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妃:皇上有种你别跑

第二卷_第131章 眼不见心不烦

淅淅沥沥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破庙的砖瓦上,时不时的还有些许雨水从房顶上漏下来,原本就潮湿的地面这会儿已经堆积了不少雨水,形成了一处处大大小小的水洼。

温怀初是被冰冷的雨水给弄醒的。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醒过来,然后再有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起初的时候身上的剧痛还会让他清醒,可是时间一长,那些剧痛也就不那么痛了,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麻木之中,只有脑袋中的意识是清醒的。

温怀初觉得自己每沉睡过去一次,脑袋里好像就会被释放一个版块,每一个版块都潜藏着一段记忆,各种各样,连起来就是一段复杂的人生,而这段人生里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个叫姜婳的女人。

最开始的时候,他叫她姐姐,后来渐渐的,她变成了姜嫔,再然后就成了姜顺仪,最后不知道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这些称谓、名号似乎都没了关系,在他心里,她叫姜婳。

温怀初原本想要探头去看了看那黑衣人所在,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

他知道,他一旦发出一点声响,那黑衣人都会如影随形的跟上来,然后再次将他击晕。

开始的时候他会给他一些吃的,或者是一些水,但是这两天,黑衣人却像是将他遗忘了一般,就这么晾着他,也不给吃食也不给水,像是想要活生生的饿死他。

温怀初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火烧火燎的感觉顺着口水滑向喉咙。

“喂……”温怀初哑着嗓子,艰难的发出一个音节。

奇怪的是,这一次黑衣人并没有迅速的走向他,就在温怀初怀疑对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才响起一些缓慢的脚步声。

“渴。”感觉那身影来到身边,温怀初继续艰难的发音。

等了半响,黑衣人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温怀初睁开眼睛,就瞧见那人正双眼无神的望向他,表情呆滞,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饿。”以为他听不懂渴的意思,温怀初又换了一种说法,没想到对方仍然没有反应,只是这么痴痴的看着他。

就在温怀初以为他要看到地老天荒之际,黑衣人却又有了反应,只见他缓慢的抬起了手,显然是又要给他一记手刀,身上的剧痛让温怀初说第三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对方这样的动作,他干脆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

反正都是要晕的,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看来也该想着怎么逃跑了,已经恢复了记忆的温怀初虽然还没有能够完全的屡清楚思绪,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姜婳应该也在想办法救他吧……想到这,原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心间突然涌上了一股异样的情绪,温暖又绵密。

脑子里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涌出了许许多多的记忆,全都是关于她的。

待朕重掌江山之时,便是她为凤封后之日。

温怀初已经脑补出了他们举办封后大典时的画面,预计中的疼痛却仍然没有袭来。

怎么一记手刀要这么久?

就在温怀初等的有些不耐烦之际,一种诡异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极其压抑痛苦。

温怀初睁开眼看去,就瞧见原本不过只有两人的破庙之中不知何时竟然站了十余人,而那名黑衣人此刻正被一抹白色的身影紧紧的扼住了喉咙,声音就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看着那背对自己的窈窕身影,温怀初第一次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娘子,你终于来救为夫了!”这是温怀初想对姜婳说的第一句话,只可惜他现在并没有机会说出口。

只见姜婳将那名药人交给铁老,随即快步走到自己走来,温怀初赶忙闭上了眼睛装睡,他感觉到姜婳小心翼翼的把他揽在了怀中。

“我来了。”姜婳搂着他,柔声说道。

感觉到自己干裂的嘴唇上被一抹温热覆盖,温怀初正想睁眼,却感觉到一抹苦涩的药汁从他的唇呛流向喉咙,那苦涩像是有种奇异的能力,将他周身的剧痛都减缓了不少,痛意渐渐减轻,睡意也跟着袭来,温怀初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在那抹沁香中沉沉睡去。

温怀初是在一抹药香中醒过来的。

甫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姜婳那张离自己不过寸许的容颜。

许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醒来,只见姜婳白皙的脸上也略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红。

“醒了。”姜婳轻咳一声,站直了身子。

“姐姐。”这一声称呼喊出口的时候,就连温怀初自己都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喊,可是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她能把自己当成“弟弟”来看,这样温柔的她,要是对着“自己”,只怕是很难见到的吧。

自己的这位宠妃,对付皇帝陛下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

你或许可以看到她笑颜如花,深夜以待,可是想要看到这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温柔,却是难如登天。

温怀初决定:在当回皇帝之前,再任性的当几天的“小屁孩”吧。

“还有哪疼?”姜婳看着一会儿一个表情的温怀初,不由得又有

些担心他是不是这几天被折磨的脑子出了问题。

原本就已经变成儿童般的智力了,要是再变成婴儿,那她真的会疯的。

温怀初原本想说哪都疼,可是看到对方那担心的眼神,却又不忍心让她难受。

“出了背和腰有点疼,其余的都没事了。”虽然不能让她太过担心,但是一丢丢的担心还是有必要的。

“背和腰?不应该啊,明明都已经敷了麻沸草了,怎么还会疼呢?”姜婳皱着眉头思考着,“难道是分量不够?”

