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突击营

397 掰掉牙齿

397 掰掉牙齿

休息了一个晚上的池上贤吉又恢复了**,他把部队集合起来,重新编成了三个步兵大队,除留下一个大队作为预备队之外,让余下两个大队分成两个梯队向突击营的阵地发起进攻。在他的请求下,武汉日军大本营派出了几个批次的飞机,对着突击营的阵地又是狂轰滥炸,又是俯冲扫射,来回折腾了好几趟。幸好突击营已经连夜修好了工事,士兵们呆在坚固的隐蔽所里,所以日军的轰炸并没有给突击营带来太大的伤亡。

池上贤吉站在高处,手握望远镜看着自己这方的飞机反复虐待突击营的阵地,脸上露出久违的狞笑,依他的愚见,这一轮攻击下来,突击营的阵地肯定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阵地里的士兵至少也得伤亡过半,他的两个步兵大队只要一冲锋,肯定就能取得彻底的胜利。

“杀给给!”

看到飞机轰炸已经结束,池上贤吉挥舞着指挥刀,发出了进攻的命令,两个大队的日军在各自的大队长带领下,乌泱乌泱地向着突击营的阵地涌过来了。

“鬼子上来了,准备战斗。”

突击营的军官们纷纷发出了战斗警报,士兵们从隐蔽所里钻出来,各自进入单兵掩体,架起了步枪,把手雷放在最趁手的地方,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敌军靠近。新兵和老兵的区别在这时候就暴露无疑了,老兵的脸上满是平静的神色,新兵们虽然也学着老兵的样子一声不吭,但面部的表情明显要紧张得多,有些好战分子则多少有些兴奋的感觉。

“不要慌,等敌人靠近了再打。”老兵向新兵传授着经验,“这么远的距离,开枪很难打中目标,反而会引来敌人的回击。鬼子的重机枪很厉害,你一露头就有可能会被打中。”

“什么样才算是近啊?”新兵忐忑地问道,其实这样的问题在过去的训练中已经是解决过的,但训练和实战毕竟不是一回事,战斗经验只能来自于战场。

老兵指指前面,说:“看到前面那棵烧成半截的树没有?那大概就是150米的距离,鬼子冲到那个位置,你就可以开枪了。注意,只打你正面的鬼子,不要打侧面的,侧面有其他人负责。如果大家都打同一个目标,就浪费了。”

新兵连连点头:“明白了。鬼子怎么走得这么慢啊,早上没吃饭怎么着?”

老兵:“……”

带领着士兵冲锋的几名日军军官也在纳闷,对面的阵地怎么会这么安静呀?他们站在离突击营阵地二三百米的地方举着望远镜观察,只见前面的阵地已经经过了全面整修,掩体上的胸墙不再像昨天那样残破不堪了,甚至隐隐地还能看出是新土的颜色。但胸墙的后面,却看不到有士兵的影子,他们当然不知道,突击营的士兵都是躲在胸墙后面透过小孔在观察着前沿的。

“情况不对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名日军大队长嘀咕着,“莫非中**队唱的是空城计,修个工事然后就连夜跑了?”

“抨!”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荒谬,对面阵地上响起了一声枪响,没等这位大队长明白过怎么回事,一颗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脑袋,他的疑惑完全消失了——古龙喜欢说:只有一种人是没有疑惑的,那就是死人。

“抨!抨!”突击营阵地上的狙击手先后发言了,在300米的距离上狙杀重要目标,是狙击手的日常训练科目,练了这么久,他们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不大一会工夫,日军的指挥官就倒下去七八个,其余的指挥官这才发现不对,连忙往后退去。

“哒哒哒!”日军被惊动了,负责掩护的重机枪手扣动枪机,对着突击营的阵地疯狂地扫射起来,把掩体上的土打得四处飞溅。九二式步兵炮也轰轰地响起来了,对着已经被飞机轰炸过几轮的突击营阵地再次倾泻着炮弹。

