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

第58章 收敛锋芒

宽敞的门,一抹白色的身影矗立在门前,云锦默默地站着,望着里面那抹熟悉的身影,上次高崚骏走的好冷漠,好匆忙。

高风瀛的目光扫过外面的人,抬起步子眼神掠过高崚骏,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像是有心电感应般,高崚骏缓缓回头,看着迎风矗立的女子,他的喉结处滚动了下,感觉从心口冒出的一阵憋闷。让他无所适从。

云锦也只是默默地站着,她的眼里全是期待与专情,可是她好紧张,紧张到手一直在雪白的衣服上来回,就是感觉脚千斤重,抬不出去。

“阿君……”几乎是从嗓子里低吼出的声音,云锦眼睛微红,她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就在她面前,可是他没有过多地看她,就那么无情地将视线移开,任她在风中摇曳,她习惯性地把右脸的发拉了拉,生怕高崚骏看到她右脸那恐怖的图文。

这是三年前,她背叛穆门堂的代价,天蝉毒毒发,是高崚骏亲手用千年朱墨给她一笔一笔划上去的莲花,手臂上的那朵莲花已经妖冶过后,泛黑。她的日子不长了。

任谁都可以看出其中端倪,李云裳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懂。云锦和高崚骏明显就有什么,他们的眼神里含着太多道不明的爱意。手一松,哐当,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

“云儿,你过来。”高风瀛轻唤着李云裳的名字,李云裳走过去,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高风瀛一把拉上李云裳的手,他用力把李云裳揽入自己怀里,然后看向云锦,“锦儿,有什么话你就说清楚吧,若你不说,你们的孩子岂不是会死不瞑目?”

云锦猛然身子一颤,手指紧紧地深陷进自己的掌心。

高崚骏冷然地看着云锦,不确定地问着,“什么意思?”

“阿峻,我。”云锦别开头去。

“云锦离去的真实原因。”高风瀛顺势补充着,死死拉着李云裳的手腕,不让她丝毫动弹。

傻子都该猜出来了,云锦和高崚骏有过孩子了,而且那个孩子还死了。

“云儿,我想听你说!”高崚骏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云锦的双肩,那双眼眸里有疑问,还有一种暗淡。

李云裳身子猛然一怔,对于高崚骏这么喊云锦觉得一愣。

云儿,云儿,她讨厌这个名字了。

“阿峻,我们的孩子死了。我中毒已深,孩子胎死腹中,我对不起你,所以也没脸面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三年前才会选择离开你……”云锦欲言又止,低下头轻轻抽泣了起来,那病态的脸上带着无限的自责。

“孩子?我们有孩子?为何你不早说?”高崚骏按压着云锦双肩的手加重了力道,他直视着云锦,语气冷了几分。好像有点余怒了。

“你会,原谅我么,我们还能在一起么?”云锦抬起美眸,凄楚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随我回府吧。”高崚骏沉默了良久道,现在的他,看过去好陌生,好陌生。

“扶我起来。”高风瀛对李云裳道。

李云裳用力地挽着高风瀛,高风瀛的双腿在那两根铁棍的支撑下站了起来,“扶我出去。”他淡淡道,李云裳只是点头,然后用力地想要搀扶,她的手刚过去,高风瀛已转为一把握住她的手了。

十指紧扣,高风瀛将人揽在了怀中,虽然动作很温柔,但是可以看得出他的霸道。

李云裳不习惯地蹭了蹭,看着高风瀛揽着自己起伏的胸膛,从这个角度看去,高风瀛的侧脸是那么认真。也许,她并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抱我吧,现在没人看到了。”忽然,李云裳咧嘴笑道。

“什么?”高风瀛定住脚步。

“抱我。”李云裳依旧笑着,像是在撒娇。

高风瀛嘴角微微一扬,并未拒绝,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八月的院子,阳光明媚,高风瀛身上沁凉,窝在他的怀里,感觉很好。

高风瀛和高崚骏,也许她都没有那么爱吧,她爱地只是她心中描绘的师父……

“哎呀,你走快点啊,抱着我有那么费劲吗?”李云裳催促着站立的高风瀛,心想着这人工轿子还挺好坐的。

高风瀛不满地拧了拧眉头,明明是这个女人重的要死,居然还那么理直气壮,“你下来,胖婆娘。”

见李云裳一副欠扁的懊恼表情,高风瀛原本的怜惜心就没了,她总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怜惜心摧毁。

李云裳被高风瀛放下,半天还不知道怎么了,刚才是谁死皮赖脸的硬把自己抱起来的?