姜婳边想边朝外走去,打算再去弄些草药,温怀初没想到自己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赶忙拽住她的袖子。

“姐姐陪着我就不疼了。”温怀初眨了眨眼睛,天真无邪的说。

“傻孩子。”姜婳看着他那副生怕自己离开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正想着怎么安抚他,门外就传来了铁老的声音。

“奈何姑娘,你要的人和草药,都已经找来了。”铁老站在门外如是说。

“铁老请进。”姜婳闻言,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房门被咯吱一声打开,铁老手上拿着一个形状奇怪的瓶子,瓶子里插了几株颜色鲜艳的花草,只见铁老拍了拍手,他身后的两名仆人走上前来,将抬着的担架放在了房中。

温怀初这才发现躺在担架上的两个黑衣人,其中一名就是这几天虐待他的那人,那人刺客紧闭双眼,面白如纸,完全就像是一具尸体。

而在他旁边躺着的那人就不认识了,相比“尸体”来说,那人的面色倒是有些像正常人。

“如姑娘所言,老朽在那破庙中埋伏了两个时辰左右,这人就来了,已经按照姑娘吩咐将他拿下,没有任何皮外伤,只是昏过去了而已。”铁老说完,便静静的观察起姜婳的表情来。

说实话,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铁老对这位奈何姑娘,确实有一股敬佩之意从心里油然而生,临危不乱暂且不提,公子的病经过她的调理也已经无虞,再加上这次对付这些黑衣人的手段,铁老愈发觉得眼前的这位佳人深不可测起来。

也难怪公子对她情根深种,只可惜……只可惜两人只怕是无缘呐。

夫人一心想着让公子和思瑶姑娘亲上加亲,只怕是不可能承认这么一位来历不明的姑娘了,可怜了少爷一腔痴心注定要失望了。

“铁老果然厉害,虽说您说的如此轻松,但是想必也费了不少功夫吧。”姜婳看了两名黑衣人一眼,笑着又道,“待到我功成之日,必定让铁老一纾这几日的郁卒之情。”

“那老夫就不打扰姑娘了。”铁老说完就带众人退下,房内顿时又剩下了姜婳和温怀初二人。

姜婳拿起一株紫色的燕草凝视片刻,随即又转过头来朝着温怀初莞尔一笑。

“想不想报仇?”姜婳晃了晃手中的燕草,又把目光落在了黑衣人身上。

温怀初闻言,不解的看着她。

姜婳走到他的身边,牵着他的手,来到了那名并未见过的黑衣人面前,将手中的燕草放在他的鼻子下面闻了闻,那名黑衣人便幽幽转醒了过来,在看清楚姜婳的那一瞬间,额头上的青筋就爆裂了起来,显然是想要动手,只是下一秒,一口鲜血就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姜婳冷冰冰的问道。

“徐杉。”

“任务是什么?”

“为药人解蛊。”

“那药人的任务是什么?”

“找到叛贼温怀初、贱人姜婳,将温怀初放干血后带回,姜婳斩头剜心,将心脏交由大祭司,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姜婳没问一句,那人就答一句。

不难看出他并不想回答,只是一旦他迟疑或者挣扎,鲜血就会从他的口中涌出,让他不得不开口说话。

原本还算干净的面容这会儿已经被鲜血密布,再加上他的表情狰狞,看起来分外可怖。

温怀初站在姜婳的身后,看着那人,表情冰冷的犹如天上的雪泉,若是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会不由自主的双膝打颤。

而他此刻的表情也只能让人联想到一句话:帝王一怒,伏尸万里。

这是一种真龙天子才会有的表情,不知道若是沈程彦此刻在场,看到温怀初的这副表情,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所犯下的这些滔天大罪。

“最后一个问题,谁派你来的?”姜婳正专心的研究着那人的脉象,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帝王之怒。

这个问题,那人却迟迟没有回答,没过一会儿,那人就开始口吐白沫起来。

“好了好了,不问你了,阮安安真是无趣,居然把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设置成命门。”姜婳边说边在徐杉身上轻轻的点了几下,徐杉的抽搐便渐渐的停了下来。

其实所谓的药人,跟傀儡是差不多的存在。

他们没有意识,也不怕疼痛没有感知,所有人行动和命令,都是靠体内的蛊来驱使完成。

蛊是活物,自然需要喂养,低级的药人是没办法完成喂养这一工作的,所有一般而言,喂食者都是饲养者的心腹,就比如眼前的这一位,必定也是阮安

安的心腹。

依照阮安安的性格来看,是不会对任何人真正的放心的,所以此人身上也必定有她留下的伏笔存在,比如刚才姜婳提的问题,就是伏笔所在。

一旦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用手段强逼徐杉回答,最终的下场就是他爆体而亡。

姜婳不想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追寻下去,所以也就不再追问,因为在她看来,答案根本毫无意义。

