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喜的日出

第五十七章 内心深处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软弱的一面,林海若也不列外。他并不是一个从外表上看来风流多情的男人,也许是别人只看到他外在的一面。他并不会因此去怪罪于谁,只是叹息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真正了解他的人,所谓知己,人生中拥有了一个,足矣。

没有女人们的陪伴,没有花香的围绕,林海若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孤独。他并不在意这份孤独,却是心里一直渴望的清静。

十几年前,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只知道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个地方,每天可以见上一面就是所谓的幸福。似乎村子里只有裕儿这一个女孩子,其他家的姑娘他都不会去看第二眼。那时候的他们只会傻乎乎地在农忙后坐在一起,有时候会在河边上背kao背坐上很久,有时候会一起去附近的小山坡上窃窃私语,至于为什么要跑那么远说上几句悄悄话,他们也不明白。

总之那时的时光就像是他们的思想,单纯无欲。清澈的河面映着他们的倒影,脸上洋溢着简单的笑容。裕儿并不漂亮,也不会弄过于复杂的发髻,她简单可爱如同路边生命力旺盛的野花,布满了整片草地,点缀了特有的美丽。

裕儿在他的印象里除了简单就是可爱,直到他上京城读书,远远地离开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小村庄。虽然一去就是好几年,但是他的心里就一直没有忘记过她,也一直为她保留了一个恰当的位置。

他称她为回忆中的那份真实的爱情。这听起来到是挺浪漫多情的,但是小蓝却不以为然,反而对此嗤之以鼻。她是个江湖女子,对于爱情她没有一般女子那样的情怀。她是在一场斗争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林海若。

林海若对于她来说就如一件美玉,经过了精雕细琢后更加珠圆玉润,散发着非一般的气质。小蓝的豪爽气魄加上林海若的潇洒多情,两人因为存在的互补因素而变得关系非同一般。说不上是爱情,因为林海若一直都对她说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女孩子,所以他不会轻易喜欢上别的姑娘,也包括了与自己朝夕相对的小蓝。

小蓝也不在意他的说法包括想法,只是淡淡一笑。林海若寒窗苦读的结果就是得来了秀才一名,说不上是光宗耀祖,至少也替家里人长了脸。

经过了几年的折腾,林海若已然是一副城里人的装扮,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想将那个苦苦等待自己的裕儿带出那片井底,出去见见世面。坐一辈子的井底之蛙可不是他的志向,虽然没有功名利禄,至少他也要给裕儿一个不一样,且全新的生活。

既然有了想法,就会有接下来的行动。小蓝虽然长期在江湖上飘荡,但总有自己的家。她的家,虽然谈不上家财万贯,也至少是富甲一方。不知小蓝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家人,拿出了一笔可观的钱财,在小小县城里开了一家茶楼。老板却是林海若。

同样是女人,裕儿不可能不知道小蓝的心思,只有林海若有意无意地忽视这个事实的存在安安心心地做起了大老板。

起初一切都安然无恙,茶楼的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好。林海若渐渐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开始沉迷于美色之中。虽然也会偶尔喝上几杯花酒,却无其他女人有肌肤之亲。相貌普通的裕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就无声无息了,谁让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能有了这样出色的恋人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里还有理由去抱怨什么。

林海若的生意越做越大,小蓝的武功又高了一层次,在她的心里女人还是应该为自己而活。那什么叫做真正活着,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她已经有了够自己一辈子挥霍的钱财,疼爱自己的父母,执着的朋友,除了爱情,她已经拥有了很多。爱情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练就一身的好武艺。

因为为了一身的好武艺,她一女子只身一人在江湖上拜师学艺,加上年纪尚轻,受骗上当也是有可能的。

在外面漂泊了一年的小蓝终于回来了,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林海若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还在城门外的小蓝就已经见着林海若那潇洒的身影。她笑了,欢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一路上,她对他说了发生的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包括她得到了一位师傅的真传。

小蓝一回来就说这一次要带走林海若,去一个地方也许会待上很长很长的时间。林海若要离开自然要带上裕儿,于是三人踏上了对未来即向往又担心的旅途。

静若苑因为他们的到来增添了几分光彩。那时候的静若苑只是一座美丽的宅子,美丽却没有生气。小蓝虽然生性大大咧咧,毕竟也有女子细腻温柔的一面。小蓝就很喜欢花花草草,特别是宅子里的老主人从西域带来的一些珍奇的花种,当她发现了还有这些花种的存在,顿时欣喜若狂,几乎花了一天的功夫将这些美丽的来源洒入了滋润它们的大地的怀抱里。

老主人在不久之后就驾鹤西去,小蓝为了这位疼爱自己的师傅放肆流泪,整整一天一夜水米不进。经过了一天一夜,小蓝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爱说话,不再爱笑,只会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发呆。

裕儿让林海若去安慰小蓝,因为只有她知道怎样才能使小蓝恢复到以前的那个样子。那一天夜里小蓝喝了很多酒,林海若没有喝酒,却发觉小蓝的身上有种特别难以言喻的美丽。美丽的夜晚,美丽的宅子,美丽的人,这一切的美丽使林海若沉醉了……。

裕儿并不在意他们发生了什么,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有林海若在自己的身边就够了。她笑着,却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