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骑士3:天龙大战

第22章 逆转 (1)

“现在。”塔肯说,他们慢慢地来到了宫殿城墙上,夜巡的警卫刚刚过去。他抓住一个抓钩,爬到墙上,翻了过去。对于水手来说,并不需要什么绝技,石头墙表面粗糙,到处都可以立足。在外面的花园中,用来娱乐的凉亭耸立在那里,俯瞰着大海。他们穿过草地时,唯一的一个高耸的巨大圆柱体在半月的照耀下,若隐若现。接着他们安全到达了开阔的地面,走进茂密的灌木丛中,古老的残垣断壁上覆盖着常春藤,砖制的拱形和圆柱形四处可见。

他们又爬过另一堵墙,但绕过巨大广场的四周,距离太远了,根本没有办法很好地巡视。接着他们沿着金角湾的海岸线继续前行。塔肯小声地喊了一下,一个摆渡者用一只潮湿的小船载着他们穿过了这段海域。即使在黑暗中,进贡国的名字依然名副其实,在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和船上的灯笼的光线照耀下,两岸灯火通明,人们在阳台和露台上散步,水面上有音乐传来。

劳伦斯很想停下来,更近距离地观看他昨天看到的工事的细节,但塔肯几乎没有让他停留,就领着他离开船坞,走到街上,他们走的方向不是去大使家的方向,而是通向古代加拉达塔的尖顶,山上站着哨兵。在瞭望塔周围绕着这一区域有一堵矮墙,由于没有得到有效的保护,这堵墙显得破旧而古老。街道里面更加安静了,只有一些希腊人或意大利人的咖啡馆仍然亮着灯,一些人坐在桌子旁,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喝着甜味的苹果茶。一个痴迷的抽水袋烟的人正向街外看去,双唇间袅袅升着烟雾,散发出醇香的气息。

阿瓦拉姆梅登家的房子非常气派,比附近邻居家的房子宽两倍,四周都是树林,在古老的塔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大街上的这个建筑。一个女仆出来迎接他们,里面更是富丽堂皇:地毯很旧,但是色彩丰富,依然鲜亮;墙上是镀金的黑眼睛男人和女人的肖像。从特征上来看,更像是西班牙人,而不是土耳其人,劳伦斯曾经说过。

梅登给他们倒了酒,女仆端着大盘的薄面包和一盘用茄子做成的面团,看上去辛辣又开胃。一盘湿葡萄干与坚果混合在一起,还有用红酒调味的枣椰子。“我的家族来自塞维利亚,”当劳伦斯提到肖像时,他说,“当国王和宗教裁判所驱逐我们时,苏丹对我们表现得很友好。”

劳伦斯希望面前不会是特别沉闷的一餐,因为犹太人在饮食上有许多含糊的禁忌,但之后的饭菜非常令人期待:一条非常美味的羊腿,用土耳其人的方式烤过,切成薄片,在外面盖上新的马铃薯,涂上了橄榄油和浓郁的药草,香气扑鼻。用胡椒粉和西红柿烘烤的一整条鱼,上面放上了普通的黄色调味品,辛辣无比。除此之外,还有用温火炖得稀烂的禽肉,令人垂涎欲滴。

由于梅登的贸易经常为英国来宾服务,因此他和他的家人都能够讲流利的英语。他们坐在桌子旁,共有五个人,梅登的两个儿子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家庭,除了他妻子外,只有他女儿萨拉留在家中。这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女人,尽管还不到三十岁,但对于像梅登这样一个看上去能够提供可观嫁妆的家庭来说,这个年龄没有结婚,仍然显得大了些。在外国人眼中,她的外貌和举止都非常令人怜悯,黑色的头发和眉毛衬托着洁白光亮的皮肤,非常像她优雅的母亲。她坐在客人的对面交流时,尽管镇定自若、谈吐自然,但由于谦恭或者害羞,她的眼睛总是注意着下方。

