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

《一百一十三》初见墉昀

一百一十三 初见墉昀

至于吗?都是些什么人啊,一面当着显亲王家的人,把晴雯夸的好像是宗室皇族中的佼佼,舍不得现实给她指婚啊、嫁人啊,总想留着给她寻个好的世家子弟,让人家感激涕零;一面却又在后面这样对她不屑。乾隆不准,黛玉只得作罢,用不着她想辙,自有人出面应付显亲王府那面。

其实她不明白的,是乾隆的心思,不给她与雅克奇、柳芳有见面的机会,不过是见过黛玉一两次,就起了贪恋之心,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岂有此理?也明白黛玉在这方面一向懵懂,不过是爱玩儿,不愿受拘束而已,她没那么花心。从她对待北王与永琛就是例子,只要自己管紧点,慢慢的她会适应宫中生活。黛玉只觉着满家女孩儿一向豪爽,没那么多的礼数拘着,比汉家女孩儿了,骨子里一个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十八年的女孩儿,自然是不愿受汉家诸多礼教约束,乐的借着机会潇洒一回儿,哪能想到乾隆的心思?只是觉着这个人太较真,雅克奇、柳芳都是乾隆的心腹臣子,而傅恒又是他的舅子,又是他的股肘之臣,难不成这个人吃醋啦?这可是干醋,别人也就惦记惦记而已,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走皇上女人的心思?想到此,黛玉宛然一笑。

“又想什么呐?”看着黛玉一阵儿颦眉,一阵儿笑逐颜开,不由的问道。

“皇上,是谁说,教我学满文的?怎么一见着手记,就把人家撇在一边儿,自顾自的看起来,这会子又说我。”

乾隆白了她一眼:“你这资质,也算是好的,别一口吃个胖子,先把那段短文贯通好了,下个月再说的。小小的年纪。别总走这份儿脑子,再这样下去,朕不论怎么给你补,你也胖不起来。”

“正好,省的减肥了。太胖了不好,尽长肥肉了。肥头大耳的,说好听点儿是富态,皇上选秀怎么不比着这样儿的尺度?”

“肥环怎么说?歪理。”

知道乾隆不拦着自己与贾琏见面,先是兴奋,后又为难。早就防着王夫人那边,哪敢让人家给贾琏传话?好在乾隆要为自己做安排,于是就时不时地催促着。没几也听说此事,就见她脸上微红。低下头,一会儿像是下了决心,对黛玉表示。自己也想陪着一同去。黛玉心里一惊,明白她还是放不下贾家。想想也是,贾家对自己这样,在自己心里也还是有着一个角落,存储着那份记忆,有空还要掏出来晒一晒的,更何况一个身为贾家的女孩儿,那里有着她从小的憧憬、亲情、人情是非。就理解的应下了。并向乾隆告知此事。乾隆凝视着她,眯起眼像是要看到她的心底。忽而展颜一笑:“要是她借此机会离去,玉儿怎么办?”

“跟着出来,也是她求着咱们地,人家要是回家去,也是一种选择。要是皇上有意,那是玉儿之幸。”

乾隆啼笑皆非:“好好的,怎么说到朕的身上?朕就这么不堪,是个女孩儿就要?难道,玉儿吃醋了?”

黛玉闻听自是不依。向前就裸胳膊挽袖子的,乾隆忙笑道:“来人了。”

果然。传来太监李玉地声音:“回禀皇上。东西弄来了。”

“拿进来吧。”乾隆含笑看了看黛玉。诡异地看着她。

月眉走进来。呈上一大包东西。打开一看。竟是几套男人地衣物。

黛玉明白。忙让月眉帮着自己换上试试。解开袄上地盘扣。才看见那人坐在一旁看着。红了脸:“请皇上暂避。我要换衣裳。”

乾隆坏坏地笑着:“无碍。朕也看看合适不合适。”

