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财王妃

【117】大结局十二

随着乐音的悠转,陶醉的神色浮现在他们的脸上,眼带迷离地注视着前方,一抹的惊艳之色悄无声息地染上眉梢,那样的神情仿佛他们此刻正置身于那碧波深潭中的一舟之上,远眺这一泓的幽波,引人遐想无限。

迷醉,痴迷,赞叹,是每个人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余音袅袅,绕顶而飘,久久不散,直至收音许久,四周还是静悄悄的一片,谁也出不了声,似不愿破坏这难得的奇妙意境。

君璃天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久久之后才开口,“好,第一次有人将奇妙的乐音和美妙的歌喉结合的如此的完美,似不经意间却轻易地将人心打动,程小姐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在下佩服。”

他毫不吝啬的赞美,让我开始有点欣赏这个人了,他对于琴音的执着,对于我发自内心的赞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他的琴德,琴技都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他的确是个琴技高超的乐者。

“君公子谬赞,我只是有感而发。”我也回答的很诚恳,对于这首词曲我领悟的很透彻,所以才可以以琴音动人心,只有先感动自己,才可以打动别人。

“哈哈,程小姐太过谦虚了,你的琴技一点也不输给在下。”君璃天突然转眸看着身旁同样惊艳不已的杨中易,“看来这就是你要我办的事了。”

“什么?”我不解地看向杨中易,这个家伙带我来还有什么目的吗?

“你觉得如何,还入得了眼吗?”杨中易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君璃天的问题,却又丢了一个问题给他。

闻言,君璃天转过身看了看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这回没有任何的讥讽之意,倒像是在查看一件物品,最后他转眸看向杨中易,勾起性感的唇,“行!”

“成交!”杨中易同样地扬起一抹绝美的笑意,然后两人很有默契地对干了一下茶盅。

“等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他们得意的样子,心头却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是被人卖了。

“恭喜你,程小姐,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品香阁’的一员了。”君璃天起身,走到我跟前,伸出手道,“欢迎你加入。”

“什,什么?!”我惊诧地猛眨着眼睛,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是说要我在这里卖艺?”

“是的!”君璃天回答的很干脆,“给你的报酬是每月四十两白银,如何?”

“四十两!”我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君璃天。

他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看我一脸的惊诧,又问道,“怎么,你觉得不够多,要不……”

“哦不,不,我是太,太惊讶了,这个太出乎我的意料……”我偷偷看了看身后的杨中易,心中有些奇怪的感动,这个家伙难道懂得‘读心术’为何我的心思都被他猜得透彻,其实那日我在看到‘品香阁’时,除了感叹它的瑰奇,惊叹君璃天的琴技之外,心底的确浮起了一个想法,可是我自认为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啊,他却还是知道了。

“多谢。”除了说这个词,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表达我的感激之意,这个时候他给我的这个机会无疑是旱田里的一场及时雨,这样我就可以提早把那些首饰赎回。

“谢谢你。”从‘品香阁’回来后,我对杨中易说。

“哦,谢我什么?”杨中易挑了挑眉,噙着玩味的笑意,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我可什么也没做。”

“呵呵,那……我就谢谢你的什么也没做。”我知道他一向都不太爱主动承认,也就顺其自热吧,反正我的谢意已经表达了,他接不接收那是他的事。

正欲转身,忽闻他在身后囔囔自语,“你的琴艺进步了。”

脚刚抬起,却悬在了半空中,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扯,眼慌乱,好在是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清我此时的惊慌。

“呵……”我没有回话,踏下脚步,三步并两步地走回了屋子,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紧绷的心才稍稍缓和了些,胸膛却依旧在上下起伏不停。

其实在前世的我曾经学习过古筝,而且还拿过奖,这些古人的技艺我都很喜欢,所以自然也就多花了点心思在上面,不是我自夸,只要是我下决心想做的事,就决不会失败。

方才他似乎又有些怀疑,好在之前他就确认过了,我不是易容成‘程筱雨’的,不然以今天我的表现,早就漏洞百出了。

第二天的傍晚,我如约而至,一名穿着华丽的女子将我领到了三层的另一个房间,这里的摆设极为简单,落地的锦幔,圆桌,矮凳,玉制的屏风,海南梨花木制的床榻。

屏风后放置着一个木质的澡盆。

“君公子吩咐奴婢先让小姐,在这里好好梳理一番。”说完她扬起手,拍了两下,立马就飘进了三名身着艳丽的女婢。

“小姐。”女婢们恭敬地朝我行礼。

“准备给小姐沐浴。”方才衣着华丽的女子吩咐着,转身朝我笑着,“我给您斟茶。”

三名女婢立刻领命而去。

“谢谢。”我接过她斟好的茶杯,拨了拨茶盖,问道,“怎么称呼姑娘?”