劳伦斯并没有焦急地询问,因为这样看上去非常莽撞,他转而讲述西行的旅程,促使主人不断地向他询问。这是比较有礼貌的开始,但不久,主人开始真正好奇起来。劳伦斯被认为履行了绅士的职责,这使得宴会上的交谈非常有趣。他们旅行过程中的奇闻轶事充满了军事气息,在当前情况下显得没有那么重的负担了。由于女士在场,他省略了在沙漠和雪崩时最危险的经历,没有谈他们遭遇牧民袭击者的情形,尽管没讲这些,情节依然扣人心弦,大家听得兴致勃勃。

“接着,这些可怜的龙抓住了牛,然后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悲伤地结束了野生龙在城门外的表演,“那个恶棍阿尔卡迪走时,冲我们摇着头,我们所有人都尴尬地停在那里,目瞪口呆。他们心满意足地返回去,我敢肯定,对于我们来说,没有被投入监狱是令人吃惊的事情。”

“漫长艰难旅程之后,竟然又遭到了冷遇。”梅登惊奇地说。

“是的,真是艰难的旅程呀,”萨拉梅登没有抬起头,语气平平地说,“你们都安全地渡过难关,真是令人高兴。”

交谈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接着梅登伸出手,把面包盘递给劳伦斯,说:“嗯,我希望你现在能感觉舒服点,至少在宫廷里,你不必忍受我们这里的噪声。”

他指的是港口的建筑,很明显,这是许多苦恼的源头。“头上有这么多巨大的动物,谁还能做点什么?”梅登夫人摇着头说,“他们制造出巨大的噪声,如果他们扔下一个炮弹怎么办?真是可怕

的动物,我不希望把他们带到文明的地方。当然,这不是指你的龙,上校,我相信他肯定举止优雅。”她匆忙地停止话头,头脑有点混乱地向劳伦斯道歉。

“我想我们不应该向你抱怨,上校,”梅登出来给她解围,“你每天都必须近距离地照顾他们。”

“不,先生,”劳伦斯说,“事实上我觉着在城市中间看到一队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我们不允许非常接近有人居住的地方。在英国,我们必须按照特殊的路线在城市上空飞行,即使这样,我们仍然会发出一些噪声。泰米艾尔把这当做沉重的责难。那么,这是一种新的安排吗?”

“当然,”梅登夫人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事情结束后,再也不要这样了。提前也没有一句警示。一天,当祈祷的铃声结束时,他们出现了,从那以后,我们的房子整天就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

“人会慢慢习惯的,”梅登先生意味深长地耸耸肩说,“最近两周有点慢了,但仓库再次打开了。”

“是的,没有人能这么快,”梅登夫人说,“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将如何安排每件事情。纳迪热,”她叫了声女仆,“请给我递杯酒。”只是几乎没有停顿,也没有什么可以注意的。

这个小女仆走进来,从餐具柜上轻松地拿出一个玻璃瓶,递了过来,然后又快速走开了。瓶子递过来时,梅登先生平静地说话,然后为劳伦斯倒了酒。“我女儿很快就要结婚了。”他用奇怪的绅士口吻,像是在道歉一样,说了一句话。

不舒服的、等待的沉默降临了,劳伦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梅登小姐低头看着盘子、咬着嘴唇。塔肯打断了沉默,举起酒杯,对萨拉说:“祝你健康、快乐。”最后,她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穿过桌子看了看他。只一会儿,他举起酒杯,隔断了她的凝视,但时间已经够长了。

“恭喜你。”劳伦斯接着向她举起酒杯,打破了沉默。

“谢谢。”她说。她的脸红了起来,但礼貌地点点头,声音没有颤抖。沉默仍然继续着,萨拉打破了沉默,略微**地伸直了肩膀,透过桌子,坚定地对劳伦斯说:“上校,我可以问你那些男孩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劳伦斯非常佩服她的勇气,但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个问题,直到她补充道:“他们不是你的队员吗,那些向皇宫里看的那些男孩子?”