“你真是没风度!”甩下一句话,李云裳气得扭头就走人。

高风瀛呆愣在远处,用力拍着额头,他不是打算来个英雄救美,安慰她来着的么?这究竟是怎么了?

“王爷……”身后忽然传来阿兰狐媚的声音,让高风瀛又重新摆起了冷脸,他慢慢回身,十分不耐地应着。

阿兰从来没见过高风瀛还能不用轮椅走路,虽然以前也听过,说王爷内力深厚,轻功了得,可是残废还能走路,倒真的是闻所未闻。

见阿兰打量奇怪。高风瀛淡淡问道。

“怎么了?”

“王爷,今晚去妾身那可好?妾身给你准备了一些表演。”阿兰眨巴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依偎在高风瀛身上,让他十分不愿地闪了一步。

见高风瀛如此冷淡,阿兰又气又恼,小脸都涨的通红,“王爷,王爷,您不是说今晚要好好对兰儿的么?难道您往啦?”阿兰羞涩地捂着半张

脸,她只要把高风瀛骗去她的兰香阁,再服上她去外面求的求子秘方,就不信怀不上孩子!

高风瀛也若有所思,看了眼杏眼桃红的女子,忽然想起什么,这个女人好想还是完璧之身,那么好吧!

“准了,本王入夜就过去,你好好打扮。”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只听到钢铁碰撞地面发出的冰凉声音,看着走路样子有些非正常的身影,阿兰还是摇了摇头,毕竟还是个残废,如果她能嫁给广峻王,那该多好。

入夜时分,阿兰坐在铜镜前,由丫鬟阿荷一直伺候着梳发髻,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阿荷万万不会想到阿兰会有朝一日做了这王府的女主人之一,而她居然要屈膝在这个贱人身下。

阿兰对着镜子比了比发髻,不觉脸色一沉,这几日她对阿荷没少打骂,她可是心眼小的很呢。这会儿等高风瀛又甚是心急,就又拿阿荷来出气,“我说你是存心要我顶着个大花包去伺候王爷,你看人家蕙王妃的飞天蟠龙髻,还有那个李云裳的什么发式,都是看过去清新自然,我的这是什么?”

她板着脸,扭起蛇腰,就拧上了阿荷的耳朵,阿荷疼地直喊痛,却不敢怠慢,急忙顺势就跪下,哭喊着,“夫人,你要什么发式尽管说,阿荷都会做,可是刚才是您说随意的。”

见阿荷不但不磕头求情,还在那辩驳,阿兰当即就一巴掌甩了过去,啪的一个掌印,印地阿荷的小脸通红。

“不知死活的奴才,你的意思是本夫人的错了?是本夫人没让你梳个好发髻,让你受委屈了?哼?”

阿兰插起腰,见阿荷哭得梨花带雨,绣花鞋一伸,把地上的人踢到,“滚蛋滚蛋,哭哭啼啼,你死了爹娘啊,心烦死了。”

阿荷擦着眼睛出去了,阿兰这才解气,又对着铜镜自我陶醉了一番,其实发髻梳地很好,她只是无趣想找些乐子打发时间罢了。

就在她闪念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小丫鬟的声音,“王爷到……”声音拖得很长,让阿兰一下子兴奋地差点没摔倒。

她赶紧迎出门去,看着高风瀛一身紫色长袍,风风火火而来,那气势,宛如一个霸气的王者,让阿兰看的半晌呆愣。

“妾身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晚饭可吃过?”她这是明知故问,晚饭她都派人去打听了,高风瀛是在清音阁那用的膳,她小脸粉嫩,微微佯装有些羞涩地把高风瀛迎了进去。

轮椅上的人被推了进来,一干伺候的人便退下了。

进屋扑鼻的芬芳,和李云裳屋子的檀香不同,这屋子里氤氲地是一种说不出的女儿香气,让人闻着身体立即就有了反应。

高风瀛微微蹙眉,用打量地眼神看着一身妖娆打扮的阿兰,她一身裹胸窄袖紫色长裙,外面披着一件丝薄无比的纱衣,微风一吹,纱衣轻飘。他最讨厌这种喜欢擅作主张的女人了,尤其是这种费尽心思想要爬上他床的人,既然那么心急,那么他就由着她好了。

