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魂

第三十七章 观相

这话让大家都愣住了,啥?变性人?这流云子是变性人?

唯一表情不变的是赵欺夏,她早就觉得这流云子有点不对劲了,哪有这样俊俏的男人,而肌肤都比凌一宁还要白,更让她狐疑的是流云子一颦一笑之间带出的那种媚意,那是再阴柔的男子都不会具有的。

说他是小白脸那都是瞧不起他了。

流云子倒是神色不变,巍然如玉山般的还在轻摇着鹅毛扇,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小友说得不错,我原是男身,后因被仇家切去阳*物,才无法可想变成女身,这算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可说是劫难,但这仅是我前半生中的一件事,还请小友继续说下去。”

现在大家又佩服起流云子了,能被人戳破这种事还脸不变色心不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哪能不让人佩服。

玄飞倒没想到这流云子是因为这种事才变性的,就咳嗽一声继续说:“你在一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独自抚养你到五岁就改嫁他人,而你打小被继父管教得极为严厉,时不时就被他拿竹杖鞭打。”

流云子听到这里才露出耸然的表情,能猜出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倒是没什么,可连继父拿什么样的东西来鞭打都能说得一清二楚,这可不是一般的相师所拥有的能为了。

“请说。”流云子客气的说。

流云子本身也是精通相学的高人,否则褚文才又何必请他在这里做为一道关卡,只需要找个普通的弟子不就行了。

就这些考试的人难道还敢强行突破不成?不要命了吗?这二等三等的天门弟子到处都是,褚文才本身就是强绝的高手,就在这附近四处的游荡着。

“七岁时你离家出走,母亲哭天喊地想让你回来,你没有理会,”玄飞一边说着一边观测着流云子的面部表情,他微微有点动容,“在南昌混了一年,你就得到了某个奇缘。”

流云子微微点头:“八岁时家师收我为徒,传授武艺和诗文,想来也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忆及往事,流云子不胜唏嘘的摇头轻叹,在那动荡的年代,能遇到异人,传授这些东西,并被视如己出,他哪能不感叹。

不知有多少像他一样的孩子,就这样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等四十年过去,怕是连家都记不住了,或者活都活不下去。

“在你十岁那年,你师父因为仇家寻仇,被打成重伤,带你辗轩各地,从南往北,奔波了整整三年,才在蒙古草原上定居下来。”玄飞说道。

流云子默默点头,草原的广阔现在想来还令他心旷不已,但也有好些年没能回那里去看看了,现在回去的话,怕是没什么人能认识他了。

“你十一岁的时候,因为骑马坠伤,在左肋上留下了一条疤痕,”玄飞说得诡异的一笑,“帮你治伤的是你青梅竹马的女友。”

大家早就听得瞠目结舌了,这位山神帮的帮主的相学一道也未免强悍得吓人了,这些都能推测出来的话,那大家还有什么秘密能藏得住他呢。

“嗯,她叫格藏朵儿。”流云子的眼睛迷蒙起来,想起了那段最纯真最无瑕最快乐的时光,那个总喜欢跟在他后头跑着的女孩。

“你十二岁的时候,开始学习相术,”玄飞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因为推测天机,而让某位旗盟的老首领得以躲过风灾,而你也因此在草原上的名声大震,被称为神童。”

吴桐身子微微一震,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深皱着眉低头沉思着。

而流云子则晒然一笑:“那算不得什么,比起小友来,我的相术不值一提。”

“等到十四岁,你和师父因为一件大事而离开草原,回到了河南,在洛阳住了半年,在那半年里,你每天都在洛阳的闹市里观察着人的面相,手相,却没有摆摊实践。”

流云子笑着点头:“在那个时代,相师可是不被人重视的,要是贸然出摊的话,可能会直接被关到牢房里,师父也不愿意我冒这样大的风险。”

说是师父,其实能算是流云子真正的父亲了。

“十五岁,你母亲找到你,说是继父殴打她,你们的关系从未断过,每年你都会寄卡片给她,而听到这件事,你实在没能忍住,瞒着师父,带着母亲回到继父家,将继父和他的儿子、女儿一家三口全都杀死,而你母亲也因为你暴戾的行为,而大病了一场。”

大家听得完全的傻眼了,这位流云子怎么瞧都不是能干出这种暴烈的事情的人,会不会是玄飞说错了?

