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

七十六咱们还没完呢

七十六咱们还没完呢

黑暗里雅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雅容就是有种直觉,这小子肯定是一脸的得意,因为他却是说中了几年发生的事,自己欠他一个条件。

“清楚,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去年就知道几年要发生的事呢?难道通晓星象之术,或是岐黄之术?”

沈文暄有些意外,“你竟然还知道有星象之术?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这个小丫头。”

又说漏嘴了,雅容咳嗽一声,掩饰道:“这是我们先生说的,说先人们都很厉害,光看星星就能知道次日晴雨。”

“嗯,”沈文暄点了点头,不管他心里相不相信,反正面上他是接受了雅容的解释,“不过我也不会看星象,也不是什么岐黄之术,而是……”说到这里故意拖长了声音,见雅容屏住呼吸,又轻轻一笑,道:“梦到的。”

雅容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她真是恨不得上去给这人两拳,而且这么恶劣的人实在不讨人喜欢,她也没了同他纠缠的耐心。

“既然我输了,愿赌服输,你说要我照顾什么人,你可把她带来了?”

沈文暄是何等**之人,一听雅容的语气就确定了雅容此时是不耐烦了,他也不在意,站来起来,面对雅容,里间的灯映射过来,雅容看清了面前这人,一张温文如玉的脸上全是认真,雅容还发现他袍子的膝盖处有泥,看来是翻墙进来的。

“没有,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知道她将会出现在哪里,到时我会给你消息,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将她安置到你身边,好好照顾她,为她找一个好的归宿就是了。”

雅容瞪大眼睛。“我为她找归宿,你确定你没弄错,我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再说,我在我家是什么处境你不会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庶女。你觉得我有什么本事照顾她,能留在我身边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人奴婢。”

沈文暄吸了口气,“无妨,做人奴婢也总比她原本要去的地方好。你只要好好待她就是了。”说的话里透着无尽的荒凉和落寞,连雅容这种迟钝的人都能听出来,不忍再问。

“只是收一个奴仆。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或者是请林小姐,你的表妹也可以啊。”

沈文暄转过身来,奇怪的看着雅容,“你是不是想耍赖,这般推脱,不过你就是不认也无妨,我等会儿就去王老夫人那说说,你收了我的玉坠子。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服侍我?”

雅容几乎要跳起来,这人说的是什么鬼话,指着沈文暄“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什么来。七手脚的将玉坠子掏出来扔给沈文暄。

“拿着你的脏东西赶紧走,我虽是个小女子,但也知道什么叫信为何物。你放心,你说的事我自会照办,不早了,请。”

她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再看见这个人,沈文暄摸着玉坠子上的温热,笑了笑,拉过雅容的手塞进她手里,然后紧紧捏住,不让雅容给扔了。

“我送出去的东西可没这么容易收回,你好好收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东西能派上用场,咱们还没完呢!好了,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或是你想叫了丫鬟一起来送我?”

鬼才送你,雅容在心里怒吼,但是却不敢惊动了耳房里的人,只能两只眼睛瞪着沈文暄,只见他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又一跃身爬上了墙头,月光下露出一张笑脸,下一秒消失在黑夜中,雅容看到这里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终于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

旁边的门吱嘎一身打开,雅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秋纹看着一身穿戴整齐的雅容,惊讶道:“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什么还没安歇?”

雅容面上淡定,但是心里却飞快的想着理由,转身进屋,“我刚才写字写得累了,就出来看月亮,你怎么也没睡?”

秋纹的肩上披着一件衣服,看来是已经睡了的,她跟着雅容身后,说道:“本来已经歇下了的,但总是听到有人说话,实在不安心就起来看看,哪里想到小姐还没睡呢,此时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去老太太那里请安呢,还是早些睡。”

“嗯,知道了,你给我提些热水来就去睡,我自己洗漱,你明日来收拾就行了。”

秋纹想到小姐洗漱一向不要他们伺候,也就不争辩,给雅容去厨房打了些热水来,又给雅容拿出睡觉穿的衣服,这才回自己屋子睡觉。

雅容躺在**,将刚才发生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她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这人为什么会未卜先知,又想到他要自己照顾的人,为什么是自己呢,他为什么不自己照顾,照他的身份沂溃褪歉鲅就芬脖仍谧约荷肀吆锰嗔税桑?