心下诡秘一笑,高风瀛立即将人打横抱起,阿兰一手猛然推开前面挡路的椅子,直奔卧室,阿兰紧张地抿嘴,脸红地比猴屁股还多上几分。

高风瀛根本无心和她行房,但是也不可以便宜了她!这种女人就是要给点颜色。

“王爷,你干嘛那么心急。”阿兰的媚眼流转,示意门外有丫鬟,高风瀛冷冷一笑,对着外面摆了摆手,轻道,“都出去,不用守着,待会无论这屋子里发生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很恐怖,吓得丫鬟们都一溜烟跑走,阿兰又怕又娇嗔地赶紧把头埋下,就见高风瀛十分粗暴地把腿压了上来。

阿兰紧张地一声惊呼,但是人家是王爷,就算弄疼了也必须忍住,她要紧牙关,感觉高风瀛那膝盖的力量能把她压死般。

接着高风瀛又十分粗暴地把阿兰的衣服一下子撕开,让她美丽的胴一体**出来,他的眼里没有血色的渴望,有的只是玩味和不屑,这种女人他才懒得动手。

“王爷,不要,不要……”

高风瀛不管阿兰羞涩地喊叫,直接大掌一用力,索性把她弄了个精光,现在看着她光秃秃地,倒是蛮有一番风味,尤其是这女人天生媚骨,高风瀛嘴上的笑意没有减少,而是重重俯身,压住阿兰,“乖,宝贝,咱们待会办大事,我喜欢安静的女人,咱们不要说话,就用肢体交流可好?”

阿兰就像被惯了迷药般,羞涩地点着头,只见高风瀛一个飞身,袖子一扬,把房间的蜡烛都熄灭了,然后他又一个矫健,忽然一道石门打开,然后从里面飞出另一个男人。

兰香阁里不停地传来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丫鬟们听着也只是偷笑。

“啊……”只听到惊天一声惨烈地吼叫。

“王爷,这样做不会出事吧?”莫离听着兰香阁里不时传来的惨叫,提醒着前面正大步流星离开的高风瀛。

高风瀛略微止步,却没回头,只是无情地拉下一句话,“死了就随便处理掉,没死就继续在王府呆着。”

“是。”莫离恭敬地躬身,不在跟去,黑夜长空,万物凝结般,只见一个人影瞬即就飞出了兰香阁。

李云裳一个人在清音阁闲坐着,平复了下内心的不快,又大步朝月儿的房间走去。

月儿是住在偏院一个不大的房间,但是装潢还好,这些都是李云裳的功劳,屋子里隐约一点昏黄的烛光,只是大门紧闭着,李云裳加快步子,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月儿细弱的声音。

“是我。”李云裳应了声,“我自己进去,你别下床了。听说我不在地日子,你又受委屈了,下回要跟灵香多学学,别竟是吃亏。”说毕,已经把门打开,放眼看去,里面简单的陈设一目了然,木板**躺着一个人,正试图坐起下床行礼。

李云裳赶紧飞似地过去,一把将月儿搀扶住,“傻瓜啊,都伤成这样子了,还行礼,不要命了是不是啊,来做好,让我检查下伤口都好了没。”她说着,那表情俨然一副家长的意味,月儿又是感动又是惶恐,刷地眼泪就落下。

李云裳平身最见不得别人哭,尤其是她在意的人,于是赶紧抽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拭,“傻瓜,不许哭了,你别担心,明日我去给你弄些药材来,可以把你脸上的朱墨去了,所以呢,赶紧保护好你的小脸,不许再哭了。”她医术那么好,王府里应该有许多美肌的药材,再加上她的易容术,保准月儿的脸恢复到从前。

月儿惊喜地望着李云裳,抽泣的小脸立即绽放开花来,“王妃,真的么?真的可以让月儿脸上的这朱墨去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云裳,期待地握紧她的手,只是十指手上,疼痛连心,让她不觉就疼的缩回手来。

李云裳摸着月儿的脑袋,安慰地笑着,“傻瓜,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好啊,难道你不相信我的本事啊,哼哼。”

