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不如妻

一百零六章 谁处置?

一百零六章 谁处置?

听到红裳的话,孙姨娘的脸『色』变了一变:事情挑明了以后,夫人居然不是大发雷霆。孙姨娘悄悄看了一眼红裳:夫人还真是不好应对啊。

原本孙姨娘看到赵一鸣后就有了新的打算,她认红裳在生病的事儿挑明后一定会大大的发作一番,那她就扮个极度可怜的样儿去打动赵一鸣——男人嘛,最看不得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了。到时候,就算老爷明知道她没有理儿,也会在心底原谅自己,只要老爷不会怪她,她有什么可以怕的?

但是孙姨娘的算盘又落空了:红裳不过轻轻一句话,就把她带抬到了明面儿上。由她自己来说,就是再可怜,她的老爷第一次听说此事儿,也只会怒,不会想到怜惜她吧?

孙姨娘心中对红裳有了一分惧意儿:夫人的手段实在是高明啊,处处封了自己的退路。当然,伴着惧意儿而生的是更多的恨。

赵一鸣闻言看向了孙姨娘,孙姨娘立时带着一分惊惶五分凄婉低下了头。赵一鸣看到孙氏的样儿更是奇怪起来:倒底发生了什么回事儿?赵一鸣正想再开口问一问时,门外的小丫头带着一个娘子进来了;那娘子赵一鸣与红裳都认识,是老太太屋里的人。

那娘子福了一福:“老太太打发了我来问问,府里来了许多大夫,是哪个生病了?”

红裳不说话:老太太的人来得太是时候。这个时候,当然要看孙姨娘如何作答了。

赵一鸣看红裳不说话,开口道:“是孙姨娘病了,不过——”

孙姨娘听到那娘子的话后脸『色』更是发白,听到赵一鸣开口,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只得一咬牙起身下床对着赵一鸣跪下去,哭泣着打断了赵一鸣的话:“婢妾知道错了,请老爷救救婢妾。”

说着话,孙姨娘便在地上连连叩起头来;不过她却没有对红裳叩一个头,也没有说一句请红裳原谅的话儿:有了她老爷在,她还会怕红裳吗?

孙姨娘是认为已经与红裳结下仇来,就算自己再放低身段儿,红裳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是不打算再求红裳了。

赵一鸣听到孙姨娘的话后看了看孙姨娘,又抬头看了看红裳,并没有伸手先把孙姨娘自地拉起来:听孙姨娘说话,她是犯下了什么错儿,可能与刚刚红裳说的半句话儿有关吧?他转头扫了一眼老太太的人儿,然后看着红裳道:“夫人,怎么会事儿?”

赵一鸣也不想当着老太太的人儿问孙氏的事情,可是老太太的人儿刚刚已经听到、看到了,如果不问,倒显得他是有意要避开老太太的人儿似的。

红裳看了一眼孙姨娘,对赵一鸣道:“我们还是先给老太太回个信儿吧,不能让老太太总记挂着这件事儿。详细的情形,我们到时再仔仔细细回给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就是了,先让老人家放下心来为好。”

赵一鸣点头:“说的是。刚刚我正要说呢;”赵一鸣说着话,正想转头对那娘子说话;红裳已经开口对老太太的人说道:“你去回老太太,就说我使了人来给姨娘们送几个人听用时,听孙氏姨娘的人说孙氏病倒在**不能见人,所以我才打发人去叫大夫,因为孙氏的人说得病情极重,所以我才多请了几名大夫过来,不过,孙氏请过脉以后什么事儿也没有,请老太太放心就是。其余的事情,等你们老爷问清楚了,自会去回老太爷和老太太的。”

那娘子答应着福了一福便告退回去了——她是府里当差当老了的人儿,当下的情形她看得极清楚,她是多一句话也没有问抽身就走了。

赵一鸣在一旁听得很清楚,便问道:“原说病得不能见人了?是哪个人说的?”

红裳气恼之『色』更重,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再张开嘴巴又合上,最后涨红了一张脸也只说出了一句话:“夫君,还是让侍书给您说吧。”

赵一鸣看红裳的神『色』是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好似孙氏生病一事内中有什么隐情,便伸手轻轻拍了拍红裳:“侍书来说就侍书来说,只是你自己的身子重要,不要为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儿着恼上火,伤到自己的身子多不值?”

