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

第59章 算计

听着云锦的话,李云裳瞬间觉得心中一阵凄凉。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同情这个女子起来。大家都是同病相怜,错就错在,将心都交付出去了。

“我已经配不上阿峻了……”云锦沉吟了半晌,忽然抬起那双似水的眼眸,认真地看着李云裳,哽咽着,“皇家的男儿……多薄情……”

云锦说毕,扭过头去,执起袖子便擦拭着眼睛,然后惝恍就要逃离。

不知道为何,李云裳的心里忽然一阵纠结,感觉云锦就要从这世界消失般,她赶紧上前一步,抓紧云锦的衣袖。

云锦一怔,猛然回头,正好对上李云裳的眼神,那眼神清澈无比,是那么真诚,“或许,他们待你不同。或许你可以赌一赌。”云锦哽咽着,忽然转身扑通就跪了下来,她本打算一走了之的,可就是李云裳刚才那个眼神,她决定了什么。“若是可以,请不要负了阿峻。帮我照顾他。”

李云裳看着地上瘦弱的人,心更加难受,“看得出你很爱阿峻,怎么不留下,非要把我塞给他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抬头,看着苍穹满布的繁星,硬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她发现,云锦眼眸里的凄楚是她不能抗拒的。

“我就快死了,天蝉毒没有解药一年就会死,阿瀛的药让我的生命延续了三年,已经够了,能再见阿峻我也知足了,请让我离开吧……”到最后,云锦的声音已细不可闻,她那张脸憔悴不堪。她不想让高崚骏知道她是将死之人吧,所以宁愿自己离开。

李云裳心疼不已,点了点头,“你起来吧,但是你也答应我,我安排个人照顾着你,我和高风瀛都会努力研制解药的。”

云锦绝美的脸微微一笑,点点头,唇间隐约吐出谢谢两字,她何尝不知。若是天蚕毒那么好解,李云裳的手上也就不会有毒发的迹象了。她缓缓站起,又欠身,转身朝着暗夜里走去。李云裳想伸手挽留,手悬在空中,脚步却硬是没跨出去。

回到房间,她随意解了外衣,摊开四肢就躺了下来,抬眼看着**纱帐垂落,刚才云锦那忧伤的脸却一直在脑海里浮现。

她知道,若是天蚕毒不解,云锦现在的模样就是她将来所必须承受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云裳才感到眼皮子重重的,慢慢睡着。梦里,她看到一张绝美的容颜,但是瞬即那张容颜又变成一张吓人的鬼脸,而那个鬼脸正是自己,不!不要!天蚕毒,毁肌肤,最终会全身溃烂而死。

她吓得全身冷汗,蹭地坐起,抓住被子,发现已经天明,抓着被角,惊魂未定,重新回望了眼四周,金丝吊兰下的屏风上怎么挂着一件男人的衣服?

李云裳迷蒙着睡眼起身,瞅了眼屏风上挂着的衣服,立即清醒了过来,那衣服不正是高风瀛的吗?他来了!

脑袋轰隆,像是炸开般,她也不管自己还穿着亵衣,就走了出去,大厅外,高风瀛伏案而坐,手上的毛笔来回转着,眉头也紧锁着,似是在想事情,他像是感觉到了李云裳的出现,微微抬头,眼里带着笑。

喜怒无常,这人绝对是个暴君!李云裳心里想着,也不觉厚脸皮地嬉笑上前,瞅了瞅高风瀛在写什么。白纸上扭扭歪歪,居然在写着那首《关雎》,他脑子没出毛病吧。李云裳一阵吃惊,这个时代的人怎么懂这首诗经?她忽然想起来,上次他来自己房里,那时她恰巧抒情地写了首。

像他这种学富五车的人,记忆好一点也不奇怪,即便只看过一次。

“怎么,王爷要给那个狐狸精写情诗啊。”李云裳故意讽刺道。见高风瀛握笔的手忽然一怔,她也懒得再去搭理,转身就朝内室走去。“王爷,奴家忘记了,这是您的清音阁,那就不打扰了,你自便吧。”

高风瀛嘴角微微抽搐,那原本清雅的脸上哪里还有什么云淡风轻的笑。看着李云裳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个是写给狐狸精的?还有谁是狐狸精?

