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突击营

396 工事威武

396 工事威武

林竣和邱溥泉倒是有心想陪着罗毅等人一起工作,但体力上却是撑不住了。这几天的激战中,他们几乎没有合眼的机会,现在援军已到,他们精神完全松懈下来,不一会就在行军**呼呼地睡着了。那些从阵地上撤下来的川军官兵也是如此,一倒在**就进入了熟睡,外面突击营士兵忙忙碌碌地折腾,也没能把他们吵醒。

第二天一早,林竣便被轰隆隆的爆炸声惊醒了,他条件反射般地从**跃起来,大声地问道:“传令兵,鬼子又发动进攻了吗?”

传令兵也正睡得酣畅呢,听到林竣的喊声,他连忙揉着眼睛爬起来,迷迷瞪瞪地答道:“报告师长,我也不清楚。我马上去看。”

林竣问道:“怎么,昨天晚上不是你站岗吗?”

传令兵惊惶地答道:“报告,昨天晚上本来应当是我和另一位弟兄站岗,但我们实在是困得很厉害。突击营的弟兄说让我们休息,他们替我们站岗就行了。”

林竣正待说什么,一名突击营士兵走了进来,对林竣敬了个礼,说道:“报告林师长,五分钟前,鬼子出动了十几架飞机,轰炸我军前沿阵地,你刚才听到的爆炸声就是鬼子投掷的炸弹。我们罗营长让我转告你和邱参谋长,前沿有我们突击营守着,你们不必担心,尽可再睡一会。”

“不必了,战事紧张,我们怎么能睡得着。”林竣道,“请问这位兄弟,昨天晚上就是你们在我们师部门外担任警卫吗?”

突击营士兵答道:“是的,罗营长交代过,川军的弟兄们都辛苦了,让我们负责警卫,把川军的弟兄替换下去休息。”

“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答道:“我叫于永昌,是突击营警卫排的班长。”

林竣点点头,说:“哦,于兄弟,请问你们营长现在在什么地方。”

于永昌道:“我们营长在前沿观察所指挥战斗。”

“前沿观察所?”林竣惊道,“鬼子的飞机在轰炸前沿阵地,罗营长不是很危险吗?”

于永昌说:“我们营长从来都是这样。不过,我们的观察所一向都建得比较结实,不会有危险的。”

林竣道:“你带我去看看吧。”

于永昌迟疑道:“林师长,你就不必去了吧。罗营长交代过,说要保证你们休息好,如果我把你带到前沿去,他会处罚我的。”

“不会的,是我自己要去的。”林竣说,他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军装,然后对于永昌摆摆手说:“于兄弟,麻烦前面带路吧。”

于永昌无奈,只得带着林竣往前沿走去,邱溥泉此时也已经起来了,和传令兵一起,紧紧地跟在林竣的背后。

日军的飞机轰炸持续了一小会就结束了,林竣一行踏着被炸开的焦松的泥土往前走。走到前沿阵地时,林竣不禁呆住了,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前沿阵地已经变了一个样,所有的工事都已经被翻修一新,交通壕纵横交错,连接着一个个坚固的单兵掩体、隐蔽所、重火力点等,形成一个完美的防御体系。突击营士兵们各就各位,有些在观察着敌人的动向,有些则忙里偷闲地在吃着早饭,或者打着盹。

“林师长,这就是我们的前沿观察所。”于永昌指着一处隐蔽所对林竣说道。

“林师长,邱参谋长,你们怎么来了?”罗毅已经看到了林竣等人,连忙迎出来,把他们带进观察所,观察所里还有许良清、苏晓峰、王大成等人,大家正在讨论作战安排。

邱溥泉用手抚摸着观察所的四壁和顶部,惊奇地问道:“罗营长,这就是你们昨天一个晚上建起来的?”

“呵呵,雕虫小技耳。让邱参谋长笑话了。我们昨天晚上忙活了一夜,现在算是勉勉强强看得过去了。”罗毅谦虚道,他自己也知道这种谦虚是够虚伪的,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军官都能够看出来,在一夜之间建成这样一套防御工事,简直是逆天的成绩。罗毅自称勉勉强强,正应了那句话,叫作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

邱溥泉道:“贵部修筑的工事,简直可以算是一个奇迹了。如果这才算是勉勉强强,那我们过去的工事简直就不好意思拿出来说了。”

许良清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鬼子的炮火一向很猛烈,而且早上刚刚还派出飞机轰炸过,我们如果没有坚固的工事,这会部队恐怕已经伤亡好几成了。”

