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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友到来

盟友到来

周舞最后还是走了。

向李文柏行了个礼, 道了声谢, 没有过多的纠缠或者是恳求。

望着她那落寞的背影, 李文柏摇了摇头, 心头有些感慨。

接下来几日, 李文柏天天躲在县衙里, 哪儿都没有去。

没办法, 三子还在潜逃中,没什么必要的事,他哪里还敢出门?

如今施五等人已经被抓, 其余涉案的管事、头目,都在大牢里,具体的审讯工作, 李文柏已经交代给李二等人。

李二不愧是从军伍里出来的, 审讯手段确实不简单。基本上每天都有新的口供呈上,每条口供上都写满了罪状和犯案经过, 而且全都画了押。

而李成则是天天在县城内外的各个工地上来回的跑。他是以工代赈的场地管事, 各个场地都有很多事情, 需要他这个主事人去处理。可以说, 李文柏这么多手下里, 他是最忙的一个了。

从李文柏到**县, 这两个月里,以工代赈取得了很好的成效。**县的城墙修缮工作,基本已经到了尾声。剩下的, 就是通往各个县城的道路的修造了。

对于通往各个县城的道路的修造工作, 李文柏不着急,目前他只要看到**县的城墙修缮好了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曹严的州兵随时都要抵达**,若是城墙都是破的,他还拿什么去挡那数千的州兵?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李文柏忙活着两个月,终于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做几天悠闲的甩手掌柜了。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便是曹严了。

李文柏本以为他之前当着曹严的面,抓了他的好女婿施五,曹严除了派遣州兵过来攻城外,怎么说还得端着那刺史的官架子,到县衙里来闹一闹才是。

若曹严真的来闹,他是刺史,是李文柏的顶头上司,李文柏还真拿他没办法。

但是曹严非但没有来闹,反倒表现的异常的平静。

自从那天进了曹府后,便一直没有出过门。除了一些仆从老妈子这些下人们平日里出去买点菜啊盐啊这些当家必须的东西外,整个曹府,都显得很平静。

难道曹严转性了?

李文柏当然不会这么想。凭着曹严的性子,心里一定是憋着恨的,没出来,是因为他清楚,整个**县已经全在李文柏的掌控之中,和李文柏硬碰硬对他没好处。

他在等,等他的州兵。

对于曹严,李文柏还是很无奈的。

虽然明知道曹严和施五是一丘之貉,但奈何他手里没有任何曹严涉案的证据,也只能任由曹严在府里住着。

目前唯一可能扳倒曹严的线索,就是往来居了。一州刺史,私下投放重金开酒楼,其中是否贪腐先不论,光是他开这酒楼,私下训练手下,从事情报搜集的工作,这就足够让皇帝猜忌了,朝堂上那些不怕死的谏臣们知道了,参都能把他参死。

只可惜,**县这边所有关于往来居的线索,便只有周舞和施五的小老婆们。除了周舞知道一点点蛛丝马迹外,其余人的嘴里,根本就捞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唉,只能寄希望于刘安在前庭,能查出来什么吧。”

李文柏躺在铺了一层毛毡子的靠椅上,看着灰色的天空,低声呢喃着。

……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里李文柏才想着刘安那边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刘安竟然到**了。

当衙役通报有个叫做刘安的人求见的时候,李文柏有些不敢相信,等到衙役将刘安领进来的时候,李文柏才忍不住大笑起来。

“下官拜见刘长史。”李文柏大笑着,就要拜见。

刘安见状,连忙扶住李文柏,佯怒道:“冠玉如此可就见外了。你我兄弟相称便是。”

不得不说,刘安的到来,正好解决了李文柏现在的难题。

李文柏也清楚,刘安既然冒着如此大雪,赶到**,必然是在往来居的调查上,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如此,他便更加高兴了。

话不多说,李文柏当即让后厨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起刘安来。

几次推杯换盏后,李文柏不没有多客套,直接问道:“刘兄此来,想必是查到了往来居的秘密了吧。”

刘安是个刚正不阿的直性子,也不绕圈子,点头道:“不错,真被冠玉当初的话给说中了,那往来居,还真不简单。”

“真的是情报机构?”李文柏问道。

“不错,这点,我已经查过,手握铁证。”刘安点点头,一脸的严肃,“而且往来居背后真正的东家,冠玉你一定猜不到。”

“是曹严吧?”

刘安愣住了,震惊地盯着李文柏,“你……你怎么知道?”

李文柏淡然一笑,将他前几天在周舞和施五家眷哪里调查来的结果,加上自己的判断,大致说了说。

刘安听完,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看向李文柏的眼神中满是钦佩。

“冠玉身在**,不但破了私征徭役和私开矿脉两桩大案,将施五等人绳之以法,就连往来居的线索,也能兼顾到。冠玉之才智,当真是了不得啊。为兄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啊。”

李文柏闻言,有些疑惑,他好像好没有告诉刘安**这边的事情啊,他怎么知道得真么清楚?