黛玉心说。这人脸皮真厚。待要再说什么。却见月眉紧张地朝自己使着眼里也明白。硬是硬不过人家地。只好忍下。不禁暗自伤神。没了兴趣。任月眉为自己试穿着衣裳。

乾隆笑着摇摇头:“算了,还是女装好,任玉儿穿什么男人衣裳,也掩不住女儿神态,更让人忍不住要亲近。”

隆冬时刻,北风呼啸,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没人想在天地之间停留片刻。京城里地各个馆庄、戏园子、茶楼、会馆倒是人攘众多,不减气势。门前的各式车马驮轿像排队似的,堵塞挤占行人道路。远远的看过去,广和楼的招牌随风飘扬,威赫凛凛。

许是今rì是个黄道吉见这里的主人启文亲自游走在大厅里与楼阁间,与各方人物交谈寒暄,忙的不亦乐乎。

“忠顺王爷驾到!”“王爷吉祥!”启文带着路管事急忙上前甩袖打着千。屁颠屁颠的把这一众人迎到大厅的置。就见人家王爷大刺刺地坐下,倪视了启文一眼,就把眼睛盯在戏台上艳丽的花旦身上,再也不动地方。

递帕子的递帕子,倒茶水的倒茶水,端来对面饭庄膳食的也紧赶慢赶拎着食盒过来奉承。启文微微一笑,撤下来,又转到楼阁之上,看没什么碍眼的,这才放下心来,又踱到门口转悠着。忽而,他眼前一亮,就见从一驾马车上,下来两个富家公子莫样的人,领头走在前头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清隽面容,一副书卷气,略有消瘦,眉眼之间带着丝丝正气,身材适中,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看上去让人亲近。拉后一步的比前头那位看上去年岁略小点儿,白皙脸庞,温文尔雅,眼里微睨,有点儿持才傲视,倒也是一副和善模样。二人均穿着一身地藏蓝袍子,浅灰sè的大氅。再往后,就是两个家人模样的人跟着。

路管事朝着差启文递了个颜上前去献媚着:“刘公子,刘爷,您来了?这位是?”

“路管事,买卖兴隆啊。这是我的师弟,纪公子。”

刘爷、纪爷。里边儿请!”

那刘爷又拦着问:“楼上还有没有雅间?咱们想清静一些。”

楼上?路管事急忙看着启文,用眼神请示着。

“还有一间吧?”启文想了一下,说道。

“好嘞,您二位楼上请!”

那二人随着路管事上楼进入一个雅致的房间里,对着楼下戏台子稍微偏了一点儿,倒也不影响什么。那刘爷微微皱眉。问道:“路管事,那正中的雅间也没人,何不让咱们过去?银子少不了你的。”

路管事陪着笑:“二位爷,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儿,那儿是人家早就定下来的,说不准这就进了门,让人家看到,咱们担待不起。您包涵。”

正说着,就见从楼下传来脚步声。还有启文低低地说话声。路管事忙让活计送上来什么瓜子、馓子、豆汁、花生米地,微一鞠身,撤了。

从外面传来说话声:“你只管在下面张罗。咱们这儿不用你请!”这是牛继宗的声音,奇了怪了,什么人能让他如此地小心?刘爷看看纪公子,不由的把脖子伸长了,仔细的听着脚步声,忽地站起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师兄,怎么啦?”

嚷嚷,带你见个贵人去。”一把拉住纪公子的手,走出雅间,朝着里面走过去。又见到牛继宗从其中的一个雅间走出来,迎面看到他们,愣住。

“牛大人,不认识啦?”

“崇如兄,这位是?”