“王爷。”恰巧此时,莫离抱拳而入,带来一个好消息,让高风瀛那双美眸里又忽然笑意盈盈……

“启禀王爷,秦王的事有眉目了,如今大家都在批驳后宫干政。几位大臣更是联名立摄政王,由摄政王当政!”

“只是……”莫离话语之外,忽然脸色难看,只见他蹭地扑通跪地,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将说出去一半的话终止。

李云裳本是打算继续睡,可是外面有动静,她怎么会不知,于是就伏耳偷听,心也跟着莫离的话紧了起来。

“属下该死,没把云锦姑娘看好,她,她不见了。”说完,莫离又是重重磕头,那声响,几乎是要把清音阁的大殿震塌般,高家军的严厉处分,他是知道的,这种事他自领五十军帐算是便宜了。

“你该知道怎么做吧。”高风瀛舒展的眉头微微一蹙,手里忽然就飞出一把飞刀,直接就刺进了莫离的左胳膊,只见莫离立即眉头紧锁,然后用力伸手一拔,只见血立刻飞溅,莫离的眸子闪过飞刀上写着的三十,眼里立刻十分感动起来。

“谢王爷降罪,谢王爷手下留情。”莫离感激地再次重重磕头,捂着受伤的胳膊就退了出去。

这时,李云裳才又忽然把王者这个字眼和他高风瀛联系在一起,和他相处的几个月,她倒真忘记了高风瀛的真实面目,不禁身体一寒。

他人前风雅,实则内心却有着属于王室的城府和毒辣。

待莫离走后,高风瀛才挪了挪步子,他别再双腿上支撑走路的钢筋碰触地地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再一看,人已不见。

见状,李云裳也没多想,追了出去。

高风瀛一路飞奔,只见他绕过九曲回廊,一下子就来到一个非常冷清的院落,张眼一望,破旧不敢的木牌上写着‘东苑’两个大字,这个名字李云裳听过,上次和他争吵,他就说让她搬进这里的。

“锦儿,你在哪里,不要在玩了好不好,出来锦儿。”高风瀛像发疯般踢开东苑的大门,四处吼着,可是院子里空荡荡的,就连那房间也破落不敢,门无力地敞开,一目了然,里面空空如也。

李云裳第一次看到高风瀛这么紧张一个人,他现在像个受伤的狮子,狂怒着,惊天的狂吼。李云裳心里微微抽搐,缓步走到高风瀛身边,拿出帕子递给他。

“原来你那么在乎她,那干嘛还让她和阿峻见面,擦一擦吧,或者大哭一场也好。”李云裳站在高风瀛的背后,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后背,有那么短暂几秒,想要伸出手去抱紧她,可是仅仅是想,高风瀛却忽然回头,眼里不是感动,而是愠怒,“你懂什么!你们这些女人都让我觉得恶心,贪钱图名利,真是肮脏至极!”

高风瀛一把打开李云裳的手,那白色的丝帕就随着风落在地上,然后被一吥尘土染脏。

肮脏?他居然这么看她。李云裳几乎是被点上了死穴,也气怒起来,啪地一掌就甩在高风瀛的脸上,“恶心你就别看,肮脏你就别来!你才是让我看了恶心想吐的贱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但,那巴掌绝对是出自真心的,毫不客气给了高风瀛一巴掌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这种男人,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为他心疼了。

看着李云裳伤心气怒离去的背影,高风瀛才忽然从失去云锦的痛楚中惊醒,他抽|出剑一把就刺向身旁的大树,然后刀锋一转,手臂立刻在剑上划过,一道鲜血直流。手上麻木地刺痛,让他这才彻底清醒。他那样羞辱了她。眼睛掠过地上已经泛黄的手帕,他缓缓蹲下拣起,窝在手心里。

他已经看不清楚了,究竟是因为他在乎云锦,还是因为他更在乎

李云裳。

李云裳又气又恼,一路奔跑着才回到房间,然后把门一关,这次高风瀛是真的伤到她了。

身子疲惫地跌坐在地,她努力让自己支撑起来,走到床边,该死!

