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会是爱吧

第20章

第20章

一路上赵茗茗没有说话,她偶然瞟瞟叶靳拓,叶靳拓也自然地侧头对她微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是非常合理而顺其自然的。

嗯,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很淡的微笑,说明他心情很不错。

到了目的地,赵茗茗赶紧下车。

“等等。”叶靳拓拉住她的手臂。

“干嘛?!”赵茗茗声音里有些颤颤的。

叶靳拓轻咳后,温柔又认真道:“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赵茗茗本能地反问。

叶靳拓耸肩,很自然道:“你面前的男人。”

“你……这是不可能的。”赵茗茗撇过头,立刻拒绝。

“怎么不可能?”叶靳拓的脸皮显然可以媲美粉墙,“刚才你也没有拒绝,说明你不讨厌我。”

刚才指的当然是那个吻。

赵茗茗抬头看看他,面色绯红,一时间无法驳斥,只能看着他喜悦中夹着自傲的神情,随即飞速下车,落荒而逃。

她的脸红在叶靳拓眼里显得特别可爱,叶靳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又细细回味了一遍,比电影里那个啃糖葫芦的娇憨小婢女要可爱。

赵茗茗回家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她想了很久,得出一个让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结论:她对叶靳拓分明还是动心的,从最初的相亲到现在,只要他出现她就会有些仓皇失措,按科学道理来说这是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基乙胺的分泌过多而引起的叫做来电的生理症状,譬如:颜面发红,瞳孔放大,血压血糖升高……

她以为她不会再有如少女般的动心,而事实证明是她还有一颗年轻的,执迷不悔的心。

晚上金灏阳打电话来的时候,赵茗茗明确地提出要和他谈谈,那头的金灏阳从她声音里感到有些不详的预兆。

隔日中午,赵茗茗如约到金灏阳的公司找他吃中饭,却得知他出了事情,一个小秘书说金副经理发生了车祸,赵茗茗吓一跳,问是什么医院赶紧赶了过去。

两车相撞,金灏阳的车子侧翻,胸骨碎裂,肋骨骨折,脏器变形,被肇事司机送到国际仁爱医院。

赵茗茗和肇事司机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很久,肇事司机是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只受了点皮外伤清创包扎后便忧心忡忡地守在门口,想吸烟被小护士阻止,坐立难安,内疚又歉意地看看赵茗茗。两小时后金灏阳才被拉出来,戴着氧气罩,半阖眼睛,看到赵茗茗时眼睛才有了点神采,嘴巴嗫嚅。

“好了,现在不许说话。”赵茗茗焦虑地命令。

医生,护士忙忙碌碌一阵后,病房里安静了,金灏阳侧胸插着管子,手背上插着针头。

“茗茗。”

“现在别说话了。”

“茗茗,你在我身边,我就放心了。”金灏阳颤颤伸出一只手试着去抓赵茗茗的衣服。

赵茗茗看着面色苍白无血色的金灏阳,顿生一种微微的怜惜,毕竟他只是个孩子,一个人来这里打工,身边没有父母,连刚才的手术通知单都是自己颤巍巍地签下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赵茗茗轻声说。

金灏阳当然不能说自己早晨开车的时候一直是心绪不宁,脑子里徘徊着赵茗茗昨晚那句话“有事和你谈”,他再笨都知道没什么好事,于是心烦意乱中和一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上。

“茗茗,你昨晚说要和我谈的是……是什么事情?”金灏阳问。

“等你好些了再说吧。”赵茗茗于心不忍。

打了止痛针,金灏阳很快便睡了过去,赵茗茗出去的时候才想起这里是国际仁爱医院,叶靳拓工作的地方。

更巧的是坐电梯下去,三楼的时候叶靳拓便走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叶靳拓问。

“哦,有朋友住院。”赵茗茗有些不自在。

“朋友?哪个科的?”

