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国民自卫军（二）

第二节毒匪演兵天还没亮，灰军第七师已经全军隐身到达了金三角毒匪一个据点的上空。

司马风因为没有接受神行术中的传送术特别是隐身术训练，只好留在训练基地。他和那些考核不及格的战士一起在操场上来回踱步，心情异常烦躁，连连跺脚。“司马风，你真是个笨蛋，一根破木头，不开化，混蛋。”那些战士看见总司令不断高声咒骂自己，都怕触霉头不敢靠近他，任由他一个人发飙。

司马风醉心于武道，他知道武道练到最高境界也会掌握类似于神术的神行能力。那是武道的最高境界的能力，而神术的神行术是神术的初中级能力，显然这比武道的高级能力更具有实用性。可是司马风固执己见，当他学习并掌握了闪跃术和飘飞术以后，就对于传送术和隐身术不屑一顾了。三年前轩辕弘让他第一批参加神行术训练的时候，司马风找出了种种借口来搪塞。今天他终于知道了，后悔药没处买。

轩辕弘在空中现出身来，灰军第七师师长俞兆先和灰军参谋长少中杰来到轩辕弘面前，询问作战方案和战斗指令。轩辕弘一挥手，“你们自己决定，你们放开手脚指挥，别问我，我也不懂。我是来跟你们学习的。”俞兆先曾经是野战军的一名团长，少中杰曾经担任过师参谋长和中国维和部队参谋长，但老实说，除了演习，他们都没有参加过实战。不过军事指挥知识应该是没问题的。各团、营、连的指挥员也都是正规军的退伍军人，再加上装备都是射线激光枪以及神行术所提供的机动性，对付这些毒匪，优势还是十分明显的，应该可以弥补战斗经验不足的弱势。

二十一世纪六十年代七十年代，激光射击武器已经成为步兵的常规作战武器。灰军所使用的激光枪，所发射出去的，是高动量的粒子束。在中低能发射的状态下，不会造成人体外部的明显创伤，但击中致命部位，一击即亡。而在高能发射的状态下，人体被击中的部位会呈现爆炸的状况，十分恐怖。高能发射的粒子束能够穿过坦克的厚重装甲击毙里面的敌人和摧毁设备。

根据事先获得的情报，这个据点的武装人员有一千多人，战斗经验丰富，并且多为亡命之徒。少中杰和俞兆先制定的战斗方案很简单，先隐蔽清理据点内外的游动哨和固定哨，然后再集中消灭据点竹楼里的敌人。轩辕弘只提了一个要求，不要活的。因为俘虏还要关押，很麻烦。

第七师人数比敌人多出十倍，可以用一个战斗小组甚至一个班对付一个游动哨。很快，所有敌人的游动哨都被锁定了。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那些游动哨和固定哨都开始松懈下来。通过通讯器，俞兆先下达了攻击命令，所有战斗小组同时行动。

有一个班对付两个靠在一起的游动哨。由于刚刚掌握神行术，又由于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不小心失控，暴露了身形。那游动哨反应也是极快，抬起枪就是一枪。“砰”，打在战士的肩膀，鲜血立即流出来。毒匪使用的还是旧式火药枪。霎时间一个班的战士同时开火，把这两个游动哨击毙在地。除了这个小意外，不到十秒钟，所有游动哨和固定哨都被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敌人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清理了游动哨和固定哨，等待了大约十分钟，发现敌人对那声枪响并没有任何反应，俞兆先刚要继续发布攻击命令，少中杰拦住了他。“俞师长，我看不用展开火力了，继续暗杀吧，这也将构成灰军的战斗特点。”俞兆先点了点头，对着通讯器下达了命令，“各战斗单位注意，锁定竹楼，闪跃进去，不要留活口，注意监视，行动！”

全军从始至终都处于隐身状态，只有像轩辕弘，韶芷婧和尹凡山这些神道可以看到他们，还有计算机的显示屏可以显示人员的位置。接到命令的各个战斗小组迅速闪移到住有敌人的竹楼中，紧接着就传来激光枪微弱的“簌簌”射击声。部队第一次用激光枪真正杀人，战士们感到很兴奋，同时也感到惊奇：为什么这些敌人被击中后不流血呢？不过这也仅仅是一闪念而已。