“刘兄,你怎么知道文柏……”

见李文柏这个样子,刘安哪里还不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大笑了两声,拍了拍李文柏的肩膀,笑道:“看来咱们这位**县的县令,还不知道自己这两个月干的大事,早已经被百姓们口口相传、争相传颂了吧?圣上圣明啊,选了你这样为民请命的大才,来治理**县。”

“呃……原来如此……”

李文柏哑然失笑,他倒忘了,不管是私征徭役和私开矿脉的案子,还是抓捕施五,他都是公开处理的,抓捕施五的时候,他甚至游街示众了一个多时辰。刘安这一路走来,若是什么都没听说,那才奇怪呢。

两人又笑着喝了两杯酒后,刘安脸色又有些凝重起来,“正如冠玉所言,往来居的东家,是曹严,且往来居的董掌柜正是曹严的心腹之一。曹严的另一名心腹,便是冠玉方才说到的那个军官。他名为曹东山,是刺史府的录事参军,曹严的亲侄子。曹严虽然时常和同僚道往来居寻欢作乐,但他本人暗地里极少与往来居有来往。他的命令大多数是经由曹东山,传达给董掌柜,然后由董掌柜发布命令。”

“若然如此。”李文柏眯着眼睛,表情严肃,问道:“都发布什么样的命令?”

刘安放下酒杯,盯着李文柏,道:“大多是搜集情报,铲除异己,杀人,栽赃……”

说到这,刘安突然停了下来,愤怒地看着李文柏,“还有一样,冠玉你一定想不到。”

“是什么?”

“与匈奴通商。”刘安一字一句道,一旁燃烧的炭火映入他的双瞳,好像就是他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通敌叛国。他好大的胆子。”

李文柏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

动静有些大,吓得门外的护卫们探头探脑往房里看了看,见没出什么事,才悄悄退出去。

通敌叛国,李文柏本来也想过这个可能,但也就是猜猜,没想到曹严还真敢做出这样的事。

他也随军出征过,深知战场的残酷。所有将士都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态上的战场,只求多杀几个敌人。

无数将士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而曹严这帮蛀虫,却偷偷和匈奴通商买卖。

“怪不得,曹严会让施五开采矿脉,私下开采的矿产,在大齐境内,根本就卖不出去,只有境外的匈奴敢收。原来曹严一早就想着这门子心思,真是不得好死。”

刘安也很愤怒,“为兄已经写好奏表,控诉曹严十大恶事。只等冠玉这边结案,京城来人,便递交上去,上达天听。”

说到结案,李文柏忍不住苦笑起来,“我这边要想结案,哪有那么容易?刘兄你也看到了,那曹严,已经在**住了好多天了,他手底下的州兵随时都可能抵达**。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李文柏的情况,刘安也很清楚,见李文柏如此说,他也很是担心,“愚兄从前庭出发的时候,州兵已经离开前庭一天了。只不过州兵是走的官道,速度会慢些,想必这一两天,也就到了。冠玉你可要小心啊。”

李文柏冷笑一声。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刘兄不妨留在**,且看看到最后会发生什么吧。”

情况还真让刘安给说中了。

在刘安到达**县的第二天傍晚,**县县城外十里出的官道上,出现了几队长长的兵马,数量竟有五千之众。

一片黑压压的兵卒,就像是从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里走出的杀神,准备朝着弱小的**县城,挥下屠刀。

守城的将士很快发现了敌情,警报的号角吹响。

原本靠在营帐里眯着眼睛闭目养神的陈一志,一下子被惊醒,一身的睡意瞬间全无。

因为早就有所准备,陈一志的动作很快。一方面聚集兵力,紧锁城门,据守在城头之上;另一方面,传令让李成立即遣散城内外的民工。

而他自己,则是快马加鞭,向县衙的方向赶去。

事发突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李文柏,可见李文柏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

当李文柏见到陈一志,看到他一脸的慌乱,呼吸急促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可是州兵来袭?多少兵马?”

“保守估计,这个数。”陈一志伸出一个手掌,摊开。

“五千么……”

李文柏眉头微蹙,比起预想的,还要多啊。

“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决断。”陈一志催促道。

“陈叔莫急,依陈叔之见,他们何时会进攻?”李文柏想了想,问道。

陈一志顿了顿,说道:“此时天色将暗,他们长途跋涉,不会立即攻城,会先在城外扎营,夜里或者明日一早,便会攻城。”

李文柏点点头,心中了然,转身命令衙役前来快马,然后对众人说道:“咱们先去城头看看。”

“哦对了,”骑上马准备进发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李二吩咐道:“李二,让你的手下看好曹严。从此刻起,曹府上下,一个人也不能放出来。”

“是。”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李文柏真的要对曹严下手,陈一志还是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而一旁的刘安并不知情,见李文柏如此行事,忍不住开口问道:“冠玉,你这是要……软禁曹严?”