“注意,鬼子马上就要冲锋了。”老兵对新兵提醒道,“鬼子的冲锋就是这些套路,先是重机枪、小钢炮猛打,然后步兵往前冲,打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在重武器的掩护下,日军发动了冲锋,士兵们嚎叫着,平端起步枪向前猛冲,他们知道对手肯定会回击,他们必须抢在对手把他们打倒之前冲过这200米的路程,只要有一个小队冲到对手的阵地上,对手的防御体系就会裂开一个口子,再往下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打!”突击营的前沿指挥官们一声令下,整个阵地像是突然苏醒过来一般,机枪、步枪一齐响了起来。若干个隐蔽的火力点射击孔上的伪装物都被揭开了,马克沁重机枪那粗大的枪管从射击孔里伸出去,喷射出致命的火焰,这火焰舔向什么地方,那里正在冲锋的日军士兵就像被台风扫荡过一般纷纷倒伏在地。

“炮排准备,对敌军后方进行炮击!”许良清呆在指挥所里,观察着战场的形势,通过战地电话下达了命令。

由十几门迫击炮组成的突击营炮排就埋伏在阵地后面的反斜面上,在头一天晚上,炮排的士兵已经趁着黑夜的掩护仔细地勘察过前沿了,给每一个地点都标注好了坐标。听到许良清的命令,观察哨迅速地把日军重机枪、步兵炮和指挥官的位置通知了炮手,炮手调整好射击诸元,把一枚枚迫击炮弹投入了炮膛。

“轰!轰!”迫击炮弹脱膛而出,准确地飞向指定的目标,一时间,在日军冲锋队伍的后方负责掩护的日军火力点都遭遇了灭顶之灾,重机枪、步兵炮等被炸成了废铁,机枪手和炮手死伤累累。那些站在高处指挥作战的日军指挥官也没逃脱噩运,突击营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他们而去,饶是他们躲闪得快,不少人也被炸得缺胳膊短腿,只能被警卫抬下战场去了。

“弟兄们,冲啊!”苏晓峰高喊一声,从战壕里冲了出来。

突击营的战壕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留有一个冲锋用的坡道,听到苏晓峰的命令,士兵们端着枪按预定的顺序沿着坡道便冲了出去,扑向面前的日军。

日军没想到突击营会突然发起反攻,他们刚才的冲锋阵形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了,见到突击营出击,他们下意识地向一块靠拢,企图重新形成冲锋集团,以便与突击营对抗。但突击营阵地上的重机枪不是吃素的,哪里的日军在集结,突击营的重机枪就打向哪里,直接把日军的队伍打散,迫使日军只能以单兵的方式与突击营士兵进行肉搏。

“杀!”两方的士兵直接撞在一起了,狭路相逢,拼的全是个人的军事素质。日军拼刺刀的水平还是非常高的,但突击营也不是一般的中**队,士兵们都进行过近乎残酷的训练,单兵技能较日军高出一筹。

由于侵华战争旷日持久,日本军队中的供应已经不像战争初期那样充足,士兵的营养水平有所下降。而突击营则不同,依照罗毅的理念,突击营在伙食供应方面可以用穷奢极欲来形容,士兵们吃得好,身体棒,一上战场就显示出了优势。在以往的肉搏战中,突击营与日军各自的伤亡向来都在一比二以上,如果是对伪军,那几乎就可以达到单方面屠杀的状态了。

“妈的,太不过瘾了!”四支队的老兵痞邬大同接连挑翻了三名日军之后,技痒难耐,索性把步枪一扔,从身后抄出了折叠式的工兵锹。他把折叠的锹柄展开,然后抡圆了向着日军最密集的地方奔去。

“杀给给!”两名日军士兵端着三八大盖迎着邬大同冲了过来,邬大同挥起工兵锹左右开弓,堪堪把两支刺到自己面前的步枪扫开。不等日军士兵抽回枪来,邬大同已经欺到了他们的面前,双手举锹,把工兵锹当成了斧头使用,只听得咔的一声,一名日军的脑袋被砍出了一个两寸多深的口子,脑浆迸裂出来,溅了邬大同一身。邬大同顾不了这些,抽回工兵锹正准备对付另一名日军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脑袋已经不知道哪去了。

“谁跟我抢的,妈的,老子看中的鬼子也有人敢抢?”邬大同大声地喊道。

几步开外,正抡着一把大砍刀与一名日军缠斗的张二虎忙里偷闲地答道:“邬大同,你反了,敢在我面前称老子。”