“月儿当然信。”月儿红了眼圈,小嘴巴抿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来,我拿了些上好的金疮药,我给你擦,你赶紧好啊,不然谁喊我起床,谁给我弄好吃的呀。”李云裳打趣着,给月儿认真地涂抹气药来。

月儿从小就没有亲人,从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奴婢,这一辈子就是要好好服侍公主,也就是眼前这个人,可是她没想到,王妃她从来没把她当过下人,还反过来,对她这么好,想着想着,鼻子一酸,又低声抽泣了起来。

李云裳摇摇头,她就是这样别人强她就更强,相反别人弱,她也会收敛着自己的锋芒。

和月儿体己了许久,李云裳又去旁边房间的丫鬟房间吩咐了些许,明日给月儿弄些燕窝来,就从她的俸禄那扣除,那个小丫鬟惊地哑口,但又不敢怠慢。

一切安排妥当了,李云裳这才放心地回来,看看天色也晚了,今日高风瀛在兰心阁留宿,定是不会来清音阁了。

果然,清音阁和她走的时候一样,空荡荡的,李云裳这次没有去自己房间,而是转去高风瀛的书房,远远书房就是一片乌黑,她心里又是一阵失落,本来还期望他会在这里,唉,她这是怎么了,居然会盼望那个可恶的男人来自己这,来这里干嘛?

她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的脑袋,刚想走,却看见书房门口一抹雪白的倩影,“谁!”她警惕地看着,飞出步子就过去,抓住那个女子的肩膀刚想用力一摔。

云锦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伸手矫健的李云裳,脸骤然泛白。

她不是因为李云裳的伸手,而是她手臂上的花纹,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花纹。“你。”云锦从嗓子里憋出一个字,惊恐地看着李云裳。

李云裳收了收手,有点生气,“怎么这么晚鬼鬼祟祟在这里,怎么没和峻王爷离开?”白天她可是亲眼看见她和高崚骏眉目传情。

云锦眼神闪躲,呆愣在远处,但是转念,就淡淡问出,“你和幻冥究竟什么关系?”

幻冥?李云裳从记忆里搜索着有关这个人名的记忆,定了定神,十分不解地看着云锦,语气加重了几分敌意,“什么意思?”

云锦站定,忧伤的眸子里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她认真看着李云裳,然后慢慢撩起自己的衣袖,“你看。”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足以让李云裳听见,李云裳本是不经意瞥视,却一下子呆愣住,云锦藕臂上居然有一朵和她一模一样的莲花图文,只是她手上的图文已经颜色变黑,看过去没有李云裳的鲜艳,在看到那花纹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忽然,云锦又慌张地把袖子拿下,脸色骤然不好,她的身影总是给人一种忧伤的感觉,像极了高崚骏的表情。

本就是一对璧人,何苦折磨彼此。李云裳暗自想着,不觉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她的态度稍稍缓和下来,不解问道,“你是说李卿染?你也中了天蝉毒对吧,没有解药对吧,所以脸才那样了?”

云锦本是落寞的眼里,忽然闪过无穷的惊恐,她既然知道这些,为何还能如此沉着,她记得当年,她得知这件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可是眼前的人,根本无所畏惧般。

云锦怔住,月色里她的半张脸被发遮住,那惊恐的眼神显得特别恐怖,李云裳唇角上扬,无畏地移了移步子,“怎么?我记起来了,我在高风瀛的书案上看到过你的画像,你和高风瀛的关系似乎也匪浅。”

“是,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和你一样,都是身不由己,做了穆门堂的细作,当时潜伏在阿峻的王府里,一直暗中挑拨他和阿瀛的关系,后来,不知不觉爱上阿峻了,下不了手,就被穆门堂派来的杀手追杀,阿峻因此也知道了此事,亲手把我推下悬崖,是阿瀛救了我,把我一直藏在王府的东苑里,我知道阿瀛也喜欢我,可是偏偏我对他就是那种兄妹之情,现在好了,你来了,我也放心可以走了。”云锦悠悠地说着,眼里没有意思难过,但是那眼里的苦涩是逃不出李云裳眼睛的。

她转身就想走,那白色的衣裙飘在空中,飘渺地伸手就想要飞走般。

“你去哪里?难道你不要阿峻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