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

第96章 彻底反击

“在,在这里。”吴氏眼中一喜,以为可以巴结到了太后,却不想,赵云歌只是冷冷接过,转身便朝石门而去,石门骤开,便消失不见。

见赵云歌走了,吴氏这才拍了拍胸膛,刚才可把她紧张死了。

“娘,那张通敌叛国书可是十八年前的,当时夏国皇帝还是夏元厚,如今他早已归西,在位的可是他儿子夏明成啊。这通敌卖国,怎么作数?而且这是株连之罪,咱们也会受牵连的啊。”

段映歆紧蹙着眉头,搀扶着吴氏,神色却不好。

“太后有心让段家死,咱们这叫明哲保身,大义灭亲,亏得你还如此好心,整个段家,谁把咱们母女当过主子,你爹,又何尝把你当过女儿,把我当过妻子,这是他们的报应,与人无尤!”

一贯觉得自己对段恒平和,逆来顺受的人,此刻脸上却露出了无比狰狞的表情,吴氏狠狠地说着,眼睛眯缝着,里面全是算计。

“等李云裳一死,你便是广晋王妃了,难道你忘了太后的承诺么?”

“女儿没忘。”段映歆低着头,眼里本是带着一丝不忍,却忽然都被吴氏这句话给掩埋了,两母女,残忍地就似魔鬼般,狂妄地在偌大空旷的密室里笑着。

李云裳命碧云端了鸡汤便朝书房走去,门果然是关着的,外面守着的小厮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混账,王妃的路你也敢拦?”碧云横眉呵斥着,吓得小厮立即收回手,由着两人进去。

门被轻轻推开,里面昏暗一片,扑鼻便是一股迷迭香的味道,这味道李云裳有些不适,老远便看着段将军靠在交椅上,背对着,正面看着昏暗的窗台。

“爹。”声音很轻,这一声,却让背靠着的人猛然回头,一看是李云裳,段将军急忙起身,就要行礼。

“爹,在自家里,就不必如此了,听说你整日未进食了,好歹吃些。”

“雪儿。”段将军老泪纵横,端着李云裳递来的碗,那双手满是老茧。

碧云很合事宜地退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两人。

“爹,乳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冷不防地一问,让段将军手猛地一颤,那满满滚烫的鸡汤扑地就撒在地上,碗碎裂在地,碎裂地十分刺耳。

“你都知道些什么?怎么会这么问?”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是套话的一种技巧,此刻李云裳眼中带着笑,完全一副洞悉一切的姿态,那盘问的语气,也好似,我只是来确认的,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你乳娘偷听到了爹和夏国使臣的对话,这是近些日子的事,爹犯糊涂,责罚了你乳娘,她哭啼着,竟把眼睛哭瞎了。夏国十八年前,就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年,也有使臣来劝过,只是爹对大云效忠,两次都没答应!”

段将军浓眉紧蹙,紧紧地握住拳头,是啊,他若是有异心,又怎么会为了云国三番五次披坚执锐,身赴沙场呢?

“那爹如今明白横竖也是死,是太后有心容不下爹……那是不是动摇了,有要和夏国合作的意向?”

李云裳秀眉一转,已将关氏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是的,眼下,拯救段家300多条人命,才是当务之急。

“爹永远不会背叛大云的,这是我对先皇的责任。”

段将军长叹一口气,那额前的鬓发早就花白了一片,看来他是真的愁白了头发。

“雪儿,爹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你和你死去的娘,十八年前,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怕你娘多嘴,逼死了你娘,十八年后,旧事重演,你乳娘也许也受不了我的责难,才自尽的吧,雪儿,如

今大难临头,爹真的束手无策,你是爹最骄傲的女儿,若是段家满门遭遇不测,相信广晋王也会胡你周全的,记住,好好活下去,为段家留最后一条根,答应爹,好吗?”

段将军说毕,已是扑通跪下,那一刻,父女之间,没了以往的隔阂,李云裳也不再猜忌为何一直得不到该有的父爱,忽然拨开云雾,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冷落娘的原因。”李云裳哽咽着,看着一袭白发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心猛地就被压抑着,“爹,快起来吧,雪儿一定护段家周全。”

眼神带着坚定,李云裳搀扶着段将军,将他扶到交椅上坐下,然后重重跪下。

“爹,不要扶女儿,女儿有些话想说,若当朝皇帝并非明君,那只好逆天,若百年后无颜去见先皇,一切便由女儿来代罪,阿峻和高风瀛,哪个做皇帝,都能保大云一世太平!”

黑色的苍穹,电闪雷鸣,段将军的脑海里还依稀记得李云裳走后那决绝的背影,若裳歌是男儿身,那该多好!

