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醉还是酒醒
千里寻乡里面一张较为大的桌子上，炭叔和中年男子彼此面对面而坐着，而一旁的艾日即是捧着大酒瓶稳稳放到了桌上。除了这三个，周围并没有人影，只见小东和菲儿以及其他人都站得老远将这三人围了起来，而七个黑衣男子却是出到了酒馆静候。
无需多言，艾日很是识趣拿来了两只有些裂痕的大碗，当他拿着一只大碗走向中年男子时，面对着执法军原本的严峻目光，艾日却自若一笑。若说酒馆里总挂着轻松平静的脸庞的人是谁，那便是艾日，无论是什么时候，那怕酒馆被人砸场，他依旧是露出待客的笑容。
“感谢！”中年男子表面上很有礼貌，但在旁人看来，那只是对酒的礼貌。
艾日微微一笑，放下大碗，小步走去了大酒瓶那，放到桌上的大酒瓶比艾日高很多，而且酒瓶上方的大木塞也比他环抱的双手还要胖，只是炭叔却没有丝毫亲自动手的意思，而是等待着艾日完成一切。
艾日举头张望，然之后轻轻一跳，那轻轻仿佛是在飞一般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就这样，艾日双脚已然来到了桌子上，望着大瓶塞，他伸出了双手，相对小巧的手按在木塞的两边。
酒馆里的人无一不是盯着艾日，除了数个人之外，无一不是紧张连连，随着一声叽清脆的响起，众人吞了吞口水，死死盯着那发出声音的大木塞。
艾日拧开大木塞，可说不费吹灰之力，不禁令人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那大木塞是空心的，还是木塞早早已经拧开了？很快众人的这种想法得到了否认，只因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仅仅一瞬间，酒香将整件酒馆掩盖起来，空气中仿佛有一种肉眼能见的气体翩翩而然，那是一种幻觉，是一种渴望，单单酒的香气足能令众人有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若是在场的都是一般大汉，必然会出现上前争抢的局面！
幸好！这里都是一些熟悉的大汉，对着红娘子有着一定的了解，并没有傻傻打扰眼前的二人。而小东和菲儿，尽管他们从未饮过酒，但那香气足以令他们终生难忘！
今儿的主角是中年男子和炭叔，因为能饮到红娘子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红娘子是酒馆的酒，炭叔自然清楚酒的一切，但中年男子却是第一次遇上这名为红娘子的酒，所以他脸上的表情自然比炭叔丰富。
酒未入口，中年男子的眼睛竟然发出了精光来，而那只早已被酒香充斥的鼻子更是迫不及待发出丝丝带有期待的声音。在桌子的下方，也许就只有艾日能看见，中年男子的双手紧紧握住，臂上的青筋仿佛一条条青蛇一般不断蠕动，而双臂却时不时搐动。
此刻，艾日手上拿着的是装满酒的水瓢，他向炭叔望一眼，见炭叔示意先将酒送去对面，艾日不禁走了过去，从桌子上走去了中年男子那，一时间若是不了解艾日的人，定会以为艾日不懂待客之礼，其实不是的！
艾日在千里寻乡是一个小二之外，
他还有一个绰号，人称“桌上小二”，他跟普通的小二不同，他倒酒的方式自然也不同。艾日高高站在中年男子的前方，俯视着脚边的大碗，霎时间，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幕出现了，高高至上的水瓢缓缓倾斜，鲜红色宛如血液般的酒汩汩犹如微型瀑布般流落到大碗上，酒在众人的眼里，那简直就是红色宝石，光泽鲜明，纵然有一种将之填满自己肚子的感觉。
酒落碗的一刻，酒顺着碗边翻腾了一圈，竟然没有一滴酒挥洒而出。原本对着不满艾日这般举动的中年男子见状，不禁大喊一声“好。”
酒有七分满，这便是艾日上酒的宗旨，就算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执法军，也不例外。
望着艾日走去了对面，中年男子心里大喊着快点，只因独饮永远读不出众饮的情，唯有先忍忍，等炭叔的碗载酒了再一起饮！
……
咚！做了一阵主角的艾日终于落到了地面，在众目睽睽下捧起大酒瓶，随后往密室的大门走去。艾日走了，众人的目光落在中年男子和炭叔。
“干！”二把同样雄浑的声音同时响起。只见中年男子双手捧碗，而炭叔即是单手捧碗，两人咕噜咕噜将红娘子灌入了各自的嘴里，一旁的众人连咽口水的时间也没有，只见两只酒碗重重砸在了桌子上，空空如也，都是一酒不剩。
“好酒！好酒！这酒应该属上三品！”听中年男子的语气，显然他还未饮过上三品以上的酒。
“区区下四品而已！”炭叔望着酒碗，幽幽道出了数只字。