她才不要为高风瀛落泪,哪怕是一滴也不容许!

想到这,李云裳才会心笑出声来,她赶紧擦了擦湿润的脸,打算准备好,去趟广陵王府,月儿的药还没讨呢。

只是她刚站起,就发现枕头旁边压着一张土黄色的纸,她急忙抽起,一看是个信封,上面写着‘表妹亲启’,怀着疑虑,她把信打开。

“表妹,也许这封信来的太唐突,但我还是要说,我走了,我感觉时日不多,不想让阿瀛和阿峻伤心,也许我会去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在那里静静等待死亡很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但的确不想再麻烦。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摆脱不了,那就别再复我后尘……云锦上。”

李云裳一口气读完信中内容一下子神经就紧绷了起来,别再复我后尘让她看地神经跟着一跳一跳的。

她暗自吸了口凉气,觉得是时候调查清楚一些事情了。

高风瀛踏进昔日云锦住过的房间,这里别无长物,仅仅是简单地一桌一椅,一张小床。

若不是李云裳和云锦是姐妹,若不是她两本来就有积分想象,也许,高风瀛就不会对李云裳好了。

一个人的心,只能容下一个人,虽然高风瀛一直隐藏地很好。

犹记得三年前,高崚骏把她逼下悬崖,他找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云锦,他恨高崚骏不识好歹,明明有个这么爱他的女子,却还要如此狠心。

他想娶她,可以放弃一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云锦只是跪下求他,哀伤地求他给她一个小院子,让她静静地一个人过日子。她说她要赎罪,可是这一切根本不是她的错不是么?

往事如烟,高风瀛地手在破烂桌子上一擦,一尘不染,他没想到,让她再次出来和高崚骏见面,结果居然会是这样。三年了,他都不舍得放她走,宁愿把她锁在这院子里,可是为何李云裳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心,见她对高崚骏上心,他就急急忙忙把云锦交付了出去,为什么?

手砸在桌子上,未愈合的伤口继续流着血,扑鼻一股血腥味,高风瀛压紧牙关,又一拳砸出,只是这次落在空中,就被人握住。

“王爷。”一声‘棉柔’的声音传来。

高风瀛原本自责愤怒的脸立即沉静了下来,他回头,看着阿兰走进来,语气放平和了许多,“你来这里做什么?”

高风瀛的手臂渗着血,沿着阿兰的白臂一直下渗,把她粉色的衣裳也一并染红,阿兰放下手,给高风瀛行了个礼。

高风瀛淡眉轻扫过她,想不到这个女人身板倒是硬朗,昨晚那个替身那般折磨也没让她死掉,“夫人来此不是只为了帮本王敷药疗伤吧?”

原本阴沉的脸,忽然有了笑意,一如往日那般淡雅的笑,只是阿兰分明感受到了这笑的阴冷,甚至是厌烦。

阿兰倒也不气不怕,高风瀛阴晴不定她早就习惯了,“王爷,昨晚妾身的丫鬟看到王妃和云锦姐姐在一起,云锦姐姐一直跪在地上求王妃,可是王妃好狠心,一把就推开云锦姐姐,让云锦姐姐倒在地上一直哭个不停,今早妾身才知道云锦姐姐走了,怀疑是不是和昨晚之事有关。”

阿兰煞有其事说着,像是她亲眼看见般,昨晚阿荷真的看到了云锦找李云裳的场景,并和阿兰汇报,想讨些奖赏的。阿兰就顺水推舟,到高风瀛这来添油加醋了。

“此话当真?”