只有一个匪徒发出了半声惨叫，他出来小便，回到竹楼听到“簌簌”的声音，他刚刚啊了半声，身体就被几支激光枪打得支离破碎，可怜的脑袋也被轰碎了。这也是唯一一个见血的敌人。高能射击扳挚在激光枪前部，战士们突然见到一个人从外面走进竹楼，一紧张，双手同时扳动了前后两个射击扳挚，使得激光枪处于高能射击状态。几支枪同时射击，把这个匪徒打得支离破碎，死无全尸。谁也不知道，他在“啊”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前后不到一分钟，战斗结束。

打扫战场时，枪支弹药和毒品，凡是能带走的全都没有留下。俞兆先满脸红光地对轩辕弘说：“轩辕主席，有了神行术，这样干，我们灰军能够荡平全世界。”

轩辕弘却不以为然。“鼠目寸光，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们的神行术如果泄露了出去，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就会有对付我们的办法了。别拿毛贼山匪当全世界。记住，骄狂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目光短浅。”俞兆先猛然想起党内的三可怕三不可怕的铭言：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掩饰；骄狂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浮躁；不懂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固步自封。这三可怕三不可怕铭言是上了灰党党纲的，党众言传口诵，莫不谨记在心。可怕是什么？可怕的后面就是身死。这“可怕的是你目光短浅”，可以算作是对这三句铭言的精辟注解了。

尽管如此，俞兆先仍然非常兴奋。当兵二十余年，这是第一次指挥杀人的战斗，不兴奋那才怪了。

回到芒市训练基地，司马风还在操场上跳着脚大骂自己是笨蛋呢。轩辕弘突然出现在司马风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行了，疯子，你不笨，你就是太固执，冥顽不灵。明天开始，让少中杰和尹凡山给你开小灶，只给你一年时间，军姿军容和神行术必须达标，完不成任务，小心我把你的蛋吊起来。看你这是什么样子，给战士们做什么榜样？”轩辕弘冷冷的目光看着司马风说道。

司马风挺胸立正，“是，轩辕主席。”这回司马风再也不敢心存偏见，顽固不化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一开始就练那个传送术和隐身术，现在也不会受瘪了。这固执真是误事儿。

战斗总结和检查的结果，发现许多战士的激光枪的电池都几乎见底了。主要原因是战士们还没有习惯无创伤显示的伤害，本来一枪就击毙敌人了，但是大多数战士都是连续击发十几枪，直到敌人倒地不动了才罢手。激光射击耗费电力比较大，一块标配电池也就能射击50次。本来一万二千多人打一千多人，应该是许多人没有开枪机会的。后来阎王还取笑轩辕弘喜欢虐尸，把轩辕弘气得几乎发狂。“阎王老鬼，别说我，你们都是虐尸狂，阳间都已经死掉的人了，还让差鬼用鞭子、狼牙棒、铁刺环、油锅、热蜡油折腾那些魂魄，真令人发指。”

此后第五天，才有国际新闻报道，说泰方发现，金三角一个毒匪窝点被拔除，一千多人无一人生还，所有物资全被劫掠一空。尚无任何迹象表明是何人所为，估计是毒匪内部火并。反正在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将原因归结为内部火并，总比说我们比较笨蛋，找不到事件的原因，要来得光彩得多。

在指挥部里，轩辕弘对俞兆先说：“看到了吧，俞师长，这才是全世界。全世界那些面对公众发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竭力掩饰自己的无知。中国和外国无一例外。有的是情势所使然，有的是职业要求，有的就是习惯了。但是情势和职业会让人形成这种习惯，可是人们往往不知道，这是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

俞兆先来到产业合作社和灰军不过三、四年时间，刚开始他还为灰党是产业联盟的附属骨干组织，灰军是工人自卫武装而感到难以接受，认为这是一支地下武装。最近两年来，俞兆先看到产业合作社内的工人们喜气洋洋的谈论自主产业和讨论产业管理问题，他的观念逐渐发生了转变。地上的官僚集团每每玩弄暗箱操作，这难道不是地下行为吗？拿着民众的生活当作权柄来颐指天下，这也并不是光彩的行为。地上地下，取决于谁能玩的精妙罢了。如今的俞兆先已经完全接受了自主意识。自主意识，这是灰党的精神纲领。