“见过大人,纪昀。字晓岚。”

“二位这是?还是回您自己房里看戏去吧。”

此时,从左近的雅间传来说话声:“可是刘墉?进来吧。”

这正是刘墉,刘统勋的儿子,此时原只为带着师弟过来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京城鱼龙混杂的场面,没想到与乾隆撞上。及听到皇上话,岂有不见面之理?忙带着纪昀过来觐见。

走进来,见乾隆坐在正中,身着便服。头戴较为珍贵考究的便帽。看上去宛如一位三十许翰林院的翰林才子。风采翩翩。身边还有一位带着帷帽地丽人,看上去无疑是大家闺秀。窈窕的身姿,帷帽下的绰绰掩现,更有一份令人遐想地空间。她的身后也有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也是一位佳丽无疑。再就是两个普通丫环打扮的人,不用说,看那不凡的品貌,是随来的宫女,其实他不认的,那两个宫女分别是颜芳和雪雁。要么说刘墉眼睛毒,这一眼就看出了究竟,皇上这是微服出访。

“臣矮,正要拜下去,就听到乾隆说道:“在下金某,带着内子过来看看,别无他意,不必拘礼。”

刘墉忙起身,小心恭敬道:“金爷、夫人好!”

这一称呼,让黛玉弄了个大红脸,得亏带着帷帽。嗔怪的看了乾隆一眼。

“崇如,这几rì又有什么诗作?”

“金爷,我那点儿小玩意儿,难登大雅之堂,别提了。得空,还是您来的好。这是我地师弟,纪昀,字晓岚。”

“晓岚也是山东人氏?”

“金爷,学生是直隶献县人。”纪昀看到刘墉见金爷时的神态,心里明白这位金爷非等闲之辈,一身的贵胄之气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此刻倒也不敢凸现狂傲之态。

“是这样啊?这直隶、山东倒也是人才济济。”

“山东是孔圣人的地方,自是不必别处。”黛玉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山东曲阜,心中敬仰的地方,国人的骄傲。

乾隆用危险的眼光看了看黛玉,不悦她地话意。莫非是又捅了游牧民族的痛处?这都什么逻辑,黛玉好笑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在乾隆耳边补充道:“不过,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无用之才罢了。”

乾隆这才换上笑意:“内子说的不错。孔圣人的曲阜,爷还是要去看看的。到时候,一起,一起啊。”

刘墉心里别提有多兴奋,心说要是乾隆能过去瞻仰一番孔圣人的府邸。这可是咱们读书人的幸事,忙笑着:时咱们一定陪爷走一遭。晓岚,爷地诗词,可是天下第一地。”

乾隆也笑了:“说笑啦,看下面点地是什么?”

纪昀忙应道:“是一出闹剧。闹天宫。猴子戏。”

有骆吉走进来,在乾隆耳边轻声说:“贾琏来了。”

乾隆看了看这二人,对刘墉说:“崇如,你们先在隔壁待一会儿,这儿还有些事儿,一会儿再过来。”

刘墉忙起身向乾隆一礼,又向黛玉一礼,纪昀也是一样,二人急忙往外走。恰与贾琏走个对头,贾琏疑惑的愣了愣,心说林妹妹不是在这儿等我地。怎么竟有不认识的男子出来?也不好相问,看穿戴也是有身份之人。

贾琏走进雅间,就见黛玉端坐在座,此时帷帽已是除下,一身地玫瑰红服饰,头上随意挽了个髻,周边着一圈名贵的珠子,而髻上斜插着凤凰珊瑚簪,浅黄sè芙蓉花白狐狸披风。在她身旁却是身着浅橘黄服饰的迎同样除下帷帽,头上也是了个闺阁髻,髻上插着碧玉蝴蝶簪皮披风。二人一见到贾琏,急忙起身相迎,他也有些激动,急走几步,站在二人面前。含笑道:“林妹妹、二妹妹,你们都好吗?”