高风瀛缓缓松开自己渗血的手,从阿兰身上移开。

“当真,奴妾的丫鬟昨夜告诉臣妾,王妃想要将云锦姐姐另外安置在一处……”

她的言外之音就是,云锦是被李云裳藏起来了,不,是被李云裳软禁了!

高风瀛脸色稍微缓和又紧绷了起来,他扫了一眼阿兰,“这个院子,以后别在进来!”

像是普通的嘱咐,言语却是那样寒冷。

“奴妾知道了,以后定是不敢再来。”阿兰乖顺说着,做了个揖,恭送高风瀛离开。

看着高风瀛大步流星地离开,阿兰的视线缓缓收回,眼睛一眯,看来这个可以在这个云锦身上好好做文章了。

屋子的门敞开着,一个人也没有,高风瀛走进内室,依旧是无人,他才恍然,李云裳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没个,现在找个问话的人也没有。

“管家,人呢,进来。”高风瀛蹙紧眉头,负手就出了房间,对着院子就吼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弓着背进来,“王爷,老齐在,有何吩咐?”

“待会给王妃这配十几个丫头来伺候。”

“是是是。”老齐擦了擦额头,清音阁一直是特定人搭理,这是老规矩了,老齐不免被吓出一身冷汗,今早就听说王爷身边的影卫被罚了三十军帐,整个王府是再没人敢说错话做错事。

高风瀛摆摆手,正想进门,忽然又想起什么,“看到王妃没有?”

老齐正想走,被高风瀛这一声问地,立即又吓回来,“回禀王爷,王妃好像好像出去了。”

“好像?出去?”

“王妃,王妃据说是翻墙出去的,有丫头看见了。”

“呵,好一个爬墙出去!”高风瀛对老齐招招手,瞬间那张脸曲线变形,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倒要看看,是她骨子硬,还是他的性子奈。

以后这清音阁每天安排十几个人,看看地住她不。

李云裳本来是想光明正大出去的,可是想想这回月儿不在,说去逛街未免牵强,总不能让管家派几个随从跟着吧,既然是去见高崚骏,又不想让高风瀛误解,也只好这么办了。

于是李云裳走到大街上,便去雇了辆马车,给足了银子,直奔广陵王府。

广陵王府邸门可罗雀,不像广晋王府门前来往络绎不绝。高风瀛在朝廷里口碑极好,又乐善好施,百姓极为爱戴他。他的门生多,自然不会像冷面广陵王这里这么冷清。

有些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李云裳早就换好一身男装,绕过前门,直接在后门候着了。

“这位公子,如果是要拜访我家王爷,请明日再来吧。”

李云裳拼命敲了敲门,好在广陵王王府的人也十分礼貌,虽然气恼这不知礼数的公子,但是也是十分礼貌地招呼,一一解释。

“病了,你家王爷昨日不还好好的么?”李云裳纳闷着,一直追问着。

那个小厮本来还十分耐心地,见李云裳死缠着不放,赶紧就要把门关上,却被李云裳一把拦住。

“唉唉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还没把话说完呢,你怎么就关门啊。”说着,她一用力,硬是推开门,冲了进来。

那个小厮脸立即灰了,就要阻拦,“赶快带我去见你家王爷,不然就别怪我无礼了!”

