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哥哥等等我

十四 心魔难斩

那好歹也要开个总统套房,要瓶八二年的拉菲,烛光晚餐,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条十八克拉的钻石项链,再说上几百句甜言蜜语的情话……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嘛!

司空千莲这个死不要脸的下三滥不知道灌了我师父多少杯长思仙,丫的这厮是不是故意的……

师父十几万年都清心寡欲,这次竟然为此入了魔,这难道是被高度压抑之后的强势反攻?

身上被帅哥师父剥了个精光,封千紫极度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竟然在这种紧要的关头思维如此奔逸……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先帮师父释放了他的吧,要不然被旁人知道月华上仙因为情爱之事入魔,那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千万不能让师父入了魔,反正男女这种事早晚也得做,虽说眼下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但是情势所逼,顾不了许多了。

“我要你留下……永远……”低声呢喃着,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赫连清欢一双红色的眼睛宛如炼狱里的魔,哪里还有云淡霜天般的漠然,哪里还有望断红尘,悲悯世间一切万物的的神色。

仙者成魔,一不留神便可在人间顷刻筑起一座白骨之城。

“好好好,我听你的,我留下还不行,你别急了,我不走我不走……”抱着他的双肩,不停地哄着他,说着好话,身体被他弄得又疼又痒,感觉身下被一件硬东西顶住了,便立刻抖个不停,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指甲死死地扎进帅哥的肩膀里。

“哎呀,好疼啊,快出去吧师父,疼死我了!快点出去吧……”

她哇啦哇啦乱叫,死乞白赖地想推开他,却在下一秒看见赫连清欢眼中的红光瞬间黯淡,竟变成了暗血红色,身下动作也停了,似乎是在竭力隐忍着,痛苦万分。

“师父,师父你别这样。”连忙抱住他,身体贴上去,不敢再喊疼,拼命忍着被撕裂的剧痛,“没事师父,没事,你来吧,就,就刚才疼了一下,已经好了,你,你继续。”

赫连清欢却还是痛苦的样子,眼中泛着水光,眼神涣散,一动不动。

封千紫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师父,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愿意的,我愿意这样,师父,师父,师父……”

她胡乱在他身上抚摸,没有任何章法,没有任何技巧,贴了自己的身体上去,吻他的唇,吻他的锁骨,吻他的胸膛,一心一意想要解除他的痛苦,“我错了师父,我不和你吵架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乖乖地听你的话,再也不跑了,不回北京了,哪儿也不去,就只陪着师父一个人,你别生气了师父,你别生气了师父……”

说了一箩筐好话,帅哥却要挣扎起身,封千紫大惊,这还了得,死死地搂上他的脊背再不放手,双腿用力地勾上他曲线优美的腰身,“我忍不住了,你快点动一动吧,我欲火焚身啦……”

悲催的世界……

这是他强要了她?还是她强要了他?

春雪空濛,在斜斜的料峭春风下落了一夜,散漫天涯,冬色掩住了春色,碧天远树,天姥山盖满了连绵起伏的白雪,映着朝阳,险险晃花人的眼睛。

起初是疼,后来便不疼了,接着便像飞了起来,然后像坐过山车,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一睁眼,天就亮了。

她的帅哥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出神地望着某处,神色甚是萎顿,懊悔,茫然。

心中暗笑,从未见过他有这种表情,还好还好,比棺材脸生动了许多。

“师父……”伸出胳膊拉了拉他的衣角,想坐起来,却是浑身酸痛,骨头架子都散了,呲牙咧嘴地哼哼唧唧,“哎~哟~”

赫连清欢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将她又放回**,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说什么?这个时候能说什么?我喝多了,我酒后乱性了,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可能还有人信,要说他赫连清欢……这不是天方夜谭?

打死了一群神仙,从坟里挖出来再问一次,让那群死人再死一次也不会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伤到你了……”从牙缝里堪堪挤出几个字来。

“没事没事……”封千紫极为大度地挥挥手,“真的,这种事吧,就是这么回事,第一次肯定疼,我们生理卫生课都讲过的(讲没讲过?没讲过吧?)不过说实话,师父你这爆发力和持久力也忒强悍了些!”

