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幸福给你看

第20章

第17章(2)

陆竞住进来以后,游曳就让王阿姨回D市看别墅区了,一来是怕她看穿她和陆竞的关系然后告诉给她妈知道,二来是有了陆竞,她就没有继续呆在T市照顾游曳饮食的必要了。

只要陆竞有空,早饭、午饭、晚饭,甚至夜宵,他都包了。游曳有点想不通,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做饭呢?

陆竞奸笑,“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你现在吃习惯了我做的饭菜,离不开我了吧?”

游曳无语,想起室友郑宁涤被她男友用四菜一汤拿下的事迹还不得不服,陆竞的话确实有道理。

在游乐园工作的最后一天,和陆竞并肩坐在大树下,游曳沉默地仰望碧蓝的天空,突然毫无征兆地蹦出一句话,“我想坐摩天轮。”

“啊?”陆竞扭头傻看着她,“现在就去吗?”

“嗯。”

“好吧,咱去游乐园。”

到了游乐园,到处是嬉闹的孩子和情侣,他们两个没什么表情的人夹在中间显得极为突兀。陆竞有些别扭,回头问游曳:“你想玩什么吗?”

“摩天轮。”

“我知道啊,我是问你想不想玩别的。既然都来了,就玩个过瘾。”

“我只想坐摩天轮。”她执拗地说。

陆竞无奈,“是是是。那我现在就去买票。”

“好。”

票买回来了,游曳拿过去一张:“你在这等我,我一个人去。”

“啊?”陆竞有些生气,“你不早说,我买了两张票多浪费!”

游曳睨他一眼,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一百的给他,头也不回地往摩天轮的方向走。

陆竞气得浑身颤抖,龇牙咧嘴想骂人却骂不出半个字,他也不是真的心疼那十块钱,只是生气她的态度。为什么总那么盛气凌人使唤他,在他努力做到她要求的一切时却又那么不屑一顾连个笑容都吝惜施舍。他更气的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下作,她根本不在乎他,他却巴巴地对她那么好,一看到她不开心就难受得要命。

他烦躁地走到一棵树下,点燃一支烟。

一个人坐在摩天轮里,游曳看到椅子上的几排“XX,我爱你”的字迹,怔忪瞬间,触动心灵深处的回忆,心酸地掉下眼泪。

她想起好几年前,她也和一个男孩在摩天轮里刻过字,两人约定先不偷看,等圣诞节再来乘坐摩天轮,看对方写的什么。他说不准偷看,游曳就没有,甚至连想也没过想过要偷看,听话得几乎要忘记这么件事。

可惜圣诞还没来临,他就离开了她。她看到他写的是:YO,ILU,0701。

陆竞掐灭烟蒂,静静看着捏着一杯珍珠奶茶走过来的游曳。狂风而过,她的头发在身后肆意地飞舞。他蓦然想起一个朋友说过的一句话,喜欢和咳嗽一样,是无法假装的事。

他保持蹲着的姿势仰望已然到达面前的游曳,柔柔地说:“我喜欢你。”

游曳愣了一下,哦了一声,表情很快又恢复淡漠,在他旁边的秋千椅坐下,努力吸着奶茶里的珍珠。

陆竞笑出声,他真是被她打败了,就没见过比她更酷的女孩子了,幸好她没有像之前对别的纠缠她的男生那样干脆把奶茶倒在他身上。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对他是不一样的呢?

“摩天轮好玩吗?”他问,温柔地帮她顺顺吹乱的头发。

她没有抗拒没有躲开,点点头淡淡地回答:“还好。”

“在上面看下面景色怎么样?”

“还好。”

“会不会想晕?”

“还好。”

“奶茶好喝吧?”

“还好。”

“你喜欢我吗?”

“还好。”

她条件发射地答完,有几秒钟的沉默,扭头看着陆竞。

陆竞凝视她的眼睛,重复一遍:“你喜欢我吗?”

游曳回头鸵鸟地继续喝奶茶,没有回答。

陆竞并没有太失望,至少她没有干脆利落地回答:不喜欢。

那么,他还是有希望的。

十一月中旬,陆竞通过了司法考试,心情大好,做东叫了一大帮子人吃饭,还让游曳叫上汪平宇。虽然此前他们三个也一起吃过几次饭,陆竞和汪平宇都表现得很客气,但是这次陆竞请的那一票人,除了周佳琪,汪平宇几乎都不认识,到时碍于陆竞的面子她不得不陪着他应酬乐呵,汪平宇却被晾在一边……游曳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

她可真是体贴啊,陆竞轻哼一声,“不叫就不叫呗。”

游曳转移话题问:“卢晓成和卓誉也过了司考吗?”

“卓誉过了,晓成运气不好,差了几分。”

“那你和卓誉谁分数更高啊?”游曳随口问了一句。

“差不了多少……”陆竞含糊其辞地说。

游曳点头,“明白了,他分比较高。”

“……”

可能因为太高兴了,陆竞晚上喝了很多酒,全身泛起一层红潮,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他嘻嘻傻笑着,神智不清地拽着坐在他右侧的游曳说醉话,“老、老婆,我过了司、司考……你不奖励……奖励我一下吗?”

周佳琪受不了地直搓手臂,“妈呀,陆帅哥,你这是在借酒撒娇吗?不要太嗲喔……”

“陆哥,你想要什么奖励啊?是不是亲亲啊?”卢晓成他们笑容暧昧看一眼游曳,跟着热烈起哄。

游曳面上保持着粲然笑容,在桌底下狠狠地掐陆竞的胳膊,附到他耳边咬牙切齿威胁道:“你再撒疯一会儿回家我就把你的东西打包扔出去!”