李云裳气地一脚踢过去,力道不小,动作是虚的,但足以把那个小厮吓住。

那个小厮一急,连滚带爬就逃开,“公子,您先等着,奴才这就去给您捎话。”

小厮吓得赶紧跑走,李云裳也不急,因为此时立即来了许多护院,她从怀里抽出扇子,胡乱摇着,等就等吧。

李云裳摇着扇子,不一会儿,那个小厮又跑了出来,他喘着气,脸上有些惶恐,“这位公子,我家王爷有情。”

李云裳嘴角一扬,折扇一收,大步就跟着那个小厮过去,只是九曲十

八弯的,绕了许久,才走到一座亭子,宽广的湖面,氤氲着浩瀚的雾气,让人顿觉心胸开阔起来。

她沉浸在这美景中,感觉像是回到了鄱阳湖般,深呼了口气,慵懒地差点露陷,那个小厮忽然跪下,却没有出声,高崚骏悄悄走过,然后对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站在李云裳身后,高崚骏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走到石桌前坐下,手指轻挑了一下弦,立即就响起了一阵铮铮的军乐声,惊地李云裳立刻回头,只是高崚骏静坐着,然后低眉手就飘逸地抚起琴来。高风瀛抚琴,那感觉像是一个闲人坐在山间密林,顿时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而高崚骏抚琴,则是面色冷然,一身傲然之气,琴音都散发着令人热血沸腾的东西。

她呆呆地看着听着,知道这是破军曲,高崚骏墨色的长发随风飞起,带着他扬起的黑色袖子,眉深拧,薄唇轻抿,神色冷然。

一曲终了,高崚骏这才站起,看着李云裳柔声问着,“可知这曲子叫何名吗?”

李云裳哪里会知道这个年代的曲目啊,只得摇摇头。

“破军。”高崚骏轻轻吐出这几个字,眼里似乎一片通红,好似布满了杀戮的欲望。

“我觉得该叫凤求凰,这曲子听起来就像是男子给爱慕他的女子写的。”李云裳说着,本是不经意,可是高崚骏却立即颤抖了下,这个曲子正是当年出塞,他写给云锦的。

高崚骏很快收起自己的惊诧,“那么段公子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额,李云裳一愣,怎么变公子了?她才恍然,不好意思笑道,“今日是来跟你求药的,玉药山庄应该有很多药吧,我的一个丫头脸上被刻了朱墨,想要去掉,这个你应该有办法吧。”

“恩,这个不难,我会亲自去趟山庄,把药配好的。”高崚骏点点头。两人对视着,让李云裳顿觉十分尴尬起来。

“那,如此,先谢过王爷了,我就先行告退了。”

李云裳已抱拳,拿起自己的扇子,就退出了亭子,自从上次后,她和高崚骏的关系就变成这种尴尬的境地了。

高崚骏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他修长的指尖打在琴上,立即弄出一声脆响。立即,弦断。

李云裳悻悻而回,心头还是有些堵,不过好在药拿来了。

回到清音阁时时辰还早,她这一去也就是两个时辰的事,她心里也估摸着,高风瀛定是不会察觉,可是没想到还没走进去,就看见清音阁不知何时,浩浩荡荡跪了一群人。

高风瀛威严而立,负手看着一身男装而来的李云裳,眉头紧锁,以前,看来是由着她惯了,他不想给自己戴绿帽子,所以……

“王爷吉祥。”李云裳硬着头皮过来,被逮住了,大不了像以往一样打马哈。可是她刚要站起,却听见一声呵斥。

“谁准许你起来的?王妃,以后这些奴才都是你的,你要是犯错了,本王就处罚她们,今天是第一次,本王罚她们一天禁食,跪在这里一天,所以,以后王妃好自为之,他们的命系你一身啊!”

高风瀛笑着,却让李云裳不禁打了个寒战。

李云裳呆愣在原地,见高风瀛已离去,回头看了眼身旁,一下子跪了十几个丫鬟嬷嬷,她忽然觉得歉疚起来,都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她们受罚的。

旁边就跪着一个十分激灵的丫头,让李云裳看的一阵欢喜,丫头长得十分水灵,眼睛大大的,像极了洋娃娃。

“你叫什么?”李云裳半蹲着问道,小丫头怕地赶紧低下头,支支吾吾,“奴婢碧云。”