“呵呵,支队长,是您老人家干的,我哪怕跟你称老子啊。”邬大同笑着说,他倒不是怕张二虎,而是他们平日在支队里已经闹惯了,这番话只是相互的调侃而已。张二虎也是一员猛将,支队里能够跟他过招打架的不多,邬大同算是其中一个,颇有些英雄相惜的味道。

见张二虎与对面的日军纠缠不下,邬大同往前冲上去两步,抡起工兵锹,从背后向张二虎的对手拍去。那名可怜的日军士兵倒也算是有两下子的,但哪架得住两个人的夹击。他一个没留神,邬大同的锹正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日军士兵的抗打击能力还真不错,这一下没能把他拍倒,但人已经被拍成了白痴,端着枪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

“巴嘎!”日军士兵发出了最后一声怒骂,张二虎拨开他面前的步枪,上前一步,手起刀落,直接把日本士兵的脑袋削了下来。

“你怎么也跟我抢?”张二虎愤愤地责怪道。

“支队长,要不是我帮你……”邬大同得意地说。

张二虎瞪着眼道:“谁要你帮,你这叫多此一举,回去以后写检查。”

“回去再说了吧。还有谁敢过来!”邬大同大声地邀请着日军前来送死,但却得不到回应。他举目四望,发现已经找不到什么对手了。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日军大队已经完全被打残了,伤亡超过了一半,余下的士兵自知不敌,飞快地向后逃去。跟在后面的日军则被突击营的重机枪火力阻住,难以形成新的冲锋集团,只能跟着前面的溃兵一起败退,一直退出了两里来远,才停住脚,就地结阵阻击。

“不要恋战,打扫战场,撤回阵地。”许良清头脑清醒地命令道,号手吹响了撤退的号声,冲锋出去的突击营士兵带着伤亡的战友迅速撤回了阵地,临走之前没忘了把日军扔下的枪支、弹药等一并带了回来。这也是突击营的老传统了,罗毅在后世见过太多弹尽援绝的战例了,他在任何时候都交代士兵们要抓住一切机会搜集对手的武器装备,别打到没子弹了才想着要靠缴获来进行补充。

这一仗下来,突击营阵亡50余人,重伤30余人,日军则付出了三四百人的伤亡。许良清命令赶紧把重伤员送回镇上,由军医施救,同时让阵地里的士兵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再战。

罗毅一直陪着许良清呆在指挥所里观战,看到日军的一轮冲锋被打退了,他打了个呵欠,对许良清说:“老许,看来这鬼子的精锐也不过如此嘛,我看他们这口牙也被掰得差不多了。你在这里看着就行了,我去补个觉先。”

许良清道:“你去吧,养精蓄锐,后面的事还多着呢。不过,罗子,你可别有轻敌的想法,鬼子只是一时没有适应我们的战法而已,加上他们与川军打了好几天,正是困乏的时候。我估计后面的仗不会打得这么顺,很有可能会打成胶着战,你考虑一下胶着战的情况下怎么打吧。”

“林师长,邱参谋长,这里没啥看头了,咱们都回去吧。”罗毅对同样在观战的林竣的邱溥泉说,“补个觉,然后找点娱乐项目。要不,我把我太太叫来,咱们四个人开一桌麻将?你们四川人不是最能打麻将的吗?”

林竣当然知道罗毅是在开玩笑,不过他对于罗毅说到太太这一点还是挺诧异的:“怎么,罗营长还带着家眷来的?”

“他就是在这里嘴硬。”许良清笑着说,“他说的太太,就是我们的情报参谋袁静小姐,别看他现在说得狠,在袁小姐面前可老实着呢。”

林竣恍然道:“呵呵,原来是说袁小姐啊。我昨天见过她了,的确是个英姿飒爽的美女,与罗营长倒是天生一对啊。”

“这个这个……在这说说就行了,当她的面可别瞎说。”罗毅连忙讨饶,“二位,这里有许参谋长指挥,可保无虞,咱们也不用在这里耗着了,回镇子上摆摆龙门阵去吧。许参谋长说得对,后面的仗估计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