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妃:皇上有种你别跑

第83章 好戏就要开场了

温怀初上身穿着一件暗红色宝象纹锦袍衬得人端长秀丽,眉眼俊朗如画,细碎的暗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种奇异的气场之中,不像穿青衣白袍时那般出尘,也没有穿龙袍时的那般威严,而是多了一种温和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近。

而站在他身边的婉贵妃也同样穿着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比正红色稍稍略暗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并不显得老气,反而多了两分沉稳,云鬓峨峨,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站在温怀初的身旁,当真衬得上“佳偶天成”四个字。

这样一副和谐美满的画面自然刺痛了不少人的眼睛,只不过谁也没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谁都明白今个儿这场戏是婉贵妃的主场,再没有脑子也不会在这当口找不痛快。

要说仪态最端庄,笑容最得体的自然当属皇后娘娘,在看到皇上的瞬间便站起了身,朝着皇上行完礼之后还朝着婉贵妃大度一笑:“许久未见妹妹,妹妹美貌真是更胜从前,倒像是更年轻了。”

皇后的话飘在众人耳朵里,实在是不得不让大家佩服她的心性和大度。

“皇后娘娘又取笑嫔妾,依嫔妾看,月余不见,皇后娘娘这皮肤倒是愈发白皙了。”婉贵妃笑着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照不宣的寒暄着,脸上挂着的笑意一个塞一个诚恳,所幸这俩人的座位被温怀初隔了开来,若是坐在一边的话一直这么恭维下去,也不知道会是谁先绷不住冷了场子。

主人公都已经来了,好戏自然也就可以开场了,婉贵妃说了一些诸如“让各位妹妹久等了”“本次晚宴多亏了姐妹们的集思广益才能有今日的成就”“一扫宫里的凡尘之后姐妹们必定情深更深往昔”之类的场面话之后,气氛便再次热闹起来。

听着婉贵妃那些话,姜婳倒是挺想笑的。

这后宫里的女人怕是走不到十步就能碰到一个死敌,要是请个法师回来做做法就能姐妹情深了,这皇后娘娘和婉贵妃岂不是早就可以好的穿一条裤子了,何至于互相残杀到现在呢?

大家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就这么开始了一场歌舞升平的晚宴。

开场节目便是由尚仪局准备的十三种乐器演奏,只见十三名穿着充满异域风情服装的乐师鱼贯而出,以两人为单位背对而坐,远远的望去像是拼凑成一个月牙的形状,每人手中的乐器造型都十分独特,跟常见的古琴琵琶样式相差甚远,大大小小的形状各异,有的像是一个圆形的葫芦,有的则像是一张大饼般。

宫里的嫔妃大多数都是有一技傍身的,通晓音律之人自然不在少数,只不过名门闺秀很少会在大庭广众下表演琴艺,大多数还是用来当做闺房情趣了。

往日音律节目大多也就是助兴而已,可是这次许是因为样式新奇,反而引起了在场诸位的注意力,方才的客套寒暄之声也渐渐的小了下来,显然都对这些个没见过的乐器颇为好奇。

十三名乐师全部都面带着不同颜色的布巾遮面,许是为了营造梦幻之感,坐在最前面的那位乐师穿着一身类似胡人服侍的劲装,红色和宝蓝色的撞色色彩异常鲜明,蓝底绣红色暗纹的马甲上绣着大朵艳丽的花朵,额间带着一抹金色的抹额,中间一颗红宝石犹若画龙点睛般的坠在额间,而脸上也带着同样色系的布巾,将那乐师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异域神采之中。

晚宴已经开始,姜婳的面前已经被斟上了一小杯的提子梅酒,许是为了配合这次晚宴的异域主题,婉贵妃还特地从宫外请了两名调酒师回来,专门做了一些平日里尝不到的果酒。

姜婳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梅子和提子的味道巧妙的融合在酒中,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点点的在舌尖荡漾开来,当那点点的酸甜退却之后提子的涩味便浮了上来。

将那点点涩味咽下,姜婳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旁边仍旧无人的座位,嘴角牵起一抹若有

似无的冷笑,眸光紧跟着落在了为首的那名乐师之上。

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贵妃娘娘的都变如此宽宏大度了,惊喜准备的一场宴会,竟然会把甜头让与他人?