“碧天白云,恩恩,好名字,谁取的啊。”李云裳也知道这问题白痴,可是她硬是说不出那句道歉的话。

碧云怔怔抬头,又十分谦恭道,“回禀王妃,奴婢,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是王爷大婚,太后赏赐过来的。”

李云裳点点头,想起赵云歌的时候,心里倒还算欢喜,她会意点头,就想把碧云扶起,碧云却是吓地连忙磕头。

“王妃,王爷的吩咐,奴婢实在不敢,以后奴婢们都跟着王妃,还望王妃手下留情。”碧云说毕,其余的丫头们都跟着哭起来。

李云裳窘地不知该如何,高风瀛这招真狠。她扬扬唇角,也扑通跪了下来。

“王妃,王妃您这是怎么?”

“没事,和你们一起受罚。”

“王妃,膝盖疼不疼?”李云裳陪着众丫头跪了许久,高风瀛也不见动摇,清音阁里一干人只得跪着,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李云裳才忽然发现,跪久了麻木了,现在的双腿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更气人的是,高风瀛还来过,见李云裳这样,只是冷嘲热讽一笑,“如此王妃便不会四处乱走了,如此甚好。”

她气得当场就咬牙,可是高风瀛脚步快,还没等她站起还手,人家就走了。

好在现在月儿受伤了,不用受罚,灵香本就是高崚骏身边伺候的,所以也未被牵连,倒是这个碧云,这丫头看起来水灵可爱,让李云裳一看就喜欢,却因为自己受罚了。

“不疼不疼。”李云裳赶紧拉过碧云,把她按到床边,“碧云,你给我说说太后的事好吗?”

早上得知碧云是以前太后宫里的,李云裳就十分好奇。

“奴婢之前只是太后寝宫的添香婢女,并不知太多。”碧云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有些为难。

李云裳想想,也知道这些婢女们在宫中受过严格的规矩,自然出了宫也不会随便说是非,于是来了然一笑,“算了,我不为难你了。”

一夜,高风瀛并未回清音阁,想必不是在阿兰那就是在楚幕婉那过夜了吧。李云裳一个好觉到第二天,伸了伸懒腰。

“月儿姐姐,你快看啊,好多布料啊,都是上好的雪锻啊。”

“是上好的雪锻,王爷赏赐的么?”

大清早,隔着屋门便听到外面碧云和月儿的对话声,接着还有小厮的声音。

碧云像个偷腥的孩子般,高兴地合不拢嘴,直摸着小厮送来的缎子在那喊着。

“你就没个出息。”李云裳闻声出来,摇摇头扫了眼那些雪锻,不经意地问着,“这些都是哪来的?”

“回禀王妃,这些是惠王妃和兰夫人那边一起送来的,听说是一大早两人出去逛街,特地给王妃您带回来的。”

小厮满脸笑意地说着,可是立即月儿的脸就沉了下来。

她现在对阿兰,有着天然地提防和畏惧。

待小厮们出去后,月儿这才示意碧云抱着缎子要往外扔。

“碧云,你要做什么?”幸好李云裳发现及时制止,不然那些缎子都要被直接扫地出门了。

“小姐啊,黄鼠狼给鸡拜年啊,这些缎子肯定是有问题的。”月儿蹙眉道,身上新伤旧伤,不得不让她提防。

碧云也露出‘精明’的眼神,附和道,“是呀是呀,提防。”

李云裳一阵嗤笑。

“她们是黄鼠狼,可我不是鸡啊,哪有这么形容自己的?”

“额……”碧云立即缩了缩脖子,那表情甚是可爱。

是月儿也听出了话语的弦外之音,说道,“小姐,还有心情抠字眼呢。”

“她们既是光明正大送的,那定是经过了库房的,就算没经过库房,也定是自己花了银子买的,这白花花的银子买的,扔了多可惜,若缎子真有问题,咱们自然算计到她们头上,你说是吗?”

李云裳娓娓道来,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说的月儿是一怔一怔的,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