不过，对于自己能担任灰军第七师师长，他还是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两年前，产业合作社武装部找自己谈话，通知他产联军区已经任命他为国民自卫军第七师师长，授国民自卫军上校军衔。国民自卫军第七师，这是灰军第七师的正式番号。本来，俞兆先加入产业合作社和灰党，是想在产业革命中有所作为。他已经当了二十年兵，虽然没有参加过实战，但是训练和演习以及部队管理也让他很充实的忙了二十年。产业管理与军事管理本来就是父子关系，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在部队中，俞兆先是极有可能升任副师长并获授大校军衔的，但是部队的再次改编使他告别了将军梦。他不明白，为什么不是灰党而是产联军区任命他担任师长，而且名为师长，其实只不过是副师级，他在当团长的时候就已经是上校了。他找到轩辕弘，表示希望专心参与产业管理，而不当这个师长。

轩辕弘了解俞兆先的顾虑和担忧，告诉他，工人自卫军是合法的武装组织，尽管事实上灰党在很多方面的活动表现为地下活动，灰军也在许多方面的活动中表现得更像是地下武装。但是因为产业革命使我们处于对抗资产阶级的破坏分子和黑帮的前沿。我们不能在黑帮摧毁了我们的产业革命成果以后，等待法律的滞后行动。这是革命所不能接受的。社会能产生黑帮，那么同时就应该能产生直接打击黑帮的力量。既然国家不能依照社会的规律来调整国家机构的构成和国家活动的规范来避免社会利益遭受侵害，那么社会就会自己行动。我们并不是土匪黑帮，我们也不会做任何危害社会，危害国家，危害民众和民族的事情，相反，我们的目的正是要维护社会，维护国家，维护民族，维护民众。作为工人产业合作社和中华产业联盟，灰党的任务就是进行产业革命和自主产业管理。因为产业革命触动了那些资本家阶级的利益，他们用企业黑帮攻击我们，所以我们还必须一手抗击黑帮。不错，我们有很多观点与国家集团的观点不同，但是这也并不表明我们与当今的国家集团水火不相容。国家在事实上代表了社会和民族的利益，不论它是**国家，还是官僚国家，也不论它是革命的国家，还是反动的国家。如果我们不能维护国家和政府，那么维护社会，维护民族都是一句空话。为此，我们既有必要拥有地上的合法的身份，那就是国家赋予的身份，同时我们也需要拥有灵活反击突发侵害事件的能力。这不是我们的无政府的自由意识，而是当前社会状况下的结果和在当前社会状况下民间进行产业革命的必然措施。

轩辕弘的一席话，让俞兆先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灰党和灰军，也明白了自己投身产业革命的方向和道路。不过，轩辕弘的这番话是在城市议会制度建立之前说的，那时的社会的文化和意识形态还保留着国家极权主义的意识形态。轩辕弘当然不可能脱离当时的意识形态来说话，否则不是俞兆先听不懂，就是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现在的轩辕弘已经是***的思想领袖和上海城市议会议员，国民自卫军也已经成为国家承认的合法武装力量，当然现在轩辕弘的话就不会这样说了。

最后俞兆先问轩辕弘，“轩辕主席，你说我以后还能当将军吗？”

轩辕弘笑了，笑得像个孩子。“当兵的人都有将军梦，我理解。你也看到了，拥有了神行术的灰军具有这样强的战斗力，拉到哪里都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就算是最先进最现代化的武器系统，拥有神行术的灰军又有何惧？你也明白，我们与黑帮早晚有一场大战，这是产业革命的进程决定的，不仅在国内，还有可能在国际上开战。机会就在眼前，你说你还能当将军吗？”

“哈哈，我相信我能。”俞兆先很高兴地满怀期望地去当师长了。后来，若干年后，俞兆先被授予上将军衔，担任了国民自卫军产联军区的司令员。不过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