“咳咳,我头好晕啊……大家吃着,我去吐一下先……”陆竞踉踉跄跄逃也似地溜出包厢。

游曳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还真是借酒发疯。

抬起头,她不经意地对上卓誉的目光。被发现自己在偷看她,卓誉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她抿嘴笑了笑,右颊又出现了那个标志性的深酒窝。

她看着他的脸发怔,周佳琪撞撞她的手肘,小声说:“口水擦擦,今天可是陆竞的场子,注意点影响啊。”

“去你的。”游曳嗔笑着白她一眼,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啤酒,嘴里和心底顷刻间都溢满了苦涩的味道。

陆竞回来,大家又开始起哄敬他。

等到散伙时他真喝醉了,一爬上游曳的甲壳虫就呼呼睡过去了。卓誉扶着同样醉醺醺的卢晓成,敲了敲车窗,问游曳,“你开车没问题吧?”

周佳琪也有些担心,“你也喝了酒,一会儿可别又犯迷糊撞电线杆上。”

“没事,我就喝了三四杯而已。”游曳帮陆竞系好安全带,回头朝他们挥挥手,“拜~”

车子快到大学路时,夜空下起了小雨,路上有点堵,游曳没有开音乐,车厢里很安静,只听见陆竞轻微的打鼾声。

在一个红灯前稳稳地停下车,她扭头看了一眼陆竞,他睡得很踏实,低垂的脑袋歪向车窗那边一下一下地点着,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因为吃多了辣椒而异常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

“酒品还不错嘛。”

游曳感慨了一句,谁知话音刚落陆竞就呓语了一句,“老婆,亲亲……”

“死色狼!”她哭笑不得地轻拍一下他的头。

好不容易把陆竞拖回公寓,她好人做到底,拿一块湿毛巾仔细地帮他擦干净了脸和脖子,捏着鼻子帮他脱了鞋袜,甚至还闭着眼睛帮他脱了牛仔裤换上睡裤,最后再帮他盖上了被子……

干完这些,她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正准备离开,他却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老婆,别走……”

游曳趴在他身上挣扎,“老婆老婆,你叫谁呢你!”

“老婆……小曳……”陆竞意识不清地咕哝着。

游曳被他勒得难受,恼怒地低吼:“喂,陆竞,你放手!”

“呼——呼——”他完全睡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两只手臂就跟钢圈似的勒住她的腰,不管她怎么挣扎、叫骂,他就是不放手。

游曳把自己折腾得够呛,再加上酒意上来,浑身虚软乏力,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疲倦地阖上眼皮沉沉睡去,手机在包里响了好几次都没听到。

翌日,陆竞头疼欲裂地醒过来,他下意识要抬手去揉太阳穴,结果却被自己的手掌下的柔软和温度吓了一大跳。

他甩了甩头,低下头看清怀里的人愣了好一会儿,昨晚发生的事一一在脑海重现,他凝望着她恬静的睡颜,不自觉地咧开嘴傻笑。

他的双手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她则像只兔子似的举着两只手柔顺地趴在他的胸前,那方光洁平滑的额头近在咫尺,陆竞看着她卷翘的长睫毛心里痒痒的,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倾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几乎是同一秒钟,她蓦然睁开了眼睛。

陆竞飞快地往后一缩,讪讪地看着她。

游曳安静地望着他的喉结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语气轻淡地对他说:“你可以松手了吧?”

陆竞最怕她这种冷漠的态度,连忙撒开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小曳,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喝醉的,都是那帮混蛋没完没了地灌我……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直都记着自己说过不会勉强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行不行……”

游曳没搭理他,回屋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等她擦着头发走出来,陆竞脸上挂着大眼袋,顶着鸡窝头,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见她出来,连忙冲上前又开始解释,“小曳,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借酒发疯占你便宜的意思,你别生气……”

他真的很紧张,很怕她会一气之下把她赶出去。

看着他,游曳的心情有点复杂,昨晚她真的气得对自己发过誓,等他醒来就把他赶出去。可是现在,看着他这么懊恼的样子,那些早已打好腹稿的冷漠的话她突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是喝醉了,他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他一直遵守承诺,耐心地守着她,等着她,虽然他有时很霸道很强势,但他确实从来没有真正勉强过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想到这,她已经不气了。

可是要她在经过那么尴尬郁闷的一个晚上还面带微笑地对他说,没关系。

这怎么可能?!

那他还不得飞到天上去,以后再这样可怎么得了。

她坐在餐桌前一边喝牛奶,一边低头沉吟着自己该摆个什么态度才合适,陆竞紧张兮兮地盯着她。

手机铃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

陆竞二话不说,就帮她把手机从包里摸了出来,合着手掌捧到她跟前,神情狗腿谄媚得只差没对她说一句:女王陛下,恭请您听电话……

游曳很痛苦很吃力地忍着笑,维持着漠然的表情掀开手机盖接听,“喂……”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陆竞看见一向淡定自若的游曳在两分钟内变了好几回脸色,他的心越发惴惴不安,完了,女王陛下千万别因为别人的事迁怒他啊。

游曳挂了电话,双手紧紧握成拳,因为暴怒,身体不住地微微抽搐。

陆竞按住她的肩膀担忧地问:“小曳,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游曳眼眶里涌出眼泪,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声音轻飘飘地说,“陆竞,帮我买张机票好吗,我要回D市……”

“你回D市做什么?”陆竞有些心惊胆颤,到底出什么严重的事了,以至于她的状态这么不正常。

“我回D市……”游曳眼底满是恨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要去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