赫连清欢抚额,脸都抽青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师父,你过来些,你过来让我看看。”伸出光溜溜的胳膊拉了拉他的衣裳,见他俯身过来,嗯,眼睛已经不红了,可是,可是眉心那隐隐欲现的黑气,怎么还没散去呢?

诶?

为什么?

她以为这入魔先兆是赫连清欢禁欲十万多年,造成的恶果,于是大公无私地奉献了自己,没想到完事了,咋不管用啊?

急得坐起身来,也顾不得身上酸痛了,“师父,你快点念清心咒,趁着坠仙印还没完全显出来。”

见赫连清欢不解地看着自己,又推了他一把,“你快点念啊,摩梵波,那檀多多多,那怛吒吒吒,惹神遮遮遮……你别跟我说你忘了?”

“念清心咒做什么?”赫连清欢见她坐起来,被子滑下来,露出胸前半只小馒头,面上竟然显出一些羞色,提了被子将她裹好,轻轻揽进怀中。

封千紫钻进他怀中,抬头看着他,“可以除掉坠仙印啊,司空哥哥就是这么教我的。”

赫连清欢紧了紧手臂,平日里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他诳你的,为师……我这是心魔……”

丫的,司空千莲!姑奶奶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那怎么办?有祛除的办法吗?”瞪着眼睛看他,却见他较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立刻恍然大悟,伸出三指来冲天,言辞凿凿,“我发誓,我再也不乱跑了,我也不跟师父顶嘴吵架了。”

说完,摸了摸他的眉间,煞有介事地说道:“原来,这是你的心理阴影啊!”

赫连清欢抓住她的手,顿了片刻,忽然忍不住叹了口气,抱着封千紫交颈相拥,“我无心于千莲的……”

总以为她该明白,这些日子以来朝夕相处,她总该看出些什么,却还是疑心他,每次看到千莲时都会再扫自己一眼,总想着从两人之间发现点什么,那点儿小心思每每让他哭笑不得,无奈又心疼。

一直就想告诉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从来没想过男女之间的情爱会让他觉得如此棘手。

活了这十多万年,最难过的一关便是血红沼泽内与凤凰一起大战赤炎金猊,生死与共,豪气盖天,却还比这情关好过千倍万倍。

一句话,七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她埋头在他怀中不言语。

他懂她,他知道她的心病,他早就看穿她,她却不信他,怀疑他,就算他带着自己在人间玩了一大圈,就算看出他眼中满含的宠溺,她依旧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不相信,没自信,这么高贵的男人她怕抓不住,她怕攀不上。

她知道他喜欢淡静却带着自己往最热闹的地方走,她猜出一些朦胧含蓄的东西,她看出这人对自己的心,更觉得他和那个妖魅的男人之间什么都没有,清清白白的,却因为小心眼儿,却因为看不得他们亲近,就要逼他,诬赖他。

第一次跳玉笥桥,第二次甩开他掉下诛仙台,他为自己失了十万年的修为,苦苦等了自己十年,她竟然第三次撒泼似的吵着要离开他,平日里那些宠爱,那些呵护都不算数了,非得逼他说出句确凿的话来不可……

而此刻,他说了,他说他无心于那人,他向她表白了,她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这个人啊,是个轻易向人表白的人么?

她都把他逼到什么份上了……

喉咙发堵,抛珠滚玉般潸然泪下,偷偷地抹去,抹了再流,流了又抹,却是怎么也抹不干净。

谁的心中,没有心魔呢?

脸被捧起来,一片水气朦胧中看见那人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眼角处的泪水弄湿了他竹般修长的手指。

“师父。”

“小紫。”

两人同时说了两个字,只觉得心里暖,却为何又想哭,封千紫伸出双臂抱住她的帅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腮边的泪滴上他的衣襟,点点斑斑却为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神仙的日子,其实过得跟寻常百姓家差不多,衣食住行,除非是斩妖除魔,长途跋涉,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身体力行的,若是吃饭穿衣全都用法术来完成,那做人也就太没意思了。

但是封千紫此刻说要洗澡,赫连清欢就不得不使用法术了。

春雪飘了满山,自然不能从山后寒潭里敲了冰,一桶一桶地将水拎上来,再一壶一壶地烧开了,那要等到何时?

于是手一挥,一只装满了腾腾热水的香柏木大浴桶便落在了房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