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残缺的达摩剑谱
在广阔的中原大地上，横亘着一座卧龙一般的大山。已是入冬十分了，山上的树木都显得萧条没有生机。但萧条的景象并不影响大山本身的苍劲。大山像智者一般默默接受着大自然给予他的万物轮回。
清晨的山路边，偶有几棵四季长青的植物伴随着太阳的升起，努力挣扎着抖掉了身上一滴滴的露水。
一个衣衫单薄的清秀少年，两手各提着一桶水健步如飞的向山顶跑去。天很冷，山路也不平，很多地方都有台阶。但薄衫少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感觉冷的反映，依然快速飞奔着，桶里的水更是没有洒出来一点一滴。
“爷爷，我回来了。”薄衫少年提着水桶站在半山腰的一间石屋前，冲着屋内喊道。
一个白须老者闻声从屋里闪了出来。
“不错，小武。最近进步不少。把水给我，你去站桩吧”老者捋了下他花白的胡须，和蔼的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年。笑着说道。
听到老者的话，薄衫少年上前把水桶递给了老者，看了眼石桌上的香炉，便转身去了石屋旁边竹林里的练功场了。
今天他只花了40分钟就在山路跑了俩个来回，并且还把下山时带的两个空桶装满水，一滴不漏提了上来。的确是进步不少，俩个月前刚开始下山提水的时候，上山的时候把水洒了好多。来回还花上了俩个多小时。
这个被老者唤作小武的少年正是马秀武。而那位白须老者，则是他爸爸的师傅，他的爷爷－－至武禅师。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转眼间已过去了三个春秋，当年的幼稚小童，如今已经长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郎了。
至武禅师在这三年来，倾心的将这些年的武学研究尽数传授给了自己的孙子，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原本不算老的面相，早已被这几年付出辛劳的岁月操劳的凭添了几道深深的皱纹，胡须也变的花白起来。这些年的付出辛劳付出，至武禅师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孙子能早日成长起来。
走到练功场中，马秀武脱了上衣，虎虎生风的耍了一套罗汉拳。
不可说马秀武这三年的进步是小的，现在的他，看起来就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的块头早已发展了起来，不到七岁，却比同龄人高出了一个头有余。
这一切都归功于至武禅师这三年的悉心教导，跟小秀武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改变一个知道长进的人了。这三年来，马秀武每天早起晚睡，勤奋的练习着至武禅师教给他的吐纳功夫，马步站桩和达摩心法。同时从至武禅师那里学到的文字，也逐渐充实着他的知识世界。马秀武感觉他的爷爷－－至武禅师的脑子里象是有一座宝库一样，不仅教给他的武术很高深，连讲出来的故事永远都那么好听，那么动人心弦。
收获永远是跟努力成正比的。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的马秀武，已经渐渐的步入了中华博大精深的武术文化的大雅之堂。
这时的马秀武站在香坛前面，俩腿摆出了马步站桩的下盘架势，上身往下一倾斜，把身前的一块大青石搬起来担在了自己的双腿上。然后双手抱拳，摆正了姿势。略一看，那块青石板至少有百八十斤重，但是马秀武好象忽略了那块大青石的存在一般，两只脚纹丝不动的钉在地上俩个脚形的凹槽里。下盘犹如老树生根一样，没有丝毫晃动的迹象。
在树林中吐纳完毕的至武禅师看着自己孙子现在的飞速进步，两手捋着雪白的胡须欣慰的笑了“是时候让小武学习达摩剑了。”至武禅师心说道。
“小武，最近达摩心法练的怎么样了。”吃过午饭后，至武禅师站在屋前的空地上问马秀武道。
“我感觉已经略有小成了，爷爷。最近身体里的那道气息我已经能熟练的操控了。”马秀武看着眼前胡须花白的爷爷老实说道。
“好，不错！那今天下午我们就不学字了，爷爷把达摩剑法教给你。”
“真的吗？爷爷，你要教我达摩剑法？”马秀武听完爷爷的话高兴的蹦了起来，连忙问道。
“爷爷能骗你吗？爷爷现在就给你演练一遍达摩剑法的套路。”至武禅师随手拣起地上的一根干枯的树枝说道。
“看好了，第一式，童子拜佛”至武禅师喝道，手里的树枝跟随着挥舞了起来……
马秀武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生怕漏掉了那一个细节……
只见至武禅师手里的树枝象被赋予了灵性一样，时而挽出一道剑花往前飞去，时而穿过至武禅师的腋下向后飞去……直看得一旁的马秀武眼花缭乱
“小武，看清楚了吗？”至武禅师演练完，问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孙子。
“啊，爷爷，我没看清楚，你再演练一遍吧。”马秀武反应过来道“好，小武，我这次灌入真气演练一遍，你别管剑怎么飞，只要仔细琢磨那道真气行走的痕迹就行了。”至武禅师说着。暗暗发功把真气灌入树枝中，然后又开始演练了起来。
马秀武闭上眼睛，仔细的感觉着爷爷罐入树枝内那道真气行走的痕迹。那道真气竟被爷爷操控的如此纯熟。
“含而不露，隐而自悟。因敌变化，不拘成法。乘虚蹈隙，避青入红。身与剑合，剑与神合。人剑合一。”至武禅师的声音响在马秀武的耳旁。
马秀武仔细品位着爷爷话里的意思，他感觉自己好象已经领悟了一点什么了，又仔细联想了一下习练达摩心法这三年以来，他每时每刻都追求着的那种舍身忘我的境界。好象拨开迷雾见日天一样，他领悟到，其实剑法不也是这样么，无声无息，无欲无求。人便是剑，剑亦为人，人剑合一。
想到这里，马秀武惊喜的睁开眼睛。
至武禅师已经演练完了达摩剑法。看到马秀武的反应。知道他的孙子已经领悟到达摩剑法的剑意了。心里甚是欣慰。
“小武，现在你来演练一遍。”至武禅师说着把树枝向马秀武抛了过去。
“好”马秀武喝了一声，飞身接过飞来的树枝，想着刚才爷爷演练时真气行走的痕迹，凭着感觉一招一式的演练了起来，一路剑法下来。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爷爷，达摩剑法不是五十一路么，怎么我感觉我演练的只有四十五路。”马秀武走到至武禅师身边，提出了他心中的那个问题。
“好孩子，爷爷没看错你，你真是个奇才。五十一路达摩剑是达摩祖师亲传下来的，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演练出来，并发现其中的问题，爷爷以你为傲。”至武禅师抚摩着孙子的头顶欣慰的说道，“爷爷，达摩剑法为什么只有四十五路啊？”马秀武想弄清心中的疑问。
至武禅师听了孙子的疑问，神色突然变得落寞了起来，往着山外的天空。说道：“小武，爷爷给你讲个故事，你想听么？”
“嗯，爷爷你讲吧。”马秀武回答爷爷道。
“很久以前，达摩祖师入我中原大地，广播佛缘，普渡众生。一时在我们中原大地，兴盛起了佛法传教。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外邦僧侣，屡次欲投毒置达摩祖师于死地，达摩祖师不畏那个阴险小人的雕虫小技。每次都能轻易的度过劫难。但到了第六次，达摩祖师终因那外邦僧侣的加害圆寂。达摩祖师圆寂之前，命大弟子慧可禅师编撰了这本五十一路达摩剑，并叮嘱禅师道，‘后六式,留于有缘人自行参悟‘说罢便乘金莲而去，这套五十一路达摩剑也便成了一本残缺的剑谱。”
至武禅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爷爷穷尽一生，也无法参悟出这后六式。”
马秀武听完爷爷的话，没说什么，脑袋低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