“小姐,仔细着凉。”推门而出,外面已骤然刮起了大风,碧云急忙拿了披风,五月的天,却像是初秋般,忽然温度骤降。

人倒是六月飞雪,必有冤案,而五月狂风大作,也定有冤情吧。

“恩,我不冷,我想守着娘,你去休息吧。”

声音略微有些疲惫,李云裳回看了眼碧云,只轻轻接过她手中递来的披风,白色的粗缟,死亡的意味。

灵堂前,昏暗地摆着两根白烛,在微风地吹动下,显得有些可怖。

“倩陪着小姐。”碧云眼中含着坚定,也拿起一打纸钱,往火盆里缓缓放着。

守了一夜的灵,待翌日早晨醒来,已感觉十分疲倦了。

新任的大理寺司,也就是高崚骏,很早便赶了过来,段府上下也是不敢怠慢,只是当高崚骏来到裳院时,却老远看到李云裳那疲惫趴在棺木前的身影,甚是心疼。

很警觉地听到一阵脚步声,将李云裳猛然惊醒,与高崚骏眼神交流的时候,两人都是一阵忧伤。

“仵作,重新替夫人检验一遍。”

高崚骏声音温润,却隐隐带着威严,不时便看到他身后走进一个面色严谨的男子,只是仵作还未上前,便被李云裳阻止了。

“慢着,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站在外面院子等着看戏的人,听到里面的话,一阵惊诧,尤其是吴氏母女,狠狠地捏了把汗。

高崚骏点头,便走到了偏殿,李云裳紧随其后,声音放得极低,“阿峻,求你务必结案,娘是自尽的,月儿的嫁衣,是我害的。”

此言一出,让高崚骏那清澈的眸子忽然紧张起来,若是旁人,定会信以为真,可是高崚骏却不会,他只是长长而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美眸里带着的恳求,终是点头。

“既然吴大人审理过此案,就不必再兴师动众了,你乳母的确是自尽,先从那日送月儿出嫁的侍女身上查吧。”

对于这样的急转,众人都是不解,而就在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刹那,忽然,扑通一声,李云裳长长地跪在了段将军面前。

“爹,前几日我与娘说了些体己的话,她因为雪儿出嫁,一直担心惦念雪儿而以泪洗面,如今看不见,生怕拖累了大家,这才想不开自尽了,而月儿嫁衣的事,其实是雪儿犯的错,是雪儿见那日嫁衣送来光泽不太好,便用蜂蜡熬的汁液涂抹在上面,谁知分量用过了,竟不知跨火盆的时候将那蜂蜡燃烧起来了,还害的娘为雪儿背这个黑锅,实在是女儿不孝。”

李云裳说毕

,便痛哭了起来,其实这个发现是上次去广陵王府,她命碧云跟高崚骏要了月儿被烧伤时残余的嫁衣时发现的,嫁衣上面有着淡淡的清香,便猜到了大概,而之前,她送过几只蜂蜡给吴氏!

众人都是一惊,而吴氏则是紧紧拽住了自己手中的帕子,显得十分紧张,她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研制出来的毒药,竟被李云裳识破。

心中忐忑中,段映歆则把手搭上,示意这也许只是巧合。

“哟,九王妃,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早就传闻你与七王妃不和,莫不是你故意陷害的吧,什么叫无心之失?请大人明鉴啊,这不仅是为了大人的夫人,也是为了法律之严明啊。”

吴氏难得说话这么机敏,如今见李云裳陷入困境,更是不放过这害人的时机。

“是啊,大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七王妃还在昏迷呢,难道大人你不心痛吗?”

段映歆见母亲落井下石,也急忙上前一步附和,这步步紧逼,大有咄咄逼人之趋势。

“混账!你们还有尊卑纲常吗?王妃的事,其实你们能胡说的!”段将军猛地一吼,眼里带着愤怒,经过昨晚,父女之间的隔阂早已化解,而如今,段将军深知,李云裳是一个人想要把事情揽下来。

作为一个男人,而且是年过半百,久经沙场的男人,也难免觉得难受。

“慢着,雪儿是无辜的,那蜂蜡,是我与她一起调制上去的。”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蓦地,从院子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四人抬着的软轿上,月儿依旧一身的纱布包扎着,只有两只眼睛还十分有神,而她身边,站着高风瀛,此刻他已满头大汗。

“月儿。”李云裳急忙起身,跑过去想要握紧月儿的手,却又怕弄疼她。

“如今快些让娘入土为安吧,你们这些只知道兴风作浪的,何时能消停!”

几乎是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艰难,看着月儿如此,李云裳唇畔身抿着,眼泪就忍不住滴落在了她衣裙上。

“原来一切如此,月儿,你怎么出来了呢?此事结案吧,弟妹,节哀顺变。”

高崚骏款步走到李云裳身边,与她比肩,神情担忧地看着月儿,可是余光却停留在李云裳身上。

“多谢七哥。都散了吧。”李云裳看了眼高崚骏,又转身对着众人说。

段将军挤压着心中的怒火,就等着这事处理完后,再好好地和吴氏算一算,段家,吴氏骄纵,吴氏又维诺,看来这打理的权力,是要交给柳氏了。

一干人缓缓散开,吴氏等人脸上明显带着不满,可是又只能无奈离开。

“怎么样?我这个跑腿的,还行吧。”

绕过软轿,高风瀛满脸渗出大汗,大步走到李云裳跟前,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那痞气的笑脸紧紧,便贴上了李云裳的脸。

“谢谢。”没有将人狠狠推开,这次的她脸上带着感动,李云裳缓缓从自己斜侧的衣襟上取下手帕,轻轻捏在手里,帮眼前的人擦着汗。

手帕传来一阵幽香,与那豆大的汗珠融合,不时帕子便湿了一大半。

看着两人,高崚骏只是把脸别开,尽量掩藏好那忧伤,依旧不让人察觉地,平静如水。

“月儿,咱们回去吧。”

“恩。”

月儿点着头,可是眼神也留恋地在高风瀛的背影上不舍离去,看着两人如此登对,她真的好庆幸,当初没有走进他们的生活,做那讨厌的第三者。

会心一笑,虽然有些苦涩,但月儿还是最终将头转过,与高崚骏一起朝外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