买卖的样子,真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哎呀,这怎么敢当啊。”崔贤堂发挥着他的演戏天份,“这钱实在是太多了,用不了这些的,我只收一张就好了。”说着,他从几张钞票里抽出一张,然后把余下的都塞进了军曹的口袋。

这种游戏在军曹和崔贤堂之间已经玩过无数次了,军曹收下钱,挥了挥手:“让他们装车吧。”

崔希林带着几名山阳镇的农民走上前,开始把捆好的生猪和粮食往大车上搬。崔贤堂则忙着把日伪军们让到一边去休息,在边上,早已摆好了几条长凳和一个桌子,桌子上是几个刚切开的红瓢西瓜。军曹对于崔贤堂的殷勤很是受用,带着手下的喽罗们心安理得地坐下吃西瓜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忙碌着搬动物资的农民中,有一个小木匠借着众人的保护,一哈腰钻到了第一辆大车的下面。他手脚麻利地在车轴上做了点手脚,然后若无其事地钻出来,又和其他人一起搬东西了。

生猪和粮食装完,崔贤堂又送上了两大筐西瓜,请军曹带回据点去孝敬野冢。军曹打着饱嗝,指挥着手下赶起马车,踏上了归途。由于车上装了物资,日伪军士兵们无法像来的时候一样全部坐到车上去,必须有人步行跟车。谁坐车,谁跟车,这样的问题是不需要讨论的,日军全部坐到了马车上,伪军作为奴才,自然只有跟在马车后面走的资格。

从山阳镇到山阳据点,大约有七八里路,军曹走这段路已经很习惯了,他坐在头前的一辆车上,哼着日本小调,只觉得优哉游哉的。

“咕咚!”只听得一声闷响,马车前轮突然陷进了路上的一个大坑。没等军曹反应过来,又是“咔嚓”一声响,马车倾斜过来,把车上的军曹和另外两名日军士兵都甩到了路边上。

“有情况!”日伪军们一齐喊起来,马车上的日军迅速跳下了车,伪军们则一头扎进了地里,只把屁股撅得老高。

“巴嘎!快来扶我!”军曹如杀猪一般地喊道,他在摔下马车的时候,身边的一袋粮食正好压到了他的身上,他躺在地上,崴了脚,又无从借力,只得喊自己的士兵来帮忙。

“军曹,是不是有敌人袭击我们?”两名日军士兵跑过去,搬开粮食包,救出军曹,纳闷地问道。他们见马车凭空翻掉了,但又没有听到枪炮声,也没有见到一个可疑的人,不禁有些疑惑。

军曹瘸着腿走到倾覆的马车旁,观察了一下,说道:“不是敌人,只是马车的车轴断了,刚才颠簸得太厉害了,车轴承受不住。”

“这可怎么办?”士兵问道,车轴要用专门的木料来制作,在这荒郊野地里肯定是没法修复的。断了车轴的马车如果是空车,还可以凭着后面一组轮子勉强拉回去,现在装满了东西,是无论如何是拉不走的。

军曹想了想,吩咐道:“这样,你们几个人留下来,守着这辆坏的马车。我带几个人先把后面那辆马车赶回据点,然后再赶着空车回来接这一车的物资。”

现在也只能是这个办法了,十几名日伪军分成了两组,一组留在断了车轴的马车边等着,另一组由军曹带领,继续前进。

军曹带人赶着的车刚刚绕过一个小山坡,就看到前面的路上围着七八个农民打扮的人,似乎正在忙着什么事情,军曹心中疑惑,让一名伪军前去察看。伪军过去看了一眼,回来报告道:“太君,前面有一个人被蛇咬了,一个郎中正在现场给他救治。其他的人是在边上帮忙的。”

军曹吩咐道:“叫他们让开路。”

伪军道:“刚才我跟他们说了,他们说被蛇咬的人只能躺在原地不能动,一动毒性就会发作,一会我们的车经过的时候,让他们靠边一点就可以了。”

军曹点点头,并不在意,那七八个农民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歹人,自己手上还有枪,用不着过于提防。

马车继续向前走,前面的七八个农民果然向旁边靠了靠,让出一条通道。但就在马车准备从通道中走过的时候,几名农民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突然向着马车前后的日伪军士兵扑了上去。这些农民早就做好了分工,每个人出击的对象都不相同。而在动作上,他们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每个人都是将对手扑倒在地,用膝盖控制住对手的双手,再用手紧紧地按着对手的下颏,使对手在一刹那间既无法开枪,也无法叫喊。

日军士兵的军事素质是非常好的,这几名由突击营士兵和民兵装扮的农民只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对手。但这一点点时间已经足够了,从两旁的田地里,又窜出来另外七八个人,每人手里都握有利刃。他们冲上前,把利刃捅进被自己的同伴按住的日伪军的胸口。几名日伪军士兵挣扎了一会,便蹬腿不动了。

“彭队长,看,这是我从鬼子身上缴的短枪。”二牛兴冲冲地向彭立虎展示着从日军军曹身上搜出来的南部式手枪。

“你先收好,回头给崔希林用吧。”彭立虎说。

“为什么给他?这是我缴的。”二牛有些舍不得了。

彭立虎道:“我让他当副排长了,所以短枪给他用。你去缴一支三八大盖吧,那玩艺打得远,还能拼刺刀用,比手枪强多了。”

“也对。”二牛被说服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几名被消灭的日伪军携带的长枪都被别人缴了,不禁急了:“彭队长,长枪被人拿走了。”

“后头不还有一群鬼子吗,现在收拾他们去。”彭立虎道。

由于整个劫杀的过程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响声,留在后面守着坏马车的那几名日伪军丝毫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在炎炎烈日之下,他们也不可能呆在路上晒着,一个个挑了个树荫底下的凉快地方呆着了。

“驾!”从前面传来了一声赶马车的声音,日伪军们一阵兴奋,纷纷跑到路上喊起来:“停下,这辆马车被我们征用了!”

赶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车上坐着四五个年轻人,还有一个人平躺着,像是重病的样子。看到日伪军士兵拦车,中年汉子连忙说道:“各位太君,各位兄弟,我这车有急事。我们邻居让蛇咬了,我现在急着送他去看大夫呢。”

要说彭立虎一行也是够懒的,欺骗两拨日军,居然使用的理由是一模一样的。不过,还好,前一拨被骗的日伪军都已经没气了,所谓死无对证,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下来下来,你们这么多人呢,抬着病人去看大夫不就行了?我们这里是山阳据点的给养,耽误了皇军的事情,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一名伪军狗仗人势地喊道,同时把枪虚虚地抬了抬,马车上的突击营士兵清清楚楚地看到,伪军的枪根本就没有拉开枪拴,只是摆个样子吓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