“下四品！这就是下四品的味道！”中年男子沉沦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样子似乎在回忆红娘子的味道，又好像在想着什么，总之就是很享受。
过了很久很久。
“这酒馆好像叫千里寻乡，对吧？”中年男子恢复了以往的神情，但声音却少了几分冷漠，对着对面的炭叔道。
“不错！”炭叔笑道。
“好！千里寻乡，我会再来的！”中年男子转身朝大门那一边走去，当走到小东和菲儿身边的时候，又停了一下，对着他们道，“走！”
小东和菲儿原以为不用再跟他走了，谁知，这人真的只是饮酒而已，看样子，这名为红娘子的酒无比珍贵，炭叔显然是将用酒来换取小东和菲儿二人留下，但中年男子却……
小东和菲儿往后瞥了一眼酒馆里的大家，随之步出了大门。
待小东和菲儿离开了酒馆之后。
“炭叔，真的让他们带走小东和菲儿吗？不如让我暗中抢人。”云火满腔怒火，一拳重重砸在桌上。
“放心吧，他若是放了小东和菲儿，也偿不了一碗红娘子！”炭叔笑道。
……
酒馆之外，只见七个黑衣男子都骑上了笑眼虎，当看见中年男子带着小东和菲儿出来的时候，他们齐声喊道，“头领！”。尽管这七人不知为何头领将
自己留在外面，但他们看见了两个逃兵走了出来，顿时心中没有了再多的担心。
中年男子脸无表情，扫视了一下七个黑衣男子，随后拿出了空间缰绳，瞬间一只庞大的暴风烈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小东和菲儿眼里，这只暴风烈鹰无疑是既令人窒息又令人向往的存在，就算跟小东和菲儿见过的青鸟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只庞然大物。
“你们留在这里！”中年男子突然道，根本不容那七个人有任何反应，双手左一个右一个抱起了小东和菲儿，随之跳上了暴风烈鹰的背上。在众人还是疑惑的状态下，暴风烈鹰已经开始起飞了，留下的只有孤单的七个人。
暴风烈鹰上。
“你就是正风的女儿？”中年男子的语气竟然带有几分温柔，菲儿霎时间未来得及反应，他又道，“你可以叫我七叔，我是你父亲的朋友，这次前来，我是受正风之托来带你回去。”
“那，那小东呢。”见这个自称七叔的人忽视了小东，菲儿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风是这样对我说的，将菲儿带回来，而那个扎小东……”七叔说着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小东，只见此刻的小东神情低落，似乎若有所思，不由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随他自生自灭，永远做一个凡人，最好杀了他，最重要分开他们两个人。”
“好吧，我现在落在你手中，连一丝反扑的念头也没有，你想将我杀了，还是将我从这么高的地方抛下去。”小东脸无表情，对着七叔道。
“有分别么？”七叔微笑道。
“当然，将我抛下去，至少还有一丝生存的机会。”小东道。
“那就要试试了。”七叔依然微笑道。
“不用了，我自己会跳。”面对着死亡，小东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有的只有不舍，不舍菲儿，不舍妹妹小西，当然还有教自己箭术的糟老头师傅。
俯望着老远的地面，也感受着风吹来的清爽，小东深深呼吸了一下上空的空气，不禁令人心旷神怡，只可惜此刻面对着的是死亡，不久之后，自己将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小东忽然露出了笑容，转头深情望了一眼菲儿，心底里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仿佛消失了，随之后小东的双脚不自主往下跳去。
小东的身影很快在菲儿的眼前消失了，此刻的菲儿并没有眼泪，只有的是温暖的笑容。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七叔很是好奇，他知道菲儿和小东二人感情深厚，如今小东跳了下去，想必是十死九生了，但菲儿却没有阻止。
“因为……”菲儿又露出了充满温暖的笑容，突然间，菲儿的声音伴随着整个身子往下跳了下去，“小东死了，我也活不了。”
暴风烈鹰之上，原本有着三个人，但此刻只剩下七叔一个人。只见七叔俯视着地面，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孩子，真像她母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