只听“铮”的一声,为首的那名乐师玉指一扬,手中的马头琴便发出一抹脆耳的声音,渐渐地,琴声越来越密集,不似古琴的乐曲那般悠扬写意,从那急促的琴声中仿佛能听出一种策马草原的肆意和奔放。

随着乐曲渐渐的激昂,那乐师站起了身,许是为了刻意营造效果,场上不知为何竟有不少红色的枫叶从空中落了下来,一同落下的还有那名乐师面上的面巾。

只间她一个胡璇将手中的马头琴高高扬起,而后玉颈微侧,总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来。

如此亮眼的亮相,几乎是一瞬间就将场上的气氛点燃了起来。

这人是安容华?

这个答案显然有些出乎预料,但是环顾在场的人却又不难发现该到的人确实都已经到了,除了这位本应该最早到场的贵妃之妹。

这种众目睽睽之下拉取仇恨和温怀初注意力的事情姜婳曾经也干过,只不过她当时是“奉旨争宠”,至于这阮安安嘛,原因就无从得知了,当时在场的女人们的目光也是顷刻间就变的愤恨幽怨起来,像是恨不得从眼睛里伸出无数只手来打她的脸一般,不过现下大概是因为有婉贵妃镇场子,所以女人们即便是有无数的鄙视和不甘也都只能往肚里咽,及时那些个别忍耐力不够的在脸上浮现了鄙夷之色的,也很快就消失在这筹光交错之间。

安容华不过是打个头阵而已,表演并未结束,明明还有十二名乐师要相继演奏,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个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节目,却陡然间就变得极其索然无味起来。

其余乐师的表演有了珠玉在前的对比就显得平常许多起来,虽然乐器十分新颖,但是没有了诸如枫叶般的道具衬托,再加上阮安安的出现让在场的女人多少心里膈应了一番,也就失去了不少注意力。

阮安安表演完并没有下场,反而是静静的待在她原本的位置上配合着第二位乐师的演奏,如此反复下来,直到十三位乐师全部都表演完毕,她才终于缓缓的站起来身来,跟着乐师们一起谢幕。

“想不到爱妃还对马头琴有所研究。”当节目表演完之后,温怀初如是说,眉眼间泛着好不遮掩的赞赏,似乎对阮安安今天表现甚为满意。

“微末之技得此谬赞,嫔妾羞愧。”阮安安站在园中,鲜艳的服侍将她原本出尘的脸蛋衬出了另外一番风味,有一种奇异的反差美。

“皇上果然好眼光,您不知道安妹的琴艺可是来自北胡马头琴名家艾可丽真传呢。”婉贵妃扬起一抹赞扬的笑意,看向阮安安的目光里充满了姐妹情谊。

“确实不错,爱妃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温怀初点了点头,朝着阮安安道。

婉贵妃一心得意的观察着在场女人们努力抑制却又忍不住冒出来小小嫉妒的表情,只觉得心中志得意满,她微微侧目去看皇后的表情,却见到对方倒是并未有什么一样,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瞧不出半分多余的情绪。

哼,李冉这厮最擅长的不就是隐忍不发么?

只不过过了今夜,日后只怕想要发作也没有机会了呢,皇后娘娘。

想到自己多年夙愿终于要在今夜得逞,或许几日之后,稳坐这中宫之位、掌六宫宫权母仪天下之人就要换成她了呢。

多年以来的美梦即将成真,这种狂喜席卷这婉贵妃的全身,以至于压根没有注意到温怀初那赞赏满意之色下的冰冷。

北胡的马头琴名家缘何能出现在奉国公府给他的义女当老师?