“刘兄请相信文柏,文柏做事,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黎明。”李文柏没有多做解释,架了一声,快马加鞭向城门的方向赶去。

刘安愣在原地,望着李文柏的背影,耳边回荡着的,是李文柏的那句“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黎明”,许久,他叹了口气,挥动马鞭,紧跟了上去。

县衙距离城头并不远。大约一炷香之后,李文柏赶到了城头。

此时天色已经灰暗,城头上竖起了无数的火把。同样的,城外不远处,也有无数火光在黑暗中晃动,州兵已经在安营扎寨了。

“刘兄你从前庭过来,可知此次领兵的是何人?”李文柏望着远处一大片的火光,心中对曹严的实力有了个更新的认知。

刘安想了想,答道:“是曹东山。”

“曹东山?那个录事参军?录事参军也能统领五千州兵?”李文柏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来的是什么没听过的大将呢。

刘安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笑道:“出事的是曹严,他是曹严的亲侄子,又是曹严的心腹,自然‘师出有名’,谁还敢有什么意见?”

“这个曹东山可有帅才?”一旁的陈一志问道。

作为这边的府兵都尉,如果打起来,他是主帅,自然对敌军主帅的能力很关心。

李文柏也望向刘安。

刘安的表情却有些怪异,踌躇了一下,不确定道:“本官在前庭上任这么多年,好像……还没见曹东山出城领兵……”

李文柏闻言,哑然一笑,一脸释然,“这小子,估计是以为凭借着五千州兵,可以直接碾压**县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陈一志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心中的惧意一下子少了许久。

几人正说话间,黑暗中,突然走出一个人,一直走到城门前几十丈远的位置,才勒住缰绳,停下来。

李文柏看出来了,这人是来站前交涉的。

这个距离选的很好,刚好处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远处的火光中,传来一声吆喝。

“我乃主帅曹东山,你们哪个是李文柏,站出来。”

两军交战,一般都是主帅叫阵主帅,这人一来就点名要找李文柏,可见他对李文柏的执念有多深。

要知道,李文柏只是县令,陈一志才是主帅啊。

李文柏淡然一笑,丝毫不惧,大声喊道:“本官便是李文柏,不知曹将军大举兴兵来到我**城下,有何吩咐啊?”

李文柏怡然不惧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对方。只见曹东山指着李文柏,大吼道:“李文柏,你若识相,本帅劝你,速速自缚双手,开城门,下来受死。莫要等待本帅攻进去,后悔莫及。”

李文柏笑得肚子都疼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左右是个死,本官何必急在这一时,还丢了面子?”

不得不说李文柏这话很欠揍,曹东山恼羞成怒,转而对城头上一身盔甲武装的陈一志喊道:“足下便是府兵都尉陈一志吧。刺史大人在信中对你颇为赞赏,本帅现在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速速拿下李文柏,打开城门,迎接本帅与众将士入城。否则,待本帅攻破城门,定屠尽尔等助纣为虐的贼兵贼将。”

其实陈一志并不开心。

真的,他一点都不开心。他觉得眼前这个曹东山,在侮辱他的智商。

你一边骂老子是贼兵贼将,一边还想老子把李文柏拿下,给你开城门迎接你们?

你是真把老子当傻子看了对吧?

于是陈一志也开骂了:“曹东山小儿,你这个逆臣贼子,也配威胁你陈爷爷?你陈爷爷手刃匈奴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少他娘的跟个娘们儿一样扭扭捏捏,要打就打,你陈爷爷皱一下眉头,就不姓陈。”

曹东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盯着远处城头上那个一脸挂着超然物外的笑容的混蛋,问道:

“李文柏,为何不见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你说曹严那厮吗?”李文柏无所谓的笑了笑,“曹老儿现在好滴很,正窝在**玩小妾呢。放心吧,曹老儿留在本县,本官是不会亏待了他的。”

曹东山哪里会信李文柏的屁话,曹严是他亲叔叔,见不到曹严,他始终放不下心来。

他此次过来,杀李文柏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要救下曹严和施五等人,然后杀了李文柏、陈一志等相关人等,将他们知道的所有一切,彻底掩埋。

以前的**是哪样的,此战后,便是哪样。

这是曹严信中说的,曹东山不敢违逆。

想到这,曹东山紧了紧缰绳,抬头看着李文柏。

他觉得,他必须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