“你们可真是太了不起了。咦,这指挥所的顶,怎么好像还有钢结构啊?”邱溥泉问道,“难道贵部还带着钢梁来的?”他这个问题倒没什么奇怪,他知道,突击营是一路小跑从云家岭赶过来的,怎么可能随身带着笨重的建筑材料呢?如果说是就地取材,他在潘家桥也呆了好些天了,怎么不知道这里还能找到钢梁。

在一旁的苏晓峰叹气道:“邱参谋长,你有所不知啊。我们昨天晚上修工事的时候,才发现周围能够用来修工事的大树都已经被你们的部队提前砍光了,镇上的民宅里所有的木头也都被你们用完了,被逼无奈,我们只好去找别的替代品了。”

“这是什么替代品?”林竣问,“这钢梁看起来,挺眼熟的。”

“这是铁路上的铁轨。”罗毅道,“我们去侦察过了,离这里两公里远的地方,有粤汉铁路的一条支线,我们昨天晚上突击把那段铁路支线扒了,把铁轨和枕木都运来修工事了。你们看,我这指挥所的顶上用铁轨作为钢梁,再铺上七八层棉被,鬼子的航空炸弹直接命中也打不穿啊。”

“你们竟然去扒了铁路?”邱溥泉咂舌道,“贵部可真是敢想敢干啊,这扒铁路的事情,我们还真没想过。不知道如果我们扒了地方上的铁路,当地政府会不会把我们告到九战区去。”

林竣道:“行大义者不拘小节,罗营长他们这样做,也没有错。如果鬼子打过来,这些铁路也会落入鬼子之手,到时候我们照样得去破坏。现在能够拿来修筑工事,保护士兵的生命,也是好的。不过,这扒铁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你们怎么能够在一个晚上扒来这么多铁轨?”

罗毅哈哈笑道:“要说起扒铁路,我们可是专业的扒路军哟,在咸宁的时候,我们把整段粤汉铁路都扒完了,鬼子的弹药车生生让我们给憋死了。”

“哈哈,好一个扒路军啊。”邱溥泉笑道,“罗营长,我想观摩一下你们整个工事的情况,不知是否可以。”

“当然可以。咱们是友军嘛,我们没有什么需要对邱参谋长保密的。”罗毅大方地说,“晓峰,你负责陪邱参谋长去视察工事,多向邱参谋长请教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缺陷没有。”

邱溥泉随着苏晓峰出了指挥所,沿着交通壕仔细地观察着工事的情况。他发现,突击营的工事修得非常有特点,战壕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拐角,这是为了一旦炮弹落入战壕,爆炸的杀伤范围能够得到有效的控制。在每个单兵掩体的前面,都有用铁路枕木和沙袋搭起来的胸墙,沙袋的包装材料也十分特殊,是一种摸起来既不像棉也不像麻的织物。

“这是从美国进口的尼龙布做的。”苏晓峰看出了邱溥泉的疑惑,主动地向他解释道,“这种布虽然薄,但很结实。我们的士兵都随身带着这种布袋,装上土就可以当沙袋用了。”

邱溥泉来到一个重火力点,看到重机枪和机枪手都完全藏在一个大土包里,整个大土包就像是一个碉堡一般。他伸出手摸了摸大土包顶上的土,奇怪地问道:“这些土似乎也不是水泥啊,怎么粘得这么结实,我记得阵地上的土都已经被炮火烤得很疏松了。”

苏晓峰道:“没错,原来的土是很疏松,但我们在修工事的时候,往土里渗了一种特殊的凝固液,这些土就都粘成一块了,一般的炸弹都炸不开,子弹就更打不穿了。”

“哦,有这样神奇的凝固液?难道也是从美国进口的吗?”邱溥泉问。

苏晓峰骄傲地说:“这可不是美国货,是我们的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我们营长说了,他还要拿这种凝固液去美国申请什么专利呢。专利你知道吗?能卖钱的。”

邱溥泉真的服气了:“难怪薛长官这么看好你们突击营,原来你们的装备竟然是这样好,连修筑工事的材料都是专用的。我们可真是远远比不上啊。”

苏晓峰道:“没办法,我们随便动一动,可都是要花钱的。我听罗子说,我们养这一个营所花的钱,够得上**一个军的花销了。这些钱可都是罗子一个人出的。”

“佩服,佩服。”邱溥泉连声说。

“怎么样,邱参谋长,还要继续视察吗?”苏晓峰问。

邱溥泉道:“不必了,我看对面鬼子已经在列队了,估计马上就要发起进攻。不过,看完你们的工事,我对你们的信心又多了几分,鬼子碰到你们这样的防御体系,可算是碰到硬骨头了,怎么也得崩掉几颗牙齿吧。”

“光崩掉几颗牙齿哪够啊。”苏晓峰自豪地说,“邱参谋长,你就回隐蔽所里看着吧,我们得把池上贤吉这老家伙的牙齿一颗不剩地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