“如月。”平淡的语气飘出。

“很好听的名字,人如其名,像月亮一样的皎美。”我开始和她套近乎。

她不语,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这里真的很不错,看样子你们的公子品味很高。”我轻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漫不经心地问着,“你们公子是哪里人?”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对君璃天的身份好奇不已,光是装饰的物品就已经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办置得到的,再看看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且一般的中等富贵的人家都进不来,能将‘品香阁’做到这等阵势,这个叫做君璃天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姐可亲自问问公子。”如月回答的婉转,“小姐,茶水可刚好?”

“哦,很好。”我挑眉,笑着,“谢谢!”

“服侍好小姐是我该做的。”依旧是满脸的笑意,却难以达到我的眼底。

她们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便把浴桶放满温水,铺好花瓣。

“小姐,这边请。”她示意我起身。

绕过屏风,幽幽的mo-li-hua香扑鼻而来,心头一凛,为什么他们都喜欢mo-li-hua?站在满是mo-li-hua漂浮的木桶边,我的心底却无比的迷惑。

“你们都退下吧。”我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着洗澡。

“是。”如月朝另外两名女婢挥了挥手,都退下了。

宽了衣,我缓缓地踏入木桶内,将全身都浸入清香宜人,温热适宜的水中,感觉畅怀无比。

阖起眼,深吸一口,恩,缓缓而出,真的好舒服,神仙的享受也不过如此而已,难怪这个家伙喜欢的花,可以提神怡情,的确是上佳的香料。

扬起水花,扑洒向伸长的臂膀,才发现其实这个身躯真的很美,洁白无暇的肌肤,纤纤柔弱的玉骨,娇美的容颜,纤长的十指,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可是我却不喜欢,没有瑕疵的东西注定只是虚幻,而不现实。

一道冷光扫过。

“是谁!”冷眉紧拧,我警惕地叱喝,“出来!”

一声轻笑逸出。

“有本事就出来,鬼鬼祟祟地算什么!”恼怒地一把抓过挂在屏风上的长袍,利落地裹住站立而起的身子,厉光扫射四周。

除了被风撩起纷飞的锦幔,再无其他。

我走出木桶,踏着波斯五彩毯,慢慢走向那一抹妖异而舞的锦幔,猛地掀起,只有一扇花格窗半掩着。

“小姐,怎么了?”屏风后响起如月轻柔的声音。

“没事。”放下锦幔,我走回木桶旁,“我洗好了。”

“我帮小姐梳妆吧。”如月捧着一套折叠整齐的衣服站在屏风后,恭敬地候着。

“谢谢。”走出屏风,我朝她展颜笑道,“有劳。”

一身月白的长裙,浅紫的腰带将身段完美分割,更衬出飘逸的幽雅,青丝绾起,一支雕着芙蓉花的玉簪斜/插而入,滴翠的珠玉流苏落落下垂,简单却不失风雅,脖间的一条淡紫色的银丝巾更是点睛一笔,将清雅的姿态衬托的恰到好处,盈盈地立于绘着清雅玉兰的屏风前,相互映衬,愈发显得清丽典雅。

“公子在隔壁等着。”如月惊艳的表情很快便被冷漠所代替,恭敬地颔首,轻柔而语,“小姐请随我来。”

来到昨天的房间,我独自坐着,清香幽溢的mo-li-hua茶飘满室。

“你来了。”清幽的声音自帐后响起,一道欣长的紫衣飘出。

琉璃色的眸略张,性感的薄唇微启,痴痴地逸出一句,“青玉。”

他刚才叫我什么?!闻言,我蹙眉看向来人。

君璃天一身的紫衣飘逸,如缎的长发捋成一簇,置于右侧的胸前,性感妩媚,一点也不输给任何女子。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收敛起痴迷的眼光,翩翩然地走到我身边,坐下。

他微敛双目,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你准备好了吗?”