徐杉的抽搐渐渐的平稳下来了,他看向姜婳的眼神怨毒至极,仿佛恨不得食她肉饮她血一般,只不过比这种眼神怨毒百倍的眼神姜婳都见过不少,所以现在感受到,也实在有些不痛不痒。

“等会可能会有些血腥,要是怕的话就去外面散散步,姐姐一会儿就好。”姜婳微微侧目,朝着身后的温怀初说,声音温柔清浅,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亲和力,以及异样的安抚力。

“我不怕。”温怀初主动的握住她的手,坚定道。

这种明明是要给予对方力量的动作却被姜婳理解为寻求保护,姜婳轻轻的回握一下后,便开始了动作。

只见她拿起一把刀,走到了已经“死去”的黑衣人身旁,在那人的胳膊上轻轻一划,数不清的小虫子便从那人的体内爬了出来,奇怪的是那些平日里如附骨之蛆的虫子这会见到姜婳,却并没有任何攻击类的行为,反倒是老老实实的在那人的胳膊上排成一排,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命令。

“看到没?这些呢,叫做跗骨虫,食人肉喝人血长大,这里就是它们最好的寄居地。”姜婳指了指徐杉的心脏,笑着又道,“你如此卖力的为阮安安卖命,可又知道她其实早就已经把你当作药人来培养了?”

“你胡说!”徐杉闻言瞪大双眼,表情愤怒,“你不用挑拨离间!”

“我还需要挑拨离间?”姜婳冷笑一声,玉手微扬,在徐杉的胳膊处画下一个浅浅的伤口,而后一只红色的跗骨虫就从他的皮肉中钻了出来,“你以为那些药人怎么会让你喂养,因为母蛊就在你的身上,阮安安需要培养出一个更加灵活、人性的药人,就必须让母蛊和此人更完美的契合,很显然,你达到她的要求了。”

徐杉看着那只从胳膊里爬出来的虫子,心如死灰。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这么对我……”徐杉喃喃低语。

“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相信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吗?虽然阮安安长得没有我漂亮,但是心肠可是毒多了呐,母蛊都已经如此成熟了,她都没有取出,看来是想等你完全被腐蚀后再去寻找新的母体,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完全达到她的标准呢。”

听到姜婳的话,徐杉的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溢了出来。

“杀了我吧。”他如是说。

“我不杀你,我怎么能杀你呢,我还等着用你这把利刃来让阮安安尝尝什么叫锥心之痛呢。”姜婳答道。

“你要把我做成药人?”徐杉的声音犹如一弯死水,无波无澜。

“这种没品的事情我才不做呢。”只见姜婳把刀背放在了徐杉的胳膊上,那只红色的跗骨虫便走了上去,最终走入了那形状诡异的容器之中。

“我会治好你的伤,带着你去到你心爱的阮安安面前,我要让她知道,想要剜我的心,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姜婳突然倾身而下,在徐杉耳边徐徐又道,“怎么?你不想让她知道,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玩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下场。”

徐杉原以为自己的心再也不会有波澜,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当那抹妖娆妩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之时,他的心就仿佛被蛊惑了一般。

是啊,为什么不呢?

他全心全意的为了她,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在她眼中,所等同的价值也不过是一具不够完美的母体而已,凭什么?

看到徐杉眼中那渐渐浮现的恨意,姜婳知道自己成功了。

活的搞定了,死的就容易的多了。

姜婳施施然的走到了“死尸”的身边,将容器放在了他的胳膊边,那些跗骨虫便像是有意识一般的钻进了容器中,不过片刻,那“死尸”就像是一具干瘪瘪的干尸一般。

“就这么让他死了?”温怀初看着那干尸,皱眉问道。

“怎么能就这么容易让他死了,敢对我可爱的弟弟动手动脚,哼。”姜婳冷哼一声,手中刀锋一偏,自己的指头上便冒出几滴血珠。

只见她将那血珠点在了那人的额头之上,容器中的跗骨虫便又跟疯了一样的汹涌而至,从那伤口中钻了进去,不消片刻,干尸又变得饱满了起来。

姜婳回头看去,只见温怀初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尸体,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别怕,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以为他是害怕了,姜婳出声安抚道。

“下次别割自己的指头了,用我的吧。”温怀初温柔的举起姜婳的胳膊,然后毫不迟疑的把她的指尖含在了口中。

感受到那抹温热的湿意在指尖蔓延开来,姜婳破天荒的居然有点想要脸红起来。

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日后若是恢复记忆,想起自己这么没节操的画面来会作何感想一一姜婳暗自腹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