“噢,我想我必须得承认。”劳伦斯说,他非常郁闷故事已经传出这么远了,希望自己说这样一件事情不会把情况弄得更复杂。他不认为后宫这个话题适合一个年轻的土耳其女士,这个问题更适合凡俗女子或者初次参加社交活动的英国剧院歌手。“他们已经为自己的行为受到了惩罚,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那么他们没有被处死吧?”她说,“听到这些我很高兴,我可以让后宫的女人打消疑虑了。她们一直在谈论这个问题,事实上,她们不希望这些男孩接受太过严重的惩罚。”

“那么她们经常可以进入社会吗?”劳伦斯总是认为像被关在监狱中的皇宫女人,不允许与外界有任何的接触。

“噢,我是基拉,宫女的一种,”萨拉说,“尽管她们可以离开后宫进行短途旅行,但外出仍然存在巨大的困难。任何人都不允许看她们,因此她们必须被关在四****马车中,带上许多侍卫,同时必须得到苏丹的准许。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进去见她们,然后再自由地出来。”

“那么我衷心希望你能够为这次闯入向她们转达那些年轻人的歉意。”劳伦斯说。

“事实上,她们希望能够有一个更成功的人,能够持续的时间更长。”她带着一丝揶揄说,看到劳伦斯尴尬的表情笑了笑,“噢,我并不是指轻率的行动,只是她们承受了巨大的烦恼,除了懒惰外,不允许做什么,苏丹更关心自己的改革,而不是他的心上人。”

正餐结束了,她和母亲站起来,离开了桌子。她没有向四周环顾,而是挺直肩膀走出了房间,塔肯一言不发地向窗外看去,又向房子后面的花园望去。

梅登无声地叹息着,向劳伦斯的杯中倒了一些劲儿比较大的红酒。端了点心进来,是一盘碎杏仁做的饼。“我知道你有话要问我,上校。”他说。

他为阿巴斯诺特服务,不但安排塔肯带信,而且作为银行家,就像大家知道的,是交易中最重要的机构。“你能够想象得到我们安排的防范措施,”他说,“金子没有被马上运过来,而是放在几个重兵防守的船里,放在不同的隔断中,所有的箱子外面都注明锭铁,直接放到我的仓库里,直到所有的箱子都集合起来。”

“先生,依你所说,在所有的款项带到这里前,已经签署了合约?”劳伦斯问。

梅登把手朝上伸了出来,没有说话。“君主间的合同值什么?在这样一次争议中,有什么正义可言?但是阿巴斯诺特不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完备,否则的话,为什么他要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把这样一大笔财宝带到这里来?如果所有的事情正常进行,完全按规则行事的话。”

“然而如果这笔钱永远不给。”劳伦斯说。

在后任大使死和前任大使失踪前几天,雅茅斯拿着大使的书面指示走了进来,安排这次交付。“我一点也不怀疑这个纸条,我非常熟悉大使的笔迹,他对雅茅斯也完全信任,”梅登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年轻人,不久就要结婚了,非常稳重的一个人。我不相信他有任何秘密的行为,上校。”但他多少有点怀疑地说,听起来他对自己的话也不是特别确信。

劳伦斯沉默了:“你根据他的要求把钱交给他了吗?”

“送到了大使的住处,”梅登确认道,“就像我理解的,我把财宝直接运了过去,但第二天,大使就被杀了。”

他手中有签收的收条,然而是雅茅斯签收的,不是大使签收的。他有点不安地把收条递给劳伦斯,让他看了一会儿,迅速地说道:“上校,你是非常谦恭的人,还是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说吧。这是我拥有的所有证据,拿走金子的人是我的手下,为我服务了多年,只有雅茅斯得到了它。在这种情况下丢失了财物,如果是小一点的数目,我会从自己的资金中拿出钱来还你,而不是失去我的尊严。”

劳伦斯在灯下仔细地看着这个收据。事实上,在他头脑的某个角落里,已经产生了一些怀疑。他把纸放到桌子上,走到窗户旁,对于自己和整个世界都感到很愤怒。“上帝,”他低声说,“如此猜疑地看待任何事情真是一种可怕的状况,不,”他转过身,“先生,请你不要抱怨,我敢说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但如果说你编出了英国大使的谋杀者和你自己国家的尴尬,我不相信。除此之外,在这件事情上,阿巴斯诺特先生应该为保护国家的利益负责,而不是你,如果他非常相信雅茅斯,那是他用人错误。”他停了下来,摇摇头,“先生,如果我的问题冒犯了你,请你说出来,我会马上停止,但……哈桑穆尔塔法,如果你认识他,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