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不如妻

第三十八章 孙氏姨娘的薄嗔与灵巧心思

第三十八章 孙氏姨娘的薄嗔与灵巧心思

雅音一面紧紧跟上来一面答道:“我们姨『奶』『奶』不让婢子们去叫大夫。”

赵一鸣皱起了眉头:“胡闹!身子不好怎么可以不看大夫呢?”赵一鸣没有去孙姨娘院里的上房,他直接去了左厢房——那里是孙姨娘的屋子。

走到屋外,雅音抢步上前给赵一鸣打开了帘子,然后便招手叫出了屋子里的丫头们,她也转身出来并合上了门,自己立在门外同丫头们小声儿说笑起来。

赵一鸣一进屋子,便看到孙姨娘合衣躺在**,身上也没有盖东西,面朝床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听到门口的响动。

现在天气还冷着呢,虽然屋子里烧着火盆,但就这样什么也不搭就睡在**,没有病也睡出病来了。赵一鸣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一叹:毕竟年纪小些,如果是宋氏几人,哪里会如此不知道养生惜福?

一面想着,赵一鸣一面上前把床里的被子拉了过来,为孙姨娘搭在身上。孙姨娘依然闭着双目,却伸手把已经搭在身上的被子掀到了一旁。

赵一鸣见孙姨娘醒着,便坐在了床头上,低声笑道:“这又是耍什么小『性』儿呢?让丫头们看到不又笑话你。我来了,你也不出去迎一迎,自管躺在床成何体统呢?让哪个嚼了舌头,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你不又得挨顿训斥?”

孙姨娘依然不说话,还是闭着双目一动不动。

赵一鸣看了看她的神『色』,便道:“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便这样,就有些过了啊。”

孙姨娘紧闭着的双目一下涌出了泪水:“既然我过了,那就请老爷赶了我出去吧。自有那不过的,知道分寸晓事理的人来伺候老爷。”

赵一鸣原也不知道孙姨娘这是怎么了,现看她又哭了,便柔声道:“你这是闹什么?无缘无故的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你身子一向不太好,上一次那胎没有保住后身子更是差了不少,现如今动不动的就耍『性』子哭闹,不说其它,就是对你身子也是不好啊。”

孙姨娘越发哭得哽咽起来:“老爷既然有这样的话儿,为什么回府后却理都不理会贱妾?让贱妾这心不上不下的,想死的意思都有了啊。如果老爷心中没有了我这么一个人儿,我还活着有什么生趣儿!”说完扑倒在赵一鸣的怀中,轻轻捶打着赵一鸣:“老爷一向知道贱妾心中只有老爷一个人,名份什么的对贱妾来说什么也不值,老爷外放了六七年,贱妾的泪浸透了多少锦帕?可是老爷却把贱妾忘在脑后,一点也不记得了。”

赵一鸣轻轻抚着孙姨娘的背帮她顺气儿,长叹了一声儿;“哪有的事儿?老爷不想着你今日怎么会来看你?”赵一鸣听孙姨娘哭得悲切,就知道往日便是如此的『性』子,只能耐心『性』子来哄一哄她——这四个妾室里要论情份儿,在赵一鸣的心中,孙姨娘一人可抵得上宋姨娘她们三人。

孙姨娘只管泣道:“老爷不记得当年那河畔桥旁的垂柳了吗?不记得我们当年相遇的情景了吗?贱妾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却也因此恨死了那手帕汗巾!”

赵一鸣被孙姨娘勾起了回忆,他的声音越发的柔和起来:“为什么要恨那手帕呢?如果不是我捡到了你当年的一方手帕,我们哪里能有此缘份?我可是在遇到了你的次日便去提了亲呢。”

不过当日赵一鸣一是因为他捡得方帕被不少友人得知,已经于孙姨娘的闺名儿有碍,二来也是因为同友人们打赌,年少气盛之下便去提了亲。

孙姨娘恨恨的道:“谁知道是不是老爷当年与人赌输赢才去提得亲呢?左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就是纳了来又有什么打紧。”

赵一鸣捏了捏孙姨娘的脸蛋儿:“就是你这一张嘴儿让我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你这『性』儿倒是率直不做伪,只是有时也让我恼得不行,就像现在,都多久的事儿了,偏生你就是拿住不放。”

孙姨娘拂开了赵一鸣的手,用手帕试了试泪水,嗔道:“就不放,一辈子不放。”这样的孙姨娘看上去却越发的让人心动不已,比她平日里的温柔样儿更诱人三分。

赵一鸣爱得也是她的这个样子,不然也不会宠得她如此放肆。赵一鸣低沉的一笑:“不放,不放,好不好?不哭鼻子了?不恼了?”