身为帝王,温怀初从来都比别人想的更深更远,但是北胡二字就已经足够让他忌惮,更何况前不久沈程彦才请命要求带兵出征北番,北番、北胡虽然是不

同的边塞,但若是真的连成一线……

温怀初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酸甜味道顺着喉间流下,清俊的眸子中无波无澜,只是继续淡淡的看着接下来的表演。

姜婳坐在下面,却恰好这一幕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婉贵妃方才那一句话实在是有些太过画蛇添足了。

婉贵妃或许不过是想彰显她沈家的实力,却偏偏忘记了这一切都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给她的,君恩似水,只不过现在沈家只怕早已忘了这一点。

温怀初对沈家的忍耐已经多次到了临界点,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何况还是沈家这么一只让人无法忽视的大猛虎。

只不过对于沈程彦,姜婳倒是一直都有点疑惑的。

若是果真如温怀初所说他天性不足需要通过锁命之术来续命的话,又为何要觊觎这九五之尊之位呢?沈家目前已是泼天的富贵,到底这龙椅之上有什么让他一个性命都时刻会垂危的人有如此大的执念生出异心?

思来想去也仍是想不出个头绪,那提子梅酒喝起来酸酸甜甜的,想不到后劲还挺大,这会儿夜风柔柔的吹来,便让人生出了不少寒意。

正想着,肩头就落下了一件蜜花团纹披风。

“主子,这是琼妃娘娘身边的杜若姑娘方才送来的披风,也是奴婢心粗,竟然忘了带披风,主子您喝了酒切不可着凉了。”扶眠俯下身将那带子仔细的系上,而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扶乔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简年那儿成了。”

琼妃送来的披风很厚实,甫一披上便感觉到了一阵暖意,姜婳朝着坐在自己斜前方的琼妃看去,却发现对方并未看着自己,反而似是在跟步修仪说着些什么。

对于琼妃总是若有似无的示好,姜婳真的挺莫名其妙的。

要是说一个女人讨厌另外一个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姜婳是相信的。

但是要说一个非亲非故还是竞争对手的女人会没有理由的对另外一个女人示好,姜婳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不过得人恩果,总还是记在心上的。

如果这份好意背后没有掩藏着什么龌龊的恶意,欠琼妃的人情迟早有一天会还上的。

“今个儿注定是个不眠夜,倒是我大意了。”姜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一些。

往日她也不是这么不胜酒力的人,怎么今天就这么不禁喝,难不成这酒里掺了什么?

正想着,就听到身旁的梁淑容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飘了过来。

“提子梅酒,来自北胡,据悉酒味酸甜,经常被误认为果酒,初传入中原之时甚的名门贵妇门的喜爱,各家勋贵往来时也曾风靡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有一家勋贵在宴请客人时,客人不知此酒后劲大贪杯,谁知回去的路上就此醉死长眠,因而又的名梦死酒。”

这是姜婳第一次听到梁淑容说这么一大串话,并且还是为她解惑,说真的,梁淑容的声音并不算悦耳,并且还有一点生硬,听在耳朵里实在是有些怪怪的。

不过这会儿姜婳倒是挺感谢她为她科普的。

“梁姐姐果真见多识广,妹妹不胜酒力见笑了。”姜婳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脸蛋,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又道,“不知姐姐从何得知这等秘闻的?”

“没什么秘不秘闻,不过是家中丑闻罢了。”梁淑容说完便不再言语,目光落在面前的琉璃杯盏时,闪过一抹毫不遮掩的厌恶之意。

听到这个答案姜婳不免有些无语,原来这醉死的人是梁淑容的家人,也难怪人家这么生硬的态度了。

正想着,扶眠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就从耳边飘了过来。

“主子、皇后娘娘被掌菊扶着准备离开了,好像说是不胜酒力,需要小憩。”

听着扶眠的话,姜婳的眸中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好戏就要开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