“公子打算对外如何称呼我?”我是以艺妓的身份在这里献艺,所以程家六小姐的名称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至少在我获得足够的钱,赢得自由之前不可以,所以我得有个艺名。

他的嘴扬起完美的弧度,轻松地道出,“mo-li。”如此顺口,似乎是他早将这个词在心中默念了千万般自然。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我对这个名字很讨厌,似乎是我在扮演着某人,而不再是我自己。

“你……”他从自我的沉浸中回过神来,听闻我的话后,他有些不高兴,琉璃色的眸子微敛,“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

青葱玉指缓缓地拨弄着六角金边的茶盅,我沉思了一会儿,悠悠道来,“青鸾。”

“青鸾,青鸾……”君璃天轻轻地念着,嘴角慢慢地勾起,“好名字,青鸾欲乘风而去,看样子程小姐志不在此,心比天高。”

“承蒙夸奖。”我谨慎地回应,心中却暗自赞叹,他果然很聪明,只凭一个名字便可以猜出我的心意,我的确是想像青鸾般自由翱翔在这片蓝天之下,不过目前暂时无法做到,但是我正在努力,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能真正地自由飞翔。

“好,就这个名字吧。”君璃天似乎也停满意的,随即拍板定下了,而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斜睇地看着我,“不过,按这里的规矩,你得从头做起。”

“哦?”我转眸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早就知道这里不好混,好歹是京城名流云集的地方,怎么能轻易地让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随随便便就登台表演。

“按这里的规定,新来的人都没有自己的专属阁楼,所以必须在一层的普通厅登台表演,根据客人给的评价来积累‘分数’。”他悉数解释。

“分数?”我讶异地看着他,心底好笑,没想到在这么远古的时代里也会有这么时髦的词汇。

“是的。”他没有察觉我的异样,继续说道,“而根据分数的高低,每个艺妓将会获得不同等次的属于自己的阁楼,当然,她也会因为等级的提升而获得更高的报酬。”

我听完后,低头轻笑,“就这些?”

“你都清楚了,没有疑问了?”他又问了一遍。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以为我会为此而不平,毕竟我昨天的表现应该与他这个主人的琴技不相上下,可是今天我却被告知要从头做起,他以为我与一般人一样,定会为自己感到不平,然后与之讨价一番,可是结果却大出他的意料,我不但没有任何的反应,还相当的平静地接受。

果然,听完我沉静的回答后,他的琉璃眸微微张了张,而后勾起唇,笑道,“很好,你的确与众不同,我没看走眼,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一切,请。”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我同他一道。

我在君璃天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层的别厅,从这里看出去,我才发现,这个‘品香阁’的内部竟会如此之大,第一回来这里,杨中易是带着我从外面的木梯而上,我只是匆匆地扫了一眼,今天来到内部仔细观之,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之感,心中惊叹。

一楼的大厅其实是由三层阁楼组成,中间的大幕拉起,便可看到一个木梯直绕而上,可达二,三层的小阁楼,每个阁楼都是一个艺妓的名称挂在上面,在木梯的正前方,是一个特制的竹阁,细细的竹帘内,隐约可见的是一个琴架,上面放置一个古琴,弹奏者盘腿而坐,信手抚琴,悠扬的琴声便幽幽荡开。

“我今天得在那里表演对吗?”我透过花格窗,指着那个竹阁,我与他所在的这个别厅刚好就在竹阁的右侧。

“是,等会儿你就要上台表演。”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观众席,突然眼光微微转变,连在一旁的我也感觉到他的冷厉之意,于是朝他看的方向望去。

“怎么?”我没看到什么异样。

他突然合上花格窗,转眸淡淡地睇看着我,若有所思道,“希望你准备好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我微微蹙了蹙眉头,听他这句话的意思,似乎很在于今天的表演,难道在观众里有什么重要的客人不成,刚想开口,一道幽雅的身影便出现在视野里。

一张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入眼来,女子一身的红妆,身姿修长,纤腰不盈一握,桃腮杏面,螓首蛾眉,星眸微嗔,丹唇外朗,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妩媚一笑,回顾万千。足莲轻点,婀娜多姿,逶迤拽地的荷花长裙自身后舞摆,仪态万千,一袭淡香自鼻下拂过,似有若无,更是摄人心,好个绝美的女子,倾城之笑,敌过千军万马。

迎面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我的心头一震,居然是这种花的香味,疑惑之余,我抬眸看着她,为何她也喜欢。

女子朝君璃天微微一施礼,颔首微笑,明若珍珠的眸底无波无澜,不惊不叹,表现得落落大方,又不失婉约文雅。

“海棠见过公子。”再抬眸时,她的眼里尽是无限的迷恋之意。

君璃天则表现的十分的冷淡,冷冷地答了一句,“她是海棠,这里的头牌艺妓,你以后要多多向她学习。”

“公子过奖了,海棠当担不起。”她谦虚地笑着,转眸打量着我,“姑娘如何称呼?”