黛玉含笑道:“让二哥哥惦记着。我还好。二哥哥,咱们坐下来说吧。”

迎含着珠泪,颤声问:“哥哥,你还好吗?咱们坐下说。”

贾琏看她们二人对面有两个座位,也就安然坐下。有雪雁端过来茶茗:“琏二爷请!”贾琏认得她,微笑示意。

“家里人都还好吧?”一言未了下伤心的泪。

贾琏忙把贾家近来的状况说了说。贾母身子越来越不比往常,时常空泛的望着天上出神,说是看见太老爷在看着她。跟她说着话。大老爷倒是有模有样的管起家。可还不如不管,常常是管的一团糟。大太太还好,也想着迎黛玉,觉着老爷当初错定了迎婚事,盼着她不要急着回家,只管跟着林妹妹。二老爷一向只管在赵姨娘那儿住着,有空就管管贾环地学业,有时候也叫过贾兰问问他的功课做得如何?就是对二太太和宝玉不理不睬的。二太太几次找府里地爷们儿谈府里账面上的事儿,就是没人搭理。她让宝钗过去管家,一个未婚女子进到贾府管家,又没名没份的,除了能管她跟宝玉那起子人的事儿,别的什么也插不上手。老太太那儿,根本就是大上凤姐一块儿管。再就是,孙绍祖一个劲儿的耍赖缠磨,非让贾家把迎出来,嫁给他不可。说是让贾家把他的名声弄坏了,如今,整个儿京城里没人愿把女儿嫁给他。说这是贾家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家女儿嫁给他,凌驾在他地头上,让他在京城里抬不起头来。

黛玉伏在桌子上笑的喘不过气来,雪雁轻轻的拍着她,使劲儿忍着笑。

“真还有这般自恋的人,二姐姐啊,这可怎么办?京城里待不下去了,怪可怜的。”

迎看了一眼屏风后面,不好意思起来:“妹妹,你又打趣我。”

贾琏疑惑的也看看屏风那儿,心想林妹妹与迎道不是单独过来的?还是有别人相陪?又想到刚才自己进来时与外面男人走个对面之事,心里暗想,定是太后派人跟着,否则,一个享有贵妃份位的秀女,岂能这样出入这繁杂的场所?这会有损于大家闺秀地声誉。林妹妹一向不是很随便的人,极为重视自家的名誉,要说是大内侍卫或她的亲随太监相陪过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又想到这次相见,是自己找了启文之后,人家特意安排的,绝不会出什么岔子。就放下心来,把几个账本递给黛玉:“妹妹看看,这是今年的账目,还有一些现银,按照咱们定下的,给妹妹拿来了。”

黛玉接过去,并未清点银票的额数,只是随意的放在一旁,拿起账本,仔细地边看边点着头账,他倒是认真做了,也是一点儿不吃亏地人,银两都是一丝不差。含笑说道:“琏二哥哥辛苦,倒是账目仔细认真,妹妹真的感激你。”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骆吉,朝着黛玉点下头,从黛玉手里接过账目,转身走进屏风后面,过一会儿,又拿着账本走出来,把账目还给贾琏。

贾琏心里一动,果然黛玉身后有高人指点,亏着自己这次有感于黛玉地真心相待,也对过往所为有了几分内疚,账面上清清爽爽,丝毫没有猫腻之事,不然可就出了漏子。想到此,落落大方的一笑,又说:“这阵子二太太好像从哪里知道了咱们开矿的事儿,一个劲儿的要我把账目、银两交到她手里,老太太一直在打岔,父亲和二叔也躲着她。”

“她怕是要从元妃姐姐那儿下手?没关系,我自有主张。倒是二哥哥说过,那边儿的矿是个大矿,不如咱们把钱再投进去,把周围的矿都买进来。”

贾琏心说,这小丫头还真是不含糊,这么快就想下手,也不容贾家喘口气,就含笑赞着:“好主意,我回去就好好的把账目算一下,年前给妹妹过目。哥哥我也有个心愿。”说到着,故意停了下来,看着黛玉,不语。

“二哥哥请说,什么心愿?”

“我蒙妹妹好意,也好歹攒了些银两,极想买进咱们矿周围的两个矿,多的我也买不起。”

依二哥哥。”

贾琏大喜,刚要说什么,就见有人走进来禀道:“回主子:孙绍祖在楼下,要往楼上来,主子,拦不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