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锋芒
夏清歌心里冷笑，来正好，姑奶奶正想着找借口拿你们两个先开刷呢。
听到细微脚步声距离床边越来越近，夏清歌心里冷清，感觉到脸上扫过一阵轻轻细风，她双手握拳，屏息静气。
走到床边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要怎么下手。
先出主意朱云十分紧张，到现才知道，这心里想着是一回事，但是真要动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瑞珠推了推她，朱云向来是个心思胆大，现这情况也只有交给她去做了。
朱云震了震心神，也不推脱，接过帕子就俯了身，看了一眼躺**面色惨白、暗淡无光女子，朱云狠了狠心，伸手将帕子朝着夏楚歌脸上就铺了下去。
正此刻一双冰冷如寒潭一般凤目就这么死死盯着她。
本来心里就有些胆怯朱云这么阴森瞪视下，吓得“啊”一声尖叫，身体立刻像是抽空了一般没了力气，跌坐地上。
旁边瑞珠也吓得面色惨白，伸手紧紧捂住嘴巴，面露恐慌。
“鬼——鬼啊！”朱云喃喃自语，痴傻看着坐起身子夏清歌。
瑞珠行事一向比朱云沉稳，看到夏清歌醒了，心里立刻转换了几个心思，将眼前情形看清楚明白后，方才反映过来，大小姐这恐怕是醒了。
“大——大小姐，你——你醒了，真是——真是太好了，老天开眼终于让大小姐醒来了，老天保佑。”
此时瑞珠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朱云没有得手，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谋害主子罪名扣头上是个什么样大罪，身为家生子瑞珠是清楚不过了。
想到这里她故意装作恶狠狠模样，带着斥责口吻看向跌坐地面上朱云道“瞧你笨手笨脚，连帮大小姐擦个汗都不会了吗？”
夏清歌神色缓缓变得清醒，自然将瑞珠和朱云情绪收眼底，她心里冷笑但却不揭破瑞珠谎言，面上也没有显露分毫。
看着身旁瑞珠和朱云着装，夏楚歌眼神划过思量。
瑞珠头上梳着时下丫鬟为流行单螺发髻，侧面别着一株流金穿花戏龙珠金步摇，身穿一件藕色琵琶衿上裳，下身穿水蓝色散花水雾百褶裙。
而刚刚从地上站起来朱云头上梳着是双螺发髻，两边各自插着一只蝴蝶闹春流金头钗，上身穿着一件石榴色滚雪细沙上裳，下身配着烟纱散花裙。
夏清歌速脑海中回忆着过去种种，如果她没有记错话，瑞珠和朱云打扮应该是她十二岁那年模样。
她记得瑞珠和朱云年纪相当刚好比她大六岁，夏清歌临死之前她们两人早已经梁姨娘安排下许了人家。
瑞珠是家生子，嫁给了府内张管事小儿子，而朱云则嫁给了国公府城北瓷器行店铺李管事儿子。
所以她临死之前她们虽然还她身边伺候着，却早已经改梳成了妇人发髻。
看看屋内摆设物件，东面床脚摆放着一张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式镜台，这架镜台是她从西郊庄子上刚刚搬来紫霞院时，梁姨娘为了让父亲知道她对自己是多么上心，为了做好这场秀她于是不惜亲自赶往“巧功阁”监督打造了这座镜台。
看现上面颜色鲜亮，漆木光滑，丝毫没有被时光打磨痕迹，想来是摆放这里不久。
看向内室靠近窗口一张红木雕花平头画案，这架画案是上好黄花梨红木所制，父亲得知她平日里闲暇时酷爱书法绘画，所以才命人亲自从他书房搬过来。
后来夏瑜涵不止一次向她讨要，当时她极其宠爱这个妹妹，便不假思索送给了她。
而这些东西目前都完好无损摆原位，就证明此时她应该是刚从西郊庄子上回来不久。
夏清歌眼神兜转间，已经将屋内摆设大致扫了一边，后才重落站一旁紧盯着自己两人。眼瞬闪过精光。
“刚才你拿着丝帕打算做什么？”声音轻柔嘶哑传出，带着一丝清冷气息。
缓过神来瑞珠和朱云看到夏楚歌这般模样，皆是震惊当场。
“回禀大小姐，朱云看您额头出了不少冷汗，所以就上前帮您擦一擦。”瑞珠先反应过来。
“哦？是吗？”夏清歌伸手敷脸上，脸色立刻深沉下来。
冷声道：“混帐东西，竟然当着本小姐面撒谎，你可知罪。”
朱云看到眼前情景，已经由刚才惊吓中恢复过来，看到夏清歌样子知道她是刚好自己动手时候清醒了，只是自己做贼心虚，所以才会被惊吓到。
她缓缓伸手理了理身上衣服，不冷不热反击到“大小姐可真是会误解奴婢呢，这大热天，您出汗奴婢好心帮您擦擦难道还犯了您忌讳不成？”
夏清歌看着朱云不以为意模样，隐隐还能从她眼神中看到一抹讥讽和嘲笑。
心里了然，夏清歌不怒反笑。
“哦？是吗？本小姐大病初愈，身子正是寒气入袭，不说现本小姐感觉不到自己脸上有出汗迹象，就我从前体寒老毛病，想要出汗也是十分困难。朱云，本小姐问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现出汗了？”
朱云气急，正想反击，却抬头对上夏清歌眼瞬，那一双明亮眼睛深处反射出一种妖艳光芒，带着极致嘲讽和作弄。
这个废物眼神怎么那么可怕？
朱云心惊，但是很就打消了自己想法。这个废物是她守着长大，她有几斤几两自己会不知道？
想来是刚才被吓得还没有恢复过来看花了眼原因。
朱云睁眼说瞎话道：“刚才明明是出汗了，可能你刚才擦了去吧。大小姐，你可不要污蔑奴婢啊，这些天你**躺着，奴婢们可是没日没夜守床边，你一醒来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奴婢，传扬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太好吧。”
朱云暗指夏清歌苛责下人，如果真传扬出去夏清歌本就臭名昭彰名声必然要再加一笔罪状。
夏清歌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她缓缓靠身后床架上，这才淡漠看向朱云。
冷光乍现
“瑞珠，你是家生子，这府里规矩你应该十分清楚，你来告诉本小姐，若奴婢顶撞了主子该当何罪？”
夏清歌声音淡淡，但是语气里强势与禀然之气让瑞珠不自觉低下了头，不敢对上那一双明亮瞬子。
“回——回大小姐，府内家法第三十七条，奴婢冲撞主子轻则掌嘴三十，重则杖责八十。若情形严重者，伤及主子名誉性命则——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