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终焉之战（四）
“愚不可及的凡人…”巫妖王不屑地笑道，“不过杀死了几只微不足道的看门狗，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击败天灾军团的主人？”
“那就来试试吧，该死的叛徒！”瓦里安高声喝道，“为了洛丹伦，为了泰瑞纳斯，我们今天必将要你付出代价！”
巫妖王轻蔑地扫了人群一眼，目光不经意地停留在脸色复杂的女法师身上，“那么，你也是来取我性命的咯…吉安娜？”
“放弃吧，阿尔萨斯…”吉安娜叹了口气，眼睑低垂道，“你没有任何机会。”
“哈哈哈哈！”巫妖王用力一拍王座扶手，猛然站起道，“放弃？怎么放弃！难道要让我痛哭流涕，跪倒在你们面前乞求原谅么？所谓的‘正义使者’们！”
“呸！”萨鲁法尔暴喝一声，“你早就该下地狱了，杂碎！就算联盟能原谅你的罪过，任何部落子民也绝不会放过取你首级的机会！”
“是吗？”巫妖王不怒反笑，从高高的王座上拾级而下，走到诸人跟前。
“你们并非是第一批见证者，”霜之哀伤带着寒气徐徐拔出，整个冰峰之巅也似乎随之颤动不已，“来看看在你们之前，我所遇到的那些‘客人’吧…”
巫妖王话音未落，周遭的景象如蜃楼般变幻：眨眼间，王座周围的高大冰川飞速溶解，露出了几具晶莹剔透的冰牢；包括雷根在内，希尔瓦娜斯、玛维、苏菲以及洛克萨斯，都一个不漏地被封在其中，如同被精心制作的标本一般。
“不…”吉安娜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该死的怪物！”老弗丁眼中怒火中烧，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与久违的教子重逢。此刻的他似乎又回到了泰兰身死的那天，无边的怒意充斥着圣骑士的心脏。
“你那污秽肮脏的灵魂…就连地狱的守门犬都会为之掩鼻。”金色的圣光瞬间暴涨，将弥漫在四周的寒气尽皆驱散，众人的眼前一花，只见灰烬使者挟着无上圣能朝巫妖王当头斩去！速度之快简直难以想象！
“铛！”
电光火石间，霜之哀伤从斜刺里挥出，将灰烬使者轻松格挡开，而巫妖王随即单手加力，沉重的一记斩击差点把圣骑士直接开膛破肚，幸亏弗丁反应敏捷，以圣盾术化解了对方的歹毒攻击。但饶是如此，他的胸甲还是被霜之哀伤斩成了两半。
“不堪一击，”阿尔萨斯轻蔑地笑道，“这就是第二任灰烬使者的实力么？”
弗丁滑步退后，对巫妖王的嘲讽丝毫没放在心上，却紧皱双眉道：“这不是你的力量…亡灵的邪秽之力绝没有办法正面突破灰烬使者的斩击！”
“答对了，”巫妖王微微抬起手，一股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黑色气体在他掌心跳动着，“说起来，上古之神的本源之力其实就是它们的血液本身，可笑你们的那位‘冰块骑士’还费尽心机潜入对方意识之海中探寻究竟，结果到头来却还是便宜了我。”
阿尔萨斯合上手掌，道：“那么，现在该说放弃的人应该是谁呢？顺便补充一句，我并不介意接受你们的投降…有了你们这样出色的指挥官，我的天灾军团将会更容易地清洗这个世界！到那时，我们将会共同见证…”
“做梦吧，愚蠢的怪物！”萨鲁法尔紧握战斧，打断了阿尔萨斯的话，“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你一同拖入地狱！这个世界决不允许天灾军团继续肆虐！”
“是吗？”阿尔萨斯的声音充满了不屑，然而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庞大的黑暗之力正在他的周围聚集。
“你们，包括那些在冰块里的可怜虫在内，将是我重临世界的第一批见证者！等我的计划完成之时，你们将会向我跪地求饶，以乞求主宰者的宽恕…而到时候，我会拒绝你们，你们痛苦的哀嚎，将会是我无上力量的最好佐证！”
“满口废话！”瓦里安高叱一声，“无需让他大放厥词，将士们，进攻！”
随着暴风之王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联盟士兵们呐喊着齐齐冲锋上前，颜色不一的各种魔法瞬间充斥了整个冰峰之巅！
“愚蠢！”