“青鸾见过海棠姑娘。”我也有了礼貌地朝她问好,“今后还请姑娘在琴艺上多多指教青鸾。”

“青鸾姑娘说笑了,指教不敢,海棠也正在学习中。”朱唇微启,她的眼里噙着笑意,话是对我说的,眼却是看着君璃天。

不过君璃天似乎没怎么理她,双眼依旧冷淡,“好了,该你去表演了,今天有贵客在,你得好好表现。”

看到君璃天的表情,海棠微微蹙了眉头,眼里的失落之意油然可见,只是她依旧表现的温婉,朝他微微施礼道,“是。”

“还不走!”君璃天见我没有跟上来,不耐烦地转身说道。

我朝海棠苦笑了一下,随即跟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抬眸看海棠的瞬间,我看到一丝精光自她的眼底闪过。

“洪翠。”君璃天突然间唤道,一个娇小的身影便立刻出现在我们的跟前。

“公子有何吩咐?”小小的身子却有着玲珑的身段,一双明如珠的眸里闪耀璀璨之光。

“见过青鸾小姐,从今往后你就服侍她。”君璃天指着我对洪翠说。

洪翠闻言,将眼转向我这边,眼里有些不解,不过她很快便朝我露出甜甜的微笑,“洪翠见过青鸾小姐。”那声音真的甜美,就像是清晨的甘露般滋润人心。

看到她,我再次对这里感到惊叹,这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就连一名小小的女婢都出落的如此清新可人。

“以后还请洪翠姑娘多多帮忙。”我可没习惯被人伺候着,我还是希望能够和她成为朋友,这样相处起来更舒服些。

君璃天没多说什么,将我留在那里等候,自己便转身离去。

看到君璃天离去后,洪翠似乎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调皮地问我,“小姐和公子很熟吗?”

我摇了摇头,“不熟,我只是他请来的人,你为何如此问?”

“哦,没什么,因为公子从不亲自带人来这里的,今天是头一次。”洪翠倒是很纯真地说出自己的疑问,“我以为小姐是特别的,而且你长的很美,像极了青……”突然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打住。

我看着她问道,“你说我长的像谁?”如果我没听错,她想说的应该是‘青玉’这两个字,之前君璃天也曾说过,这个青玉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君璃天一提到她便转了态度。

“你……”洪翠刚想说什么,却被我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

“洪翠你不去伺候海棠姑娘,杵在这里做什么!”

我转身看去,如月一身的雪白,正瞪着洪翠,“还不去!”

“我,如月姐,公子刚才把我指给青鸾小姐了。”洪翠有点委屈地说着。

“哦?”如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洪翠今后就跟着我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叫如月的女子不喜欢我,确切地是在看到我的模样后她就开始变得冷漠。

如月似乎有些吃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洪翠,最后对她说了一句,“那你还不带小姐去别厅那里准备,在这里嘀咕什么!一会儿就要到小姐表演了!”

“是!”洪翠赶紧拉了我的衣袖,往旁边躲去。

看到她们之间的对话,我开始有点明白了,这个叫青玉的女子应该是君璃天的什么重要的人,而且我长的与她有点相似,所以洪翠才会以为我在君璃天的眼里是特别的,不过既然是君璃天重要的人,为何在这里没看到她呢?