“胸外。”

“是什么伤?要不要我帮忙?”叶靳拓很自然地走近赵茗茗。

“没事,不用麻烦了,都处理好了。”赵茗茗笑笑,婉拒了他的帮忙。

叶靳拓看看赵茗茗,微笑道:“绿色的连衣裙?很适合你。”

赵茗茗尴尬,密闭的空间,暧昧的窃窃私语,再看看叶靳拓,不得不说,这个英挺的男人穿上白大褂也可以风度翩翩,还带着魅人的笑容。

偶然瞟到他袖子口的血迹,赵茗茗蹙眉。

“什么?”叶靳拓举起手臂瞟了瞟,“不小心沾着的。”

赵茗茗挪开了眼睛。

“又不是人血,药剂而已。”叶靳拓笑,“不信你闻闻。”

赵茗茗一嗅,果然是浓烈的药水味,还混杂着他身上的一点体香。男人的体香比较浓郁,叶靳拓身上的味道不是古龙水的刻意味,是一种类似木香,檀香,海洋的混合味。

叶靳拓看看赵茗茗,越看越可爱,他很满意她今日的衣着,淡绿色的连衣裙,让他在整日视野内苍白或猩红之色外看到了这抹绿,绿得让人神清气爽。

到了一楼,赵茗茗和他告别。

叶靳拓漫不经心地看看表:“要不要一起吃中饭?”

“不用了,我还要赶回幼儿园。”

“那晚上可以一起用餐吗?”叶靳拓不放弃。

“再说吧。”赵茗茗情急之下随意说了句。

叶靳拓的心情一下子很好,至少她没有直接拒绝。

赵茗茗走后,一个躲在住院大厅中一根柱子后盯着看了很久的小护士立刻将看到的八卦传播开。

“叶医生刚才请一个女人吃饭!”

“不可能吧?据说他是性冷淡啊。”

“我绝对没有听错!”

“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穿了一身绿色裙子,身材还可以……但是绝对没有那个追叶医生的秦小姐身材好……”

“诶,小梅要伤心了,她总觉得叶医生对她有意思,还在幻想中。”

“小周也是啊,老说叶医生在偷偷看她……”

于是一个中午,各个科室的护士都在讨论叶医生,叶靳拓从食堂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小护士站在电梯口咬着手绢看着他。

等叶靳拓过来,那个小护士鼓起勇气,羞怯又生猛地说:“叶医生,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叶靳拓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小护士。

“我喜欢你很久了。”小护士红着脸,豁了出去,“我知道我不是医院里最漂亮,也不是最聪明的护士,你直接给我个答复吧,我有希望么???”

叶靳拓怔了几秒,淡淡道:“没有。”

“为什么?”小护士的心碎了一地,她特地在中午换上了粉色的超短裙,从老远的儿科赶过来。

“哦,我比较喜欢绿色的连衣裙。”叶靳拓看看表,第一次,他这个工作狂有点期待下班时间。

小护士愣在那里,一眨眼,叶靳拓已经坐上电梯,关了门,她粉嫩的两条腿在超短裙下软了软,哗啦啦,心碎了一地。

八卦传到了叶靳拓所在的科室。

老主任很风趣地试探:“小叶,你有喜欢的对象了?”

“嗯?谁说的?”叶靳拓笑。

“哦,我就是问问,你年纪也不小了,条件那么好,光我们科室就有一堆小护士喜欢你,你是不是在拿乔啊?”老主任的工作算是科室里比较闲的,关注年轻医生的八卦精神不亚于那些叽叽喳喳的护士。

“我?”叶靳拓垂眸,“我很直接的,喜欢上了立刻说出来。”

“哦?你真有喜欢的姑娘了?是不是我们医院的?”老主任赶紧放下水杯问他。

“不是。”

“那是怎么认识的?对方多大?你们相处多久了?”

不知为何,赵茗茗身上那抹绿色在叶靳拓脑子里飘啊飘,挠得他心痒痒的。

“还没成,在追求中。”

一句话惹得整个科室气氛高涨,啊,原来如此优秀,自信非凡的叶医生竟然是单相思。

傍晚,赵茗茗牵着叶展东的手出了幼儿园便看见叶靳拓的车子停在门口。

“叔叔!”叶展东小跑过去。

叶靳拓摸摸小侄子的头,抬头微笑看赵茗茗:“城西新开了家粤菜馆子,我们一起去?”

赵茗茗这才想起中午那会糊里糊涂地答应他的邀请,但这回又犹豫起来……

叶靳拓拍了拍小侄子的脑袋,给了他一个眼神提示:“那里有很好吃的冰激凌。”

叶展东一听冰激凌眼睛发亮,立刻抓住赵茗茗的手撒娇:“赵阿姨,叔叔说带我们一起去吃冰激凌!”