就看流云子眼瞳一缩,缓缓点头道:“不错,我将那个男的和他的儿子、女儿都杀死了,因为他们该死。”

玄飞同情的吸了口气,继续说:“为这件事,你师父将你关在屋里整整一年,而他奔前跑后的帮你善后,为此,你师父还得罪了两个极有名气的门派。”

流云子默不作声,师父为他做的事,他哪能不知道,现在听玄飞再转述一遍,记忆不禁又回到了从前,师父每日奔波着拿钱求请找人的场景,都在浮现。

“十六岁,你随你师父去香港待了一年,由于你和你师父出色的相术,在香港得到了很高的礼遇,而前一年所花费的钱也全都加倍的收了回来,香港的修行人把你们称为真正的相术大师。”

流云子微笑道:“比起小友来,这相术大师的称谓,我还是不敢承受。”

确实,不单是流云子,就是凌一宁、凌正等人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有这样能把人的经历像是档案一样的说出来的吗?

“十七岁,或者说是十七岁半,你在香港万佛寺与主持道俨和尚论佛,而再度名声大噪,成为佛道两通的最被看好的后辈。”

想起和已驾鹤西归的道俨论佛的那场法会,流云子就略微自得的笑了起来,当时师父拉着他的手说不要让他锋芒太露,而他却毫不理会,将号称佛理无双的道俨和尚说得几要动怒。

而也因此得罪了香港的佛门弟子,打了好几场烂架,可也总算是在香港立足了下来。

再无人敢小瞧于流云子和他师父,也无人敢单纯的把他视为相术大师了。

“十八岁,你再逢奇遇,得从海外回来的修行人前辈的指点,开启了水魂气,并一日千里的长进,到得十九岁,连你师父都不再是你的对手了。”

大家都惊住了,这个连一点修行人气息都没露出来的流云人,也是修行人?

“那是我第二个师父,他的实力很强。”流云子轻摇着鹅毛扇傲岸的说道。

“你二十岁时曾回内地打过一转,将先前重伤你师父的门派整门都铲除掉,一人不剩,在当时事情闹得极大,还是你第二个师父出面摆平的,而那个门派从此在江湖上去了字号。”

吴桐心头一震,他总算是想起来这个流云子是谁了,他露出异样的神情去看流云子。

“哼,当年他们逼得我和师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远避大漠,难道就这样算了?佛也有金刚一怒的时候,何况是我这等凡夫俗子。”流云子冷哼道。

现在他的脸上才稍微有些当年纵横修行界时的那种高傲。

“二十五岁,你独身一人去参加四圣地的考核,虽说最终没能考上,但却结识了两名极强的修行人,后来你忘了在考试时发生的事,将其中一人打成重伤。那人最后邀约同门将你逐去了大草原。”

流云子想到再去大草原时格藏朵儿已嫁作人妇,眼神就是一黯。

“你遇到了一件伤心事,就跑去了西伯利亚,在那足足隐居了十年,那里是极寒之地,正好修炼水魂气,你再回来时,你的师父已因病去世,而你的第二个师父也回去了海外,你孑然一身,再度遭遇那位修行人同时的阻击,这次你将他们都击退了,而你也不再想要杀人,从此隐居在山西的猴儿山里,鲜少出山来。”

玄飞说完就直视着流云子的双眼说:“你这次出山是因为受褚文才所托,而他就是你在四圣地考核中遇到的另外一个修行人。”

流云子坦承道:“是他,而关于另外一人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好了,这一关,你们算是过了。”

大家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次第走过流云子的身旁向山上走去,吴桐走过时低声问了句什么,在得到流云子的认可后,他都快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凌一宁疑惑的并排走在玄飞的身旁:“相术真的可以做到连那些细枝末节都能说得清楚吗?”

“当然不能,”玄飞眼角一弯笑了起来,“其实我认识这个流云子的师弟,第二个师父的师弟,关于他的事全是他那位师弟说给我听的。”

大家顿时恍然,却不知,那人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却真是玄飞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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