“那个叫如月的姑娘是什么人?”看着如月离开后,我开口问,“看样子,你们都很听她的话。”

“她是公子身边的红人,公子一般不亲自出面,什么事都是如月姑娘来处理,所以我们这些人平日里极少能看到公子的。”

“哦,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洪翠方才的话的意思,君璃天鲜少来这里,今天他居然亲自带着我来这里,所以难免会引人误会。

“看,海棠小姐要上台表演了!”洪翠似乎很崇拜这位海棠姑娘,激动地指着竹阁小声喊道,十足一个小小的追新族模样。

看到她眼里的憧憬之意,我轻耸了一下肩,没想到在古代就有所谓的‘粉丝’,那个海棠果然不是一般的艺人,她一登台立刻就让整个气氛改变,台下满满的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的眼都盯着竹帘后的那道丽影,一丝大声的呼气都没有,就像大家都在等候,巨星的登场一样庄重。

而海棠也不负众望,一曲开场白,便赢得满堂彩,犹如天外飘来的一首《相思引》便将无数人的心牵引,一曲唱罢,厅上立刻爆发出阵阵如轰雷般的掌声。

“哇,海棠小姐不愧是这里的二品女冠,弹的好好哦!”洪翠也加入鼓掌的行列,眼里的敬佩之意有增无减。

“二品?”我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不是头牌吗?”

“海棠小姐是这里的头牌,不过‘品香阁’是以品级来分的,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品级,一品除了茉……”她又在这里停住了,“一品的位置一直空着,连海棠小姐也只是被客人承认到了二品而已,这里能得到二品就只有海棠小姐了,所以她自然就成了这里的头牌。”

“原来如此!”我又见识了一回这里的特殊,居然以品级来评人,“那要做到一品又需要什么条件呢?”

“恩,除了得到客人的承认外,还必须获得‘品香阁’所有人的承认,很严格的。”洪翠耐心地解释,“其他不说,光是要过公子这一关就很难了,所以至今都没有人能获得一品之称。”

“也对,要获得他的承认还真不容易。”我颇为赞同,君璃天就是个怪人,和杨中易说的一样,想要获得他的认同,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么说来我对那个名为‘青玉’的女子就更为好奇了,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居然可以得到他的垂青。

“哎,青鸾小姐,该你上场了!”洪翠催促我准备好去表演。

我来到竹帘后,优雅地双膝跪下,侧坐着,这一举动引来了不小的**,我不解地抬眸透过细细的竹帘往外看,心下觉得奇怪,我这么坐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我没去细想,十指蔻丹轻抚上琴弦,‘嗡’的一声响起,朱唇轻启,一曲《伶人歌》便缓缓而出。

这首《伶人歌》是我的最爱,它讲述的是一个尤为动人的歌女的故事,我当时听到后便十分的喜欢,因为它情真,意更切,动情真意的歌曲才能感到自己也打动他人。

程筱雨那副犹如清晨间的甘露滴落翠叶的清灵之声更是为这曲《伶人歌》添色添彩。

一声流水潺潺,一曲悠然而出,含珠吐玉的天籁之声逸出,带你进入那滚滚的红尘之中,看一世人生百态,道一出动人的爱情传奇………………………………

芳雪落天际,伶人歌楚凄,

自古红颜多哭泣,泪落洗菩提。

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

谁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惜。

曲低而奏,幽幽道出,那心底的一声叹息……………………

我歌声与君兮,何日再重提,

君不闻曲相寄,天下皆足矣。

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

谁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惜。

曲调一转,水波四散而开,好一个碧波大浪……………………

唱一曲别离,谁在君怀里?

昨日相依,今夜又相离,歌伶笑泪滴。

一出悲戏终离,佳人老矣。

唯戏幕里英雄美人在交替,笑谈千年传奇。

十指在纤细的琴弦间来回拨弄着,似泱泱大湖中的碧波大浪,缓缓开来,我低低轻唱到:

唱一曲别离,谁在君怀里?

昨日相依,今夜又相离,歌伶笑泪滴。

一出悲戏终离,佳人老矣。

唯戏幕里英雄美人在交替,笑谈千年传奇。

最后一个利落的回勾,一曲便在手中完结,再抬眸时却发现四下鸦雀无声,众人似乎还在沉浸在曲中,久久未曾回过神来,眼神迷离地看着前方,就像当初的君璃天,依旧沉浸在美妙的歌曲所带来的奇妙意境中,难以平复。

就这样,诺大的厅室内,可容纳得下数百人,却在我的曲后再不曾听到任何的声音,四下静悄悄的连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我只好起身,准备下去,就在我即将动身的时候,台下突然爆发出可轰天般的掌声,生生地把我吓了一大跳。

“好!”众人一口同词。

我轻轻颔首表示谢意,心头暗自庆幸,我没想过要如何的出风头,只是凭心而唱,唱出自己的感悟,没想到的是我的这一曲居然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好在一道竹帘隔住了众人探究的眼神,不然我还真怕自己的身份被拆穿。