寒冰之冠内的蓝焰高炽，阿尔萨斯冷哼一声，周围的冰川顷刻间崩塌下来，巨大的雪流一路摧枯拉朽，将猝不及防的凡人士兵尽皆吞没，饶是瓦里安等几名位面强者纷纷祭出防御法术，可汹涌的冰雪依然对联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满眼都是一片让人发憷的惨白，恐怖的雪崩持续了将近半分钟才终于停歇，苦苦支撑着能量盾的吉安娜脸色灰败，看起来法力似乎已经损耗殆尽，而其他存活下来的人灰头土脸，同样也好过不到哪去。
“咳咳…”众人费力地从淹没到腰部的雪中抽身出来，几乎都提不起力气握紧手中的武器，更遑论再度朝巫妖王发动进攻了。
“该死！”眼看形势一瞬间被逆转，老弗丁除了惊怒交加之余，心中也是惊涛骇Lang不止：此刻的巫妖王和当年在圣光之愿礼拜堂被雷根击败时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不管是压倒性的气势，抑或让人透不过气的强大力量，都似乎在昭示着他天灾君主的无边威严。
“现在明白你们的渺小了吧，凡人！”阿尔萨斯并未急于乘胜追击，他手握霜之哀伤，傲然立于冰雪之上，“从一开始结局已经注定，你们的努力…或者说燃烧军团的鬼蜮手腕终究只是徒劳！没有任何敌人能够阻挡在我的面前！”
“可恶！”萨鲁法尔咬牙握紧战斧，咆哮一声朝巫妖王怒冲而去。
“哼，不自量力的爬虫！”阿尔萨斯尽管嘴上不屑，但仍然双手持剑，挡下了兽人霸王沉重的一击。
“这一斧，是为了我的儿子！”萨鲁法尔猛然一个转身，用肩膀猛烈地撞开巫妖王的手臂，趁着对方微微退后之际，奥金战斧带着暴烈的狂风狠狠斩在霜之哀伤之上。
“这一斧，是为了我的侄子！”兽人再度怒吼，以足以秒杀巨龙的力道将战斧上挑，奔着巫妖王的脖子袭去。后者气恼地皱了皱眉，头盔中的蓝色火焰一阵跃动，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退让，避开了兽人的恐怖斩击。
“接下来，是为了艾泽拉斯的众生！”萨鲁法尔气势更盛，战斧的残影几乎连成了一道死亡的铁幕，逼得巫妖王不得不接连后退。一旁丧失锐气的士兵眼中也逐渐有了神采，都纷纷拾起了地上的武器。
“圣光之力，庇护吾身！”弗丁不失时机地重新燃起圣能，“将士们，你们还等什么？一起活劈了这个该死的怪物！”
“冲锋！”瓦里安怒吼道，“今天就是洛丹伦的复仇之日！”
受到鼓舞的士兵们再度集结，呐喊着朝巫妖王杀去，短短的几十码距离仿佛可以一跃而过。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他们脚下传来，阻止了士兵们继续前进的步伐。
“不错，你们的实力，确实超过我的预期…”几十道黑色的细线从王座上延伸下来，全部集中在巫妖王的脚底，“但你们却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此刻面对的并非只有巫妖王，还包括了同宇宙一起诞生的上古之神！”
话音刚落，阿尔萨斯手中的霜之哀伤便爆发出极其强烈的黑光，将空间里的一切尽皆吞没，留给所有人的只剩下无边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亮，仿佛宇宙的最初形态一般。
所有人，包括联军的位面至强者在内，都只能徒劳地在黑暗中挣扎着，绝望地感受到灵魂一点一点脱离自己而去…
“再也没有疑问了，再也没有疑惑了…你们就是艾泽拉斯最强大的战士！你们克服了我设下的所有挑战，我最强大的奴仆们都倒在了你们的猛攻下，你们无法平息的怒火中…”
“但驾驭你们的，果真是那可笑的‘正义’吗？我很怀疑…”
黑暗之中，唯有阿尔萨斯的声音不曾断绝。
“瓦里安，我的朋友。记得在年幼时，是你为我树立了一个王储的榜样。曾几何时，我一直都将你看做目标来学习和超越…但现在，呵呵…看看你那混杂着愤怒和不甘的眼神，我想象不出一个国王的位置会比其他人高贵多少…”
“看看你的四周，你的部下，还有这些普通的士兵，都和你一样在经受着死亡的最后折磨…那么，世俗的权力再大又能如何？”巫妖王说道，“而达利安，我曾经最看重的棋子，你不也最终回到原点接受我的‘审判’来了么？”
“你的不甘，你父亲的屈辱，最终只能带往另外一个世界倾诉了…”
正说着，阿尔萨斯却突然沉默了一下。过了半晌，他才放缓语气道：“吉安娜，你的遗体…我会送回库尔提拉斯…”
似乎在斟酌着什么，但最终巫妖王还是欲言又止。
“算了…弗丁，既然你为我送来了这么多优秀的部下，我也就不继续折磨你了…最后，了结这一切吧，霜之哀伤！”
阿尔萨斯缓缓举起了魔剑，蓝黑色的幽光在不断地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