沈文暄回到屋子,又悠闲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坐在木桶里放松全身,不由自主的睡着了。

那年他才十九岁,刚被逐出沈家,原本日日拉着上青楼的那些好友一个个都变了脸,不是嘲讽就是同情,坐在一人高的马上将他团团围住,听着那些难听的话,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叫谁也看不到他。

发疯一般的跑出上京,那些恼人的声音才慢慢消失,他终于松了口气,回头看着高大的城门,他再没了回去的勇气,只能沿着这满是黄土的小路一直走。

一路上他饿的不行了,只能去偷人家晒在后院的吃食,被人抓住几乎要他给打死,可是不知是为什么,他就是没死,然后又继续偷,走到一个地方,偷一个地方。

那时候已经是中秋,他缩在人家的墙角听着墙的那一边传来的欢声笑语,第一次流了泪,这是他从家里出来后第一次哭,也是自娘死后第一次哭,已经记不得娘的样子了,只记得那日他哭得很凶,很凶,睡醒后,家里就变成了白色,眼到之地全是白色。

哭过之后,他发誓要重新做人,不能再这般混日子,即使没了人心疼,自己也该好好的活着,于是他没再偷,先是靠着乞讨为生,最后慢慢的给自己置办了一只笔和一些红纸,那时候已经是寒冷的冬日,他想,他可以靠着卖对联为生。

就是在那个冬日,他看见了那个满身妖娆的人,原本应是是厌恶的,却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看。

“公子,您可洗好了,别再泡了,水该凉了。”说话的是小坛子,将他从不知是梦中还是回忆的地方拉了回来,果然,桶中的水早已冰凉,可是他却不觉得寒冷,而是从容起身穿上干净的衣服。

“不用过来服侍了,将水放了,你也安置。”

想了大半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次日还是雅容叫她才把她叫醒的,果然昨晚睡得太晚了,眼睛下面一圈都是黑的,被秋纹埋怨了好几句。

不过去上房的时候,倒是没人发现雅容的不对,只有雅熙问她为什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看到雅熙雅容才深深的庆幸,幸好前两日雅熙就搬回了三房,不然那人自说自话的来找她一定瞒不过住在对面的雅熙。

“没什么,就是昨晚看书看得晚了些。”雅容刚说完,坐在对面的汪氏就接了话头。

“要说我们家,还是二房的人最爱读书,这都是随了二弟,哎,也不知道二弟在锦州如何,家里遭了灾他知不知道,锦州是不是也遭了灾,要不娘,咱们写信去问问,若是二弟那里也不好过,咱们家里该帮衬的也帮衬一把。”

雅容垂下眼,汪氏话里不就是说王承明在外面过好日子,不管家里的困难,做了大官也不说帮衬一下家里,寄些银子回来。

高氏因为爱子心切,想着老二远在千里,万一真是有个困难,家里顾不上,可不是苦了自个儿吗?更别说上次王承明信里还写着那件事。

“嗯,老大媳妇说得对,老三家的,待会儿你叫宏儿到我这里还一回,我让他给他二哥写封信。”罗氏爽快的应了。

她不当家,家里艰难不艰难都跟她无关,所以看着汪氏着急,她反倒有一丝快意。

四月份的雨慢慢的收敛了许多,雅容灰白的天空,心道,只要不下雨就好,庄稼可以补种起来,纵然有损失,但总好过颗粒无收。

可是雅容的祈祷并没有实现,因为雨虽然不下了,庄稼还是种不了,因为种庄稼的人都病倒了。

高氏写的信刚寄出去没几天就收到了锦州来的信,雅容那时候正好在高氏那里跟着高氏学读佛经,看见信有些惊讶。

“父亲这就给您回信了?这也太快了,往常不是都要走上一个半月才到的吗?”

高氏呵呵的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头,“你个笨的,这哪里是回信,分明是你父亲的信和我们写的错过了,不管它,先来看看你父亲信里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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