赵茗茗好气又好笑。

“去嘛,去嘛~赵阿姨去嘛~”叶展东使劲撒娇。

上了车,赵茗茗很习惯性地和叶展东坐在后面。

“嘿嘿,等会可以吃到冰激凌了!”叶展东想着想着嘴角流出口水。

未料到了粤菜馆,叶展东的脑袋伏在菜单上看了许久,没有冰激凌。

“没有冰激凌……”叶展东使劲翻着菜单,还是没找到冰激凌,又死不甘心。

招来服务员,服务员确认本店没有冰激凌供应,叶展东的脸彻底垮了。

“叔叔骗人。”叶展东嘟嘴。

“那么高脂肪的东西没有也好。”叶靳拓看了看小侄子两颊的肥肉,淡淡道。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

“吃这个。”叶靳托将一块椰奶木瓜放在赵茗茗碗里。

“啊,谢谢。”不知是不是多虑,赵茗茗想到了木瓜有丰胸的益处,不自禁地看了看自己的胸。

抬头时发现对面的叶靳拓的目光也很沉着地往自己颈部下移……

“你看……什么?”介于小展东在一边,赵茗茗很小声问。

“没什么。”叶靳拓微笑,又夹了块椰奶木瓜到赵茗茗碗里,“多吃一点。”

……

新店新开张,每桌上有类似猜谜的游戏,一共有四个,都猜对可以获赠一盘特色菜。

不知是不是特意恶搞,赵茗茗发现纸牌上的谜语都很“儿童不宜”。

题目一:

掀开热被窝,就往腿上摸,掰开两条腿,就往眼上搁(打一日常用品)

叶靳拓想了想后说:“眼镜盒。”

题目二:

男人小便(打一通讯工具)

叶靳拓很沉着道:“手提机。”

题目三:

新婚之夜(河南地名一)

叶靳拓答:“开封。”

题目四:

男人累死在女人身上(打一成语)

叶靳拓答:“不能自拔?”

赵茗茗大汗,一边的小展东一直拉着她问题目是什么意思,叔叔的答案又是什么意思……

服务员恭喜他们,说是可以赠送一盘新菜。

“你怎么都知道?”赵茗茗想叶靳拓常研究此类黄色谜语?果然男人是不可貌相。

“按字面上答就可以,这程度很简单。”叶靳拓淡淡说,又看了看赵茗茗,“你别把我想得不堪,男人这点智慧还是有的。”

的确,都说男人对那方面的话题反应很快……

新菜上来,竟然是“杞鞭炒驴肾”……

赵茗茗尴尬,这菜名也太生僻了,而且看这几样东西像都是带有一个功能:壮阳?

服务员的目光是热情中带着一点狡黠,明显是将这桌子三个人看成一家三口。

八点过后,粤菜馆户外的喷泉开放,叶展东吵闹着要去玩。

就在玻璃外面,随时可以看见小家伙的行踪,叶靳拓便也同意了他去玩。

剩下赵茗茗和叶靳拓两个人。

“记得在节目里你说过两年没有恋爱?”叶靳拓想起了《预见钟情》那会第一次见到赵茗茗的情景。

赵茗茗点点头:“的确两年多了。”

“为什么会分手?”叶靳拓问得很直接。

“大学里的感情本来就很脆弱,毕业后又勉强维持了一年,大家都觉得很吃力就分了。”赵茗茗说。

“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叶靳拓笑笑。

赵茗茗想了想说:“算是比较阳光的,很有理想也很有冲劲……”

叶靳拓说:“听起来不错,那分手的理由是?”

“他有了更喜欢的人……”此刻赵茗茗提起那段比较难堪的感情倒不觉得多吃力,毕竟过去很久了。

“花心?劈腿?”叶靳拓笑。

“有什么好笑的?”赵茗茗试探道,“男人是不是都觉得一辈子该尝试不同类型的女人,这样才不算是枉了少年风流?”

叶靳拓垂眸想了想:“因人而异,有些人喜欢每日换不同的菜肴尝尝,可有些人一辈子就吃那么几样菜,赵小姐不应该一竿子打翻一艘船。”

赵茗茗脸微红,有些尴尬问:“你的意思是你很专一?”

“不能保证,有些感情倒后面给彼此的感觉就是疲乏和牵绊,又何必为了责任而苦苦维持?我从不反对离婚。”叶靳拓说。

“听起来你……很没有责任心。”赵茗茗心里有些不满。

叶靳拓笑笑:“赵小姐要这么理解那也可以。”

“你一定谈过不少次恋爱吧?”赵茗茗忍不住问。

叶靳拓伸出了修长的食指:“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