然后又唤一个娘子到跟前道:“你去大厨房,让他们准备些宁神去火的汤水给你们夫人,她平日里已经很累了,哪里还能禁得起如此气恼?”

赵一鸣的话听到孙氏的耳里,却如一盆冰水浇到了她身上:原来她竟然是不相干的人!那刚刚老爷那怜爱自己难道是假的吗?

红裳闻言看了赵一鸣一眼:听他的话倒似很在意自己的样儿,可是刚刚那么怜惜孙氏又是怎么回事儿?

红裳现在想不明白,是因为她的心思不惕透了:她吃醋了!虽然只是吃了些许一点儿,但已经置身局中,哪里还能看得清楚?

赵一鸣是一个重情的人,跟了他多年的妾室自然在他心中有一份重量,不可能听到她们生病了还无动于衷。

侍书等赵一鸣吩咐完了事情,看向自己时,才上前把她来送“赏”的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赵一鸣越听脸『色』越是发青。

侍书说完后,赵一鸣先看了一眼红裳:这一眼里满歉意,他知道自己刚刚待孙氏那样好,伤了红裳的心了。

红裳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神『色』间也没有什么变动:红裳的心变凉了以后,只是一个眼神是不可能让她的心回温。

红裳上一世被人背叛,这一世她只准备好好过日子,没有想过感情的事情,好不容易对赵一鸣有了一些好感,却全毁在了孙氏的身上。

赵一鸣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红裳,才转过来头对孙姨娘沉声道:“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把你们院子里的奴婢们叫来一一对质?”

孙姨娘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咬着牙关说道:“婢妾知道错了。”孙姨娘这样说就是直承了她装病不见侍书的事情。

赵一鸣冷冷的道:“侍书来给你送夫人赏下来的人,你为什么称病不见?你是什么意思?你明白我问得是什么意思吗?我是指你的心,你的心明白吗?”

赵一鸣对于孙姨娘是有几分感情的,可是却也不能因此就容忍孙氏不把正室夫人放在眼中:今日如果纵容了她,那日后府里再无宁日了。

孙姨娘低着头不说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更知道在赵一鸣盛怒的时候,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的。

赵一鸣看孙姨娘不说话,气得一拍桌子:“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孙姨娘还是跪着没有答话,她也知道赵一鸣如此发作,是不会再把她交给夫人处置了。她正在盘逄:再熬上一个半个时辰的,到时夫人一走,老爷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哭得可怜些,今日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红裳这时站了起来对赵一鸣说道:“夫君,妾身先回去了。”

红裳当然不是真要走,她是看赵一鸣的样子,似乎不想把孙姨娘交由自己处置:那自己今日来孙氏的院子岂不是白走了?事情如果就此了结,只会让姨娘们更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今日的事情,一定要给姨娘们一个教训才可以;红裳才第一次同赵一鸣动了真正的心计——她也是被迫无奈,她要在赵府活下去,也只能在赵府活下去。

赵一鸣闻言看了看红裳,犹豫了一下指着孙姨娘道:“夫人,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呢,你先稍坐一会儿。嗯——,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红裳转头看了一眼赵一鸣:“有夫君在此,一切自当由夫君做主。”

赵一鸣并不是红裳请来的,红裳也在心中正奇怪,这个时候赵一鸣为什么会来内宅,而且无巧不巧的会来到孙氏的院子里呢?

而孙姨娘却因为赵一鸣的到来,对红裳的评价又落了回去:请了老爷来是她的败笔,照此看来夫人也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儿。

赵一鸣低头想了想,他知道让红裳来处置孙姨娘的话,孙姨娘会丢极大的体面;但如果不让红裳来处置孙姨娘,怕孙姨娘以后再也不会服红裳了吧?红裳好不容易才在府中的人有了一些威信,现在自己是不能拖她后腿儿的。

赵一鸣心中有了主意后,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孙姨娘,看着她跪在地上纤细的身子,忽然心生一丝怜惜;想起原来同孙姨娘在一起的情景儿,赵一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儿。

孙姨娘还不知道赵一鸣的想法,她听到红裳的话后心中一喜:夫人不也要听老爷的?只要哄好了老爷,夫人还有什么好怕?

赵一鸣站了起来:“孙氏此事做得极为不对,不过此事是内宅的事情,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去忙,还是要劳累夫人处置了。”说完赵一鸣便想抬腿走人。

孙姨娘没有想到赵一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很吃惊的抬头看向了赵一鸣:老爷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来?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