孙姨娘一扭身子,又躺下去了:“老爷,你也该去了,不要在贱妾这里消磨了,一会儿误了饭时可不好。”

赵一鸣看她如此,伏下身子道:“哪个说我要走了?”这话却不只只是安抚孙姨娘,赵一鸣也有试探她的意思,虽然他很宠孙姨娘,但也不能容她对红裳有半丝不敬!

就好像他极喜爱的小狗小猫一样,自己如何逗弄,狗猫如何待他——哪怕就是挠了他一下两下,他也当是玩耍了,可是如果狗猫咬了红裳,这狗猫便也养不得了:宠物再得他喜欢又岂能同妻子相比呢!

孙姨娘翻过身来轻轻哼了一声:“难道老爷想让夫人饿肚子不成?我倒不担心饿着老爷,倒真真是担心夫人的身子;夫人的身子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再加上刚刚到京里,饮食上总有不便宜的地方,哪里再能禁得饿呢?”

顿了顿孙姨娘又道:“老爷是一府之主,没有哪个敢欺到头上,可是府中的那些爷爷『奶』『奶』们,哪个不是存着欺主的该死心思?现当时正该老爷常常在夫人那里,让府中的这起子小人们不敢『乱』动心思才对。夫人的身子不好,如果再受些气儿,怕不会病一场才怪!老爷也该知道疼人才是啊。”

赵一鸣万没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有些娇蛮的孙姨娘却对红裳如此好,便故意笑道:“理她做甚?倒是老爷几年不见你,让老爷好好看看你可瘦了没有?”说着赵一鸣伸手去拉扯孙姨娘:他倒要看看孙姨娘的那些话是不是出于真心。

孙姨娘挣脱了赵一鸣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正『色』道:“贱妾虽然一直有些持宠而娇,但老爷应该知道贱妾的为人,一向也不争什么,只是在意于老爷心中有没有贱妾;贱妾虽然出身贫寒,但也不是不知礼不识好歹的人儿!夫人是什么人?一看便知道是极好的人儿,就算是我看见了也只有爱护的心思,老爷却放任着夫人不理不睬,同我们这些妾室在一处厮混,哪里成道理呢?”

赵一鸣愣了一下,伸手拉过了孙姨娘的手:“不想你居然如此识得大体!往日里倒是老爷我错看了你啊。”

孙姨娘的脸上一红:“老爷,晴天白日的,您放开了贱妾的手,让贱妾去梳洗一下。”

赵一鸣看她娇羞起来,更是心动了,笑道:“学你一句话,就是不放,一辈子也不放。”

孙姨娘抬起眼睛来,看着赵一鸣,目光痴痴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老爷——,此话当真?”

赵一鸣为她轻轻拭去了泪水:“好好的为什么又哭了?身子不好要自己多在意才是。”

孙姨娘依然痴痴的看着赵一鸣:“我是高兴的,老爷,您刚刚的话可是当真?”

赵一鸣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乖,不要如此,对你身子不好的。老爷什么时候骗过你?把没有用的心思收起来,好好的过日子吧。”孙姨娘就势又伏到了赵一鸣的怀中,两个人轻轻相拥着,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孙姨娘才道:“老爷,您不回夫人那里用饭,也要使个人去说一声儿,不然让夫人等得久了,饿得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是不是?”

赵一鸣一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原不想在她这里用饭的,可是孙姨娘已经扬声儿道:“雅音,你去夫人那里请安,说老爷用过了饭就回去,让夫人先用饭吧。”

喜心答应着就要走,孙姨娘又喊住了她:“雅音,回来,你把我们那个燕窝给夫人拿过去吧,让夫人想着用,虽然不值什么,却也能滋补一下身子,是我的一份心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